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忽已远 第二部——繁华落地
繁华落地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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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貌似又倒霉的掉入别的事件里面去了,而且看刚才的架势,他可能……还会被牵连,说不定还会死的非常惨。

倒霉这玩意儿简直是天生的,时墨想,也懒得去分析方临清去干嘛了,总之不会是好事,他唯一纳闷的是,这地方是苏博找的,苏博之前就不知道这里住的是方临清麽?

他之前整理好的东西都整齐地搁在地板上,拼图、彩纸或者糖果什麽的,他拿了一张彩纸,慢慢地开始叠纸鹤,这玩意儿他最近叠的多了,娴熟多了。

监狱里消遣太少了,唯一的消遣大概就算晚饭时间的法制教育,时墨对那玩意儿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多的时候就是扯张纸叠飞机玩。

他慢慢地叠着,方临清的彩纸很多,各种颜色都有,但是他还是喜欢粉红色的,因为那玩意儿看起来最梦幻,於是就这麽慢慢腾腾地叠下去,脚边星星点点地落了一地。

方临清下午大概不会回来了,时墨叠到第九十九个的时候想,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麽他的午饭还不来,虽然平时吃的不怎麽样,但是好歹还是有吃的啊,现在这是让他断炊?

或者他们觉得方临清不在,自己就不用吃了?

他把第一百个纸鹤叠完的时候,门终於响起来了,时墨舒了一口气,没有抬头,他知道这不会是方临清,因为他没有听到手铐的声音。

他把地上星星点点摆好,竭力将他们拼着花朵形状,可惜算来算去,总是多那麽三只,他只好不停地拨弄。

当然神奇的是,那个进来的人也没有讲话,就安静地看着他排纸鹤,一直等到时墨完全拨弄好了才轻声说:“吃饭了。”

这个声音简直如若雷击,时墨一下子抬起头来,监狱里喜欢轻声细语讲话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个声音他也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厌恶。

难怪刚才来了那麽多狱警没看到他,时墨想,真是让人心烦。

“谢谢长官。”时墨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去接对方手上的饭盒。

他伸手去拿,对方却没动,时墨只好又重复一遍:“长官?”

对方年轻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时墨视而不见,打算重复第三次,但是对方却迅速松手了。

“这里不错。”

再不错也是监狱,时墨想,他实在讨厌这个乌狱警,虽然这个人不会揍他,但是眼神总是黏腻的,他十分不舒服。

不过他手里拿着别人送的饭,自然不敢那麽嘴贱,只能敷衍着:“是不错。”

他一脚踢开刚才排成花朵状的纸鹤,那东西他拼了半天,现在踩踏起来却毫不在意:“长官,还有事吗?”

65.好像在吃醋

很多人被揍或者倒霉都死於不会讲话或者不会摆放表情,这个道理时墨自己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他也不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尤其是在对上这个白痴黏人狱警的。

他想自己眼睛里肯定有着厌恶,而且不是一星半点的,还是浓郁的,因为对方後退了一步,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冲他微笑起来。

“抽吗?”他看着时墨,有点儿讨好的味道,长官赏犯人烟并不是没有,但是像他这样主动送上来的就比较少了。

时墨一把抓住那根烟:“抽。”

干嘛不抽,好难得的福利,他犯不着因为自己那点儿喜好就闹别扭,能拿好处的时候就不应该客气。

他拿着烟,瞪大眼睛去看对方,见对方毫无自觉地干站着,一点也不懂他的心思,只能无奈地提醒:“长官,借个火?”

他又没有打火机,时墨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看着对方,谁知那家夥居然没有把打火机给他,而是自己也从烟盒拿了一根烟,径自点燃抽起来。

空气里弥漫出一股烟草味,因为靠的太近,有点儿熏人,时墨有点儿惊讶,他记得这个新狱警洁身自好的很,向来不抽烟喝酒,总是一副‘坚决不跟你们同流合污’的样子。

不过这不该是他管的事情,所以他乖巧地闭上嘴巴,只是重复了一句:“长官,赏个脸?”

姓乌的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把头凑了过来,时墨没弄清楚他要干什麽,见他凑过来拳头反射性地就握了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别动。”对方的头靠近了,却什麽也没干,只是用自己嘴上的烟靠上了时墨嘴嘴巴里叼的烟上,他的眼睛有点儿长,眯起来居然看居然很不错。

姿势太诡异了,时墨想,不过没挣扎,等嘴里的烟点燃了才站直了身子抽会失望,客气地道谢:“谢谢。”

他把手在衣服上擦擦,虽然漫不经心但是力度实在了不得,饶是他那个老树皮般的皮肤都红了起来,甚至微微渗出了血丝。

“怎麽?”

乌警官的脸有点儿阴森。

时墨有点儿奇怪,不知道对方在抑郁什麽,用力抿了一口烟,才含糊地问:“什麽?”

他端着饭盒左右看了一下,房子边角有桌子,於是他只好走过去把饭盒放在上面。

“怎麽不吃?”

