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昨夜风过人不知)上——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2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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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已经够乱了,我不需要再多添一个麻烦。

我对生活没有更多的期待,也不过是希望在狭窄的缝隙中找到一个能陪伴自己的人,最终这似乎也不过是奢望。

于临安好脾气的离开,办公室里空留饭菜的香味,我将手边的窗户打开,吹散味道,心境似乎也能平静点了——也或许,

人的某些时期,总是容易被击败的。

下午不知怎么竟变了天,无端下起雨来,本以为寒冷的季节,又是干旱的城市,即便是下雨,也不会持续太久,却不料跟

人的烦恼一样,无论如何也不停。

下班后,老板急着去接自己的女儿,我也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提出搭便车的要求,出了写字楼,果然见于临安将车泊过来

,笑着说:“朱先生,我载你一程吧。”

一切都从那个下雨的傍晚开始发生变化。

我坐在副驾上,并不主动找什么话题同于临安交流,对于他用来驱除尴尬之感而打开的广播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惯性

的侧脸看着窗外,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的天色很暗,乌沉沉,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人的心上。

第七章:结婚了?(2)

昏黄的路灯下,尽是一闪而过的景,轻重缓急的,就那么在视线中远远的沉在心上的那块石头中了。

到了楼下,于临安泊好车子,“送你上去吧。”

我看他一眼,拒绝一个人对我来实在太容易:“我没这个打算。”

他依然十足的好脾气:“就当是我的辛苦费,这么冷,总有口热水喝吧。”

车窗上的雨刷在摆动,哗,哗,是这封闭空间中唯一的背景音乐,哗,哗,玻璃上的雨水背刷的再车窗上留下扇形的痕迹

,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样浅薄。

于临安平常并不是如此殷勤的人,从来进退得当,我不知他是哪里不对劲,变的有些过于主动地样子——然而他变成什么

样子,似乎与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开了车门,对他的提议毫不感兴趣,侧脸对他说:“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他的表情有微弱的变化,我搞不清那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只那么一个细微的表情后,他依然是笑了笑:“没关系的。”

他是一个好孩子,只可惜,我对好孩子没有任何兴趣。

将车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忽然开口,表情略有些担忧,又踌躇着措辞,最后也只好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

。”

于临安家同蒲南家是熟识,想来他也已经知道蒲南要结婚的事情了,也难怪他今天这么殷勤——我倒还不知道自己是那种

容易被轻易影响的人,他也不必如此的。

“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他又说。

我看他一眼,将车门干脆的关上。

这类煽情的表白,我在学生时代就看的够多了,实在不需要重温旧梦,什么对你的爱意绵绵不绝,什么海誓山盟,到头来

,也不过是一句空话。

承诺谁都会,然而实现承诺并非人人都可。

上了楼,我慢慢转着钥匙,打算着晚上如何度过,是抱头就睡,还是找点老碟子来看个通宵。

无论是什么样的盘算,在看都我家门口那个蜷缩的湿漉漉的男人时,毫无疑问是要被打乱的。

蒲南已经湿透了,他穿的单薄,雨水从头发上滴下来,落到地上,同衣服上的水珠一同落下来,在地上聚了小小的一滩,

他近乎是战栗的,环抱着自己,蜷缩在门口,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我站在他身前,除了沉默,似乎也说不出来什么更好的话来——我是不善言辞的,更不懂得安慰一个可怜人。

蒲南缓缓抬起头,脆弱的视线看见我,他竟然真的颤抖起来,牙齿打着架,两片嘴唇抖着,就从这样的唇齿间,挤出一句

话来:“你真的对我不管不问。”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该如何回答?

我向来是不善于回答问题的。

“我一直等着你打电话来找我”他说,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从下颌流下来,“一直等着……可你真的把我忘了…

…”

蒲南忽然开始哭出声音来,哽咽着,抽噎着,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不胜寒冷的缩成一团,抖得如同筛糠一样,“你真的

不管我了,真的不理我!”

“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这么多年,说断就断了,即使分手,打个电话来问我最近过的好不好也并不过分吧!你怎么就

这么冷漠!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有什么过于担心的表情,也不会有什么过于担心的动作,总是等着我……”他使劲

的抽噎了一声,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一个一个的字来:“总是等着我低头,等着我道歉,我也是个男人,也有自尊心的,

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我也会知道自己错了,你为什么总是用那种饱受伤害的目光和态度对待我,就从来不肯主动原谅呢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我有多么辛苦,你又会怎么知道,朱泊,朱泊,你知道我有多痛么,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你知道

么?!”

