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白头吟(穿越)下+番外——越绫歌
越绫歌  发于:2012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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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位王爷在战场上是个狠的,想当初那么大一片草原,就为了一小撮儿辽兵,说烧就烧了,一把火下去

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啊,辽国那边儿人不就靠着肥美的草场过活么,这么下去可真是狠绝了。”

“这位大哥也不能这么说,不狠能打仗么?再说了,咱们塞东被占的时候可没见他们多仁慈,况且,年年见的

侵略又害了咱们多少人?!”

只见这些人正说着,一个身着蓝袍子的中年人喝了口酒,对着他们接道:“哎,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行商的,

什么不讲难道不讲一个和气?不过,我回京倒是听说了好几件事儿,你们想听听?”

“袁爷也在?”说话那些人仿佛是知道这人的身份,听他这样说,也就一个个都凑了上来。众人拱手算是见过

礼,然后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袁爷也倒是说说什么事儿?您是御亲王府的门人,想必知道的也多点儿。

“什么门人不门人,不过是在王府门下讨点子营生过活而已。”那位被称为袁爷的人笑着朝四方向他看过去的

人拱了拱手还礼,然后朝四周看了看,方才小心道:“众位都是常在洛阳城里的,想必也都听说过前几年御亲

王爷宠妾灭妻的事儿吧?”

那些人显然没想到袁爷竟然来了这么一句,面面相觑,这些东西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时常听说,但毕竟都是私下

里听来的,谁敢在这种场合里宣扬?

只是,现在虽然有些后悔,却也已经不好再说什么,再加上他们也真是想听听这些东西,也就应了两声。

“这不都已经十一二年前的事儿了?怎么袁爷现在又说?”

袁爷“嘿嘿”笑了两声:“可不是这个事儿,想当年那位奕王爷在西北建功,又占着自己母族的势,不就被当

今圣上封了奕亲王,还说什么世袭罔替,真真是比他老子还来的风光,既然这样,这位奕王爷也就真看不上什

么御亲王的爵位了,只不过因为咱们厦梁还没有放着嫡子改立庶子的规矩,才耽搁了那么些天。前几年塞东战

乱,这奕王爷一走,他老子不就忙着将世子位给了我那小主子?”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倒是袁爷说说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众人起哄。

那位袁爷也不着急,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才道:“这事儿当然没什么,只是我们家那位小主子得了世子位后,竟

然在前些天给他刚回京的哥哥送去了一个戏子,而那奕王爷还真是接了。这事儿,够新鲜吧?”

“戏子?”

“就是那名冠洛阳的名角儿,和庆班儿的涟生老板。”

苏晋尧收了苏晋宏的“礼”这个事儿,虽然是光明正大的,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但是这事儿毕竟只是在官

场上的一个小范围内传着的,虽然不乏知道的人,但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而且,如果不是有心人传扬,即使知道了涟生在他府上,会往歪处想的人也没多少,毕竟洛阳城里养着戏子的

府邸又不止他一家,逢年过节,摆台子唱戏的事儿已经是各个府里的习惯。

只是,像今天这样遭人这么一说,听的人想不往歪处想都不可能。

苏晋尧冷笑,今时今日,还真有人往他身上算计!

看了看自家王爷的面色,虽然一片平静,但莫非明白这已经是生气了。

说起莫非莫离两兄弟跟着苏晋尧跑了不少地方,战场朝堂什么的也经历了不少大阵势,但莫非还是觉得自己这

位爷不适合朝堂。

莫非记得很清楚,无论是在西北还是塞东,苏晋尧都是肆意的,虽然用计狠毒,却也是因为战争需要。其他事

儿上,苏晋尧是绝对得说一不二,对待将领兵士也豪放的很,不拘小节。

可以说,莫非从来没在其他任何人的军营里见过他们家王爷营下的那种气势,即使那将领是名将也是一样。

苏晋尧天生是适合战争的,莫非想。

每次回京,他就会明显地感觉到,苏晋尧周身的气势变了不少,虽然这种气势贴合了朝堂,却硬生生将苏晋尧

身上那种天生的光芒掩盖了下去。王爷是不适合朝堂,莫非总是这样想。

涟生这样的人,莫非没接触过,但他有着这个时代的人对其本能的偏见,再加上传言污到了自家王爷身上,他

更是将原本对涟生这个人的那点儿好奇全全转成了厌恶。

当下,莫非一见苏晋尧的脸色,便觉出不对,正准备着人将那些乱嚼舌头的人轰下,苏晋尧就站了起来。

苏晋尧看了眼周围,道:“走了。”

“爷,你看这……”莫非有点儿不情愿。

苏晋尧淡淡瞅了他一眼,重复道:“回府。”

莫非被他瞅得心下一凉,立刻低了头,恭敬道:“是。”

