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晕晕乎乎,但我的神志是清醒的,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怎么也无法做出承诺。他喜欢我什么呢?没钱
没势,前途未卜。
“启云,你喜欢我什么?我怎么就搞不明白。”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吧,感觉……”
“感觉对我一见钟情?哈哈,你可别逗了。”
“逗什么?小羽,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么?”
“帅?拉倒吧,这年头帅不帅要靠兜里的钱说话。”
“反正我觉得你不错,人也好。只可惜……算了。”
“可惜什么?”
“没什么。”
眼前又出现了绮丽的画面,诡秘而鲜活,仿佛一个旋转的迷宫,让人迷失,越陷越深。
从此以后,启云就更加频繁的光顾我所在的酒吧,几乎是而三岔五,有时候天天都去。同事们也见怪不怪了,都以
为我钓到了一个既俊美又多金的主儿,喊着要我请吃饭。只有小北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总是问我:“小羽,你是真
喜欢启云哥么?要是不喜欢,就别逗弄他,我感觉他对你是真心的。”
每当他这样问,我就回他一白眼,外加一个暴栗,“看好你那型男得了,少多管本少爷的闲事。”他就悻悻地闭嘴
,眼里写满一种女人对花心男人的仇视。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我再这样和启云耗下去,结局只有一个,除了两败俱伤还是两败俱伤。他无法摆脱这个圈,
而我虽不是什么圣贤,终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另一伴是个MB。朋友哥们无所谓,大家玩玩乐乐,我说不定还会介绍客
人给他,可是如果真的处朋友,我想不光是我,绝大多数人都难以接受。
6 东窗事发
我和启云这隐晦暧昧的关系大概持续了一个月,他每每来酒吧就坐在吧台边上,陪我聊天,我忙的时候他就一个人
喝酒,我闲的时候就一起喝两杯。下班后多是去宾馆玩,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溜冰,大概是怕我上瘾。除
此之外,便是翻云覆雨,意乱情迷。渐渐的,我被他同化了,似乎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甚至说相当的迷恋
。他再没和我谈起过包他的那个人,我也从来不问,我们就在这样自欺欺人的假象下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那个神秘而恐怖的电话。
“小羽,今天小北怎么没来上班?”领班过来问我,我正烤鱼片呢,回头望望场内,咦,真的,小北那厮怎么没来
?
“等等,我打他手机。”这猪估计又是白天一顿逛,睡过头了。打过去手机关机,“王主管,我也不清楚,我昨天
没回家,直接从朋友那过来的。”
“哦,这样,那你见到他时告诉他一声,下次不许这样了,如果再无故旷工,我可要罚他了。”
“一定,一定,谢谢王主管。”
“行了,好好上班吧。”刚要转身,他又回来趴在吧台上,神秘兮兮,“小羽,你那朋友可真是貌美无双啊!改天
叫出来喝个酒什么的。”
“好说,好说。”
我敷衍着,让启云和你喝酒,等着吧,美死你。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是小羽么?”一个低沉的男声,听起来很不友好。
“是我,你谁?”
“我是谁不重要,让你那可爱的小朋友和你说说话。”
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声响,几秒钟后我听到了小北嘶喊的声音:“放开我!小羽,快报警,我被……”一记响亮的
耳光声,我似乎看到了小北嘴角沁出的血。
“呵呵,听到了么?小子,你听好,如果你敢找条子过来,我就让兄弟轮死他!”
我大概意识到所发生的一切,小北被绑架了,至于原因……“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有人想见见你。”
“见我?谁?好,你在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北在他们手上,就是狼窝我也得去。
“你小子倒是义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不是我想见你,是我们大哥想见你,据说你最近和潘启云走得很近
,他是谁的人,你应该清楚。”
我顿时明白了,这伙人本是想抓我的,可惜我没在家,于是就劫走了小北。可是他们为何不直接到酒吧来?估计是
不想声张,不想把事情搞大,毕竟我们老板也不是好惹的。
“具体位置。”
“净月兰乔圣菲13号。记住,自己一个人来。”
“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就往街上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兰乔圣菲。坐在车上,脑袋乱糟糟的,是启云?启云告诉他我家的位置
?不对,启云根本不知道我住哪。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连忙拨通启云的号码,响了几声后,谢天谢地他接了
。
“小羽。”
“你在哪?”
“我在外边,怎么了?”
