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ziezz
ziezz  发于:201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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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放开我!!!”恨意冲击着方闵之的神经,他想起顾钦容平时总之枕头底下藏着一把手枪,抓着被单的手松开探到枕头下面,果然触及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就在方闵之握住枪的那一刻,顾钦容抽出手指一个挺身将硬挺刺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砰!!砰!!”枪声和方闵之的叫声几乎同时发出。

顾钦容出生以来第一次秒射。而伴着高潮的是手臂上的剧痛。

方闵之红着一双眼,犹如受伤的兔子一般,审慎的踢开顾钦容,方才射在他体内的炙热让他失神。他握着枪的手还在不断颤抖,紧紧的盯着顾钦容。

外门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和张力紧张的询问声。

“不要进来!!”顾钦容喝了一声,“都滚回楼下。”

左手臂的枪伤口慢慢渗出黑血,顾钦容提起裤子,一脸痛苦的咬下一条床单缠在手臂上。接而向缩在床角的方闵之伸出手:“闵之,把枪给我。”

方闵之浑身颤抖,这一刻他似乎真的认识到顾钦容的恐怖之处了,他咬着牙摇头:“你不要过来,我不想杀了你。”

“枪里只有两发子弹,不信你可以试试。”顾钦容拧着眉头,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他挪到方闵之身边,将枪夺了过来。

方闵之条件反射性的一脚踢到顾钦容的手腕上,枪应声落地。顾钦容蹙了下眉头,也不去捡,而是伸手勉强着用右手把方闵之身上的凌乱衣服整理好,“闵之,你自己扣好扣子,我左手抬不起来了。”

方闵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凌乱,紧张着整好扣好,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只是仍旧绷紧着神经。

门外又一次传来敲击声。顾钦容拧了下眉骨,俯身探着方闵之的耳边,强忍着手臂的伤痛,咬牙道:“一会儿门被打开,你就赶紧冲出去,记住,一定要快!”

话音刚落,门继而被踢开,一群护兵提着枪冲了进来。方闵之感觉到顾钦容在那后背推了一下,赶紧冲下床,因为腰软差点跌倒,却又爬起连忙冲了出去。

隐约听到到后方有枪上膛,却被顾钦容一阵嘶痛声压抑住。

“别追了!!快,快叫医生!!!”张副官怒吼着。

方闵之想回头看一眼顾钦容,他深知那一枪打得入骨的深,却又怕极了不敢回头,只是没命的冲下楼,冲出公馆。几声枪响从身后传来,整个公馆已经乱成一片。

方闵之跑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是赤脚,脚底似乎被什么划破,一股刺痛从脚底传来。方闵之慢慢放慢了速度,后部的刺痛也一阵阵的发作。

方闵之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自己这样像什么?为了那个人不惜做让他恨自己的事,却落得这个下场。

“吱!!!……”一辆汽车停在方闵之的眼前,方闵之全身戒备的哆嗦着身子,他知道这辆车从他跑出顾公馆就一直跟在他后面。车门被打开,瘦长脸跳了下来。

“怎么是你!?”方闵之一怔。

“上车再说。”瘦长脸瞟了眼后面闪烁的车灯,扶着方闵之上车。

“快,甩掉后面那辆车。”一上车瘦长脸就对司机道,接着蹙着眉打量着落魄的方闵之,像是解释般道:“李师长让我跟着你怕你出事,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去刺杀顾钦容,你,你怎么这么鲁莽……”

“嗡!”方闵之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自己私下偷跑出来见顾钦容,只想跟顾钦容解释一下,让他放心。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李师长跟踪。

瘦长脸看方闵之脸色惨白,口气缓了些:“受伤了么?”

“没有。”方闵之摇摇头,蜷缩着身子不断发抖,他想到顾钦容刚才让他冲出去时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和担心,难不成顾钦容已经知道李师长跟踪他?他想到自己开得那两枪,虽然只有一枪打中,但他深知那一枪绝对可以让顾钦容的左手残疾。可恶!!!

为什么自己明明想帮忙,到最后却成了帮倒忙。

可是,顾钦容为什么又不直接告诉他李师长跟踪他?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

方闵之一时间没了分寸,心里乱成麻。

瘦长脸探着身子向外瞅了眼,松了口气道:“甩掉了。”又叹气道:“幸好我留了人放了几个暗枪,这顾钦容果然不好对付。怎么样?得手了么?”最后一句是问方闵之的。

方闵之终于明白方才身后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了,顾钦容满手臂血迹的情形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痛苦的摇了摇头:“他左臂应该废了。”

“哼。”瘦长脸冷笑一声,“军人没了左臂还不成废人!此人不足虑了。方医生,你这次立了大功。”

他越这么说,方闵之越是痛苦。他恨不得那受伤的人是自己,可又不明白为何顾钦容要那样对他,是报复他囚禁阿卡么?

李师长得知消息赶过来时,方闵之已经换好衣服,脚上的伤也处理好了。李师长一脸疼惜的抓着方闵之仔细看了又看,半响才叹气道:“顾钦容固然可恶,可终究与我师生一场,如此一来,怕只能成死敌了。”

方闵之闻之大惊,道:“他左手废了,已经是半个废人,师长还打算用他?”

