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昨夜风过人不知)上——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2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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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出来,蒲南的心情明显变差了,回到住处后,他一个人握着手机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心神不宁,我于他的角色,

向来不是分担忧愁,而是发泄怒火。

蒲南心事重重,晚上翻来覆去,睡得很晚,半夜起来还跑出去抽了根烟——他是很难得抽烟的,早上起来烟缸里堆满了烟

头,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得样子像是羊水中的婴儿。

我本来是想叫蒲南出去散散步,见他这个样子,便想着自己一个人走走,将自己收拾整齐后,刚走出门,就接了电话,是

单位那边打过来的,叫我过去一趟。

我是在病假中,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更何况单位里人才多的是,也不缺我一人,科长让我回去,也并没有说清

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单位,同熟人们打个招呼,大家各自玩笑一番,问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我笑说,快活倒是,只可惜不够风流。

进了科长办公室的门,他正在里面办公,见我进来,从一旁拿出一个大号的牛皮袋子,推到我面前,神色凝重的说:“看

看吧。”

人倒霉的时候,恐怕都是有预感的。

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时,我几乎是已经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蒲南母亲的信,我和蒲南的照片,以及零零碎碎对我声讨的书面材料。

我并没有仔细看内容,只是草草翻了一下,将东西装回去,把袋子平放在桌面上,等着科长的发落。

科长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着,半晌终于开口,“这事是真的?”

我抬头看了科长一下,竟然笑了一下:“是的。”

“没有一点夸大事实?”

“没有。”

科长叹了口气,“朱泊,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有什么困难,单位是可以帮你解决的,但这种事情,谁都无能为力。

我笑笑:“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办手续?”

科长有点不自然,十分尴尬的笑了笑:“先把病假销了吧。”

从单位出来的时候,科长送我,离分别时,他终于开口:“朱泊,如果我能帮你自然就帮了,对不住了。”

我笑笑,“我明白的,谢谢您。”

我的铁饭碗,就这么,吧唧一声,碎了。

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同蒲南的父亲见了面,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人生充满了际遇,你该用心抓住才是。”

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只可惜啊……

蒲南家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我不大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这样而已。

回家途中,进超市逛了逛,说来也十分好笑,我已经近乎如同一个女人一样的活着了,超市,厨房,柴米油盐酱醋茶,围

着蒲南一天挨着一天的过日子,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却在这种漫无目的的生活中觉出甜美的味道来——实在是有些荒谬的

随便买了点东西回去,蒲南已经起来了,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摇台,昨天的不愉快,似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蒲南后仰着头看我:“回来了?”

“嗯。”

“买了些什么?”

“调料……你想吃什么?”不禁恶趣味的想要逗他。

他耸耸肩膀,继续关注自己的电视。

关于丢掉工作的事情,我没打算告诉蒲南,倒也不是因为什么高尚的情操——不告诉他,或许他留在这里的时间还会多一

些。

科长告诉我先在家里面呆着等消息,其实就是挂职,也不知这算不算是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总之我对抓住救命稻草没有

兴趣——我放弃了原本平静而美好的生活,这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蒲南将台摇了不知多少遍后,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他放下遥控器,很严肃的对我说:“昨天遇见蒲苗,这事儿

我已经仔细想过了,那女人出现就没有好事儿,咱们小心点。”

我有些好笑:“怎么个小心法?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这样最好,没事儿别单独行动。”

我看着他谨慎的表情,本来还能笑出来,末了也只能叹一口气:“咱们这样不是个事儿,总不能躲一辈子的。”

“那你给想个办法也成,不躲难道还出来找事儿不成?我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少说屁话成不?有本事你把我

老爹老妈给征服了,咱们也不用这么着了是不?朱泊你他妈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就是吵架的开端,像是幼稚的小孩子一样,难得有相互体谅的心情。

我今天对他的挑衅懒于回应,对吵架已经足够疲倦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平静的相处呢?

然而蒲南并不甘心于此,扯着嗓子继续吼叫:“你心虚了是吧,我说的没错对吧,我告诉你朱泊,你那点儿弯弯绕别装在

肚子里来回算计,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装好人,你就是想光明正大迈进我家的门,你他妈还真当自己是女

人是吧,我就这么告诉你,没门儿,没门儿!你一辈子都得跟我耗在一起,一辈子。”

我不生他的气,只发出了语气助词:“哦。”

我们都知晓彼此的弱点,所以格外容易惹得对方暴跳如雷。

蒲南瞪圆了眼睛,准备进行第二阶段的发作,我伸出手晃了一下:“以后我都不再说这个事情了,行不行?”