“怎么了?!小北被绑架了,就是你那个雇主干的!我现在正往兰乔圣菲去。”
“什么!?”启云显然比我还惊讶,“你去我家?他回来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手下的马仔说他想见我,不管了,我一定救小北回来。”
“小羽,你别着急,让我想想。”
“想个屁啊!都啥时候了,他说如果我敢报警,就让那群傻B轮奸小北。”
“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还打个吊啊!咱们的事穿帮了,你打电话过去只能挨骂,妈的,爱咋咋地吧,老子豁出去了!”
“那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和你一起回去。”
“随你。”
心乱如麻,看来那个孙子早就回来了,偏偏不让启云知道,等摸清情况后找上门来收拾我,一群流氓!咒骂着,却
蓦然间发觉自己原来一直在扮演着小三的角色,给那孙子头上结结实实扣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点上烟,努力让自
己平静下来,小北是无辜的,无论是何种惩罚都应该由我来承受。
拐过路口,远远看见启云倚在黑色保时捷上,长长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
“上车。”
也没多说什么,我俩直奔他的住所。小区里很宁静,一幢幢精致的北欧风情别墅彰显着尊贵与闲雅。但此刻我什么
心情也无,只是呆呆望着窗外。
“小羽,你别怕,我就是死也会保护你的。”
“别说了,死,死有什么用?这是我们应受的惩罚,不是么?”
屋内灯火通明,透过蓝丝绒窗帘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影。而在这平和静美的表象下,却正上演着荒诞卑劣的闹剧。
启云用钥匙打开门,我们走进去。一切都奢华的夸张,开阔的大厅里,我看到了小北。他被捆着手脚,嘴里塞着毛
巾,身边站着两个筋骨健壮的打手,而另外三个则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多么老套的情节,警匪片标准版。那个
斜倚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启云的雇主吧,看模样还算斯文,长得也不错,挺英俊的,妈的,人不可貌相。
“来了。”他主动站起来打招呼。
操,装什么孙子!我看了他一眼,别过头没说话。
“启云,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看看启云,他咬了咬下唇,低垂眼眸,“彬哥,对不起。”
“妈的,你个畜生!”一个耳光摔过来,启云被打倒在地上。
“我操,你干嘛打人!启云,你没事吧?”我上前扶起他,嘴角都是血。
“姓彬的,你听好,既然我来了,也没想竖着出去,想怎样就算在我头上,别欺负启云。”
那个男人笑了,冷冷的,蔑视的,“没想到,你还真挺义气的,为他这么个MB值得么?我想你应该清楚他是干什么
的,我给了他钱,包了他,就是玩死他,他也得认!至于你,我不想把你怎样,就是想见见你,看看是怎样的货色
把他的心勾跑了。”
“呵呵,有趣的很,那彬哥,你可满意?”
“非常非常满意。”他坐回沙发上,马上有人给他递上烟,点上火,和他妈的港台剧里一样。狗血,俗,没品。
“小羽是吧?长得果然帅气,一表人才。只可惜选错了对象,什么样的不好找非得找老子玩过的旧货,我想他是免
费让你上的吧,是不是,启云?”
“你……”我真恨不得撕烂他的嘴,狗日的,但任谁也不是傻瓜,此刻还是保持沉默的好。我望了望小北,看来这
帮人没拿他怎样,顶多给了两耳光,踹了几脚。
启云盯着地板,安静的像个死人。碎发垂散下来,遮挡住眼里的光亮。
“行了,既然你敢来,我也不为难你,我刑彬虽然不是什么高尚人士,但也绝不会欺负一个孩子。放了他,让他们
走。”
这就完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应该还有一顿暴打或者软禁什么的,怎么就这样轻轻松松放我们走了?那
两个打手解开了小北身上的绳子,扯下他嘴里的毛巾,小北大口喘着气,看样子吓得不轻。
我看看启云,终是没说什么。现实不是电视剧,我更不是英雄,无法如那些大义凛然的男主角一样替启云伸张正义
,救他于水深火热。二话没说,我拽起小北就往外走,出了别墅,我俩一路狂奔,生怕那些家伙反悔追上来,直到
再也跑不动,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没事吧?”我瞄了他一眼,手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快要蹦出来。
“我,我没事……谢谢你,小羽。”
“还说什么谢谢,不……不都是因为我。”
喘了一阵,呼吸渐渐平稳,我点上支烟,递给小北,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7 挥之不去的牵挂
“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就在家门口,我刚要上班去,就被劫住,塞进一辆车。”
“草,还真他妈的八点档。”
“小羽,你说……你说启云哥会不会有危险?那个男人能放过他么?”