然后,等苏晋尧离开后才招来掌柜结了帐,匆匆跟着走了。

苏晋尧起身后,这二楼上的高谈阔论的人就安静了不少,等看到那掌柜的恭恭敬敬地收了莫非的钱,更是一个

个互相看着傻眼,然后又开始猜测他们刚才的话题。

只有那位袁爷自苏晋尧下了楼后,就白着脸笑得有点儿勉强,匆匆应付了这几位几句便寻理由告辞了。

他虽然只是御亲王府众门人中不显眼的一个,但因为女儿做了现任御王世子苏晋宏侍妾的关系,也着实体面了

不少,所以也远远地见过几次苏晋尧。

只是刚刚上楼时,苏晋尧周围做了一圈儿的便衣侍卫,他自己也安静得很,这位袁爷就没认出来,等苏晋尧起

身那一瞬,他就这么突然想起来了,寻思着刚才说的话,他心里就开始发怵。

等苏晋尧没说什么话离开,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更加忐忑,怕这位在军中杀伐果断的王爷再给他暗地里

来一刀子。

这位袁爷的想法也是可笑,他也没想想,以苏晋尧的身份,要是真有心思放他身上,他如今怎么还能站在这儿

?至于暗地里下刀子,真要下,苏晋尧也只会朝着谣言的源头,怎么着也轮不上他。

只是后几天里,这位袁爷怎么想都不对,好几夜都没睡好,最后实在没法子就去王府寻人托了自家女儿,想要

找个靠山。

而那位苏晋宏的宠妾也是个孝顺的,听了自己父亲的困难,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分量还是去求了苏晋宏,倒是

让后来的苏晋尧有了另外一个收获,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从茶楼出来,莫非追上前面走的苏晋尧,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您看是不是先把涟生公子请出去?”

苏晋尧闻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莫非。”

“是。”莫非应道。

苏晋尧停下脚步,转过头缓缓道:“你去各家王府散我的帖子,就说,我苏晋尧的兄弟回京了,这个月十六我

于府里摆席,请他们前去吃酒观戏。”

吃酒观戏。

莫非明白,这吃酒观戏,说到底指不定只是为了观戏,但他这样的身份实在不能提出什么异议,只有应了。然

后,莫非又问道:“王爷,御王府的几位可是要请?”

“请,怎么不请?”苏晋尧眯起眼睛。

基本上,无论干什么事儿,即使前期再怎么顺利,到了最后也会闹出点儿不如意来。这次苏晋尧大摆筵席,请

帖什么的也都散了出去,京城内眷间该拜访的莫清璇也都已经挨个儿拜访过。但事实还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没来到这个世界前,作为特工的苏晋尧身手上虽然没的说,但骑术却是不好的。毕竟,在他那个时代,马这种

动物在实战中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而他也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才练习了一点儿骑术,虽然还能拿得出手,但

也只是能拿得出手了。

就因为这些,到了骑兵决定着战争胜负的厦梁后,在西北那几年苏晋尧是狠狠地操练了自己的骑术,对自己下

手狠的结果就是,骑术这个他原本的弱项倒是出乎意料地成了一项特长。

所以,苏晋尧这几年是从来没有在马上吃什么亏的。

可就是自学成后就没在马上吃过亏的苏晋尧这次是实实在在地栽在了这上面,右腿右臂因摔倒时撞上岩石双双

骨折!

原来,苏晋尧还未回洛阳前,苏晋城就收到了外邦的进贡,其中一项礼物就是一匹上等烈马。这马性子虽烈,

却是一等一的好,苏晋尧知道后实在忍不住,就向苏晋城要了那匹马来,亲自调教。

只是,苏晋尧实在是忙着,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也去陪了苏晋城,这马的事儿也给渐渐忘了,这一天正是周

辉他们回京第七天,苏晋尧突然来了兴致,再加上没过几天就要为他们摆接风宴,于是便将那些下属一个个喊

了出去遛马打猎。

而苏晋尧带的马就是那匹烈得不行的雷子,只没想到这匹已经被他调教得虽说不是对他千依百顺但也算听话的

马,竟然会突然间犯了脾气,那么多人竟然拉都拉不住。

被马甩出去的同时,苏晋尧便已经做好了所有防护,尽量减轻着落地后由冲力对身体产生的破坏,但是千防万

防,苏晋尧忘了他打猎的围场这里正好有一道山壁,整整齐齐的岩石表面被太阳晒得发亮,岩石壁下面还有一

些断裂着石笋。

苏晋尧被马甩出去的方向其实是撞不上那石壁的,但就在这时不知哪里蹦出了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顺着苏

晋尧的腰就是一脚,而苏晋尧这时正在空中根本无处着力,就么苏晋尧直接被人给踢得改了方向,身体右侧狠

狠撞到了石壁上。

大白天的还真有人穿黑衣出来的行凶。

这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在苏晋尧昏迷前闪入他脑海。

毕竟在场的都是军人,一个个对这种外伤也了解一些,赶时间粗略包扎过后,便在围场附近寻了处农户将苏晋

尧安置在那里,等人去叫太医来,毕竟那些伤看着实在吓人,没人敢拿苏晋尧的命做赌注。

等待的时间是缓慢的,苏晋尧昏迷不醒,周辉张诠等人安排好了周围的守卫,并且一再检查没有疏漏后,就和

众人一起站到厅堂里等着。

他们找的这家人家境算是殷实,应该是靠着打猎为生的农户,不大不小的农家院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但这样

就越发衬得苏晋尧来时落在地面上的血渗人了。

周辉张诠走入屋子,看了看紧紧闭着的内屋门,皱紧了眉头。

刘建笙在屋里踱了两步,道:“周大哥,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你说这围场怎么就突然出来个刺客?”

