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医树 下+番外——四月晴天
四月晴天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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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崔浩便被关进了屋里,崔太傅开始托人打听京城里最有名的法师,准备近日就给崔浩去去邪。

哪知道京城里有名的法师好几个,一听小爵爷的症状就摇了摇头,崔太傅动了不少银子和门路,竟然找不到一个法师愿意前来给崔浩驱邪的。

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崔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苍白,两眼深陷,嘴唇也失了血色,成了梨花一样的淡粉色,坐在屋子里跟个鬼一样的悄无声息,只有见到他那看不见的人,才会甜蜜地一笑,扑向那人,与这人毫无顾忌地亲热。

崔太傅心中实在担心自己的大儿子,见了几次,想劝劝他,遇上崔浩不清醒的时候,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遇上崔浩清醒的时候,崔浩却只朝他一笑,“父亲,我本以为与他阴阳两隔,如今他肯来见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还要回到这世俗?我这命在你害了徐树那天就没用了,你便让我早点解脱可好?”

崔太傅气得扇了他一耳光,崔浩毫不反抗,只迷茫地一笑,又与那看不见的人说上了话。

崔太傅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急忙找医丞配了些清心降火的药喝了才算缓过气来。

十五年前崔浩还有那徐树来医治,如今徐树已经被自己给杀了,又去哪里找人来救下崔浩的性命?

崔太傅有两个儿子,二小子从小性子鲁莽,又是庶出,只有这大儿子不光继承了自己的外貌,也继承了自己的头脑。自己从小宠他,也真是因为自己从他身上看到了崔家的希望。可哪里知道他此生竟遇上徐树这个魔障,不光给自己来了一处男人爱男人的戏码,竟然为了这个铃医连性命都不要了。自己这偌大的家业,今后还有谁可以继承?自己这些年在朝中勾心斗角、费尽心机,为的又是什么?

崔太傅想到这里,总觉得人生无常。他如今也不到五十岁,在朝中如今权势通天,可算是登峰造极了。人说五十知天命,他从崔浩身上看不见崔家的天命,更不知道这天命到底对崔家来说有何意义?崔太傅实在难以看透眼前这一切,只能加紧催人去四处寻找法师。

又过了几日,崔平总算寻了个愿意为崔浩驱邪的异人,崔太傅赶紧请他过来,一见来人,自己也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从头到尾都用黑纱蒙了个严严实实,头上更是用一顶黑纱帽将脸也遮了起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开口就是沙哑难听的声音:“太傅,在下已明白小爵爷的症状了。据小人二十年来的见识,小爵爷这是心魂离散之症。小爵爷因为长期思念某人,伤到了脾胃,脾为中都之官,为气血生化之源,脾失运化,无法升清,于是致使小爵爷身子失血统血无力。失血统血无力,于是心神无可滋养,空虚之邪气趁机侵扰心神,小爵爷才总会见到那思念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人其实不过是心中邪气所造一个事物,小爵爷虽然能看见,别人眼中却不过是一团清气,自然无法看见,以为小爵爷中了邪。”

这一番解释倒合了太傅的心,也不介意他难听之极的嗓音了,微笑着问道,“先生果然高见,快请入座。刚才不知先生尊号?”

那法师又朝太傅鞠一躬,“小道号静树。”

崔太傅心中一惊,静树?这不是十五年前崔浩那被烧掉的小院的名字吗?这人怎会如此巧合也叫静树?十五年前徐树在静树斋中救了崔浩,如今又是一个叫静树的道士来为崔浩驱邪?这难道是一种天意?

崔太傅如此想着,心中更是信了几分,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静树道长,不知您打算如何为小儿驱邪?”

那静树道长道,“小道先想为小爵爷补个脾,然后用小道独门咒语为小爵爷驱邪,根据小道的推测,必定是成功的。只是有一个事……”

“何事?”