我抬头望望夜空,繁星璨耀,月华如水。浩瀚的苍穹下声色犬马的城市。坐在路边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落寞而
绝望。
“不知道。我想……不会。”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那是他的命。”
“小羽,你怎么能这么说?!启云哥对你多好,你怎么,怎么这么狠心!”
“靠,那你让我怎样,跑回去和他同归于尽,英雄救美不成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北,你丫脑子进水了
,那个叫刑彬的蠢货能放过我们已是万幸,你哪来的那么多感慨!”
“反正,反正我认为你弃启云哥于不顾就是不对的!只能说明你根本不喜欢他,喜欢也不是真心的。”
真心?这世界哪还有什么真心?男男女女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失神地望着来往穿梭的车辆,街边的霓虹,
我忽然感觉很难过,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这时候要是有包K就好了。想到K,想到启云温柔的样子,想到那些神魂颠
倒的夜晚,想到……我在床上对他说的话,启云,我喜欢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对你好……轻叹口气,熄灭烟
,“走吧,不能一直在这耗啊,咱俩都无故旷工,等着回去挨罚吧。”
“我不回去!除非你回去找启云哥。”
“小北,不是我不想找他,可是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只能让那老家伙更生气。启云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又
能如何呢?”
“要是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死一起!”
“那你和他去死吧!”我愤愤站起来,也不管小北,径自朝前走去。
“小羽!喂!小羽,你等等我。”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突如其来的变故如乌云笼罩在心头,失魂落魄回到酒吧,被主管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至于他
说什么,我一句没听清。提前下班,回家反省。我和小北丢魂似的走出酒吧,却不知去哪。习惯了启云接我下班,
习惯了他淡淡的微笑,习惯了他高瘦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门口,习惯了……心里难受得要死,憋闷,压抑,痛楚,无
处呻吟。
“小北,你身上有多少钱?”
“干嘛?”
“问你有多少?”
“嗯……两千多块吧。”
我翻了翻兜,八百,再加上卡里的三千,足够出去潇洒了。“小北,是哥们就和我出去痛快痛快!”
“好!”他使劲点头,对我的建议无比赞成。
我俩连拼带凑整整六千块,打车直奔不夜天。深夜一点半,正是城市沸腾的时候。我和小北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了两打瓶酒外加三瓶芝华士。
“小北,来!”
我俩举瓶开吹,一气喝了六瓶。根本没怎么着,又啤酒对威士忌,但求一醉。正喝着呢,服务生过来趴在我耳边说
:“先生,那边有位客人找您。”
我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冲我招手,“小北,那谁?你认识。”
小北迷惑地摇摇头。
“你等着,我过去看看。”
我冲那人走过去,音乐震撼,灯光旋舞,看不清那人的脸。
“怎么,才几天就不认识了?”他拍拍我的肩,我凑近看,还是不认识。
“我阿军啊,那天包房里你还抱着我摇呢?”他趴在我耳边大声喊,我恍然点点头,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管他
呢~~~
我朝小北那边指指,示意我和朋友来的,他笑笑,“一起啊,去嗨包。”
我点点头,他冲服务生招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服务生连连点头,叫过小北,端起桌上的酒水越过大厅,朝
包房方向走去。
阿军又和身旁的人嘀咕了几句,非常热情的带上我们去了嗨包。
一屋子人,大概有七八个,清一色帅男。现在谁在我面前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忘却烦恼,一群大爷我也没意见。
“你叫什么来着,小羽对吧?”
“嗯。”我靠在沙发上,抽烟,一句话不想多说。
小北左右看看,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谁也不认识谁。
阿军很健谈,有点自来熟,跟我和小北一一碰杯,问:“启云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很忙。”
“忙什么啊,那家伙指不定又和谁亲热去了。在哈尔滨,他可是夜场头牌,点他台的客人都得排队等,那还轮不到
呢!不过启云这家伙运气好,被一有钱的主儿包了,衣食无忧了。”
他感叹着,喝了杯酒,这时,经理叫来了公主,摆好了必备物品。紧接着,MB来试台,一水水的帅哥,真让人眼花
缭乱。
我本不想点,但想想,去他妈的,既然都这样了,还装什么腼腆。挑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小北死活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