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医树 下+番外——四月晴天
四月晴天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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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崔浩最终的磨难中,我设计了一个边界,就是让崔浩确定,什么时候他可以回到徐树身边。这个边界是一个模糊的边界,或者说,是崔浩对自己爱情认识深度的一个边界。

在他明白该为爱付出什么的时候,他就同时也明白造成自己和徐树爱情的悲剧是些什么原因了。他与庾季统和解,却知道这还没有结束自己的过去。

直到他用自己的性命交换了庾季统的性命,也给了谢韫兰新的幸福,并且寻回苗苗的时候,他那些过去才算就此结束,他也会在那夜色中,仿佛顿悟一样,猛然发现自己可以回去了。

这顿悟来的突然,却是一种必然。

就好像人生中,当积累够了,也会经历这些突如其来的顿悟一样。

最近反省自己,发现三十年来,只有写作和阅读,是我唯一坚持下来的两件事。

三十岁之前,我总想写,可总觉得有些东西无论如何我也写不出来。

过了三十岁,我突然发现我可以写了,而且可以写那些我想写的东西,并且能将它们准确地表达出来。

其实就是我过去那些积累,终于到了一定的阶段。

人生便是这样,总会有一天,会走到一个新的,更加理想的阶段,因此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要厌恶和想忘记,它们是构成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也是这时这个“我”的组成部分,如果没有这些,便没有这个现在更加完善的我,也没有我将会到达的新的生命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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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上绝路的医生:徐树

这时再来说说徐树。其实我一直觉得热门的耽美,不过是言情小说的一个变种,女主角千变万化,男主角却总是固定模式。

不过这里的徐树,稍微有一点点不同。

徐树有自己的理想和自己的人生,被崔浩追求,其实是阻碍他实现自我的一种障碍。

可崔浩为了追他无所不用极,连小命也不要了。

徐树最初也不过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荒废了一条性命,慢慢却被崔浩的执着和率真打动了。

不过他却比崔浩冷静,他已预感到未来的不幸,却还是不能痛下决心斩断情丝。

于是他被自私自利和幼稚的崔浩伤得越来越深。

徐树去毒杀太子,是他做出的最极端的选择之一。

有时我们说,越得不到的越是甜美。

同样的,对徐树来说,爱着他,却无法属于他的崔浩,已慢慢变成他生命中比医术,比自己的梦想更重要的事物,于是得到崔浩,成为徐树压倒一切的强烈欲望。

但他虽然毒杀成功,得到崔浩的努力却失败了。

这个地位卑贱,人格却高尚的大夫,几乎已丧失了活下去的力量,是那对崔浩强烈的占有欲将他又拉回了现实。

到这个时候,徐树已经变了。

复仇,不顾一切得到崔浩已成为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于是崔家被毁灭,是必然的,因为它是阻碍徐树获得崔浩的唯一阻碍。

我用崔家过度张扬总有一日会被毁灭,来减轻了徐树毁灭崔家后,造成的两人之间对立矛盾的激化程度。

因为如果不这样写,两人一同死去,是必然的结果,而我也不可能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

只有降低徐树在崔家灭亡中的重要性,徐树才有可能被崔浩原谅。

这时,我们又要面对一个很经典,很古老的两难问题:

如果爱人因为爱你,而伤害了你怎么办?

有些人一定会回答,如果他爱我,他就绝对不会伤害我。

我不认同这种绝对的事情。世事没有绝对,没有黑与白,只有永远的灰色,或深或浅的灰色。

就像故事中的徐树,如果不摧毁崔家,徐树永远不能得到崔浩,可崔浩却真的爱徐树,这分隔对他也是无比痛苦的事情。

可崔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主动摆脱崔家的控制。

这时该怎么做?

徐树是否该含恨离开?

崔浩是否该在这无爱的婚姻中伪装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却在孤独的黑夜中抱着爱人的牌位哭泣?

这真的就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爱人伤害了你,请认真问问他原因,再认真思考当时的具体情况。

有些伤害,真的只有靠原谅才能获得幸福。

可有些伤害,却需要你果断、坚决地斩断情丝。

可到底是该原谅还是该斩断,只有靠那时你的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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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这三百六十四年纪中还会有许多的无奈和悲伤,可每一个人都会获得幸福。

他们会得到幸福,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努力,当然,还有我这个作者亲妈的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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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番外:一名十六岁萝莉大夫行医的开始

今天是泰安元年的三月十五日,初春。

南方的海水已经温暖起来,阳光灿烂,温暖的海风开始吹响大路。

小萝莉崔苗苗三天前刚过完自己十六岁的生日。

她的生日宴会十分浩大,在这个面对大海,面积巨大的岩石上,两位父亲请来了镇子里所有的居民,光午餐就有几十个大桌子。晚餐更是好酒好肉敞开供应。天色暗下来之后,徐树还燃放了专程从京城带来的数量众多,花色各异的盛大烟火。这次生日宴会是崔苗苗记忆中,或者整个小镇有史以来历史中最热闹的宴会。