蒲南将到嘴边的粗话咽下去,握着遥控器重新开始摇台,近乎要将那可怜的塑料物捏碎。

第五章:革命曲折(2)

第二天,我接到于临安的电话,他很抱歉的问我是否看见他的课本。

昨天蒲南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连睡觉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接到于临安的电话时,蒲南还没有起床。

我在屋子里随便翻了一下,在落地窗帘遮盖的角落里,倒真是发现了于临安的课本,也不知他搬家的时候有多匆忙,竟然

将课本丢在这种地方。

为了避免蒲南生气,我让于临安找个附近的地方等着,我把书给他送过去,路上随便翻了翻他的课本,只觉得有些生涩难

懂,一条条全是工艺流程,同我学生时代学过的东西十分迥异,顿时觉得自己已经衰老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我将书还给于临安,他仍旧是那么有礼貌,问候我和蒲南好,我散漫的敷衍,问候他最近过的如何。

却不想他竟然打开了话匣子,说起自己新租的房子与我的住处也隔得并不远。

“只是价格要贵的多。”他说。

那是自然,像我这种有良人士,也并不是随便一抓一大把的。

我无意同陌生人过多交谈,正准备说再见,于临安忽然问起:“房东先生跟男朋友还好吧。”

问题来的太突然,简直就是在揭我的伤疤,我立刻冷淡起来,“这好像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刺得于临安诚惶诚恐的道歉:“啊,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您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我冷笑了两声,并不多言语,对于刺探别人隐私的人向来是懒于给好脸色的。

跟于临安算是不欢而散,当然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没一点兴趣。

回到家里,蒲南已经起床了,脸色冷淡的坐在沙发上,依旧摇他那摇了一百八十遍的台。

我不愿再跟蒲南起冲突,抬脚正准备躲到自己屋子里面去,蒲南开口:“出去了?”

“出去转转。”

他的语气立刻变得阴阳怪气:“挺开心的吧。”

“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啪,遥控器被他摔在地上,这回态度十分坚决,很干脆的裂了。

蒲南指着我的脸怒吼:“朱泊,你这个贱人!这么早出去,给我戴绿帽子!”

“什么戴绿帽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还有更难听的,你他妈就是个,不安于室,妈逼耐不住寂寞。”

“我出去给于临安送个书就耐不住寂寞,我要是跟他睡到一起……”

啪,这一声更干脆,蒲南近乎是跳起来的给了我一耳光,打的我一个趔趄,直接扑到门框上,撞得脑门生疼。

我转了脸,正准备骂他缺心眼,他的手已经伸过来,唰的一下,裤子就被扒下来,紧接着就是粗野的进入,毫不留情的,

发泄着怒火的抽—插。

“啊!”我惨叫,“你他妈是狗吧,蒲南我操你大爷,你妈逼是疯狗!!”

蒲南倒是不再做声,只是粗重的喘息着,一只手掐着我腰残忍的动作,另一只手捏着我的脸,简直就是要把我的脸也捏碎

了不可。

我被他压在门框上,十点钟的阳光正是耀眼,照的整个房子里十分通明,蒲南就这么,在这种连窗帘的遮掩也没有的情况

下强—奸—我——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我无处可躲,更没有什么力气反抗。

反抗的是什么?

蒲南还是命运?

或者说,蒲南就是我的命运?

哈。

强—奸给彼此都带不来快感,他很快就放开我,让我滑在地上,手却仍然掐着我的脸,发着狠的用力——另一种形式的强

—奸。

身体的疼痛并没有因为他最后的松开而有丝毫减轻。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即便可以在物质上了然无痕,却无法在精神上无迹可寻。

蒲南所给与的,更多的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伤害。

“对不起。”他忽然开口,语气里竟然是十分惊慌的。

蒲南用力将我扶起来,受伤的部位有什么东西缓慢的流出来,我扭头看蒲南,他的表情悔恨而又无助,我张开嘴,想要说

些什么,胃一阵收缩,吐了蒲南一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有熟识的医生朋友,看病并不算尴尬,也十分好笑,也曾有过受伤的时候,所以认识张梁的时候,

还非常庆幸多少可以掩人耳目,不至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揭穿性向。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了工作的我,不再需要如此谨慎的生活了。

这次的伤口比过去要严重的多,张梁神色冷淡的叮嘱我最近吃流质食物,注意不要感染,还开了阿司匹林之类的东西,林

林总总也得有一小口袋,临走前,他忽然调侃起我来:“怎么,你们最近夫妻生活不大和谐?”