他含含糊糊的哭,含含糊糊的说话,口齿不停,只隐约能分辨出他不断重复的话来,我弯腰去碰他,他躲闪了一下,我的

手不小心掠过他的额头,滚烫一片。

他发烧了,正在说着胡话。

我将蒲南拖进屋里,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我看了看窗外,于临安的车依然停在那里没有动,雨刷在刷,车灯在亮,我打

了电话给他,让他帮我买点退烧药。

于临安在电话里长时间的沉默,“他在你那儿?”

我懒得同他多费口舌:“那我自己去买药。”

于临安不符合年龄的叹了口气,“你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我给蒲南换掉湿衣服,拖拖拉拉的冲了个热水澡,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将他裹在被子里,才空出手来给他量了体

温,三十九度,他仍然在迷迷糊糊说着话,双颊通红,喊着我绝情,我不管他,我残忍,我不体谅他。

我一句话也难以反驳,反驳什么呢,我与蒲南总是相互埋怨,只是他总是过于强势,显得似乎无坚不摧一样。

第七章:结婚了?(3)

于临安很快将药买回来,很齐全,连注射器和柴胡都有。他将药交给我,在客厅安分的坐着,我在卧室里忙着照顾蒲南,

也无暇顾及一个陌生人在场。

蒲南神志不清,然而中间忽然清醒过来,眼睛非常尖锐的盯着我——他短暂的恢复了过去那种骄傲,用那种凌驾于我之上

的口吻说:“你不用管我。”

我张了张嘴,忽然之间真的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或者徒劳的安慰他点什么,然而下一刻他又眼光朦胧起来,带着哭腔,

伸手一下紧紧的抱住我:“我真的要结婚了,这回是真的了,你听见了么,朱泊,你知道么,这回我逃不了了。”

他的眼泪与高烧的体温煨烫在我身上,将我穿透了一般,然而我却没有任何回应的动作,只仰着头,由他抱着,渐渐的被

他的眼泪浸透掉,成为一张揉皱的烂宣纸,什么也留不下,空留千疮百孔。

“我真的要结婚了。你不管我了么?”他哭着,哽咽着,千篇一律的问着我。

我的手松开,手里的退烧药瓶落下去,哗啦啦,白色的药片散落一地。

这么多年了,要想真的毫无瓜葛,还是那么难。

蒲南吃了药,睡的很沉,我蹲在地上,将落在地上的药片捡起来,一颗一颗,慢慢的捡,至少我得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干,

一晚上守着一个胡言乱语的病人……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是乱的,在这种乱中生出罪恶的麻木来,我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尽义务而已。

于临安走过来,将手里的药片放回药瓶——我都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他说。

我不理睬他,只是看着蒲南熟睡的脸,他睡起来比醒着骂人可爱多了。

于临安不再说话,重新坐回客厅里。

我已经不想再去考虑其他人了。

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辗转反侧间,已然不能回头。

我从不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自然也不觉的蒲南有什么错误,缘分明灭间,我与他之间,显然已经是完成了所谓的交

叉。

到了上班的时候,我依然毫无困意,蒲南的热度已经退下来,现在是安睡,脸颊上表征高烧的红晕也已消失,我看看墙上

的表,起身准备换一件衣服去上班。

虽然是双休日,但是对于这种私人性质的公司来说,双休日同工作日是一样的,都需要工作。

我一站起来,在客厅坐着睡着的于临安忽然惊醒的站起来,“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想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换衣服。

“你要去上班?”

“……”

“我帮你请假吧,你照顾他。”

“不用了。”我换了衣服,拿好钥匙,手将门打开,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于临安犹豫了一下,伸手拽住我,“你请假没关系的。”

我笑了一下,带点讽刺:“我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围着他转,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打电话给他妈,毕竟你们两家

还是熟识。”

于临安对于我的刻薄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人从来喜欢美化自己心中所想,一点的瑕疵又通常足以致命,我习惯了,也实在

没必要为了微不足道的人改变自己的做法以及想法。

也或者说,我才是最冷酷的那个人,也或者说,我对于口口声声说着在意的爱人,最终也不过是如此漠然,也或者说,我

就只是最爱自己的那类人。

我最终还是去上班,于临安并没有跟过来——其实他并没有任何立场留在我家——那是我的家,我向来也不喜欢让毫不相

干的留在自己家的。

只不过其中出现了一下小小的意外罢了。

这些以外并不影响事情最终发展的结局。

蒲南终于要结婚了。

第七章:结婚了?(4)

我连一句徒劳的挽回都说不出口。

我曾经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现在可以说仍然没有放弃。

然而,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早已预料到的,不可拒绝的结局。

在公司我的工作算的上十分顺利,将那套头疼的表做完后交给老板,老板随口问了下于临安的情况。

“他有点事情,请假了。”

老板笑笑:“我是问他在你这儿干的怎么样?”