时墨觉得被问的莫名其妙又烦躁,一般狱警送完饭不是就应该迫不及待的滚了吗?这个人在这里磨蹭了半天不说还废话连篇的,他心里不满,但到底不敢太嚣张,只好抖着手上的烟解释。

“方临清没回来呢,等他回来一起吃吧。”说不定方临清其实已经吃过了,时墨想,不过等一下也无所谓,预防万一麽,不然那小子要是真没吃,回来肯定要絮絮叨叨到他崩溃。

他等了一会儿,见乌狱警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再问:“长官,今天怎麽没打铃?”

既然出太阳了,而且又不是周末,没道理他们可以偷懒的,时墨心不在焉地抽着香烟,这烟牌子不错,抽起来感觉很好。

他只是无聊地找话题,也没指望能听到什麽监狱机密,所以见狱警没反应也无所谓,继续陪站着抽烟,还思忖着是不是再要一根。

“我叫鸣香。”那个狱警突然说,时墨被吓了一跳。

“什麽?”

“我叫鸣香。”狱警又重复一句。

我当然一句听到你叫鸣香了,时墨想,不过这种话犯得着对我说麽?而且鸣香……这麽女气的名字,还不如叫蚊香呢!

“哦。”时墨点点头,眯眼笑起来,“长官,再给我一根烟吧!”

“我说了我叫鸣香!”时墨伸出去要烟的手被一把握住,对方恶狠狠的,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我知道了啊。”时墨呐呐地说,有点儿无辜。

不给烟就不给烟吧,激动什麽啊,时墨想,打算把手抽回来,他实在不喜欢跟这个有肢体动作,跟被蛇缠住了似的,招惹了就被缠住了,再也动不了。

谁知对方看上去斯文俊秀,力气却不小,时墨虽说把手拽回来了,却颇花了一些功夫,连手腕都拽红了。

干嘛老跟他过不去,时墨不满地想。

“那你为什麽叫我长官?”

时墨觉得自己绝对听错了,他多久没谈过感情了,以至於他觉得在这话里居然闻出了一股醋味,他摇摇头,觉得烦躁。

“长官就是长官,我不叫你长官叫你什麽?”时墨冷淡地说,“就像你叫我4678一样,就是我们代号啊。”

“我可以叫你时墨。”对方迅速说,脸上表情严肃认真。

什麽玩意儿,你当然可以叫我时墨,叫代号叫我名字都是你的自由,可我敢叫你名字麽?

他低着头不屑地想,地毯上那一百只纸鹤堆积成的花朵早散了,很多纸鹤已经被他和狱警踩烂了,原本讨喜的粉红色现在像一滩破碎的桃花瓣。

“说话呀。”

对方催促了一句,时墨有点儿无言,烟已经烧到了末尾,这里没有烟灰缸,有他也懒得动,直接就用手掐灭了:“长官,你到底要干什麽?”

他发誓用手掐灭烟头这个动作不是他的发明专利,几乎整个监狱的人都会这麽做,烟烧到末梢的时候,其实温度已经不高了,掐起来并没有什麽危险,为了方便不留痕迹,大家都这麽干,但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狱警却一下子又拉住了他的手!

第三次了!

时墨阴森森地想,这家夥是迷恋自己的手麽?每次见到自己不动手动脚就会死了似的,可是又没有多大胆子,总是莫名其妙的时候多。

“你干嘛用手去掐?疼不疼?”对方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好像时墨的手真的是个无价珍宝似的,眼睛瞪得极大,紧张的要命。

时墨低头想了想,觉得还是说点儿实话比较好:“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实在太烦了,长官你今天没活干吗?”

66.被揍的小孩

不会说话的下场总归是不好的,年轻的长官脸瞬间黑了下去,时墨思忖着,自己怎麽就这麽欠扁呢,控制一下嘴巴又不会死!

明明已经吃过好几次苦了,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时墨有点儿懊恼,只想扇自己几巴掌,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

他想着自己会不会倒霉的再一次被关禁闭,却见乌狱警皱起了眉毛。

果然要倒霉了,时墨想,他还没见过这个警官这种样子,嘴巴紧紧抿起来,满脸严肃。

“我明天再来。”乌狱警匆匆说,也不待时墨回答,就迅速滚了。

你可以不用来了,时墨想,又有点儿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让这个狱警这麽痛快地就走了,并且是丧家之犬式的溜走。

不过他的疑问没持续三十秒,他就听到了走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早上才听过,是一群人走过的响声。

方临清回来了!

时墨实在不想跟那个领头的狱警再打交道,他算是怕了这帮神经病了,迅速滚到了床上装睡,屏着呼吸听门口的声音。

那些人并没有停留,给方临清打开了手铐就锁门走了,时墨等了一分锺,确定他们肯定走远了之後,才悄悄睁开了眼睛。

谁知道一睁眼就吓了一跳,方临清踉踉跄跄地往他床上摸索过去,他虽然穿了一身黑衣,但是时墨却发现那上面有大片的血渍,这倒不是他的眼神好,而是有的血迹甚至染红了白色的地毯。

“呃,你怎麽了?”

