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呵呵,那我以后吃饭有着落了。”
“没问题,只要你喜欢,我天天请你吃。”
“那不用,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开个玩笑罢了,那你只和男人在一起?”
“嗯,也有富婆找到老板想点我的台,但我从不答应,接受不了。”
“呵呵,是啊,我他妈的也讨厌大妈级,尤其是那些四五十岁的胖女人,看着就反胃,更别说干了,酒吧里有那样
的,以为自己是朵花,又老又骚,胸比脑袋还大。”
“哈哈,你太逗了,一会儿我叫几个朋友过来,好么?”
“随便,哥哥我很能喝的,一般人喝不倒我。我那帮狐朋狗友总去我那聚餐,每次都是我横扫全场,全部干倒。说
起我的生活,那叫一个又乱又穷,那歌怎么唱来着,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
“但是你很快乐啊,不像我。”
“靠,快乐个吊啊,拿啥快乐啊,脸比兜都干净。”我故意岔开话茬,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刻意回避着,好像那
是不可触碰的灰色地带,说出来弄得大家都伤心。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我把他们几个叫出来,一块乐乐。”
简短的聊天结束了,启云打了几个电话,看样子他所谓的朋友估计也都是圈里人或同行,我也没多问,反正我和小
北就是出来白吃白蹭的,管那么多干嘛,嗨爽了就回家睡觉。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次,让我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并且越陷越深。
3 第一次迷幻
和启云相比,他那些朋友不过是一般货色,基本上还不如我呢~~~大家认识了下,开了个包房,洋酒,啤酒,果盘
,饮料,一一上全。看来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亲切的称呼着他们XX哥。外边很嘈杂,主持人使出浑身解数煽
动着客人的情绪,包房里相对安静许多,很明显,他们不是来看节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来嗨粉的。
果然,不出一刻钟,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看起来颇有都市白领风度的男人,刚一现身,便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只
见他毫不避讳的从包里掏出货,嗨粉,冰片,曲马多,麻古,一应俱全。
小北坐在我身边,有些茫然,其实我也茫然。走吧,觉得不好,中国人就是好面子。不走,看来今晚难逃近墨者黑
的下场。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想尝尝那东西,那能让人欲—罢不能,欲仙欲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感觉。
启云拍拍我的腿,说:“要是不喜欢,可以不玩。”
我看看他,笑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并无恶意,也不是成心想拉我下水,只是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时间长了,
都已经习惯了,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最开始,当然是喝酒,洋酒啤酒轮番上阵,启云那些哥们也非善善之辈,有几个好像在圣保罗里见过,圈里红人。
不过我也没为此高看他们,根本没法和启云比。我有点怀疑我的思维模式了,怎么就看他那么顺眼呢~~~
喝得晕头转向后,启云电话响了,他也高了,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依稀听他叫那人冠威,我迷迷糊糊问:“冠威,
是那个弹贝斯的么?”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们也认识?”
我一下清醒了,忙捅捅靠我肩膀上的小北,“喂,冠威刚才给启云打电话了。”
他瞪大眼睛,一脸莫名兴奋,凑到启云身边,“启云哥,他要来么?”
“一会儿就到。”
启云脱下外套,开始准备“武器”,一小块锡纸,几瓶脉动,几根吸管,他熟练的完成了武器——冰壶。
熄了灯,点了蜡烛,七八个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摇色子,按输赢相继溜冰或打K。
启云也不参与他们,望了望我和小北,用眼神询问我们的意思。小北这厮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冠威,一个劲问东问
西,“启云哥,你们啥时候认识的,他和谁在一起呢?”
启云有点迷糊,拿着火机在锡纸下慢慢燎,一边吸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刚不久,他和朋友吧,一会儿,一会儿就
到了。”
在这种颓靡的气氛中,想不冲动都很难,身边的人都在云里雾里,晕暗迷离的灯光,放纵疯狂的场景,让你情不自
禁想要堕落。
我终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欲—望,把住启云的手,凑过去,“让我也试试。”
“慢点,你第一次玩,不能吸太多。”
浅尝辄止的吸了两口,顿时感觉一阵眩晕恶心,强压下这种头晕眼花加干呕的反应,我靠在沙发上,眼前的一切开
始模糊,声音也变得不真切,朦胧听到启云问我:“没事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小北也要试,我生生给他按了回去。有人放起了音乐,强劲火爆的嗨曲,音响开到最大,
震耳欲聋,我感觉好像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我释放出去,眼前是模糊的人影,群魔乱舞,我用
最后一点抑制力看看启云,他同样看着我,但我早已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目眩神迷,投入了这场狂欢当中。一切都飘忽不定,身边的人都在摇,也不知道是谁,反正都
很嗨,慢慢的,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舒服,身体轻飘飘好像要飞起来,耳边是震得人心脏
都要停跳的音乐,随便抓过一个人,手扶上他的肩,对着疯狂摇头,也不知他是谁,反正就相互搂着嗨。
不知何时,冠威进来了,不是我看见了他,是啤酒溅了我一身,望过去,小北正和某人撕扯在一起,打翻了酒瓶,
满地碎玻璃在闪烁不定的光影中闪闪发亮。
音乐停了,小北歇斯底里的狂喊:“操—你—妈,老子杀了你!”