“小道的这独门的法术十分厉害,将邪气驱除后,若方圆十丈以内有其他人,那邪气必然入侵其心神,因此……”

崔太傅点点头,“我让其他人都回避指方圆十丈之外便可。”

静树道长点点头,“如此那便可平安施术了,不知何时可以开始驱邪?”

崔太傅道,“小儿如今越来越虚弱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静树道长道,“那今夜子时便可。”

******

当晚静树便去了崔浩的院子。院子门已被从外锁死,院中空地上摆了五盆火,崔浩一脸茫然被拴在一块木板上放在五个火盆的中间。

静树道长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又从怀里摸出几张画着莫名符号的黄纸在火盆里烧了,然后嘴里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懂的话,便边说便绕着那五个火盆疾驰,跑了约有一盏茶功夫,道长将桃木剑一挥,立刻扑灭了五个火盆。

院子为了今日的驱邪一丝灯火也没有,这五个火盆熄灭后,整个院子便一片漆黑。

静树道长将崔浩连同木板一起抱起,疾步进了左厢房,将罩住自己的帽子丢掉,接着解开崔浩身上的绳子,将迷迷糊糊的崔浩一把抱进怀里,“宝贝,我回来了。”

第40章

这静树道长,自然就是那费尽心思想让崔浩知晓自己还活着的徐树。

崔浩被他拥在怀里,脸上却是一片茫然的神色,只抬头傻乎乎地问,“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徐树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用力将自己的唇覆盖上崔浩张开的嘴。

崔浩突然被吻,却依然是迷迷糊糊的,也不反抗,便张开的嘴,任他的舌头伸进自己嘴里为所欲为。

这吻徐树想了五年,如今总算将这具消瘦的身子拥进了怀里,将这人甜蜜的唇舌占据。所以一与崔浩柔软的舌头一接触,徐树脑子就跟一条绷紧的弦一样断掉了,疯了一样的将崔浩用力揉进怀里,力气之大,让崔浩觉得腰都快被折断了,加上那唇舌间的暴虐侵占,崔浩根本无法呼吸,本能地开始用力推他,自己也偏开头,想要躲开那温热的嘴唇,“你是谁!你走!你走!”

徐树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美味,双手放开他羸弱的细腰,固定住他的头,再次吻了下去。

这吻没有了刚开始的暴虐,却缠绵悱恻,一点一点席卷了崔浩的神志,让他本就模糊的神志更是跟一团浆糊一样,嘴里只能发出些小动物般的呜咽声,身子也本能地软进徐树的怀里。

徐树一边入侵他的口腔,抱住他头的两只手却慢慢移动了方位,一点一点摸索到了崔浩后脑勺两根筋脉间的凹陷处,这正是脖子和脑袋交接的地方。

徐树在那细细的脖子后面轻轻抚摸揉搓了一阵,然后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合拢成钳状,指甲用力往下深深掐住凹陷中间一处小小的肉皮,一用力,竟自脖子里拔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银针已然发黑,上面却全是暗红色的污血。

崔浩在拔出银针时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无声无息地软在了床上。

徐树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拿着这银针走到院子中,重新点燃了一盆火,将这银针放进去,银针在火焰中立刻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然后慢慢蒸腾起来,形成一团变化着的黑色影子,忽上忽下地漂浮在徐树的面前。

徐树朝着黑影鞠了一躬,道,“代我向东樵道长致谢。”

那黑影点了点头,却依然然静静浮在半空中。

徐树一笑,道,“请转告东樵道长,他欠我的情就此了结。”

那黑影再次点了点头,呼地一声,如箭一般射向半空中,又静止了一下,仿佛在寻找方向,随后再次向东南方向飞去,即刻就消失在夜幕里。

徐树慢慢走回房间,借着微弱的星光,看见崔浩已经苏醒过来,却身体发软,费了好大功夫才在床上翻了个身。

徐树在一片黑暗中走到他面前,崔浩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朝向他,声音尖利地问,“谁?”

