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不是在不夜天么？”

我看看他，低声说：“换场子了。”

那个男人很敏锐，笑笑问：“云云，你们认识？”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云云，我操，什么狗屁称呼，不男不女的。

“森哥，他是我一个朋友。”

“啊~~~那既然这样，就留下来一起玩吧。”

操，你说玩就玩啊，老子没工夫。我微笑着问：“森哥今天想玩点什么？”

他朝屋内扫了一圈，又色迷迷地看看启云，问：“宝贝，你想玩什么？”

赶紧让我出去，再呆会儿非吐了不可。我假装没听见，等着他回答。

“我随意，森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好，给我三包冰糖，五包K，先玩着。”

我心想，这么多，嗨死你。“成，小弟这就这么多，那两包您等等。”

收了钱，点好，我走出包房，找到黑子，问他又要了两包K，拿进去。接下来就要为上帝服务了，这次没冰壶，需

要自制。我坐沙发边上，捣鼓脉动瓶子，这时有人敲门，森哥迅速把他那LV小包塞到靠垫后，说：“进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军。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撞一块了，真他妈邪门。

踏进房间的一霎，阿军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但这丝惊异在十分之一秒就一扫而光。他直接向森哥走过去，点头哈腰

，“人给您带来了，现在看看？”

“看看，让他们都进来吧。”

我好奇回头张望，包房外边站着一排MB，今晚有好戏看了。

阿军朝门外挥挥手，“都进来吧。”

那七八个MB走到这四位客人面前，开始试台。准确的说，应该是三位，因为森哥旁边已经有启云作陪了。这空档，

阿军凑到我身边，小声问：“小羽，怎么跟这混呢。”

我随便一笑，“瞎混呗。”

那三个男人的目光在这排如花美男身上扫来扫去，其中一个点点左手边第二个，“你，过来。”

我也瞄了几眼，不过都是些普通货色，和启云比起来——根本没法比。要不然启云怎么不用像他们似的，傻兮兮站

在那，让人跟挑衣服一样看来看去，挑三拣四。剩下的两个男人也随之挑好了货，其余的MB走出房间。阿军笑眯眯

走到森哥面前，有朝余下的三位客人点点头，“森哥，那老弟先出去了，各位大哥玩得尽兴。”

临出门前，他冲我诡秘一笑，也不知啥意思，我也没理会，准备开展下一步工作。武器搞定，我又拿来玻璃盘子开

始打K。掏出银行卡，当然是空卡，将K粉压平，划成细细几道。一切就绪后，我对森哥说：“森哥，那我先出去了

。”

“别走啊。”这老色鬼一手搂着启云，一手夹着烟，笑眯眯说：“留下一起玩会儿。”

启云笑得有些不自然，但也不好说什么。我想想说：“森哥，你看这样，我先出去和我朋友打个招呼，要是没别的

事，老弟一准进来陪您。”

“行行，没问题，去吧。”

我逃也似的走出包房，靠在墙上发呆。黑子走过来，问：“顺利？”

“顺利。”

“那你跟见鬼似的。”

“黑子，我遇到启云了。”我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告诉他，与其他自己看到，不如我先说为妙，大家面子上都还挂得

住。

32 心碎的迷醉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疑问，很快消散了。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并同时猜到启云的职业。他什么也没说，递给

我支烟，往别处溜达去了。

我在包房外站了几分钟，心绪难平，开始满场找黑子。他正坐慢摇吧里摇头呢，我在他身边空位坐下，看着他。

“怎么了？看我干嘛。”

“没事，看你帅呗。”

“一边去。我哪有你帅。”

“得了，咱俩就别在这互相恭维了。黑子，你多大？”

“你呢？”

“十九。”

“我二十一。”

“你家哪的？”

“白山。”

“白山？那不在长白山脚下么？好风光啊。”

“嗯，离得不远。”

“那你去玩过么？”

“去过啊。”

“好玩么？”

“还成，天池不错。还有漫山遍野的枫树林，很漂亮。”

“那，那改天你带我去呗。”

“行啊，有空咱们去转转。”

服务生又过来找，黑子去工作了。我自己坐那百无聊赖，算算，今晚收成不错，净赚700块。这差事真不赖。我决

定好好干下去。不一会儿，刚才那KTV的服务生又过来了，对我说：“客人找你。”

我笑笑，说：“知道了。”

客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可是咱衣食父母。刚一进去就受到热烈欢迎，森哥看来是嗨上了，心情超爽，拽着我指

指旁边一男人，晕晕乎乎：“小老弟，陪你冯哥玩会儿。”