方临清摸到床上躺了下去,时墨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发现那果然是血,绿色的床单也红了,流成诡异的图案。

“还能说话吗?”

被揍的真惨,时墨想,他最开始来的时候都没有这麽惨,像方临清这样小孩子,长的软软糯糯的,能被人狠心揍成这样也不容易,也不知道如何得罪人了。

方临清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本身就黑,这样茫然地睁大时有股绝望的味道,他喘息着蜷缩成一团,并不理时墨的问话,只呆呆地魂游天外。

时墨其实无意问方临清发生了什麽事,但是他饿了一天了,这会儿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只好再次开口。

“喂,你吃饭了吗?”要是吃了他就把饭全吃了,时墨决定。

方临清笑了一下,有点儿无力,声线软软的:“我不饿,不想吃,你饿了吗?”

那就是还没吃了,时墨想。

他走过去把那个饭盒拿过来,其实那个狱警虽然讨人厌,但是对他确实不错,饭菜是小炒,还算丰盛,虽然冷了,但是这会儿还有股浓郁的香味。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找到什麽别的器具能把饭分成两半,正想着是不是就这麽直接留一半,大家都是男人,方临清应该不介意他口水,但是又觉得这种少爷,说不定有洁癖,一时倒没想好怎麽办。

“神经病。”方临清躺在床上呻吟,他的脸大雪压境般的苍白,时墨端着饭盒凑了过去,他居然勉强笑了笑,“不是骂你。”

时墨点点头,还能讲话,说明没有太严重。

“怎麽被打成这样。”时墨看着他,有点儿奇怪,“他们把你叫出去,就是为了揍你一顿?”

“那帮杂碎。”方临清又呻吟一声,却没有回答时墨的问题,他抽动了一下鼻子,“谁给你送饭了?待遇不错嘛。”

“一个狱警。”时墨回答,觉得方临清真是一条狗,眼睛瞎了一点也不影响他知道周围的事情,甚至更加敏锐了。

“我当然知道是狱警。”方临清含糊地笑笑,“我是说,他对你这麽好啊,专门给你送饭来,你不知道麽,这边是有专人负责的。”

“嗯?”

时墨没懂他的意思。

“他们今早可都跟我走了,别的狱警给你送的麽,他倒是惦记你,你家里人交代关照你的?”

真是心细如发,是个搞推理的好料子,时墨含混地应和一声,他也不知道那个姓乌的为什麽这麽莫名其妙,反正有饭他就吃嘛,在乎那麽多做什麽。

“你知道的真多啊,所以才被揍的这麽惨吗?”

“当然不是。”

“说来,时墨,你不奇怪吗?”方临清嘴角勾起一个笑,他脸色白的很,这个笑冷冷的,“这里居然会有一个单独的监狱。”

“你愿意告诉我,就说呗。”时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一下他的下巴,那上面沾着两点血,显得方临清的皮肤格外的白。

血还没凝结起来,看起来被打了也没多久。

方临清扬起下巴:“你又不愿意听。”他有点儿不甘心,“我听说你笨的很,怎麽到我这就突然聪明了。”

“因为你比我还笨啊。”时墨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确实不想知道,知道了估计很倒霉,而且我大概也知道,我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们俩都沈默下去,显然同时都了解了对方的用意,并且都不想再说下去。

时墨顿了顿,决定不理他,开始吃饭,反正被打的又不是他,他犯不着也挨饿。

“时墨。”时墨吃的正欢的时候,方临清突然喊他,语气一本正经的。

时墨应了一声:“嗯?”

方临清却不讲话,只是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时墨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却也懒得问,就当这个小子被揍晕了。

谁知道他却又喊了一声:“时墨!”

然後他从床上跌下去,把时墨扑到在地,时墨捧着饭盒措不及防,手里的饭都洒了出去,他被方临清撞倒在地,重力加上方临清的重量摔得不轻,现在见饭又洒了,不由大怒。

“你有病……”他张嘴破口大骂,但是刚吐出几个字就被扑上来的方临清吞在了嘴里。

67.一起逃出去

方临清压根不是在接吻,就是在咬人,像个野兽,一口下去时墨的嘴里就弥漫出了一股血腥味,可见下了多大的力气。

突然的疼痛激的时墨大怒,一把扣住方临清的脖子,死死勒下去,他用的力气不小,谁知道方临清竟像不怕疼似的,胡乱咬着他的唇,又用舌头挤进他的嘴里,拼命地咬他的舌头,疯子似的。

满嘴的血和唾液从他嘴角落下,时墨又急又怒,眼睛都红了,他被方临清按在地上,一时又使不上力气推开,只能狠狠地掐方临清的脖子。

就算方临清不怕疼,也是要呼吸的,他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时墨正是暴怒,见方临清的唇离开了,手都没松下。

他的唇已经烂了,舌尖也被咬破了,时墨的眼睛血红,下定决心要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

“他妈的。”时墨含糊咒骂了一句,嘴里的疼痛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就想掐死方临清这个混球。

“他们说小碧生病了。”方临清突然开口,也含含糊糊的,他的脸色通红,好像整个面部的毛细血管都爆破了,“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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