佞相+番外——相思引
相思引  发于:2012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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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的吧?

沐流韵显然知道他的心思,一双眼笑的眯了起来,满意的看着江夜微肿的双唇,语气却格外正经,“小夜,等下用

过早饭我送你回王府,可好?”

江夜对上他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尔后点头,“好。”

沐流韵心情大好。

知道江夜性子内向腼腆,绝对不能急于求成。所以昨夜忍了全部心思,安心的抱着他入睡。最后终是忍不住,将那

两片微微张开的唇肆虐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的含吮舔砥,辗转流连。

第14章

用过早饭,江夜跟在沐流韵身后往外走。经过大堂时,抬眼看到了老丞相跟夫人坐在那喝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江夜总觉得前面的人身躯突然僵硬起来。

老丞相看到江夜,眼神中闪过意外,“是王爷的外甥么?”

“是的,丞相大人和夫人新年好。”

老丞相笑了两声,夫人走了过来,掏了红包塞进他手心,“早就听闻王妃说起你了,现如今才看到。可怜的孩子…

…”

江夜笑了笑,笑容亦是僵硬的不得了。丞相夫人似乎还要说什么,沐流韵拉住他的手往外面走去,力道大的让江夜

感觉到了疼痛。他还来不及说告辞的话,就被带出了屋外,最后一眼看到了丞相跟夫人难看至极的脸色。

走到街道上,沐流韵才松开他的手,一张脸又浮现出了笑容,“小夜,过年要做什么?”

街道上不时传来一阵放鞭炮的声响,各家门前贴上了火红的对联,一片喜色。

面前的人一脸笑意,仿若刚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江夜垂了眼睑,轻摇头,“不知道。”

紧握的手指仍未分开,沐流韵抿了唇不语,携了他向前走。

有风迎面吹了来,带起了地上留下的残红,一点一点的席卷开来,铺满了整个地面。沐流韵微笑,“入冬的时候还

下了好几场大雪,这过年了,雪倒是停了。”

太阳升了起来,带着朦胧的光辉,遥远柔和,金灿灿的拂过发梢衣间,在缝隙中腾起点点温暖。江夜睁着圆眼看着

旁人脸上的喜色,心中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罅隙中,沐流韵回头轻笑,“小夜,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所谓别的地方,竟是一座寺庙。

江夜震惊的看着眼前含着笑的人,实在无法将他跟青灯古佛联想在一起。沐流韵执着他的手往里面走,“这寺庙小

,香火不旺,在京东城的人基本都知道青山寺,却少有知道这儿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小时候我娘带我来这儿住过一段时日。”沐流韵微笑,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忽而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色。“

我娘去世后我常常一个人来这儿坐坐,吃吃住持大师做的斋菜,跟着他念念佛经。”

江夜抿唇。

这儿离京东城远的很,寺庙又是隐没在半山腰的,路且小且陡,要走上近两个时辰才到。沐流韵的娘亲去世的早,

那他一个人来这儿的时候,才多少岁呢?

江夜看着他的背影,心有些酸胀。

寺庙虽小,打扫的却极为干净整洁,院子中种了松树,进了殿,也是小小的地方,连佛像都斑驳陈旧。后院中走出

一位和尚,年逾五十左右,面目慈善,看到沐流韵微笑着打招呼,并向江夜点头。

沐流韵将买来的瓜果奉上,拉着江夜去了偏殿。

偏殿点满了烛台,却还是显得清冷。江夜往里面看,没有看到佛像,却看到一个牌位。微愣间,沐流韵已跪了上去

,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江夜从未见过他如此恭谨的模样,一双眼掩不住好奇之色。往那牌位望去,看到“家母庞氏”的字样,心一动,脱

口道:“是你娘的灵位?”

“嗯。”

江夜看着沐流韵的脸色,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不语,默默点燃了三只香,拜了

三拜,再插在香炉上。

寺庙内极静,江夜在这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整个寺庙只有一人,端的是冷清。沐流韵从那偏殿出来后却似极为高

兴,拽着他的手去了后林,绕着树丛替住持捡柴火。

偶尔,他会抬起头来,看着江夜,“大年初一我带你来这儿,你高兴吗?”

