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我更意志不坚了，“那你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跑到洗手间，拨通了启云的电话。要不说，我这个人也没啥大发展了，就这么点出息。也不谁说我心狠，真是高看
我了。
“小羽……”
“嗯。”
“你……在哪？”
“外边。”
他沉默了一下，“你还生我的气么？”
“你什么事？”真是废话，明知故问。
“我……没事。想你。”
换成我沉默。
“你说话啊。”
“说什么。”
“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么？我真的……很想你。小羽，我不能失去你……求你……”
我听出他快要哭了，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我不夜天呢，你来吧。”
“那你等我，不要走啊。”
“我往哪走。”
撂下电话，感觉心情豁然开朗，看来我真是喜欢上启云了，无药可救的喜欢上他。我自我解嘲地笑笑，回到座位，
黑子问：“结了？”
“结了。”想想又补充一句，“他一会儿来找我。”
“没事，来呗，咱这工作自由度大。”
不出五分钟，启云就到了。我真怀疑他一路180迈飙过来的。
“我到了，你在哪？”
“进来，进来，我吧台边上呢。”
看到启云高挑瘦削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喜悦，温暖，又带着淡淡的悲伤。他穿了一身黑色
，黑色的修身短款外套，黑色的及膝长靴，黑色的衬衫，冷澈而魅惑。我冲他招招手，有那么一秒，他停在原地，
之后向我走来。
我站起身，黑子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启云有点怔怵。或者说目眩神迷更贴切。
“这我朋友启云，这黑子，我新同事。”
“你好。”
“你好。”
简单认识后，启云坐到我身侧，握住我的手，语气哀婉：“小羽，你昨天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去玩了。”我瞄了一眼黑子，他故意望向别处，假装没看见。
“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小羽……”
我压低声音：“你正常点好不好？那还有人呢。”
启云眨眨眼睛，有点迷惘，“我……我挺正常的啊。”
……真是服了，“你男人点好不好？有话回家再说。”
恍然大悟，启云笑得有些尴尬，“那我在这等你下班。”
“随便。”
“小羽，你喝点什么不？还有你同事，来几瓶百威吧。”
“不要，不要，喝多了还怎么上班。”
“哦。”他凑到我耳边问：“你在这做什么？”
“做——爱。”我轻笑出声，“行了，别问了，下班再说。”
人渐渐多起来，黑子拍拍我，示意我跟他去转转。我点点头，冲启云朝里面指了指，他笑笑，说：“我等你，去吧
。”
也不知他知道我干嘛不，但我想只要我不和他干一样事，他都会赞成的。黑子和我说，峰哥在这里订了几个嗨包，
我们属于随团过来的，所有不用自己出去觅食。到时候客人想玩时，服务员就会来找他，我们只要在包房外边溜达
放风就成。上次是因为这里换了经理，因为抢客闹出事。每个场子都有固定卖散货的人，KTV经理也卖，赚点外块
。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这行最重要的就是视而不见，不关你的事，就把嘴闭上，把眼睛搁心里，千万别
多事。万一出事了，就别再想混下去了。我说，知道，你放心吧，我对别人的事一概没兴趣。
26 第一笔生意
不一会儿，就有服务员过来叫他。我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服务员马上关好门。包房里灯光明亮，放着柔缓的背
景音乐，看来是刚到不久，茶几上摆着果盘酒水什么的。沙发上坐着三男五女，男的在四十岁左右，女的都很年轻
，看样子像小姐，不过也不好说。
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他招招手，我心下莞尔，出来嗨就出来嗨，打扮得跟见客户似的干嘛~~~~那人要了五包
冰，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黑子。黑子转过身去，快速点了点，同时示意我为客人服务。他们点了冰壶，晶莹剔
透的冰壶如同一件华丽精致的玻璃艺品。
我关掉包房的灯光，点亮蜡烛。从兜里掏出一片锡纸，撕成几小块，将冰分分倒在锡纸上，在茶几上摆好。这帮人
，就是爱装，自己弄呗，非得让别人动手，这样就能深刻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了？我看了一眼掏钱的那个男人，
用眼神询问他，现在开始么？
他半眯着眼睛点点头。我在冰壶里倒上红茶，用蜡漂在锡纸下慢慢烘烤，来回移动。这可是客人消费，我们更要做
到物尽其用，没有一丝浪费。要让冰完全溶化，最大限度实现其自身价值。白色的结晶体开始慢慢化为液态，升腾