不叫MB了么，还找我陪屁啊~~~我心下疑惑，他又拍拍我的肩，“刚才那个不会嗨，让他滚了。”说着，他还配合

了一个滚的手势。“老弟你人这么靓，陪好冯哥嗨爽了，大哥不会亏待你的。”

他妈的，真JB丧！我看看启云，他正被森哥搂在怀里摇，他看着我，神情复杂。美目一片潋滟，深不见底。

好，我今天就陪你嗨，嗨死你！我心中苦笑，这就是宿命？非要让我见识一下启云工作时的样子？场面地笑笑：“

没问题，森哥发话了，老弟怎能不给面子。您放心，我一定陪冯哥尽兴嗨爽。”

“好好好，来，先喝杯酒。冯伦，你来。”他递给我杯酒，朝那个所谓的冯哥招招手，“这是……你叫什么来着？

”

“小羽。”

“对对对，小羽，陪你玩了。”

我像一件货品一样被推到冯伦身边，他比森哥年轻，也就三十出头，看起来也没森哥那么色，我心里长叹口气，不

幸中的万幸啊。

此刻，启云被森哥紧紧搂在怀里，我感觉他的腰都要折了，长长的墨发垂散腰际，随着嗨曲摇摆，妖娆魅惑。我心

里感觉怪怪的，好像突然和他成了陌生人，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夜晚擦身而过。

我打了两道K，和那个姓冯的对着摇。他比较收敛，或许是因为我是少爷的缘故，又或许他本身性格如此，他没有

太放肆，只是拉着我的手，我也不是很反感，毕竟他看起来很年轻，估计也就比我大十岁。摇了会儿，他说要喝酒

。我说没问题。一般战士根本不是我对手，喝吧，我喝趴下你。干了三杯伏特加对橙汁，他又打了道K，我俩继续

摇。有点晕，周围的一切光影琉璃，嫖客和MB都很疯。我在一片昏暗梦幻中寻找启云的身影，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正

和森哥在沙发的角落里卿卿我我。动作大胆放肆，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森哥把手伸向他腰下，并一路向下，毫不犹豫

。这群人渣！我心想，竟就笑了出来。笑得很肆意。

“小羽，你笑什么？”冯伦凑到我耳边喊。音乐声马上湮没他的声音。

“没什么！高兴！”我喊，举起双手扭摆腰肢，其实我的腰也很细，身材也是一级棒。觉得恶心的同志就请尽情恶

心吧，全当我嗨大了。他看我疯起来，也跟着无所顾忌，与我搂在一起。我吻了他，不知为何，或许是出于对启云

的不满，或许是为别的，反正特想亲他。他给了我无比热烈的回应，我俩双双倒在沙发上，开始亲热。

在这个迷幻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人在意你干什么，大家都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疯狂，嗨在其中。他压在我身上，我无

比真切的感到，他那里硬了。不行，不能再继续了，我推开他，举杯，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

笑笑，与我一饮而尽。

我侧目看向启云，看来他要被拿下了。森哥已经解开他的腰带，看样子正在给他爬五指山。灯光太暗，我看不清他

脸上的神情，只看到他长长的头发铺散在沙发上，如黑色的绸缎般柔滑光亮。冯伦拽过我，示意我跟他出去。我俩

晃晃悠悠走出包房，他问：“那个叫启云的是你朋友？”

“是啊，一个朋友。”

他笑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也笑了，“冯哥是个聪明人，我想多余的话我就不必说了。”

他眼睛一闪一闪看着我，瞳孔扩散，眼球有点发木，转得不太灵光。我也一样。我俩聊起来，话很多，乱七八糟。

33 药物过量的狂乱

“小羽，哥跟你说，启云那样的男人靠不住，我是过来人，啥没见过，他太漂亮，也太柔，心思重，得天天哄着，

累都累死了，而且哄到最后是谁的还不一定。我以前也处过一个，没他漂亮，但也算得上相当不错。处了五年，钱

花的就不用说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散了，和一个老外飞加拿大了。加拿大，我看大家拿吧。”

“哈哈，冯哥，你真幽默。我知道，就是玩玩么。高兴就在一起，不开心就散。”

“呵呵，我看你那眼神好像不是说的这么轻松吧。当哥的也不好多说，你自己拿主意。启云我见过好几次，总和我

们一起出来玩，台费高的要命，人确实美貌绝伦，但我总觉得站在我们的角度上和他怎么玩都行，但换个角度就不

一样了。不过他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毕竟没深交过，不过凭我以往经验，多半是令人心痛的主儿。”

“谢谢冯哥提点，小弟心里有数。冯哥，你是做什么买卖的？”我不想在再启云的问题上纠结，快速转移话题。

“我做烟酒的，开了几个烟酒专卖。”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贩卖走私烟。习惯了，总把人往歪处想。“那不错啊，烟酒挺赚钱的。”