徐树不回答,直接走到床边,伸手摸着他的脸。

崔浩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中被人触摸,惊恐莫名,往床内急退,双手在床上乱摸,想要寻找什么武器来自卫,“你是谁?想干什么?”

徐树沙哑着声音道,“我是徐树。”

“徐树?”崔浩愣了一下,这名字每日在他的心中出现过无数次,可在这模糊的黑暗中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异常的不真实,有一瞬间,崔浩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于是急忙用力拧了一下大腿,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在做梦,于是在黑暗中摇头,“不对,你不是徐树!徐树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徐树踏上床,将崔浩一把抱住,“我是徐树!我的声音变成这样,是因为被太傅派来的杀手割断了喉管,我用针线将喉咙缝了起来,虽然伤口已经恢复,声音却变成了这样。”

这怀抱跟记忆中的一样十分温暖,崔浩却摇摇头,“徐树已经死了!你却还有体温,你是假的。”

徐树低头吻他的头发,“我是真的。我没有死。那日我被割破喉咙后,杀手以为我很快就会死,于是将我丢进河里,我假装无力挣扎,沉入河底,在水里分离游了一段距离,然后偷偷爬上岸边才得以逃生。”

崔浩用手推他,“不可能!不可能!徐树已经死了!你是谁?谁让你来骗我的!是父亲吗?一定又是父亲!”

徐树用力抱住他,“我没有骗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十六年前。那时你躺在雕花的床上,对我说大夫别白费力气了。那时我用百部和橘子皮熬制的汤药治好了你,还烧了你的静树斋。后来你本来想将一块碧玉给我,结果我还给你后逃走了。六年前,我在京城附近的镇子里治病,你偶然发现是我,让官兵将我抓了回去,我又想要离开,你跳池塘用命留下了我。”

崔浩继续奋力推他,“这些事每个人都知道!四年前父亲派来的人就用过同样的伎俩,我不会再被骗了。”

徐树叹了口气,从脖子里掏出一块东西,抓住崔浩颤抖的手,让那细长的手指抚摸上那东西,“那么这个呢?你父亲派来的人会有这个吗?就算他们伪造,那伪造的也能和这相比吗?”

崔浩的手摸到了一块带着体温的暖玉,玉质温润滑腻,圆形正中雕刻着一条盘旋欲飞的巨龙。

这赫然就是他送给徐树的那块玉!

崔浩摇着头,“不!这不可能!你骗我!你们又做了一个假的来骗我!”

崔浩知道那从希望再次跌回绝望境地的滋味,因此在四年前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徐树已经死了,不要再抱任何希望,他的心已不能再次承受这样的失望。

徐树虽不知他遭受过什么,却从怀中剧烈颤抖着的身体感受到崔浩的痛苦,于是用力将他抱紧,低头在他耳边开口道,“你不喜欢我从后面进入你,因为你会看不见我的眼睛,你喜欢我每次亲热时看你的眼神。每次我动起来时,若再咬你的耳朵,你就会受不了那酥麻的滋味哭起来,可我就爱这样折磨你。你本来是个花花公子,可每次同我在一起总是毫无耐性,我一次都没出来,你都已喷发了好几次。我们在一起的最后那夜,你找我道歉,说你再也不会碰别人,我们在一起亲热后的第二日早晨,我叫了你宝贝,你开心地在我怀里钻来钻去。我对你说,若你没生在这爵爷之家就好了。之后我们洗漱分开,分开时我牵着的手,叫你记住你是我一个人的。”

崔浩抬起头来,看着这黑暗中模糊的面容,泪流满面。

这些话是两人之间的私密,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除了徐树,谁也不会知道这些。

崔浩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用力捶打着徐树的肩膀,“你是徐树的话,为什么五年来都不来看我?让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让我每夜都求你能在梦里见见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徐树用力抱住他,“因为我有无法见你的理由。”

“什么理由?”

徐树将崔浩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这个理由!”