没有热闹的人群,没有热闹的气氛,没有亲人的欢声笑语,没有旁人新年的祝贺……

江夜垂着头,语气淡然,“在哪儿都一样。”

中午时分,住持正要掌勺做菜,江夜自告奋勇的进了厨房,不多时,几盘斋菜便上了桌,色香味俱全,直闻的那住

持展露了笑颜,连连夸赞。

三人一起用过饭,沐流韵拉了江夜进了一间禅房。江夜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些惊讶,歪着头叹道:“这儿倒还像你的

卧房。”

屋内平素用的东西几乎都齐全,笔墨纸砚,还有桌椅床榻,书架上填的满满的全是书,书案上甚至还有一本摊开着

,显然是主人没有看完随意摆在那儿的。

沐流韵弯着眉眼,“当初我娘带着我就是住在这儿,她走了后,以前用的东西我都留了下来。我来这儿时便也睡在

这房间,的确是把这儿当成家了。”

他说的轻巧,但听在江夜耳中却又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酸涩。偏了头去拿书架上的书,正要翻开来,沐流韵却唤道

:“小夜,别打开……”

江夜已经将手上的书翻了开来。

不是书,是画册。

上面是浓厚的色彩,明亮的令他觉得眼神有些许眩晕,凝了神去看,一双眼立马睁的说不出话来,嘴亦张的极大。

画上是赤裸的两名男子,身躯交缠相叠,双唇相吮,淫靡的似乎能看到口中的津液流转。双手亦在交缠着,下体紧

紧相贴,极为契合。

两人眉目皆是潮红,身下那人眼睛湿润,半张着口,仿佛是在难耐的溢出呻吟,身上那人侧着脸,一双眼半眯着,

含着迷乱。

江夜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般的将画册合起来,抬头看着沐流韵。

沐流韵脸上并无尴尬,反而是一脸灿烂的笑意,带着些许邪气,“小夜,好看么?”

手中的画册突然变得极为烫手,江夜慌张的将它放了回去,盯着沐流韵的眼中有着戒备,“这个……你……你……

沐流韵靠了过来,右手似是无意般的环上他的腰,附在他耳边吹着气,“小夜知道这是什么么?”

耳根一阵发烫,江夜直觉的想往后退,双腿却软的没了力气,只能瞪圆了双眼看着他。

沐流韵靠的愈发的近,嘴唇都贴在了他耳根上,湿滑的舌尖轻轻的舔了舔他耳垂,“记得上次澜雎说过的罢?呵,

这就是春宫图。”

还是龙阳的!江夜愤愤的想。

“还要不要往下看?嗯?当年这本画册出来的时候,书坊可印了几万册呢,不肖半日便卖光了,啧啧,火的不得了

。”沐流韵笑,“许多人在骂我沐流韵不知礼仪廉耻,春宫图便罢了,还是画的这种有违伦常的东西。老丞相知道

后差点气的吐血,将我打了一顿。”

江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容,愤怒一点一点的散去,换上了复杂的神色。

“他下手可真狠,我那时候不过十六七岁,被他打的半月都下不了床。他还逼我发毒誓,以后再不画这种东西。呵

,我沐流韵基本没有什么怕的东西,小夜,你倒猜猜,他拿什么来逼迫我?”

江夜抿唇,看着他眼神中闪过的痛楚,心一恸,脱口道:“你娘?”

沐流韵低低的笑,“小夜果然不笨。丞相大人说,以后我若再做丢他面子、丢沐家面子的事,他便将我娘的坟墓夷

为平地,让她尸骨无存。”

江夜怔在当场,眼底只映的出他的笑容,笑的哀伤绝艳。

最后,他愣愣的道:“为什么……会这样?”

沐流韵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笑意又盈开来,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以后再告诉你。小夜,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

“柳兮言是谁?”

第15章

寺庙很静,静的能听到外面沙沙风响和偶尔划过的鸟鸣声。

沐流韵的视线很柔和,他唇角的笑很温暖。

可江夜就是觉得从心底生出一股压迫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勉强笑笑,“天色将晚,我们下山吧?”

沐流韵点头,“好。”

江夜松了一口气。

停在腰间的手还没有松开,沐流韵的眉眼也还是凑的很近。江夜突然想到他在自己唇边落下的那一吻,脸色一变,

眼神中又开始流露出提防,“你……你……”

沐流韵却放开了手,微微一笑,笑的牲畜无害,“小夜,我们走罢。”

江夜脸色僵了一下,到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下山的路清静,旁边青松葱翠,还有那小小的河涧,水流顺着往下落,发出潺潺之声。两人走了近一个时辰,便到

了山脚。眼前又浮现出一片喜色。

步入城中,街道上孩童欢欣的在那儿追赶玩闹,年轻的父母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口中在唠叨着家常。

江夜咬着唇看着一切,心内有些空空落落。沐流韵靠了过来,轻慢的笑,“等下澜雎看到我,不知道会不会把我骂

一顿。”

“骂你做什么?”