两个扑倒在地,碎玻璃刺破肌肤,满地鲜血。分不清是谁的。小北骑在那人身上,很快又被压在身下,一顿拳头挥
舞。
没有人上前拉架,大家都在药物的作用下迷迷糊糊,没嗨尽兴难受得要死。我这才看见启云被一个人压在沙发上,
衣服褪去,腰带松着,好像刚要办事就被打断了。
冠威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手里拎个贝斯,一头乱草碎发。
骑在小北身上的那家伙举起了酒瓶,我大呼一声,推开和我抱一起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人仰马翻,我连同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玻璃碴子刺入脊背,凉凉的,却不疼。
启云系上腰带站起来,目光涣散,走路直打晃,想伸手扶起我,却也使不上力气,强拉硬拽把我从地上扯起来。
“TMD,怎么回事?”启云望向冠威,冠威轻蔑一笑,盯着坐在地上浑身血迹的小北,冷冷说:“莫北,我早告诉
过你,老子没和你来真的,你TMD犯什么贱!”
“操—你—妈,你说谁呢!你再TM给我说一次!”我挣开启云,冲过去就是一重重耳光,“冠威你给我听好了,小
北是我哥们,你再敢欺负他试试,我废了你!”
“我草,我就不信了!你哪的啊,装什么牛B!”冠威抡起贝斯就冲我砸来,我反应迟钝,迷迷糊糊,被消了个结
实,趴地上半天没起来,头顶乱糟糟一片,启云他们在拉架,谩骂声不绝于耳。
忽然想起腰上别着一把卡簧,操你妈的,老子豁出去了,爬起来摸出刀就要往冠威身上扎,却被启云一把握住,“
小羽,你疯了么?!”
“TMD,都给老子让开!”
我被人按在沙发上,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徒劳挣扎。
冠威和那人被推出去,边走还边骂骂唧唧,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继续嗨!”
音乐再度响起,服务员进来打扫了残局,又上了一堆酒水,一切好像从未发生,大家又重新溜冰打K,继续狂嗨。
没有人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更没有人为此不愉快,药物可以忘却一切。
“对不起,划伤了你的手,我看看。”我凑到启云身边,他正用矿泉水清洗伤口,小北窝在角落里哭,不让我碰。
“没事。”简单弄了弄,启云又开始溜,之后斜倚在沙发上,神思迷离。
“我也要。”小北忽然窜过来,脸上挂着泪痕,昏暗的灯光中他嘴角沁出血,左颊一片淤青。
启云已懒得管他,只是露出一个梦幻般的微笑。我学着启云的样子拿起火机在锡纸下燎,让小北吸了几口,他闭上
眼睛,迷醉的靠在我身上,似乎一下子解脱了。我也吸了两口,拽起小北开始嗨。
一切都变得遥远虚幻,万物流离失所。烦恼忧愁统统消散,世界只剩下癫狂。
不知嗨了多久,大家渐渐平息下来,我和小北重重倒在沙发上,精神格外亢奋,丝毫没有疲倦感。启云正和一个男
人拥吻,我拍拍他,“启云,我俩先闪了,你们继续玩。”
虽然神志不清,但我知道小北受伤了,要带他回家。
“等等,我送你。”
“得了,就你这样还能开车么?不怕撞树上。”
“打车。”
启云推开那个男人,起身要和我们走。我一把将他推回去,“说了不用,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让我送。”他套上外衣,执意要和我们走。
我没再推脱,更懒得去想,满脑子乱糟糟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
外边更是一片嗨翻天,灯影炫目,黑夜在沸腾,整个城市都在狂欢。
我和小北勾肩搭背跟在启云后面,他长长的发丝在夜风中飞扬,高挑瘦削的身影分外魅惑。
“去我那。”他回过头说。
“不去了,我们还是回家吧,去你那不方便吧。”他被人包了,去他那总归不好。
“那我去你家。”
“呃……我家也没地啊,你去难不成睡地上,不用送了,我们打车就走了。”
小北还是晕晕乎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
“那我就在这哪也不去了。”启云倚在车上,遥望夜空。身边不时有车开来,又开走,保安比划着,高喊停,倒,
好。
“那好吧,可是真没你睡觉的地,就一张床。”我有些无奈,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难过,无法形容的滋味。
“那去开房吧。”
不容我说话,启云招手打了辆车。“金梦。”
4 难以摆脱的束缚
我坐在车后面,望着穿梭往来的车辆,五光十色的夜景,浑身上下舒服得要死,所以压力郁闷,对未来的担忧都不
见了,只剩下这种无尽空虚的快慰。
洗完澡出来,启云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小北趴在他身上哭,“冠威,我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想
你,你知道么?”