“生意还成，钱么，也还算可以，反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就是空虚，一天到晚空虚，坐家里都不知干点什么，

天天和梦游似的，除了生意上那点事，就是出来嗨，嗨爽了，回家了，过劲了，醒来后就是更大的空虚，于是出来

继续嗨，如此反复，无休无止。”

我听着冯伦的话，有些恍惚。原来大家都这么空虚，不止我和启云，不止身边的朋友，满世界睁开眼睛不知道干嘛

的人有的是。我们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群。正聊着呢，启云推门出来了，伏在门框上半天没直起腰，衣衫不整，

长发丝丝缕缕从肩头滑散胸前。腰带松松垮垮卡在胯骨上，脸色苍白。

我刚要过去扶他，他抬起头看了我和冯伦一眼，跌跌撞撞朝卫生间方向跑去。

“你去看看他吧，估计嗨大了。”冯伦说。

“那冯哥，我先去看看。”

我一路追到卫生间，启云正弯腰在水池边吐呢，也没吐出什么，除了酒没别的。我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好让他吐利

索点。用水漱漱口，他撑着池沿喘息了会儿，一点没见好。

“启云，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蓦然将我推到墙上，疯狂地吻我。我有点蒙，纠缠了片刻，他松开我，呼吸紊乱，抓过我的手就往他

裤子里塞，他的腰带很松，我很轻易就碰到了。

“小羽……操我。”他边吻我边说。

我立马怔住，看来真是嗨大了。我拽着他进了单间，反锁上门，把他按坐在马桶盖子上，扳着他的双肩一顿晃，“

启云，你清醒清醒。”

“别晃了，别晃了……我难受。”

“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我很害怕，冰玩多了会死人的。

“没有……就是难受……难受。”他用手捂着脸，声音有些抖。

我屈膝半蹲在地上，看着他，握住他的手，也在抖。“启云，你到底怎么了？说啊。”

真是急死人了，他要再不说，我打算马上带他去洗胃。

“不行了……我不行了，小羽，我……”

“你什么呀，说啊。”我真想把他脑袋插马桶里，好好涮涮。

“他给我下了药……”

“春药？”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真他妈没品。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粉红色的，他说吃了会更嗨，我就吃了。”

“你吃多少啊？”

“十多粒吧，好难受……”

“哪难受啊，想做？还是怎么着。”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哈哈，不知道啊，小羽，我死了算了……哈哈哈，我到阴朝地府继续做……”

启云开始笑起来，笑得慎人，很惨，也很悲。我害怕极了，我觉得他好像疯了。我扳开他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中已没有焦距。“启云，你别吓我，你……”

我也没主意了，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我屏住呼吸，食指竖在唇边，对启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下一秒，我如释重负

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刻，黑子来了，旁边还有一人。我打开门，叫他：“黑子，你快来。”

34 药物过量的狂乱

他一怔怵，看是我，走了过来。还没等我开口，他便问：“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说客人给他吃了药，也不清楚是什么，反正现在就是难受。”

黑子显然比我镇定得多，当然站在他的角度也没啥好担心的。他俯下身，瞄了一眼启云，问：“那他到底哪难受？

如果是催情之类的药也没什么，嗨嗨就好了。”

“那如果不是呢？”我有点晕，竟问出这么一句没重点的话。

“那就不好说了，对了，是什么颜色的？”

“他说是粉红色的，是吧，启云。”

启云精神极度恍惚，根本没听到我说话一样，一个劲自言自语。

“黑子，怎么办呀，他好像疯了。”我真真是吓到了，声都开始发颤。

“没事没事，你别慌。”黑子把夹包递给身旁的少年，我看着眼熟，但现在也顾不得想了。他扶起启云，轻轻说：

“你看着我，看着我。”

启云眸中一片深邃，毫无焦点，眼睛亮亮的像钻石。看看他，又看看别处，不清楚谁在说话。

“木木，你拿瓶水来。”

少年应声出去了，黑子叹口气说：“我看多半是迷幻蘑菇，他吃了多少？”

“十多粒。”

“也没什么办法，这种东西散药极快，吃上就晚了。”

“那，那他会不会……”我把死字咽回去，盯着黑子，仿佛此刻他就是耶稣。

“应该不会。唯一的办法就是狂嗨，除此之外，没了。”

我彻底凉快了，木木带回瓶矿泉水，黑子说：“给他喝了。”

启云此刻正在照镜子，嘴角挂着梦幻般的微笑，他说：“小羽，那不是启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