嫁女心切的崔浩,还专门开辟了一处吃饭的小院汇集整个小镇的年轻男子,不过崔小姐似乎对这些被海风吹得皮肤干燥,满脸土色的年轻男子们毫无兴趣,连进都没进这里。

宴会后的第二天,崔浩和徐树便开始收拾行李,开始新一年漫游九州的行医之旅,第三天,徐树将那医师授业的竹简刻好授给崔苗苗之后,两人便出发了,留下崔苗苗独自一人看守着处在悬崖上的小院。

目送自己的父亲和情人亲热地牵着手慢慢消失的背景,小萝莉苗苗朝他们吐了吐舌头,嘴角弯起弧度,转身奔回自己的房间,也开始收拾行李。

生日过后的第四天,小萝莉不顾父亲们的嘱咐,抛下小镇急待看病的乡亲们,背着小型的药箱,翘家逃走了。

作为六岁就有翘家历史的萝莉,历经十年后的再次翘家,对苗苗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况且这时,她还有满脑的医术和满身的武功,以及,将家中两位父亲藏在地底下罐子中银子都换成的银票。

资产达到百万银两的萝莉苗苗,在镇上学着两位父亲,买了一匹瘦马,开始往西方行进。她的父亲们每年会向北方行医,为了免得被抓住,她自然想往别的方向前进,南方都是大海,对她来说已没有什么稀奇,西边自然是唯一的翘家方向了。

行了三日,苗苗到了苗地的一处小镇。

打扮得破破烂烂,像个男孩子的苗苗要了一间客房,将药箱放下,便到了镇子里东逛西逛。

苗苗活了十六年,只待过两个城镇,一个是京城,一个就是那海边的小镇,每到冬天,听着父亲们讲这一年来在神州大地的种种趣闻,苗苗那可是说不出的心神向往。可爹爹从来不准她一个人离开小镇,在她的百般纠缠下,便说只要她能得到徐树的医师授业竹简,便可离开小镇,行医天下。

如今她也得到这竹简了,自然不用再遵守那当初的约定,要去外面长长见识了。

当然,离开这个家,也是她早就想好的,否则,她这一个堂堂的美少女,真的会心灵扭曲的。

要不是她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在爹爹和徐叔叔的这个小小院子里,她真的要以为这世界只有男人和男人相爱,才是正常的。

就爹爹来说吧,这么个大男人,当初一力照顾她到了这海边小镇,用自己的命换了娘娘和庾叔叔的性命,男人中的好男人的爹爹,一见到徐叔叔,那撒娇撒的,那委屈委的,苗苗刚开始,真的完全无法适应啊,这哪里是个男人啊,整个一小媳妇嘛。

不过十来天后,苗苗就习惯了,她不仅习惯了自己的爹爹在徐叔叔面前的小媳妇状,也习惯了两人肆无忌惮的亲嘴秀,最后也习惯了半夜里从主屋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哭泣呻吟声。每当半夜被两人吵醒的时候,苗苗总会感慨异常地叹气道:“爹,您幸苦了。徐叔叔,您真猛!”不过这样的感慨也在半年后消失了,因为她再也不会被吵醒了。

于是在小镇街上看见一家夫妻二人开的小食店,苗苗立刻坐了进去,小食还没点,就眼睛不眨的跟看稀奇一样看了在灶台忙碌的夫妻很久,一边看,一边内牛满面,让人家以为遇上了神经病。

“小弟弟,这里可不像你来吃饭的地方哦?”内牛满面中,旁边一桌突然被几个衣衫敞开,满脸流里流气的男子们围住了。

崔苗苗转过头,看了看那旁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坐着在吃鸡蛋面。这小男孩衣着华丽,清清秀秀的,却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嘴唇也有些发乌。

苗苗看了看周围,这伙人应该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因为周围的人不是立刻离开的离开,就是装做没看见。

这小男孩面对这么多人,确实十分镇静,除了眼角和嘴角的抽搐,竟看不出他对这伙人的恐惧。

苗苗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解围呢?

爹爹和徐叔叔并不会武功,所以才会请京城最好的武师来教自己,就是希望自己以后在遇上危机时,能自保性命。可学武之人,若不能保护弱小,学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这小男孩和这些流氓之间有什么过节?崔苗苗又看了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像平素有什么交集的人。

估计是纯粹想抢点银子什么的吧。

到此崔苗苗已打定了主意,在那几个混混掀翻那小男孩的桌子的时候,上前拍了拍为首那人的肩膀。

那人转过头来,看着是个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脏小子敢扫自己的兴,正要开口叫兄弟们连他一起教训了,就被扇了一耳光。

这耳光内力十足,这人不光被扇掉了两颗牙齿,连人都在半空中飞了两圈才摔到地上。

“苗苗,答应爹爹,以后不可随意扇人耳光。”

“为啥爹爹?我现在可以把人打翻一圈呢。”

“因为扇人耳光是很不淑女的行为,爹爹和徐叔叔虽然给你寻了很多增强内力的灵药,可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能将人扇飞的女子。答应爹爹,以后不可以这样做!”

