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番外——相思引
相思引  发于:2012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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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流韵笑,“若歌你若有兴趣,我沐流韵绝不插手。”

“……”

新月当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更显天上圆月明亮。那“玉琼楼”不知怎生弄了一条大船来,在湖心搭了一个台子

,挂满了灯盏,照的如白昼般明亮。待坐上一会儿,船来的差不多了,有许多女子盈盈的走在台子中间歌舞起来,

慢步纤腰,顾盼生姿。

宁澜雎走在船头,啧啧道:“这雪娘今日还真是下足了本,这些平日的台柱子可都给旁人造声势来了。”

兰锦撞了撞他的胳膊,“你家的小桃花倒也在里面。不过,我怎么看着他在跟刘大人的公子眉目传情呢?”

宁澜雎一张脸沉了下来,往台上一看,果然如兰锦所说的。看他要发火,风若歌连忙道:“还生气不成?这烟花之

地的女子,坚贞不二的少的紧。”

兰锦笑,“若歌说的对,澜雎若连这也要生气,不知道要气多少次了。”

旁边有人高声道:“倒听说这红颜姑娘,以前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身子还纯着呢。今日雪娘便是想给她找一个开

苞的买主。”

宁澜雎来了兴致,“不知这价格……”

“自然是贵的紧。不过凭世子的财势,那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宁澜雎面含微笑,沐流韵在他身畔低声道:“容在下提醒一下,澜雎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主。”

宁澜雎又变了脸色,转头倚在风若歌肩上,哀哀的唤:“若歌……”

风若歌直接无视。

宁澜雎又换了目标:“兰锦……”

兰锦抬头望着明月,扬声道:“今晚这月亮可真圆,让人有股作诗的雅兴……”

宁澜雎碰了壁,气的跺脚。

第18章

丝竹声渐渐歇了,旁边围了更多的人。江夜仍坐在船舱内,从掀开的帘子里看外面明明灭灭的灯火。众人等了半晌

,台子中终于又有人走了出来,正是一脸喜色的雪娘。

“外面玉琼楼今天在这儿摆上台子,各位公子哥儿大概都知道用意了罢?我雪娘也就不多说了,请红颜姑娘上来给

众位看看,你们可得擦亮擦亮眼睛哟。”

旁人一阵叫好,不多时,帘布逐渐分开,有女子低着头一步一步走上来。

众人屏了呼吸,眼睛瞪的滚圆瞧着那台上,连江夜都被吸引。

只见那姑娘穿的一身红,头上明晃晃的金步摇随着步子轻轻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虽还未抬头,从低垂的

眉上也能看出不凡的姿色。况身躯清瘦偏娇小,更惹人怜爱。

蓦然间整个湖都极为静谧,江夜看着那女子抬起头来,微微笑后,旁边皆传来抽气声。

宁澜雎看的呆了,喃喃道:“果然是美人。”

兰锦亦道:“还真不错。”

赞叹声此起彼伏,那女子盈盈福了一福,柔声道:“红颜初到贵地,还请各位公子大爷多多关照。”

声音居然亦是悦耳无比。

周围哄闹一遍,良久才静下来。红颜微笑,“小女子就先献舞一曲,各位请捧捧场。”

掌声响了起来,丝竹声又响起,红颜身躯律动起来,舞姿妙曼,端的是风华无双。

众人看的忘记了言语,待一舞完毕,有公子遥遥的看了过来,嘻问道:“沐小相爷,不知道您觉得这红颜姑娘怎么

样?”

沐流韵眼底看着那台上的红颜,唇角勾起一抹笑,笑的不明意味,“自然是很好。”

宁澜雎看着他这般模样,背脊寒了寒,暗暗猜测沐流韵是否看上这红颜姑娘了。

猜测的结果,居然对了。

红颜姑娘的价码被众人抬的自然是极高的,整个京东城还没有谁能有这么高的价码。所以听的雪娘一张口直乐的没

有合上过。最后竞争发展到白热化,沐小相爷手指轻叩,漂亮的唇中吐出一个数字,让旁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自

是不敢再叫。

雪娘欢欢喜喜的道:“沐小相爷当真豪气,跟我们红颜姑娘可真有缘。站在一起,可不就是天上一双地上一对?”

说着要派小舟子接他上船。沐流韵低低一笑,身躯飘动,竟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台上,又引来了一片赞叹声。

宁澜雎悻悻然走进船舱,倒了酒往嘴里灌,不甘的道:“流韵当真好运气。”

风若歌微笑道:“我倒庆幸你今日跟你爹闹翻了,不然若是你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买下那姑娘一夜,你爹还不得发配

你到邻国去?”

宁澜雎咬牙,“可是那红颜姑娘,当真倾国倾城。”

江夜在一旁不言语,凝着脸看着远方的灯火发愣。宁澜雎凑了过来,“表哥,怎么了?”

“啊?”