周辉摆手:“是人都知道不对劲儿!王爷这边还没怎么呢,那刺客就不见了,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了,怎么能

退的那么利索?”周辉眯起眼睛:“钥匙让爷知道谁干的,爷宰了他全家!”

众人面面相觑,只是这时候说狠话也没用了,刺客逃脱,王爷醒了能不能绕了他们还是另一说呢。

“怎么才进京就碰上这晦气事儿?!如果是在塞东,谁会受这窝囊气,连刺客的面儿都没见着!”王凡一把拉

下头上的铁盔,“砰”一声扔在了桌子上,然后仿佛还不解气,硬是又踹了两下桌子腿儿。

张诠看得直皱眉,上去拉了他一下:“王兄弟消停会儿,这会儿谁都急,只是王爷还在里面,别让咱们别闹出

的声儿给扰了。”

王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也消停下来。

因为没了声音,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压抑不少。

就在众人觉得仿佛窒息之时,一直在屋内照顾的莫非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行人道:“众位,爷醒了,让你们

进去。”

周辉张诠等人互相看了看,周辉上前道:“莫兄弟,王爷的伤……”

莫非叹口气:“还得等太医来,虽说咱们兄弟在战场上替王爷收拾过刀伤什么的,但那毕竟不一样,咱们身上

的药也只能管止血。”

苏晋尧最开始被撞上后就昏了过去,但或许是伤口骨头太疼的缘故,他又醒了过来。

周辉他们进了内屋时,苏晋尧正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闭目养神,莫离拿着药动作细致地帮他处理伤口,如果仔

细看还能看到苏晋尧紧紧皱着的眉头。

听到声音,苏晋尧睁开眼睛,勉力看了他们一眼。喘了几口气才道:“刚才我昏了过去,到这会儿才有机会问

,那黑衣刺客怎么样?”

周辉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默不作声。

苏晋尧带兵时最忌讳别人骗他,对他来说,从来没有什么善意的谎言这个概念,对他来说,骗了就是骗了。所

以,受他的影响,这些人即使冒着受罚危险不说话,也没想过先说点儿好听的骗过苏晋尧。

视线从眼前这一排人看过去,苏晋尧拧起眉头,沉着声音缓缓道:“怎么?人跑了?”

“……”

“怎么不说话?”

见还是没人说话,苏晋尧闭上眼吸了口气。想他两辈子下来,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今天本来的好心情给弄

的一团糟,若是那刺客踢腿时他反应再慢一点儿,他现在可就不止是骨折这么点儿伤了,能不能把命留下都是

一说!

最可恶还是,他回京这么长时间,竟然完全没意识到有谁要取他的命!

手臂和右腿上传来刺心的钝痛,苏晋尧忍了忍没忍住,放在榻上的左手握了握,终于发泄一般顺手抄起边上放

着的那枚刚去下来的玉扳指摔了出去。

只听“叮咚”一声,扳指砸伤烛台的清脆声仿佛是撞在了众人心尖儿上,一颤一颤的。

苏晋尧从低着头不说话的下属身上挨个儿扫过,过了半晌,竟然没有众人所预料的火气,只是笑了,但那声音

中却有着狂风暴雨前的预兆。

他看着垂首站着的下属们,缓缓道:“怎么,就没什么可说的?还真是都哑巴了?”

可说完话,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那声音就迅速沉了下去。

“难道这么些人,连个会说话的都没有?!”苏晋尧极力压着怒火:“无论谁,给爷站出来一个!”

即使在西北或者塞东时,苏晋尧面对着硝烟战火、生命危急之时也少有气成这样的,对待属下更是犹如兄弟。

这一下,一帮子人被他突然而来的怒火吓得不轻,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体愣了下去。

“王爷赎罪。”回过神,屋内的众人赶紧跪了下去。

苏晋尧看了他们一眼:“说!”

周辉向前几步跪下,急道:“王爷身上有伤,不能气着!”随后方咬牙道:“王爷放心,交给末将去查,铁定

将那帮兔崽子老底儿都揪出来!”

“王爷放心,我们协助周大哥,就不信洛阳城还比西北(塞东)乱!”

苏晋尧被他们这话弄得本来就旺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升,带了这么些年带出来的将领竟然在这儿给他犯浑

,是人都生气!

但这时候,他又实在提不起什么精力在这儿给他们上课,随便挥挥手,苏晋尧道:“都给我下去好好想想,我

让你们来洛阳是干什么的!如果过了这事儿你们还给我说洛阳就是西北,就是塞东,就是战场!”顿了顿,苏

晋尧才又接道:“如果还这么认为,等这伤好了,爷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23.天下势(二)

“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不成?那往后还有谁能看得起咱们塞东军!往开了说,就是西北卫的兄弟也得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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