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有赏+番外——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  发于:2012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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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小舒子,我想插秧……”

“你……放手!”

“小舒子,依了我吧。”

“混蛋!”

“小舒子,你真好。”

番外三:教书记

毕启成日子过得很自在。

小舒子政务繁忙时,他会力所能及地帮帮忙。用不到他时,他就围着小舒子转或是在家里招猫逗狗自得其

乐。兴致来了,他也会带上笔墨颜料跑出去找到一处美景一本正经地作画。

毕启成整日十分悠闲,无拘无束。舒伍可不这么认为,他见少爷整日无所事事,便有心让少爷做点实事。

这一年,院试刚刚过去,这是万千学子成才路上的第一步,通过了考试,就是秀才了,寒窗苦读,几年后

,不少人也会成为国之栋梁。县里的书院的那位老院长欣慰地摸着白胡子,说今年这一批不缺可造之材。

少爷放弃了似锦前程随自己安逸于这一隅之地,空有一身学识却无用武之地,一直是舒伍愧疚的地方。

让少爷去书院教书,诚心而论,舒伍觉得屈才了,可是也比让少爷荒废了学识的好,而且也算是造福一方

哪料刚提了个头,少爷就摇头不应。

“我不去,一些个毛孩子有什么意思?”

“不全是孩子,也有年纪大些的。”

“书院里的授课的老头子们很没趣的。”毕启成皱眉。

舒伍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也有年轻的先生。”

毕启成搪塞:“我不想去,我怕误人子弟。”

“少爷,你能行的。” 舒伍温和劝导。

“我一看书就头疼。我也没教过书。”

“实在不行,那你去教他们作画。”舒伍有些生气了。

毕启成想了一想:“书院很远的。我不想离你那么远。”

舒伍横了一眼:“私塾不远。那你去私塾。”

毕启成轻轻地去抓舒伍的袖子:“小舒子,我真的不……”

舒伍扬眉,冷冷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

毕启成耷拉下头:“那好吧。”

私塾离县衙不远,可也得走上半个时辰。

私塾里几乎全是淘气的毛小子,教书的还是一个戒尺不离手的老学究。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不如去书院呢,毕启成欲哭无泪。

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小舒子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少爷,今天炖了你喜欢吃的猪蹄。洗洗手过来吃吧

。”

“猪蹄啊!”毕启成眼睛眨了一下,来了精神。

吧嗒吧嗒地啃了一圈碎骨头,毕启成开始埋怨:“有一个小孩儿,把墨汁洒在另一个小孩儿身上了,结果

两个就打起来了。真是太闹了。”

“那么闹,你不管管?”舒伍又往少爷碗里添了一块。

“我不是想着小孩子爱闹吗,要管也得等他们闹够了。哼,那教书的林老头看到了还责怪我。”

舒伍看了看少爷的神色:“生气了?”

“没。我才懒得跟一个老头计较呢。别光给我夹,小舒子,你也吃嘛。”

“少爷,你记得吗?你上私塾那时还在别人身上乱画呢。”

“才没有!”毕启成抵赖:“就,就算真有此事,那也是别人不好惹了我。”

舒伍唇角浅浅一弯:“好,都是别人的错。少爷,你既然去了,就好生教吧。如果能影响改变一个人的前

途,也是一件大功德。”

“哦。我知道。”毕启成满不在乎地回道。

两个月下来,毕启成慢慢地有点儿喜欢和那些孩子在一起了。平日里教画,林老先生身体不适的时候,他

就去代课教书,孩子们也越来越爱围着他。虽然有些的确顽皮,可是那求知的眼神,对良臣将相的崇拜,

对外面精彩生活的向往,都让他甘愿去倾心相授。

舒伍发现少爷早晨离家的时候不再愁眉苦脸,傍晚回家的时候也总是兴致勃勃,有时中午还不回来吃饭。

又过去两个月,舒伍察觉少爷的心思全转到学生身上了。中午难得才会回家一趟,问起来,就说是去哪哪

个学生家去了,说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好客,推脱不掉。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不再还没上完课就想着偷溜

回来,也不再绕着他起腻了。他在书房里整理文书,少爷就在另一张桌子上看学生交上来的功课,嘴里还

在评判,这个画得一塌糊涂,那个画得有神,这个字写得漂亮,那个写得丑不说还把字写错了,该罚他抄

十遍。

舒伍一走神,裁纸的时候把手指豁了个口子。口子不大,还是流了血。舒伍自认也不是多么娇贵的人,便

把手指含在嘴里吮了吮。

少爷没有发现,正拿着毛笔写写画画,没有像以往一样大惊小怪地嘘寒问暖。

舒伍苦笑了一下,把染上血迹的白纸揉成一团。

一日舒伍去牢房,路上被一个关押已久疯癫的之人从栅栏中抓住了胳膊,扯得生疼,还脱了臼。冷汗淋漓

地让跌打师傅接上胳膊后,舒伍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提笔写字,手臂上乌青着,一块皮肤被掐得露出血肉来

