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 上——弄简
弄简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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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高温的心上。

“司马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公输月随口问的问题却是极重要的。眼下皇甫翰身处窘境。可看他方才这么大胆地

进酒楼,想必早就料到会有什么样的罗网。该布置的定然也布置妥当了。

“快了……”只答了这两字皇甫翰突觉力气尽失,眼前一黑,却又强撑着支起身:“我们先行一步,他们去楼里

找人,找不到,自会……”

“翰!”公输月听不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才发觉这个倔强的皇帝竟然生生地昏厥过去。

“可回来了?”陈诚心焦地踱着步,见门口有动静立刻奔过去开门。看见司马悦然紧蹙的双蛾,顿时明白他们没

接到人。

“现在怎么办?”他急急地抓住司马悦然的袖子。

“原诚去牵了马,我们立刻动身去巡抚衙门。”

江南偏僻,却秀丽至极,女子的手也要巧上几分,因而江南的丝织品自然也是名满天下。就连巡抚衙门面前鼓上

的深红色锦花都是用久负盛名的丝缎制的。

司马悦然一行人急行至此。

见府衙近了,着着青衫的司马悦然便立即翻身下马,扯起丝缎系着的鼓槌大力击打着“鸣冤鼓”。

“有何冤情啊!”一个举着木杖的衙役开了府门,意气扬扬地喝问道。

却见阶下之人的眼神凌冽,一身贵气也不像是普通的鸣冤百姓。一时间竟不知以何词相待。

只好说:“大人在府里,有什么冤情尽管说便是了。”

“我要见萧大人!”

迎面飞上一锭成色好极的雪花银。

后堂布置得极大气,八张红木椅整齐排列在两侧。

墙上悬着的是几幅古气横溢的字画,墙角黑檀木制的架子上摆着几件花纹颇精致的瓷瓶。

看来这个萧泽平真如传言,对古物是喜欢得紧。

“不知几位到访有何见教?”萧泽平未穿官服,却也是一副官腔,坐在上座一副大气晓畅之态。

司马悦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确定是本人才抿了口茶,幽幽道:“若不是有莫大的冤情自然不敢前来叨扰。”

“哦?有冤?”萧泽平起身至司马悦然跟前:“那你可有状纸?”

“自然有。”从宽口的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竟都是万两以上的。

萧泽平脸上的锐气敛了几分,可脸色却暗下去:“你们把我萧泽平当什么人了!”

哦?不中计么?

司马悦然倒也不急着解释,他站起身淡淡施礼道:“我有两个随从,在街上冲撞了萧公子,现在被贵府扣押了,

还请大人看在他们年轻气盛的分上,宽恕则个。”

“哦?有这事?是犬子做的?你们如何能断定?”

“敢问萧公子可是居于吴县?”

萧泽平沉吟半晌:“小儿常居吴县没错,不过这样就能确定是小儿拘禁了他们?”

“不敢妄言。”原诚一步上前,拱了拱手:“不敢欺瞒大人,我等是京城的商贾,经过贵地,巧遇了吴县”悦上

楼“的账房,一见如故。又恰谈到茶叶生意。王兄视我如知己,立刻毫不隐瞒地道出大人您在暗营”悦上“……

“这个混小子!”萧泽平愤愤地挥了挥左袖:“竟拿主子来玩笑!本官虽愚钝,但还不至于做违背律令之事!那

个酒楼是小儿打发时间开的。怎么算到他父亲头上!简直胡闹!”

有具体情报在手的司马悦然,知道萧泽平定不会承认,立刻接话道:“大人息怒。明眼人自然知道不是大人所为

。昨日我等与那所谓的'萧老板'萧大人商谈。举止间也的确有几分古怪。想来是贵公子找人充的。”

57.

“混小子!”萧泽平又佯怒骂了一句。

“同样是在昨日,”司马悦然见萧泽平吐出一口气,趁热打铁:“贵公子认出了那两个随从。当众便教训了几句

。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就另约了今日再谈。谁知,今日一去,却只教那两个懂茶的下人进门。后来,我见他们迟

迟不归,便遣人去找谁知,却早已人去楼空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陈诚,对司马悦然贬皇帝为“下人”十分不满。暗中狠狠剜了他数眼。却也碍于外人在

场不好发作,只好垂着头听司马悦然继续说:“在下斗胆猜定是贵公子带走,替在下教训了。”

萧泽平脸色一窘。

上午那个混小子的确是带了两个犯人进府,他想这事稀松平常便没挂在心上。哪知,人家竟找上门来,看对方的

衣着考究,定是富商巨贾之属,搞不好和朝中的权贵也有交情。他的伯父萧鸿章虽贵为当朝丞相,可最近常修书

告知他,萧门已不如以前被皇帝信赖了。再加上前段时间朝中似乎有老臣参了他一本,眼下若再得罪些权贵,即

使有伯父挡着,杜子监帮着。他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瞒阁下,今个儿早上小儿的确是带了两个犯人进府。”他悠悠叹气:“却是因为当街行窃被抓,小儿才帮着