“哦,是个挺上进的年轻人,很不错,要是想让他一直这么帮你,那赶快收来当你们家女婿。”

老板对此有些遗憾:“只可惜我们家女儿年龄太小。”

说说笑笑间,已是中午时刻,食堂的饭菜向来没什么特色,随便捡了点果腹,我打了电话给于临安,“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噪声很大,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咣当咣当的,“还在你家……”他的话被打断了,这回听见玻璃碎裂清晰地声音

,再接着,就听见于临安慌慌张张的喊:“蒲南,你冷静点!”

对于家中如何狼藉,我也无力挽救,转而说:“看来他好了,那就有劳帮我把他送回去。”

混乱之中,于临安的声音显得非常匆忙,在控制蒲南把我家夷为平地之间,他说:“你回来看看吧,他根本听不进我说的

话。”

“把电话拿给他。”

“……”

于临安将电话交给蒲南,砸东西的声音终于停下来,接着是蒲南那仍带着病态的虚弱的呼吸声,我无声的笑了笑——其实

也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个习惯性的动作而已:“你结婚我不去,你怎么闹跟我也没关系,蒲南,你想清楚了,我不

是那种执迷不悔的人,今天我不后悔,以后我也会,何必总要搞的这么难看,再难受坚持两天也就缓过来了,有什么是过

不去的?”

“……”

“……”

蒲南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脖子上有沉重的压迫感,将我的脸深深埋入手中。

宿命便是如此,即使有情,亦只能无义。

我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个选择而已。

“主任你感冒了么?”助理关切的问我,顺便将沏好的热茶放在我的桌面:“最近天气不好,喝点热的吧。”

谢过助理的细心,抬头看看表,又是下午上班的时刻。

那些爱情,离我太远了。

我笑笑,重新戴上眼镜,现实离我却永远这么近。

下班后回家,房门关的很好,里面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乱,尽管也是一塌糊涂的样子,地上并没有什么玻璃渣子,想必也是

经过简略的整理的。

至于被打碎的只剩下四个腿的玻璃茶几,我也懒得去管,只坐在少了几个垫子的沙发里,竟然顺手去摸了电视遥控器,想

要打开来看看有什么新闻。

我没有开电灯,只坐在那一片几近黑暗的沉郁里,窗外是即将堕入黑暗的一片红,若是文艺一点,倒可以拍出个什么意境

来,我没有文艺腔调,只有最理智的现实观念。

钱与物质永远占据我生命中最大的比重,没有什么是比实际存在的物质更让我心安的,人总是容易为感情所迷惑,然而感

情又太过喜欢风过无痕。

黑暗之中,设置为静音的手机亮起来,蒲南父亲的号码在蓝色的外屏上不断跳跃,像是一个从容的微笑——笑什么呢?我

从来没想过要赢过谁,至少已经很多年不想了。

我挂掉了蒲父的电话,没过多久他又重新拨过来,就这么重复了大概三四次,他依然拨过来,我最后将电话接过来,也并

不主动开口,只等着蒲父腰说些什么。

“蒲南要结婚了。”

“……”

“谢谢你。”

“……”

“今天刚把请柬寄给你,收到后,我以蒲南父亲的身份请你务必出席。”

“……”我挂掉电话。

屏幕上转瞬即逝那个“通话结束”那四个字简直又要在嘲笑我了。

第八章:结婚了(1)

收到请柬是在第二天中午,大红色拓金的厚折纸掉落在膝盖上,连伸手拿起来都觉得麻烦。

随手将破掉的信封和请柬扔进抽屉里,去还是不去,对于我的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去也不过是徒增尴尬,说不定还要受到新郎家属的讥讽,我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时放低身价娱乐他人的性格。

于临安下午专门过来一趟,请了几天假。

蒲南要结婚,他也得过去帮忙,看来这场婚礼的排场并不小。

准了于临安的请假条,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有些踌躇的说:“那个请柬,你收到了吧。”

“……”

他显得有些局促的说:“你就是不去,蒲南他爸也会想法让你去的。”

“……”

这就像是所有的人都来嘲笑我一样,嘲笑我的渺小,嘲笑我是个小丑似的角色,嘲笑我的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饱含着浪漫的一生一世的想法——这种想法与现实的碰撞间不见火花,只有血肉横飞与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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