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有赏+番外——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  发于:2012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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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毕启成苦笑:“看来你真的知道了。”

天彻底黑了下来,屋里还没有点灯,也没有月光泻进来,毕启成只能隐隐绰绰地看着舒伍。

“小舒子,你能接受我的东西,就不能接受我这个人吗?”

少爷犹自问着,声音轻的飘在空里就散了。

少爷大老远的赶过来,虽然没说,可他知道,少爷路上一定吃了苦头。平日里那么注重穿着的少爷,如今

也没有以往的衣衫鲜亮,一定是没来及整饬就不停歇地赶来了。然而他呢,他给少爷的,只是打击和伤害

,还有欺骗。舒伍迟疑了,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肩膀上的手滑了下去,少爷仿佛被抽离了力气。

“小舒子……我来,就是想亲自跟你说,说我心里有你,喜欢你。可是,我的喜欢,你不要……”

“我从来没喜欢过其他人,从我知晓情是什么开始,我心里就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只有你,只有你……”

“我想过,一旦提出来,你很可能会拒绝。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还没有开口,你,你就会避着我。原来,

我是这样的让你不快。你心里也是烦恼的吧?我成天地缠着你,终于走开了,隔远了,你得到清净了,可

我又莽撞地找过来……”

“小舒子,我走了。不会再来烦你了。”

“我们以后也许,也许永远都见不到面了。”

“我祝你,祝你和……和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我,小舒子,我能亲亲你吗?我只有最后这一个要求了……我想好好地亲亲你。可以吗?”

微凉的脸颊贴过来,干燥的唇细细的吻过眉心,额头,战栗着下移着,碰触着,最后轻柔的印上了唇。亲

吻里,有珍视,有怜惜,还有铺天盖地的失落和无望。舒伍仰着头,脸上一热,迎上了水渍。

少爷哭了?舒伍犹疑地摸上去,一片湿润。

“小舒子……”少爷哽咽着,托着他的后颈,箍着背肩,亲吻也逐渐有了力度。

从少爷身上传递过来的绝望的,幻灭一切的气息,感染了他,笼罩了他。两人踉跄着倒在床上,少爷浑然

忘我地亲吻着抚上后腰,颤抖着热切着解开衣衫,舒伍没有了思考,忘了抗拒。

腰被抬起来的时候,舒伍阖上眼,暗叹一声,随他去吧。

第十三章

清晨,院里响起了清翠嘹亮的鸡鸣声。

舒伍习惯性的早起,面颊所碰之处柔软温暖,那是一副裸露的胸膛。

舒伍想起了晚上的沉沦和放纵,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地步的?下定决心的断绝,怎么到头来又心软了?

少爷不应该在这里的,他后悔了,他应该狠绝到底的。

少爷睡得一脸香甜,四肢还紧密地环着他,舒伍轻轻地把手脚抽出来,双手拄在床上,想撑着坐起来。

“嘶!”后面难言地钝痛,舒伍稍微动了一下,坐不住又躺了下去。

毕启成含混地嘟囔着,长胳膊一揽,舒伍又被搂回怀里。

少爷的怀抱温暖安全,可这份温柔,不应属于他,不该被他所拥有。舒伍费力地想要撤出来。

毕启成迷糊地醒了过来,待他看清两人裸裎相对和小舒子身上斑驳的痕迹,不禁脸红羞涩起来。

“我们……小舒子,我……”

舒伍拽过被子掩住身体,冷冰冰地看着少爷:“天亮了,你该走了。”

“啊?”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回去吧。”

“什么?小舒子,你怎么这么说?”毕启成不解:“昨晚,你都没有拒绝我,我以为我们可以的!”

“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该回去了。”舒伍一把撩开被子:“还是说,你还没够想再……”

“不是的!”毕启成连忙用被子捂住,不经意间触到舒伍外露的肌肤,烫了手似的赶紧收回来:“我要的

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的。”

“既然不是,你还是走吧。你要的感情,我没有。”

毕启成痛苦地抓着被子,“感情上回应不了,所以你拿这个来回报?小舒子,这份感情就这么低廉吗?”

“对不起。少爷,你把它当做一场梦。忘了吧。”

“一场梦?”毕启成呢喃着:“那我情愿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毕启成失魂落魄地穿上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舒伍拾起少爷遗落的折扇,紧咬着下唇把哭泣声堵在嗓子里。

毕启成苍白着一张脸回到客栈。

王晟见了他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忍不住调侃:“怎么了,被人劫财了还是劫色了?”

毕启成无知无觉的找到一张床,趴上去,把脸埋了进去。

“真没劲。一晚上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事呢!结果弄成这么一个鬼样子。”王晟悠闲地踱了几步

:“你躺着吧。我出门逛逛。”

两天后,王晟发觉了不对劲。

毕启成傻傻地躲在屋里,不吃不喝不说话。

王晟着急了:“大早上的,你清醒点儿!你给我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没有反应。“你是死人的吗?你要还这样,我今天就把你扔上车送回家去!”

“今天是几号?”毕启成开口,嗓子哑着,嘴唇也裂着口子。

成天不出门,日子都过糊涂了!王晟没好气:“五号!”