“知道,我知道,乖乖的,别哭了。”启云摸着他的头,安抚着。
我上前一把揪起小北,“你丫的还有没有点出息,操,没他你活不了啊!”
“别骂他了。我和冠威不是很熟,但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花心,心狠,不羁,没把谁放在心上过,小北怎么喜欢他
呢?”
“妈的谁知道,和他说也不听,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和傻了一样。”
我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一点睡意也没,“这下完了,这家伙还不得哭上一宿啊。”
“要不给他吃点药?”
“吃什么?”
“把我外套拿来。”
启云从里怀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的药片。“给他吃了,估计能管些用,我平时睡不着觉就吃
这个。”
我有些迟疑,但想想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再说溜冰这事都干了,还怕什么啊。
不分青红皂白给小北灌了下去,“行了,别趴人身上了,有瘾啊。”
果然奏效,半个小时后,小北终于安静下来,觉是没睡,坐床角发呆。
“你还好吧,小北。”我推推他,他抬眸又垂下,点点头。
“没事的,只是一种镇静药,我去洗澡。”
“哦。”我没心思关心启云,只是担心地看着小北,或许我的言语举止太过激了,应该抱歉才对,可是我心里却轻
飘飘的,说不出的畅快。
一根烟的功夫,启云从浴室里出来,长发湿漉漉的,我恍惚问:“启云,你留这么长头发干嘛?想回古代啊~~~”
“呵呵,就是喜欢。小羽,我们聊聊天吧。”
“聊呗,反正也睡不着。”
启云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包药,大概有二十多粒,三粒五粒的服下。
“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药?”
“是曲马多。”
不是吧,刚刚溜完,又嗑药,他疯了么?“你不能这样,身体就完了。”
“完了?完就完吧。我玩久了,一般的量起不到什么作用,吃点这个会感觉好些。”
我本想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曲马多,但想想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小北,我哪管得了那么多。点上支烟,静静
看着他把那一捧药都吃光。
小北有些累了,但眼睛还是亮亮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羽,我们去里面的房间吧。”
我看看小北,点点头,估计这家伙现在也没事,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房间内的摆设很奢华,床又大又软,我跳上去,拍拍身侧,“上来啊!”
启云把头发捋在胸前,斜倚在我身边,也不说话。
“你想聊什么?怎么又不说话了。”
“小羽,你是怎么看我的,说实话,我很想知道。”
“人不错,长得又漂亮,不,是英俊,嗯,别的没什么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沉默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他另有所指,可是让我如何回答。
“真的没什么,启云,你想多了,我们不过刚刚认识,我有什么资格评价你的好坏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做这行的,我们有可能么?”
心弦蓦然拨动了一下,我笑笑,“启云,你是在暗示我,你喜欢我么?”
“是的……我喜欢你。”
“我真的不知道,启云,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谈过什么朋友,从学校出来就到酒吧上班,太多的纸醉金迷,
太多的诱—惑,也有太多人在我面前演绎了他们的伤心欲绝,包括小北,我不想谈感情,我不想伤心。”
“如果,如果我不会让你伤心呢?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一直陪着我?”
“启云,何谓一直,何谓永远,你难道还看不清么?我想对于世态炎凉你应该比我了解得透彻。承诺不过是为了最
终的背叛罢了。”
启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哭起来,而且哭得很伤心。
“你怎么了?”我惊讶,摇摇他的肩膀。
“没事,我没事,吃药吃的,控制不住。”
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半信半疑,莫非是我哪句话刺激到他了,连忙改口:“启云,我和你开玩笑的,如果你想和
我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我可要天天蹭饭啊~~~外加饮料和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