“莫不是伤心了?”

心突然紧了一下,江夜随即笑了出来,“伤心什么?我说了我没有当真。”

“那就好。”

几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兰锦和风若歌倒觉得刚才的事并没有什么,只宁澜雎一副肉痛的模样,拉着风若歌,“

看来流韵今天晚上不会再来了,若歌,收留我们几天好不好?”

风若歌眉峰一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算盘出来,摆在桌上,指尖拨动,噼啪作响。“一张床睡一晚是十两,一

天饭钱是二十两,沐浴一次是五两,再平常的瓜果零食算十两。对了澜雎,你打算住几日?”

宁澜雎一张脸变得雪白,“若歌,你……”

“住几日?”

咬牙声:“十天!”

“一日是四十五两,十日便是四百五十两。再加上偶尔去趟‘玉琼楼’,算五百两一次的话,去个三次,便是一千

九百五十两。看在熟人的份上我打个折,收你一千九百两便是。宁世子,你现在是要写欠条还是拿什么东西相抵?

宁澜雎脸色已变成灰色,“风若歌……”

风若歌闲凉的看着他。

宁澜雎站起身,全身似燃着怒火,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江夜吃了一惊,连忙拉着他,“澜雎,你别生气……”

“表哥,你别管。”他咬着牙走过去,伸出手。

“风兄弟,若歌,若歌哥哥,小若歌,若若,歌歌……”宁澜雎抓着他的手臂伏在他肩膀上哀哀的哭唤,顷刻间眼

泪鼻涕奇迹般的流了出来,还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

风若歌不为所动。

哭的满脸泪痕的人突然抬起头来,“你为什么不收我表哥的银子?”

风若歌笑的迷人,“江夜么?那可是我的客人。”

宁澜雎苦的更凄惨,“呜呜,你坏!你搞歧视!呜呜……”

半夜的时候沐流韵果然没有再回来,江夜随着去了风若歌的府邸。

陌生的床虽然舒适,他却睁着眼睡不着,脑海乱的如找不到头的麻线,缠缠绕绕,最后系成了死结。

最终还是披了衣,点燃烛火,坐在书案前发呆。

屋内东西一应俱全,书案上有笔墨纸砚,江夜执了笔,吸满了墨,伸手停在白纸上方,却不知道该要写什么。

墨汁吸的太多,手一抖,便落在白纸上,慢慢的向旁边延伸,晕染开来。

脑海中竟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一日,沐流韵拿了他手中的笔,倚在他的肩头,带着戏谑而专注的神情在纸上勾勒,一

幅画便在他的震惊之下成了形。

然后那人放下了笔,坐在一旁,微微的笑,淡淡的说“只是不想浪费一张纸”……

似乎有许多东西在那一刻连贯起来,比如,第一次见那人惊艳的时候,听到他戏弄自己心中懊恼的时候,他指尖的

温度残留在自己眼角的朱砂痣的时候,他在厨房不会烧火时显现无措的时候,冬至时他脸上含着寂寞哀伤的时候…

许多许多的画面贯穿起来,便在心内刻下一道一道细小的痕迹,不疼,却再也无法忽视。

江夜手指一颤,笔杆滑落,紧咬的嘴唇逐渐发白,身心亦开始发凉。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快速的再次拾起笔,仓促在纸上写上一行字。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最后一笔写完,他眼睛停在那儿,柳兮言跟沐流韵的脸在脑海中交替。

柳兮言笑着说:“如果不考科举的话,我们又怎么在一起?”

沐流韵说:“小夜,你这里有颗朱砂痣。”

柳兮言说:“小夜,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嗯,我跟你一起记得,以后我们都一起看雪好不好?”

沐流韵说:“那也得值得付出真心才成。”

……

心烦杂起来,江夜抚着桌上那几个字,逐渐流露出笑容。

最后化为低低的唤:“兮言……柳兮言……”

第19章

第二天居然又下了一场雪。

王妃担忧的坐着轿子送了衣物和平常要用的物品,拉着宁澜雎的手哀哀的哭,边哭边唤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待王爷

气消了后便立马回去。末了又紧紧拉着江夜,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去。

江夜抿抿唇,还未答话,宁澜雎就已将他揽到自己身边,“娘,表哥跟我在若歌这儿玩几天,您就放心吧。”

王妃点了头,托风若歌好好照顾他们,便恋恋不舍的离了去。

雪落的大,风若歌连铺子里都没去,几人进了书房,命下人生着炉子,靠着一起闲聊。到了中午,风若歌看着江夜

,脸上露出笑,“江夜你厨艺好,那次吃的我念念不忘,今日你……”

江夜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带我去厨房吧。”

风家的厨房亦是很大,江夜几乎不用旁人帮忙,便翻炒好几个小菜,出锅时,香味四溢。下人吞了口水将菜往屋内

送去,江夜洗净了手,跟在后面。

进了屋,却没有想到会看到沐流韵。

双目似乎只是轻触了一下,江夜便移开目光。菜上了桌,沐流韵低低的声音传了来,“若歌,莫非你家下人不够用

?怎么让客人去做菜?”