“五号?”毕启成惨笑着,“那明天就是六号?明天,小舒子要成亲了。”

“他成亲你就去凑热闹嘛!你们不是主仆情深的吗?”

“我,不去。”毕启成摇头,“他要娶别人了,我……这是挖我的心啊……”

“嗯?你,你?”王晟看着面如死灰的毕启成,斟酌着词语,慎重地问道:“你,断袖?喜欢他?”

“喜欢。”毕启成承认,勉强笑了一下:“他不稀罕。”

“你!”能得到好兄弟的喜欢,不就是受了抬举吗,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了,人家竟然还不稀罕要成亲,王

晟替他不值,可看着他这幅悲戚的样子,又说不出重话来,最终,也只是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哎……”

王晟陪着毕启成枯坐,安慰别人情场失意这活儿,他干过,可是这次双方都是男的,对他来说是头一遭,

还真安慰不过来。可眼看着毕启成为了一个男人弄的这样毫无生机,他又看不下去。

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番,王晟有了主意,拖着毕启成的两只胳膊,“起来好好梳洗一下,我领你出门!明

天抢新郎官去!”

毕启成木偶似的被王晟拖出床,洗了脸,填了肚子,又被拉到大街上买这买那。

翌日,王晟拿着买来的东西,尽情地动手比划。

毕启成被摆弄着,看着素白的衫子,嫣红的裙子,大号的绣鞋,还有什么珠花胭脂一样一样的往身上招呼

,迟钝的脑子总算知道王晟所谓的办法了。

扮女装,可不是什么轻巧活玩儿,尤其是在当事者不配合的情况下。

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的悬在当中了。

“哈哈!没能看到你家小舒子穿女装,可亲手塑造出你的女装模样,也算了了我心中一件憾事。哈哈哈!

”王晟不厚道地大笑三声:“你这样子,也挺招人喜欢的吗!来,带上你的剑,别让那新娘子的娘家人欺

负了去。记住了,你今天是哑巴,别开口。看我给你出头!别瞪我,你要记得你被人抛弃了,眼神要哀怨

,要哀怨。”

知县府里一片热闹,新到的知县舒大人治理有方,虽然传闻说舒大人一脸严肃,可是这大喜的日子,总不

能还不近人情吧。前来看热闹,应该没错的。更何况,据说这位舒大人才华横溢,皇帝佬儿都夸他来着,

还是个俊美的后生呢。

于是,知县府里大喜,当地百姓自发地来了许多前来一睹知县大人的风采。

新娘子的花轿还没到,府外已经聚了不少人。这当中,来了一个白脸的书生和一个小娘子。

那书生手中拉扯着小娘子,气势汹汹地拨开众人向府里走,嘴里不停地嚷嚷,说舒少瑜始乱终弃,抛弃了

她妹妹。

舒少瑜是谁?了不得,那不是知县大人的名讳吗?那书生口中的妹妹,就是身边那位小娘子了?

仔细瞧瞧,那女子真算不得小娘子,长了个高个子,可是一身米白的衫子,大红的绫裙,利落又苗条,走

起路来,没有丝毫扭捏,倒有一股子灵动劲儿。那张脸生得也美,略施粉黛,剑眉星目,端的是英姿飒爽

。就是有点美中不足,那姑娘长了一双大脚。不过大脚也没什么的,看她佩着剑呢,那说书的孙老头不是

说了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进了院里,那书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要给他妹妹出头,那姑娘有点儿不乐意了,又恼又羞地想走。那书生按

着妹妹不让走,说她哥哥多,虽然只来了他一个,就是他孤身一个人也要给她讨公道。他又说什么舒大人

和他妹妹打小青梅竹马,舒大人中举之前,全仗她妹妹扶持,对他妹妹甜言蜜语,等考取了功名,就开始

嫌他妹妹是个哑巴,负心薄幸地跑了个没影儿。

哑巴啊?看着多漂亮多好的一个姑娘家,真是可惜了。众人扼腕叹息,再看看那姑娘,愈发觉得她楚楚可

怜,不免同情于她了。不就是不能说话嘛,舒大人因为这么个原因,当了官了就不要人家了,的确是不应

该啊。

院里快让那书生吵翻了天,一会儿一个穿蓝布衣裳的年轻人从屋里出来了。有人识得,说那就是舒大人。

传言不假,舒大人果然好相貌。和那姑娘站一处,真是赏心悦目,般配得很。

舒大人和那姑娘见了面,两人都是一愣,谁也不动弹。

那书生见状又开了腔,要让在场的大家伙儿见证,指责舒大人不该忘了旧爱,另娶他人,今天死活不能让

舒大人跟别的女子拜了堂。

知县大人的风流韵事,大家还是很愿意听听的。可是,听到这里,大家都咂摸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什么叫做另娶他人?什么叫做跟别的女子拜堂?这兄妹俩搞错了吧?这知县大人可没成亲,要不然这里能