,筋骨也泛着疼痛,好在伤的是左臂,不影响他做事。

娘亲过来看望,带来了大嫂炖的汤。娘亲和他亲近不起来,在他面前无意中总是透着谨小慎微,说话也是

嗫嚅着。娘亲不停地叹气,看着他把汤喝下后就端着碗走了。

木讷的大哥闻讯赶来了,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不安地陪着坐了片刻便离开了,临走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

整话“歇歇吧,让弟妹给你好好揉揉。”

弟妹?

这世上哪有他的弟妹?

有的只是少爷。

跟他最亲的人,不是家人,是少爷。少爷有正事可做,虽然没在第一时间过来,他也没什么好别扭难过的

舒伍不愿意向任何人示弱,即使是少爷。少爷回家后,舒伍没说白天的事,竭力掩饰着胳膊的伤情。

三天后,毕启成从学生那里知道舒伍受了伤,那个学生的大伯在牢房当值。小跑着回到家,毕启成关心地

问“小舒子,还疼吗?”

“不疼了。”舒伍摇摇头,轻轻地给少爷擦汗。都三天了,真的不再疼了。

毕启成想逗舒伍高兴,讲了几件趣闻。

看着少爷还在搜肠刮肚地找笑料,舒伍不禁有些胸闷,“少爷,你回私塾吧。我没事的。别耽误了孩子们

。”

少爷真的走了。

舒伍胸闷之感不减,他从内心审视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锱铢必较,这样小气了。

舒伍从未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少爷拌嘴吵架,那根本就不值得,而且也吵不起来。在他们当年还小的时候

,少爷对他的劝阻告诫都是言听计从,对他的出言不逊也只是笑笑。

大哥有一次和大嫂闹脾气,坐在他屋里生闷气,嘴里翻来覆去地说“她不讲道理,她不讲道理……”

舒伍不清楚,生活中琐碎的事情,会不会消磨掉当初的激情。少爷的热情,会不会像盛开的花一样,开得

再艳,也始终脱离不了枯萎的命运。

本来,他就是一无所有,真的失去了,他就当从未拥有过吧。舒伍打定了主意,只要少爷还在身边,他不

会轻易说分离。

私塾里新来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姐姐领着来的,那个姐姐是个绣娘,家里只有姐弟二人,她给人绣花缝

衣服也要供应着弟弟读书识字。

吃饭时毕启成讲了这件事,不住地赞叹:“那姐姐很让人佩服的,长得也美,她舅舅逼着她给有钱人家做

小妾,她不答应,一气之下才带着弟弟来这儿的。”

舒伍没了胃口。

接连几天,毕启成有了新发现“那姐姐认得不少字呢,今天拿着她弟弟的书指着几个字来问我。”

“哦。”舒伍甩开脑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两人有几天没亲热了,晚上睡觉时毕启成抱着舒伍动了念头。

舒伍背过身,“我累了。”

毕启成四肢并用把小舒子嵌在怀里,“累了就好好休息。”

听着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舒伍才逐渐入睡。

一天晚上在书房里,毕启成专心地作画,画好了,得意洋洋地拿给小舒子过目。

画纸上的牡丹雍容华贵,端丽多姿,舒伍赞道:“画得很好。”

“那就好。”毕启成小心地把画卷起来,“给欣儿当画样子。”

欣儿是那个姑娘的名字。

舒伍觉得烦躁无力,“少爷,你现在喜欢私塾了吗?”

“是啊。教书没有原来想得那样难,也挺有意义的。”

“林老先生……”

“他啊,除了爱拿个戒尺教训人,其实这老头儿平日里很和蔼的。”

“哦。”

待少爷放下画亲昵地揽着他的脖子作出进一步的暗示,舒伍摆脱掉缠在身上的手自顾地回房。

两天后,稍微早些地处理好了一日的政事,舒伍决定去私塾看看。路上看到了少爷和一个姑娘有说有笑,

那姑娘牵着一个半大孩子,想必就是少爷口中的欣儿了。

没有打招呼,舒伍掉过头走了。

“小舒子。尝尝这个酥梨。”少爷回来后,带来了一小篮梨。那篮子舒伍见过,刚刚还见那个姑娘挎着。

“是欣儿送的。两天前她要绣牡丹,我给她画好了样子,她今儿送来酥梨答谢。”毕启成拿出两只梨,“

闻着挺香的,我去洗一洗。”

少爷不是头一次往家里带谢礼了,之前,就有不少父母送来鸡蛋,枣子什么的。舒伍头一次,对着谢礼发

怔。

晚上,少爷窸窸窣窣地摸上来,舒伍又背过身去。早上醒来,发现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不知不觉地

依偎在了少爷怀里。

第二日,舒伍早早地去了私塾,还没下学堂,在屋外都听得到里面稚嫩的读书声。

待了一会儿,袅袅婷婷地来了一个姑娘,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是很美。

欣儿见前面立了一人,举止之间斯文俊雅,猜测了一番便行了个礼:“请问您是舒大人吗?”