出阵阵烟雾，我对准冰壶一端的吸嘴，那人含住另一端，目眩神迷地玩起来。
黑子在一旁和我做着同样的工作，三五分钟后，客人全部进入状态。我们刚要转身离去，其中一个男人笑眯眯说：
“小朋友，一起玩会儿。”
我看看黑子，他点头示意我留下来，并说：“大哥，小弟还得在外边看风，让我朋友陪您玩会儿。”
我只好留下来，陪这三男五女玩，其实主要是陪那三个男的，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启云的样子，妈的，这群老家伙，
还不如我家启云万分之一，真他妈的丧。我蜻蜓点水溜了两口，陪他们嗨了会儿，就出去了。
“怎么样？还成吧。”黑子递我支烟，问。
“挺好，简单快捷，值得发展。”
“走，我们到处溜达溜达，别老在一个地方站着。”
这一晚上生意不错，我也顺利达成几笔交易，皆大欢喜。凌晨三点多，客人们基本都进入至嗨境界，我和黑子溜到
大厅，去找启云。
“你去陪陪他吧，他等了你一晚上。”
“嗯。有事叫我。”
启云趴桌上睡着了，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桌面上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芝华士，一个绿茶空瓶，和一盒抽空的香烟
。我推推他，他抬起头，有点迷糊。
“小羽……下班了？”
“没，没啥事，转转。”
我坐下来，倒杯酒，喝了口，也没话说。
周围乱哄哄的，群魔乱舞，激光交错闪耀，音乐震耳欲聋，分不清东西南北。DJ在喊麦，领舞小姐舞姿放纵大胆，
舞台上，音箱上，桌子上，凳子上，到处都是疯狂摇摆的人。
启云轻轻握住我的手，与我指尖相扣，将头靠在我肩上，一副缺爱少怜的样子。
“小羽，你到底在做什么？”
“做——爱呀，我不说了么。”
“你别逗我，告诉我。”
他不这么说还好点，一说我更想逗弄他。“真的，骗你干嘛？这不刚收工么？哎，累死了。”
“你……”他抬头，看着我，眼神幽幽，眸光潋滟。“你成心气我是不是？”
“启云，我有必要骗你么？就刚才那个，黑子，那我同事，现在还没完事呢。”
27 欲盖弥彰的欺骗
“你……我不信。”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清清嗓子，语重心长：“这年头钱难赚啊，启云，我深刻体会到你工作的艰辛，那群善男
信女，衣冠楚楚，如狼似虎，非要把人搞死方可罢休。我在包房里搞了一个妞，嗯，准确说，也不是妞了，一妇女
，中年妇女，嗨大了，其实我也不想搞，但箭已上弦，刀已出鞘，想不搞都不行，我的一世英名啊~~~~”
“小羽，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启云有点生气，轻蹙眉目。
“算了算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咱们现在是同行了，以后有生意什么的可别忘了我。”
启云好像信了，眯起狭长的眼睛，问：“你出嗨台？”
我心里都要笑翻了，咬紧牙关假正经，“启云，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怪我。其实……我觉得这样更好，这样…
…我们就不会为类似的事情争吵了，我们变成了一类人，做着同样的事，再也没有黑白好坏之分，难道不是么？”
这明明是个玩笑，可是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觉得它似乎变成了真的，心情也随之沉下去，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黑
暗，仿佛掉入一片无边的沼泽，愈挣扎愈深陷。
“小羽，你，你怎么能？……”启云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情绪起伏，“你看看我，难道还不够么？你为什
么还要……为什么？你告诉我！”
“为什么？！为了钱，为了利，除此之外，还能为什么！启云，我不认为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更不后悔。好了，你
不用说了，我已经迈出第一步，是不会回头的。”
“你跟我走！现在，马上！”启云拽起我就往外走，我狠狠挣开他，“放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
启云也急了，不顾三七二十一上来和我撕扯一处，我俩你推我搡从大厅纠缠到外面，身边的人侧目而视，神情淡漠
。心里一定在想，这俩疯子。正在我和启云打得如火如荼时，黑子刚好从洗手间出来，见状连忙冲上来，用力把我
们分开。
“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羽，别这样，干嘛呢你。”
我用手背蹭了一下下颌，有血，启云这家伙手指甲又长又尖，竟然敢挠我，鄙视他！我忿恨地盯着启云，他也用同