乌乌泱泱地多出这么多的员外乡绅老爷和夫人小姐?他们可是来看舒大人的,巴不得把自家没出阁的闺女

姐妹嫁给舒大人呢。还有一些个不害臊的思春的大闺女小丫头,别人结婚,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就

是想在舒大人面前露个脸吗。

一个离得近的汉子终于忍不住,拉了那书生一把,说今天不是舒大人大婚,而是舒大人的兄长成亲的好日

子。

“啊?”那书生张大了嘴巴,又闭了嘴,没过一会儿就乐不可支地开始笑。

真是,闹了这么一场大乌龙,能不笑吗?众人也跟着乐呵跟着笑。

没笑的就属舒大人和那姑娘了。舒大人都呆住了,看那模样,险些落下泪呢,估计是被那姑娘找上门的情

意给感动了。那姑娘傻乎乎的就是盯着舒大人看,一句话也不说,哦,对了,她不会说话。

两人互望了好大一会儿,舒大人抬腿进了屋,那姑娘脸红了,紧跟着进去了。

那书生脸皮可不薄,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没事儿人似的,笑嘻嘻地也进屋去了。

等那书生再出来的时候,就支使自家人一样地支使院里帮忙的杂役,高兴地说他家妹妹今天就要和舒大人

成亲。

良辰吉时到了,新娘子的花轿抬进来了,吹吹打打真喜庆,尤其是这兄弟俩一块成亲,真是少见的喜事,

一段好姻缘,众人无不拍手叫好!

两对新人拜了堂,入了洞房,多年之后代县人对此事还是津津乐道。

那可真是鸾凤和鸣,好事成双!

——正文完——

番外一:信口雌黄

王晟很生气,真的。

毕启成的那桩婚事,好歹也是他促成的,功劳苦劳可全是他的。当然了,兄弟交情摆在那里了,他也不指

望毕启成对他多么的感恩戴德,可,至少也得装装样子,在面上应个景吧,虽然不用他满面春风,可也不

至于面若秋霜吧。

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心劳力的,吃他两天白食也是应当嘛。这可倒好,毕启成那个家伙,真把舒少瑜家当

自己家了,结了婚就猴急地把自己往外撵。以前不知道,现在可算看明白了,这整个一白眼狼,他过河拆

桥,卸磨杀驴!

不过想到小混蛋成亲的情景,王晟就乐,他那天可真是过足了当娘家人的瘾了。

他一人在知县府的大院里,真是信口雌黄,想起什么就胡诌什么,他一边口无遮拦地数落舒少瑜是个负心

汉,一边呜呼哀哉地叙说妹子可怜,还一边偷偷地感慨那么多年的评书戏曲儿没白听。

等那舒少瑜出来,他和毕启成都愣了。能不愣吗,谁曾见过新郎官大喜的日子穿得那么朴素了。

不过男子的喜服穿着不费劲,那“负心汉”八成还没来得及穿吧。

愣神只是片刻,他那满肚子的文章还没做完呢,不吐不快,吐了真爽快!

当得知不是舒少瑜成亲,他大吃一惊。再看向那两人,哎哟,那叫一个眉目传情,大庭广众之下含情脉脉

的,也不知道羞怯遮掩,真是看不下去。

两人进屋去了,这等热闹千载难逢啊,他也快速地闪进去。

一进去,老脸就红了一把。

毕启成那小子,失而复得似的,紧抱着舒少瑜不撒手,嘴里那绵绵的情话,说个没完。什么心里就他一个

人啊,离了他宁愿出家当和尚啊,愿意一生都陪着他啊,以后一切都听他的啊,功名利禄都不要啊……啧

啧,这小子才该去说书呢,他刚才在院里编瞎话说舒少瑜甜言蜜语,看来弄颠倒了,毕启成才是甜言蜜语

的那一个。

过了一会儿那小子支支吾吾地说那什么思念啊,想一辈子抱着他啊,还问他那晚疼不疼……

听到那里,他又是大吃一惊,打了个嗝。

问姓舒的疼不疼?

搞了半天,毕启成没回来的那个晚上真的成了好事啊?看起来像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原来把别人吃

干抹净占了大便宜。

他正站在卧室门口腹诽着呢,一个老太太也过来了。这是舒少瑜的房间,进来的这位看那打扮,没猜错的

话应该是舒少瑜的老娘了。

问了问老太太,还真是。

那老太太认得毕启成,颤巍巍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俩人眼里压根就没别人,没看到老太太进来了。咳

,自然也没看到他,不然打死毕启成他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私底下的混话。

送佛送到西,他拉了老太太进了旁边一屋,说他儿子老早就占了毕家少爷的便宜,吓得不敢呆在京城当大

官才跑到了这偏远之地。毕少爷这会儿亲自上门是想挽回两人的姻缘。看他儿子那样,心里对少爷也是有

情,念念不忘。

老太太一听他儿子跟恩人似的少爷有那么一段,吓得脸都白了,估计是又想到毕少爷穿成那样伏低做小的

,便诚惶诚恐的天都塌下来了一样。

他便趁热打铁说那俩人也成亲得了,反正毕少爷实际上已经是他舒家的儿媳妇了。没有现成的嫁衣?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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