送了过来。”

“若真只是行窃又怎么会大老远地送到巡抚府上!?吴县莫非没有衙门!”陈诚看不惯萧泽平在自家主子头上强

加罪名,一时气不过冲口便出。

“啪。”力道十足的耳光甩在他脸上。陈诚不禁怔住,瞬然用甘毒的眼神欲把司马悦然盯出个洞来。

司马悦然冷睥了他一眼:“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冲撞大人可知是什么后果?”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外:

“傻站着做什么?还想挨教训么!还不快把赔礼的东西呈上来!”

颊上火辣辣的痛,却想起司马悦然调笑着说的话。

“贿赂官员的事,想必你还没做过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领会了同僚意思的他低头战战兢兢地回了个“是”字,便飞奔出门。

从马鞍的夹层中找到一副字画。

凝眸一看竟是前朝极富盛名的《怨亭》。

看来皇上早有准备。果然圣明!

“小的给大人赔罪。方才是小人鲁莽了!”他毕恭毕敬地将字画呈上。

萧泽平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不能移开。

好画!好字!千古难逢的好啊!

知道字画对萧泽平的吸引力比银票大得多,司马悦然笑着不多言语。

“还请大人笑纳。”陈诚又催了一句。

萧泽平顿了顿,终还是敌不过对字画的狂热,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来。

“大人,我那两个不肖的随从,您看……?”

“哈哈,我萧泽平当官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你放心,老夫这就亲自带你们去牢里接人

!”

“翰?”公输月将皇甫翰的头枕在腿上。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紧闭双唇的皇甫翰,呼吸沉重,昏沉沉的头脑让他无力撑起千斤重的眼皮。热流像生了意识似得在他最敏感的地

带横窜。蜷曲的手掌狠狠扯着衣服的下摆,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在抑制上。

双颊的颜色越发艳丽。

公输月的心一动。他伸手点了皇甫翰的昏穴。

“呜……”虽昏迷着可下体传来的酥麻还是让他忍不住地喘出声。没了意识的皇帝顾不得矜持,无意识的攀上对

面人的肩。惹得公输月下腹更是一紧。

“啊……”手指轻柔地锁紧身下人蓄势待发的欲望。毫不克制的喘息顿时从那稍嫌艳丽的薄唇中迸发。

望着一手混白的液体。公输月头脑一热,这才清醒过来。

我在干什么?望了望大口喘息的皇帝,他脸色一变。

立刻撕了衣服的下摆。

做好清理。

皇帝的脸色好了许多,至少体温不再高得吓人。

汗水让凌乱的发丝紧贴在额上。微微颤动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

一切都让公输月的心跳快得不像样。

抛起被撕碎又沾了秽物的下摆,平推出袖。皱缩着的布条燃起一团火,渐渐消失在闷热的空气里。

“月……”

什么!?

他惊异地转头,却见那人睡得不太踏实。

58.

幻听吧。对自己的所为感到无奈,坐下身,重新让皇甫翰的头枕在他膝上。

好热。艰难地张开眼睛,隔着眼底氤氲的雾气,一张无伦的脸映入眼帘。

月?

“月。”哑着嗓子叫了一句。

又是幻听么?

虽然这样想不过还是侧过脸去看皇甫翰。却意外地撞上已有些清明的眸子。

“醒了?”

发觉自己枕在月的膝上,便挣扎着坐起来。

公输月伸手扶稳了他。

“好些了么?”

“嗯。”他知道紫金散的药效发作起来多么要命,却不知道自己在昏睡后到底做了些什么。想问又实在问不出口

,索性咬着下唇沉默。

公输月亦有自己的心思。

他不敢说对皇甫翰一点感觉也没有,却不能承认。

就在这沉默的当儿,牢门前有了响动。

对坐着的两人心里一凛,起身对望了一眼。公输月点了点头,将皇甫翰挡在身后。

“怎么个教训法?”