风若歌微笑答道:“自然是江夜做的好吃。我道他以后娶的妻子定然好福气,能一辈子吃到这些美味。”

江夜被夸的脸色红了起来,“啊……其实……其实也不是很好吃……”

“呵,你就别谦虚了,来,吃饭罢。”

坐在桌旁,江夜刚拿起筷子,宁澜雎便郁闷的开了口:“流韵,我当你沦陷在温柔乡出不来了呢,怎么这么快就来

了?”

“丞相大人正在发怒呢,一早便将我挖了起来。”沐流韵不甚在意的笑。

“难不成街上的传闻是真的?说你爹发怒将你赶出来了?”

“澜雎,你消息倒是灵通。”

风若歌若有所思,“所以流韵,你来这儿不是单纯为吃饭?”

沐流韵笑的迷人,“自然不是。”他刻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江夜,“我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日。”

江夜惊的手一抖,很快垂下头维持镇定。

风若歌不置可否,“反正你现在有俸禄,我倒不担心你不付钱。”

匆匆吃过饭,江夜便借口说不舒服回了房。关上门,坐在书案前,看着那行字继续发愣。

刚刚他们在戏言沐流韵跟那红颜姑娘的事,他不知道为何,心内竟有些怪异。

说不上难受,但确实是不想继续听下去。

拿了书本来看,看了不过几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打开门,便看到了沐流韵含着笑站在那儿,优雅自若。

“小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啊,没事。”江夜淡笑,“只是刚刚有些乏了,想小睡一会儿。沐公子有事?”

沐流韵微眯起眼,眼中含着不明意味的光,他看了江夜好一会儿,略勾起唇角,“没事,小夜好好休息罢。”

“好。”

关上门,江夜往床上倒去,脸埋在枕头中,竟是一点也不想再动。

心中的感觉太过奇怪,奇怪的让他有些害怕。

咬咬唇,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

风家开始热闹起来,风家小妹每日下了学堂便往这边跑,缠着他们给她讲故事,沐流韵捏着她的下巴幽幽的笑,“

小婷儿,要听什么故事?鬼怪的还是江湖侠客?”

风若婷眼睛发出亮光,“鬼怪的。”

“听了不敢睡觉怎么办?”

“那我跟爹娘一起睡去。”

宁澜雎嬉笑道:“羞也不羞?那么大个人了还跟爹娘一起睡?”

风若婷做了个鬼脸,继续扯着沐流韵的袖子让他说。

天已逐渐暖了起来,墙角处还能看到新长出来的嫩芽,油绿油绿的,让江夜发出低低的喟叹。

自己家乡冬天看到绿色似乎是极为平常的事,而这儿却极为难得。

他捧着书本坐在亭角,听着那悦耳的声音刻意制造出来恐怖的氛围,书便再也看不下去,支起耳朵细听那声音。

“传闻呐,西山老庙有一群鬼,平日最爱吃小女孩子,特别是像小婷儿长的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吃之前都

会先把那孩子刷洗一通……”

“啊,原来鬼也是爱干净的啊。”

“自然是的,然后身上的头发眉毛全部剃去……”

“啊,那死的多难看啊。”

小女孩子睁着一双圆眼格外可爱,沐流韵继续说着,语气夸张,说到兴处,愈发恐怖,风若婷眼中明显有恐惧,连

江夜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毛发竖了起来。

“那鬼最爱咬人的脖子,咬上一口,鲜艳的血就喷出来,染的全身都是,那鬼看了愈发欣喜,便咬第二口……”

“那人不是疼死了?”

“还没死透,留着一口气继续承受疼痛呢。”

风若婷语气都颤抖起来,“呜,要是我,干脆一下死了的好。”

“其实,这也不算痛罢。”

“啊?”

沐流韵微笑,笑容突然正经起来,“有一种痛,远比这个痛上千倍百倍的。”

“那是什么?”

沐流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小婷儿,长大了之后再告诉你。”

虽住在同一个府邸,但江夜跟沐流韵,除了傍晚时候会偶尔碰到外,其他时间基本见不上面。白日沐流韵需上朝办

公,晚上便去那“玉琼楼”见那红颜姑娘。江夜不再去那烟花之地,每日勤勉的捧着书在读。

书虽看的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学到的东西却并没有多少。

以往的夫子和王府的先生都说他笨,不适合读书。他自己亦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希望勤能补拙,但效果却并不大。

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不勤勉的话,以后怎么考科举?

皱了眉,江夜越想越深,书便又再看不进去。

晃晃悠悠过了半月,宁澜雎仍不回王府,沐流韵也未离去,兰锦却被派去了边关镇守。几人设宴替他践行,又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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