崔苗苗看了看那想欺负自己,却被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男孩子,撅着嘴点了点头。

这承诺她一直遵守着,可这次,她可不是“随意”扇人耳光的哦,她这是“蓄意”,“故意”,也算没有违背和爹爹的承诺吧?

这足够暴力的耳光吓退了一干混混,为首那人爬起来,连看都不敢看向苗苗,带着一群人灰溜溜跑走了。

待苗苗正得意地等待着那小男孩的感谢时,转过头一看,他正旁若无人吃着那碗面呢,等他把最后一滴面汤都喝完了,才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啥?苗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家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说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好歹我也救了你!你连感谢都不说一句!”

那小男孩轻轻放下碗,叹了一口气,“真好吃,有盐有味的面真好吃,还有油呢,真好吃。”说完还舔了舔嘴角。

苗苗崩溃了,敢情这家伙一副富家公子的样子,竟然缺吃少穿?

那小男孩抬眼看了看她,“你赶紧走吧,我马上要发病了,很恐怖的。”说完朝她龇嘴笑了笑。

“发病?发什么病?”崔苗苗一脸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没等到小男孩的回答,就见识了他的发病。

这男孩还被她抓着衣襟,就开始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然后僵硬成一幅异常诡异的表情,随后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整个身体接着颤抖,抽搐,最厉害的一阵,崔苗苗都抓不稳他。

这是癫痫发作了。

崔苗苗知道这病起因很多,既可能是胎里带来的“胎痫”,也可能是后天饮食起居不当,长期精神抑郁刺激,劳作失度,甚至可能是一次跌仆产生的。

可眼下这孩子也不能跟他解释什么,只能任他就这样发着病。

崔苗苗将小男孩平放在地上,两手按住他的双手,两脚跪压在他的两腿之上,以避免他在抽搐之中身体过度曲折伤了筋骨,或者将自己抓伤。

就在这个时候,从苗苗的背后突然扑出一名男子,那男子本想帮着苗苗按住小男孩,可苗苗瞪了他一样,意思是“我能解决”,那男子一声不吭,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立刻静静站在旁边,并不干扰她。

好在这癫痫来得快,去得也快。小男孩的身体很快便不再颤抖,僵直的表情也慢慢柔和下来,又过了一阵,那孩子眼睛恢复了神采,看向还压着他的崔苗苗道,“我已发过病了,你还要压我压到什么时候?”

崔苗苗简直快气死了,“你这个死小孩!不知好歹!我告诉你!我是一名大夫!我能治好你这病!”

那小男孩转过头,冷哼一声,“你得了吧!我这病都快将爹娘的银子花光了,也没见治好,现在弄的我每顿饭只能吃白米!你是哪里来的人?敢吹嘘自己是大夫?我还没见过女的大夫呢!”随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子,又冷哼了一声,“我发病了才来!太慢了!”

崔苗苗这可真的要被气炸了,也不管刚才小男孩一脸泪水口水,将他翻了个身,照着他小屁股就啪啪打了下去。

因为气极,苗苗下手挺重,没多久男孩就痛得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喊,“臭吴山!我被打你也不护着我,我回去告诉爹娘,扣你月例!”

那叫吴山的男子一脸尴尬,上前对崔苗苗道,“小姐,刚才感谢你帮了小少爷,小少爷是权贵家的孩子,这病也是从娘胎里带了,您可不能再这样对他了。”

崔苗苗闻言抬起头来,瞪着吴山,“笑话!这么不知道好歹的孩子就得要好好打打!我管他是哪家权贵的孩子!还有!我有师傅授业的竹简,是可以出师的大夫!我师傅是名医徐树,这孩子的癫痫我医定了!而且,一定要医好他!”说完,抓着小男孩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客栈拖。

吴山对这刁蛮气势惊人的小萝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只能紧紧跟在后面,任自己尊贵的小少爷被这萝莉剥光了衣服,趴在床上,身上被插入几十根银针,随后又被盖上十几个艾熏罐子熏得差点晕过去,最后又被灌了十来碗汤药。

见这恐怖的治疗总算告一段落,吴山想将小少爷带走,崔苗苗瞪着他,“走什么走?这才刚开始!他这娘胎里带出的病,要一辈子都维持治疗,但我先要除根!怎么也得一个多月才行,这段时间你们就跟着我!我每天给给他治!”

“这……”吴山犹豫了,小少爷这次翘家也好几日了,按理早该将他带回了,可看这萝莉似乎真的会些医术,说不定可以试试,于是,点了点头。

这便是小萝莉崔苗苗,和她亲弟弟庾钟江以及未来的老公吴山第一次见面的故事。

至于她的医术,后人曾评论道:女子亦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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