是个陌生的男子,听声音大概已到了中年。

不像是萧任侠。

皇甫翰的手脚仍是软撑着墙站直了身子。

“少爷说是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是那个猴腮男人:“可不准让老爷晓得。”

“小的明白。”

谈话间,那两人已到了门口。

猴腮男人见那两人竟关在同一间牢,甩手便给了穿着公服的衙役一记耳光:“混账!谁让你把他们关在一起的!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捂着被打疼的脸,惊恐地赔罪。

上下打量了站着的两人,见衣衫整齐才呼出一口气:“算了,看在没出事的份上,就饶了你。”

“谢……谢大人恩典!”那衙役狗腿地弯腰开了门,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怎么样受了药的感觉不错吧!”以为公输月中了紫金散,那猴腮的男人伸手扣住他的下巴。

公输月忍着气,装作脚下一软便跌在地上。

皇甫翰一见,暗笑公输月演得好。

可心下对那下药的萧任侠又恨了几分。想必方才他亦是这般脱力……丢脸至极。

念此,双颊不禁泛红。

“去,把那小子给我拉出来!”男人指了指倚墙站着的皇甫翰。

衙役上前,一把拉过他。

皇甫翰的武功底子不薄。可此刻,却是步子虚浮,被人这么一拉更是站不稳。踉跄了一下,才倔强地挺直身子。

“细看相貌倒也是英俊,卖到楼里兴许也讨人喜欢。”那中年男人哂笑着。

假装没听懂男人嘴里说的话。

皇甫翰侧脸瞥了瞥那衙役手里的鞭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么一想,倒有些愉悦了。

这皮鞭只要对着他轻轻一抽,不用他再多费功夫,萧泽平也完了。

他挣了衙役的脏手,对着猴腮男人激将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混蛋!”猴腮男人顿时气了:“还站着做什么!给我教训他!”

公输月眼神一紧,想要出手阻止,却被皇帝的眼神制止。

那衙役得了令,出手就是狠狠的一鞭。

皇甫翰不躲,只是从衣袖里露出半截手臂去挡。

“啪”皮鞭狠狠地抽在腕上。

至尊的臂上立刻浮现出一道深红。

看了一眼手上的鞭痕。

那始终紧抿的唇角顿时勾起一抹冷笑。

猴腮的男人虽在官家当值,却无幸瞻仰圣容。一时间被那不可冒犯的凌厉气势所摄,竟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才转过神,大声喝道:“再打!”

鞭子又被举起,狠狠落下。却再没落在皇甫翰身上。

而是被公输月单手挡住。

他见皇甫翰手臂上的鞭痕微微隆起,在平滑紧致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突兀。

心猛得一阵刺痛。

常含笑意的眼里顿写满了阴戾。

“你……你想违抗官差么!”虽被那欲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仗着有官职撑腰,衙役虚张声势地叫嚷

着。

公输月不予他多言,一掌拍在他前胸,将那人震得飞出牢门,撞在墙上。一落地便呕出大口鲜血,不再动弹。

“你!”猴腮男人见公输月满脸杀气,向后连退了几步:“你没中毒!”

公输月一笑。流露出几多华艳:“那种药还害不到我!”说罢凌空一掌。

猴腮男人抱着头蹲下身子,狼狈躲过。却还是被掌风掀翻在地。

“做什么!”萧泽平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司马悦然一行人。

牢门的围木被折断了数根,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

穿着红灰色官服的牢差伏在地上没有声响。儿子最得力的管家狼狈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

看这情景,萧泽平怒从中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竟敢在牢里闹事,还打伤了官差!”

59.

司马悦然看了原诚一眼,从萧泽平身后走出来:“大人,这两位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脸色一下子僵了。

“那,也太不懂事了!”干咳了一声:“在牢里闹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马悦然的眉皱了皱,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公输月。

公输月敛了些许杀气,却仍有余怒:“他……”指了指跌在地上男人:“命人打伤了白王。”

什么!

司马悦然、原诚、陈诚的眼神同时一变。

皆急切地转脸望向皇甫翰。

那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已有些肿了。

陈诚最耐不住气,大步走向主子,揪心地看着那伤口。

原诚也忍不住了,绕过地上坐着的人连正眼也不瞧他。

“有大碍么?”

皇帝噙着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让你护着……他。你做什么了!”陈诚大声地责怪着公输月。却被皇甫翰制止:“那位大人,说要教训我,是

我让公输别插手的。”他抬眼看了一眼坐着的男人。字句中倒有几分玩笑的口气。

这情景哪像是救随从,竟比对主子还要恭敬几分。

萧泽平心里一凉。转脸去看司马悦然,却见他惋惜地看着自己。

前阵子,伯父说有人弹劾他,眼前这人该不会是朝廷派来的吧!

他惊恐地打量皇甫翰,见那眉目间皆是贵气。

暗自大呼得罪了贵人。

“快去!”他一脚踹在猴腮男人的腿上:“快去把杜大人请来!就说你得罪了贵人!”

他区区一个巡抚,岂能与京官相比。

想那杜子监,好歹也是曾经的礼部尚书,对朝里也熟悉。又是三朝老臣,面子总比他大些。说不定还能担待些,

将此事压下来。再加上他伯父的势力,定能保他无虞。

“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去后堂。”揣测着对方的身份,收了气焰。

公输月知道皇甫翰尚有些气虚,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得了应允,便扶着他。出了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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