李师长冷哼了一声,略带责备道:“他这人我是了解的,本是不指望他能与我合作,你如今打伤他,只怕他会记仇,唔,不过不足虑,匹狼不足畏。”

“……”

“不是我责怪你,你确实太鲁莽,若是失手怎么办?若是我没让小唐跟着只怕你也落在顾钦容手里了。唔,也罢,事已至此,你也不要自责。你没事就好。”

“学生鲁莽。”方闵之沉声半响道,又道:“那阿卡怎么办?”

“那个傻子?照此看来,留着也没用,只能徒增顾钦容对我方的敌意。”

“可,他是无辜的。”

“这乱世里哪个不是无辜的,哪个又是不无辜的。这是他的命数。罢罢罢,我暂时先不办他,不过你可以不许再私自行动,听到没有?”李师长说到最后伸手揉了揉方闵之的头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以后的事情我和小唐自会处理。”

方闵之心里厌恶的厉害,却默不作声的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救阿卡。

他此刻后悔极了,若是再让阿卡出事,他便觉得更对不起顾钦容了。

第三十一章

顾公馆深夜遭袭,顾钦容遇刺生命垂危。消息一传出,军政两界一片哗然。原本纷乱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党派间互相猜疑也更深化。蒋先生也是大怒,誓言要一定要逮捕犯人绳之以法。顾公馆由此戒备更加深严,门卫也由护兵和警察同时把手。

邱小凤狠狠盯着拦着他的两个警察,压着怒气道:“劳烦老总融通,我是顾先生的老友,只想探望下,片刻就离开。”

“不行。上面有令,没有批准任何人不能擅自入内。”

“你,那可否劳烦两位替我通报一声,就说邱小凤求见。若是顾先生不愿见我,我这就离开。”

“不行。”那两位警察一直保持面无表情,恨得邱小凤牙痒痒。

邱小凤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正要甩手离开,突然传来一声“邱先生请留步。师座请你上去。”

张力端着手,一脸歉意的向那两位警察解释一番,再领着被验身过的邱小凤疾步走进公馆。

“他怎么样?我见报纸上说得那般严重,一夜没睡,哪知这一大早就吃了闭门羹。”邱小凤尾随着张力上楼关切的问。

张力叹了口气道:“顾先生其实不在公馆。”

“什么?那怎么这门口这么多警卫?”邱小凤一脸诧异。

“掩人耳目。师座现在在军部医院,这么做是为了安全起见。”

“……我可以去见见他么?”邱小凤暗想这政界可真是复杂。

“这,恐怕不大方便。”张力面露难色,见邱小凤也是一脸失望,又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我安排程申送你过去,不过你要伪装一下。”

“实在太谢谢您了。”邱小凤连忙向张力行李鞠躬。

军医医院五楼病房。顾钦容吊着手臂躺在床上勾唇笑看着穿着罩着不太合身的军装的邱小凤,道:“这身打扮若是在戏台上可是让人眼馋了。”

“你,这副模样还能嘴贫。为了进来我和程大哥可被纠缠了多时。”邱小凤嗔怒,看着顾钦容粗肿的手臂,心疼道:“还疼么?”

“不疼了。”顾钦容不太在意的回答。

“外面的风声特别紧,听说警察正在严查,抓到了凶手就地正法。”邱小凤深知此刻顾钦容最需要的是外面的消息而不是一味的安慰和同情。“我打听到说李师长也在帮忙寻查凶手,说已经有了眉目。”

顾钦容闻言莞尔一笑,并不接话。

“还有,我打听到锦书少爷确实是在李府邸内。只是……”邱小凤见顾钦容虽笑脸色却并不好看,小心翼翼道。

“小凤。”顾钦容突然转过头,盯着邱小凤。

邱小凤一怔,停住话,拿眼睛询问顾钦容的意思。

“我知道我总是连累你帮忙。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顾钦容有些歉意。

“什么最后一次,你若是需要帮忙,直说便是,这般客气做什么。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顾钦容深沉的嗓音有些沙哑,“不过,我相信你也希望这次我最后一次遇难。”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邱小凤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来。

邱小凤微微蹙眉,直至顾钦容说完,才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他会不会信我。不过,你放心,我就是抢也会帮你把人抢回来,……”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唇上一热,脸顿时通红。

瞪着顾钦容,嗔怒道:“你就这般没个正经!!真不知外面传言的那个‘冷面无心顾钦容’是不是另有其人。”

顾钦容被骂也不怒,深情的望着邱小凤,久久才道:“欠你的,只怕这辈子也还不了。”

顾钦容深知不管是邱小凤还是方闵之,对他都是痴情一片,可惜自己已经心有所属,欠下他们的不仅仅是人情,更多的是辜负。顾钦容想这或许就是劫数,他是他们的劫数,阿卡却又是他的劫数。命里注定的,逃不了,也不想逃。

陈恩赐盯着一脸横肉激动万分的杨霖,心里也是一阵翻腾。方闵之竟然去刺杀顾钦容,顾钦容生命垂危。陈恩赐强压着心里的狂喜,他暗想这就是报应,是顾钦容的报应。他本以为自己杀不了顾钦容了,却没想到老天爷帮了他的忙。顾钦容,让你尝尝背叛的滋味。

杨霖骂骂咧咧激动了一阵子后,敲腿歪在床上让陈恩赐给他拿酒,“干他娘,老子就知道老子福大命大,关二爷保着。”接过陈恩赐递来的酒壶对口就饮,又狂笑道:“现下只要老子把那个关在李老匹夫那的国宝给抢来,就他娘万事大吉了。操他娘。这打仗反动的,老子才不去干,老子要的是钱!对不对?”