样狠绝的目光瞪着我，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黑子看看我俩，决定好人帮到底，他继续劝我说：“行了，赶快给人道个歉，拿出点男人气度来。”
“我是男人，他不是！？凭什么我道歉。我不道，也没错。”
“你……”黑子无奈笑笑，又走到启云身边，说：“哥们，算了，眼看散场了，你们有什么话回家说，在这多让人
笑话。”
启云垂下眼眸轻叹口气，平息了几秒，过来我面前，放缓语气：“小羽，别闹了，跟我回家。”
看他让步，我也不好再纠结下去，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等会儿，还有事没研究呢。”
“行了，也没什么好研究的，一般这个时候就散了，你先回去，明天等我电话。”
“嗯，成，那我先走了。”
黑子冲我们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进了大厅。
我和启云一路沉默走出不夜天，上了车，他也不打火，坐在那发呆。
“开车啊，等什么呢。”
“小羽，你到底听不听话？”
“听什么听，听你啊，赶紧的，快开车。”
他面无表情，插上钥匙，点火，挂档，打转向，车慢慢驶出广场。上道后，他就开始加速，一下飙到120迈，觉得
不过瘾似的，还一个劲踩油门。车如风般疾驰而过，他左闪右避，压线超车，一路狂飙过好几个路口，眼看前方就
要变灯，他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没撞挡风玻璃上。
“你疯了！”我狠狠推了他一把，“下去，我来开。”
他推门下去，坐到后排位置上，静静望着窗外，神色寂寥旷远，霓虹映入墨瞳，璨耀琉璃。
我瞄了一眼后视镜，问：“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没什么。”他淡淡说。
启云这个人，就是心思重，一点小事能联想到很多方面，琢磨大半宿。说他像女人，一点没冤枉他，诸如任性骄岑
，爱生气要人哄，动不动还哭上一两场，所有女人的毛病弱点他都占全了。想想，也就遇上我吧，遇上别人早不理
他了，还美呢~~~~我也不甩他，继续开车，回到家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28 他要我
“你给我起来。”他掀开被角，硬是把我揪起来。
“干嘛呀，烦不烦。”
“你给我听好，小羽，你要是敢去做这行，我就……”
“你就怎么样？说啊。”
“我就上了你！”说着，他将我按倒在床上，开始解我腰带。
“你，你干什么！放手……”我惊慌失措，万万没有料到启云会如此。这一晚我转战了好几个包房，吸了好几次冰
，到现在浑身还飘飘的，没有力气。完了，难道真要栽到他手里？天啊，这怎么行！我一边反抗，一边求饶：“启
云，我和你闹着玩呢，骗你呢，别，别闹了。”
“你骗我？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反正你迟早也要成为别人的，不如让我先来。”
“我……我真骗你的，天啊，你为什么不信。”我抓住他的手腕，急急说：“启云，我是在那做少爷，不是MB，不
信，你问黑子去。”
他停下手中动作，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就是想气气你。”
“气我？”他不知所谓地一笑，“气我很好玩么？小羽，你为什么总是捉弄我，看我伤心你很快乐是不是？还是这
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我见形势有所缓和，连忙说：“不是，怎么会，你伤心我难过还来不及呢。启云，你先放开我，有话咱们好好说。
”
“不放！你别想再骗我。小羽，我今天要定你了！”
我没听错吧~~~~这家伙要造反！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来没扮演过这种角色，被人上？开什么玩笑。“不行，启云，
你下去，我……我不能答应你。”
“不答应？”他蔑然轻笑，“答不答应不是你说了算！”
他狠狠按住我，褪下我的裤子，我扑腾来扑腾去，皆是徒劳。嗨吧，乔羽，看你以后还嗨不嗨了，这下傻眼了吧。
脱掉我的，他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我发现了，当你十分、非常、相当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激发起体内无限潜能
。启云就是最好的例子，平时弱不禁风的，关键时刻如狼似虎，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叫什么，欲——望无止境，一
切皆可能。
我放弃挣扎，坐以待毙。眼睛直勾勾看着某处，神色茫然若失。
要不说，他还是心软，看我那样，有点不忍心下手，分开我的腿停在那。
“看什么？上啊。”反正都这样了，也没啥好说的。
“小羽，你……生气了？”
“想上就上，哪那么多废话。”我别过脸，也不理他。
“那……我来了，你别怕，我会很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