“嗯。”舒伍面无表情,她的声音很动听。

“大人也是来接人的吗?”欣儿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嗯。”

欣儿早就听当地百姓说知县舒大人,虽然冷面,却是个好脾气,毕先生还说他温和包容,可她不知怎的,

好像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她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而且由于无话可说,便格外显得尴尬。

屋里传出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是毕先生。

欣儿小心地看了看舒大人,随着笑声,舒大人眉头松了松,便趁势说道:“毕先生说他住在大人府上。”

“嗯。”

“那毕先生一定很受大人的照顾。”

舒伍转过脸正面欣儿:“你想知道什么?”

“我……”欣儿脸烧了起来,毕先生幽默风趣待人和善有礼,多次帮衬于她,她自然是动了心的。她一个

姑娘家带着弟弟在这儿无依无靠,没人做主只能自己羞着脸地去向旁人打听毕先生的家室,哪料没有一个

清楚的,只知道他妹妹嫁给了知县大人,他也在这儿住了有几年了。毕先生不光是对她,对旁人也都很好

,只是她初来乍到,才多帮了她几次,她不敢确定毕先生是否对她有意,也羞于直接去问毕先生,就算是

问了如果被拒绝,她也实在是没脸见人了。这次碰巧遇到知县大人,她就想抓住机会问一下。可是,面对

陌生男子,这话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舒伍见欣儿扭捏着,心里一凉,又问了一次。

丢了这次的机会,估计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时机了,欣儿豁出去了:“我想问大人,毕先生可否娶—”

“他已经成家了。”舒伍没等欣儿问完便脱口而出。

欣儿脸色突地由红转白,等恢复了血色,直想溜进地缝里。要不是担心弟弟受人欺负,她每天都要来接弟

弟回家,这会儿她真想逃开也好过在这儿丢人现脸。

“哇!”

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响起来。“回家喽!出去玩喽!”

毕启成卷起书本,等学生们都出门了他才慢悠悠地离开座位去锁门。一扭头却看到了静静地等着他的小舒

子。

“小舒子!”毕启成感觉很惊喜。除了当初向人引荐时领他来私塾,这是小舒子第一次过来。“你是专程

来看我的吗?”

“嗯。”舒伍回了一个笑容。

“小舒子,我真高兴。” 毕启成飞快地在小舒子嘴上啄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也没几天,但是

毕启成感觉小舒子冷落他很久了。见四下无人,毕启成忍不住在他的鬓角和脖颈处缱绻缠绵:“我没想到

你会来。”

当晚,一场情事做得酣畅淋漓。

“小舒子,我,今天,嗯,给他们讲三国。”

一阵颠簸,前后受控,舒伍紧紧揪住身下的褥子。

“我讲了周瑜。”毕启成把自己深深地送进去:“周瑜,字公瑾。”

“呼,弱冠那年,我说过”毕启成喘息着说道:“怀瑾握瑜,我说,呼嗯,我是‘瑾’,你便是‘瑜’。

你,记得吗?”

舒伍仰起头颅:“记得。”

“你看。”毕启成手掌再一次包裹住舒伍的前端,又是一记有力的顶弄,“我们,这就是怀瑾握瑜。我握

着你的小小瑜,你,你怀着我的小小瑾。”

“你!”舒伍气恼,“污言秽语!”

“这哪是污言秽语了?”毕启成叼住舒伍的耳垂,“我们这是,佳偶天成。”

“你,果然是,是,误人子弟。”舒伍无力地攀着毕启成的肩膀,“你会,会教坏孩子们的。别再去了。

“你说不去,那,那我就不去。”正在紧要关头,毕启成顾不得其他,满口答应下来,“我都听你的。”

最后两人疲累地相拥而眠。

看着少爷一脸的餍足,舒伍心想,他不是圣人,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毕启成密实地搂住舒伍,小舒子不会毫无原因地不让他去教书,前一阵子小舒子不高兴,一定是由于他疏

忽了小舒子。小舒子能这样在乎他,他打心眼里欢喜。

毕启成虽然也有些舍不得那些孩子,但是,就算他们统统加起来,在他心中,也不及小舒子一个人的分量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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