“我带你出去玩啊。”

江夜垂了头,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是我自愿的。”

沐流韵笑的畅快,然后他执了他的手,认真道:“小夜,我喜欢你。”

江夜一愣,抬起了头,正巧跌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没有平日的促狭笑意,没有平日的漫不经心,而是极为认真的凝视。

两人身旁有热闹的人群,有追来赶去的孩童,有倾泻而下的暖光,还有遥远恍惚的鞭炮声……

一切太过嘈杂,嘈杂的让江夜以为刚刚那句话是他的幻觉。

但是,沐流韵又说了一遍,:“小夜,我喜欢你。”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送了江夜到王府,正巧看到守在门边焦急张望的宁澜雎。他看了两人一眼,倒是没有过多询问,仍如往常般笑容满

面了拉了两人进去。

王府中已是很多客人,几人到了后院,风若歌和兰锦都到了,几个笑着说些闲话,一天的光景便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沐流韵临走前江夜总不敢看他,一个人低垂着头坐在角落,盯着面前的酒杯发愣。沐流韵倒也不再上前去说话

,只微微笑了笑,便离开了。

从初一到十五,王府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客人。哪部的高官或者回京探亲的官员,都会带上厚礼来拜年,王爷便

总命人唤了宁澜雎出去招待客人。所以整整半个月,江夜都是独自一人待在房内翻着书本。

书案上那一行字逐渐变得陈旧,江夜静不下心的时候便伸出指尖轻轻抚着那几个字,思绪纷杂。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脑海中似乎还能勾勒出那个人写这一行字时脸部的所有表情,微微弯下去的眉眼,嘴角噙着的微笑,侧脸上细腻的

肌肤和哈在自己耳边的热气。

还有,握着自己的手掌的温度。

想的多了,心便再也静不下来,又开始想着那个人的一切。

那次两人一起守岁,柳兮言坐在他身畔,看着夜空,眼神幽幽的发着亮。子时刚过,有许多人家同时放起了鞭炮,

一刹那极为嘈杂。

柳兮言转了脸过来,笑的欢畅,“小夜,新年快乐。”

江夜脸上有些怔忡的幸福感,“你也新年快乐。”

柳兮言笑出声来,拽住他的手,“叫我兮言,兮言。”

江夜便顽皮的咬唇叫:“柳兮言……”

柳兮言笑,伸出手指捏捏他的鼻子,“小夜,我先回去了,若再不走,我爹娘肯定会骂我了。”

“啊?”江夜目光黯淡了些,心内不知何为竟生出一股不舍,“就回去了么?”

“怎么?舍不得我?”

“才不是,”江夜胀红了脸,手也抽了回来,“你自己路上小心。”

柳兮言微笑,“好。”

十四那日宁澜雎总算空闲了下来,进了江夜的房间便往榻上躺,一双眼皮半阖着,愤愤道:“还不如读书呢,这些

人可真不好对付。”

江夜笑着替他倒了茶来,“姑父是想让你多长点见识,以后考了科举做了官,对这些也好应付些。”

宁澜雎接了茶来喝,眼睛往江夜脸上看,“表哥,你真的觉得我能考上?”

“澜雎,你聪明伶俐,只要勤快些读书,哪有考不上的道理?你不像我,我笨的紧,课本通常要背上上百遍才能记

下来。”

“那表哥,你何必硬要考科举?做点别的不是更好?如若你愿意,只要你想做什么,我一定支持你到底!”

江夜微笑,一张脸微微泛着粉色。宁澜雎又道:“对了,流韵明日约我们去放花灯,就在冬月湖。吃过晚饭我们便

去可好?”

“明天宫中不是摆了宴席吗?”

宁澜雎嗤笑道:“谁愿意挨那地儿待着?都是一些年纪大的老古板不说,说起话来还竟是假惺惺的。就说兰锦的爹

和那护国侯吧,两人斗了十几年了,在朝堂之上一直是针锋相对。也就是我堂弟那个淡定的性子能忍,要是我,定

然将他们两个给打牢里了。”

江夜怔了怔,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朝廷,原来有这么多事么?”

“那当然,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落的个断头的下场。这年我堂弟新即位,事儿多着呢。旁人最开始总在看他的笑话

,说他定然庸碌无能,谁知道他处理起事物来滴水不漏,还有流韵这么个聪慧的帮他,那更是锦上添花了。”

“沐流韵?”

“对啊。他未做丞相之前旁人总道我大宁皇朝要出一个佞相了,如今做了丞相,更多人这么说了。”

江夜疑惑,“你不是说他做的很好么?”

宁澜雎笑,“他做的好谁又看的到?别的大臣总是拿他旁的事说道,如说他不穿朝衣,说他在朝堂之上说话散漫,

说他老往那烟花之地跑,失了朝堂的面子……呵,幸而堂弟也是个心跟明镜般的主儿,要是换个昏庸的,流韵哪儿

还能如现在般意气风发?”

江夜也笑笑,心中突然又变得空空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宁澜雎将茶饮了,听到突然传来的鞭炮声,脸色变了变,“不知道又是谁来了。表哥,我且在你这儿睡上半天,你

别告诉爹娘了。”

“若他们来问呢?”

“那也别说。”宁澜雎起身仔细的关了门,脱了鞋钻进被窝里,还放下了床幔。

江夜坐回书案前,捧着本书来看。看了堪堪不过两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他心一紧,但还是走过去打开门。

居然是沐流韵。

江夜看着他的笑脸,有一刹那怔忡,沐流韵微笑着唤他:“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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