“对对对。”陈恩赐狗腿的点头道,“爷说得句句是道理。”

“狗日的就会拍马屁。这回你要是再不能把那什么阿卡给我弄过来,我直接宰了你个狗卵子!”

“爷您放心,我一定把人给您带回来,把宝藏给您找到。”陈恩赐连忙把杨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捏捶起来。

杨霖一阵得意,捞过陈恩赐的脖子压在身上又是一阵折腾。

狂风卷着大雪阵阵拍在木门上沙沙作响。阿卡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他已经被关了四天了。这些天除却听差固定送三餐之外,没有一个人来询问过他什么。一切都安逸得有些异常。阿卡禁不住胡思乱想,难道顾钦容也遇害了还是顾钦容没打算来救他?

他一直都在找机会逃出去,可惜门外一直都有人看守。半夜两点时外面的警卫会换一次班,阿卡发现了这个规律,而且由于是深夜,换班的警卫经常睡着。今夜暴雪,似乎门外的警卫也少了,是个逃出去的好机会。

阿卡强迫自己冷静,去思考怎样逃走,同时不断的把偷偷留下的木筷飞快的在墙上打磨着。他不知道外面现在是种什么状况,但他不打算坐以待毙,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去自救。

远远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阿卡竖着耳朵在黑夜里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有两个警卫过来换班。那两个人似乎刚喝过酒,说话的声音很大,静寂的黑夜里显得突兀。

约莫五分钟后,阿卡注意到那两个在门口打转,偶尔跺脚骂上几句。

阿卡将磨成尖的木筷揣在袖子里,摸下床,使劲拍了拍门,用慵懒的声音喊道:“门外的大哥,我想解手,劳烦您给开个门。”

“狗日的!”其中一个警卫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打开门,一把拽住阿卡的衣襟向外拉,边拉边骂:“狗日的,一个废物还让老子们跟着天天看国宝似的看着受罪。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他娘的快给老子尿,尿完滚回去。”

“我,我,想解大手。”阿卡怯生生的小声嘀咕了句。

“王八操的。”那警卫狠狠骂了一句,抬脚就要踢阿卡,阿卡连忙躲了下,道:“大哥,你别打我,我,我自己去。”

“去你大爷。”那警卫喝了一声,招手让站在走廊上的那位警员过来,“大丁,你看着这小子去解大手。回来顺便从厨房顺壶酒咱哥俩暖暖身子。”

“哎。”那被唤作大丁的警员走过来,给了阿卡肩上一拳,拿枪推着阿卡向深院走去。

暴雪被风卷着灌在脸上冰冷刺骨,阿卡踉踉跄跄的一步一个脚印挪到深院的茅厕,停住了。

“操。你小子不是要解大手,还不进去!”大丁见阿卡站着不动,拿枪戳了下他。

“大,大哥,这里面黑漆麻务的我害怕,您能支个灯么?”阿卡小心翼翼的问。

“狗卵的。我上哪给你支灯,你他娘个男人跟个娘们似的怕黑!”大丁骂骂咧咧,却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火柴,擦了几根都被风雪打灭。气的啐了口吐沫,吼着阿卡:“你他娘就在外面解决吧。妈的,触老子霉头!”

“哎哎。”阿卡连忙点头,当即脱了裤子就往地上蹲。

“呸呸呸!”那大丁见状恶心得直吐吐沫,“你他娘傻子啊,操,你给老子好好在这拉屎,老子去厨房拿酒,要是敢溜,老子一枪崩了你。”

“大,大哥,你,你别走,我一个害怕……”

“操。没出息的杂碎。”大丁鄙视瞪了阿卡,不顾着阿卡的挽留转身就走。

阿卡嘴里嘟囔着害怕,见人慢慢走远,赶紧提起裤子借着雪光溜到一个破旧的杂货房,翻身躲了进去。

因为出门时只披了件大衣,雪水已经把鞋子全部浸湿,阿卡藏在麻袋后面不住的打颤。

没过多久,院子里便传来喊声,叫骂声。阿卡抖得更加厉害,咬紧牙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他渴望天快些亮,好去除些恐惧,又害怕天亮被人发现。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阿卡蜷着身子缩在几堆麻袋之间,寒冷和恐怖冲击着他的头脑让他有种眩晕感,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方闵之蹙着眉头躺在床上,心里却焦急万分。如今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李师长有意让他去日本躲一阵子,而另外一方面阿卡仍旧被囚禁。如今方闵之自己的行踪都被人监视,想救阿卡犹如登天般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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