第41章

崔浩手指下的皮肤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细腻如凝脂,有些地方又粗糙如砂纸,仿佛徐树的脸上被人画一幅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画。

徐树利用这黑暗让崔浩先用手摸自己的脸,正是想让崔浩能承受自己这副容颜。

可崔浩到底能不能承受呢?徐树心中难以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这副容颜到底有多么令人恐惧,若没有人见过,恐怕根本就无法想象。

崔浩细长的手指摸了一阵,从他脸上离开,转身下了床。

徐树心知崔浩应是被吓坏了,心中一片暗淡,呆呆坐在床上,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火石摩擦的声音,崔浩已经点燃了一盏灯,托着那灯走到了徐树面前,低头静静看着他的容颜。

这容颜经过摧毁,在摇曳的灯光下更显得恐怖,仿佛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

崔浩左手端着烛火,右手慢慢伸到徐树的脖子处,摸了摸那缝补起来后凹凸不平疙疙瘩瘩的皮肤,随后又滑上他的脸,手指一点一点从眉毛抚摸到嘴唇,然后慢慢低下头,在烛光下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徐树的唇上,“就算这样,你也是徐树!”

这话让徐树心中一暖,将扑进自己怀抱的温热身体抱住后翻身压上去,几把就扯开了那些碍眼的衣服。

崔浩左手端着烛火,右手慢慢伸到徐树的脖子处,摸了摸那缝补起来后凹凸不平疙疙瘩瘩的皮肤,随后又滑上他的脸,手指一点一点从眉毛抚摸到嘴唇,然后慢慢低下头,在烛光下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徐树的唇上,“就算这样,你也是徐树!”

这话让徐树心中一暖,将扑进自己怀抱的温热身体抱住后翻身压上去,几把就扯开了那些碍眼的衣服。

身下的身体只能用羸弱来形容。白得透明的肌肤让崔浩在烛光下脆弱得如一块薄玉。清晰的胸骨一根一根浮现在胸前,腰细得一把就能握住,连他记忆中结实的双腿也细了不少。胸口唯一的装饰那两粒珍珠颜色淡得都没有粉色,可怜得让人想一口咬住。

崔浩在烛光下扭动着身子想要捂住自己,发现自己的双手什么也遮不住,只能将头扭在一边道,“不要看!不要看!这些年我都已经老了。”

这话让徐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不到三十就老了?《养生论》道:上寿百二十,古今所同。三十曰壮年,四十曰强年,五十曰中年,六十曰耆,七十曰老。你还差四十几年就敢说自己老了?”

崔浩翻过身体,用背对着徐树,“我现在身子很难看的,你别看了。”

徐树将他翻回来,低头在他锁骨处吻了一下,“宝贝,你一点也不难看,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崔浩苍白的脸红了起来,“你现在也会哄人了 .”

徐树低声一笑,“小傻瓜,谁哄你了?”说完低头吻了吻他的唇,从脖子开始一路慢慢舔舐下去,一直舔到脚心。双手也不空着,把那周身几大仙穴都给重重揉压了好几次。

崔浩敏感地立刻哭叫起来,结果徐树还没脱衣服,崔浩就泄了。看着自己手心浓稠的白液,徐树不由得微笑起来,舔舔他终于有些血色的嘴唇,问,“宝贝,这五年来,你有和别人亲密过吗?”

崔浩摇头,抬眼看着他,“我答应过你,再不碰别人,这五年来,我谁也没有碰过,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

崔浩低下头,“除了想你的时候,我自己有摸过自己……”

徐树只觉得眼前的崔浩简直可爱到骨子里去了,也不再撩拨他了,将那两只瘦瘦的长腿挂在自己双肩上,扶着勃发的男物就压了进去。

沉甸甸的男物充满了崔浩的内部,崔浩满足地嗯了一声,躬起身子,用力搂住徐树的脖子嘤嘤哭了起来,“好涨……好满……啊……徐树……你竟然还活着……嗯……我好高兴……你不要再走了……嗯……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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