我对他的玩笑毫无反应,也没有心情照顾别人不尴尬,十分冷淡的径自出了门,去划价交费。

仍是疼的,坐立不安,每走一步都像是煎熬。

蒲南追出来,紧张的跟着我,等出了医院门,他才小心的说:“朱泊,我……”

我招了出租车,坐进去,他收住了嘴里的话,也坐进来。

到了楼下,他抢先掏出钥匙,上了楼把门大开,站在门里接我手里的药袋子。

我顺势将袋子交给他,刚在沙发里坐下,热水就端到我面前,我抬眼看看他,他尴尬的笑着,近乎讨好:“朱泊,听我把

话说完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他立刻如释重负,“我当时太冲动了……”

我打断蒲南,叹了口气:“蒲南,我想好了,我们不适合。”

他似乎早已经料到我想说什么,“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什么也不说了,等你过几天想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们再说,好不

好?”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又生气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伸手就想揍我。

我挑着眼睛看他,他立刻讪讪的收了手,背在身后,平常伶牙俐齿的,这会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把手伸到蒲南面前,又笑了一下:“把钥匙还给我吧。”

他盯着我,眼神十分受伤。

即便是他从我家搬出来的那两年,我也没有让他还我的钥匙。

“还给我吧。”我重复。

蒲南不再挣扎,从裤兜里抓出钥匙来,狠狠地扔到我的脸上,迅速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乒乒乓乓的,接着咣的一声,门

关上,他走了。

留下由我脸上掉落的钥匙,以及捂着疼痛的眉骨的我。

其实,放弃也不过是那么几秒钟的事情。

前几天,我们还相互鼓励,说要一直走下去呢。

我只是觉得累了,生活总是这么跳跃着,在同蒲南的争吵与相互伤害中进行,没有任何的进步。

我喜欢的是平淡的,毫无波澜的生活。

什么是过去,什么又是现在,我只是想要一个祥和的我而已。

谁知道呢,我想。

也或许明天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生活也就是过下去,一日一日的挨着,直到死。

第六章:不见了就不见呗(1)

蒲南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想过再给他打电话。

就是这样吧,我们不是第一次闹分手,却是第一次这么冷静的不再寻找重新开始的契机。

缘分本也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该尽的时候,就应该尽。

想想挺可笑的,我们没有因为长辈的阻挠而分开——按理来说,这才是最大的困难——却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轻易的分别。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也真是悲哀。

没过几天,我又接到了单位的电话,通知我不必再挂职了,可以回去上班。

原来蒲南的父亲,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本来我都开始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了。

然而这种近乎藐视般的施舍,我也不屑于要。

我打了报告,将铁饭碗的碎片扔进了垃圾堆,再没有修补后拿回来的可能。

在这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内,我都无所事事,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用年轻人的话来讲,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宅男

——还是骨灰级的那种。一日三餐,我只消费一餐,还是叫外卖送过来。也并不是故意苛刻自己——天天在家中呆着,运

动少消耗也少,一餐足够补充热量了。

后来,我终于觉得自己快要闲的发霉了,正巧有认识的朋友打电话来找我——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只是在原单位因

为工作关系认识的私人老板,我曾经给他行过方便,当时也并没有多想,却不料他对我的举手之劳十分感激,逢年过节还

要送点进口水果之类的来感谢。

这种人,如今这个社会也算是少见了。

这个朋友打电话请我去帮忙,言辞间十分客气,倒好像我是百年难遇的一朵奇葩,而不是落魄的失业人士。

私人企业,待遇福利自然难抵公家,然而有总比没有好。

我去上班时间,正是朋友缺人的时候,凑巧又不是人才招聘会举行的月份,于是他决定去本市的大学看看,本来该是陪他

一起去的,然而他这个公司终究因为是私企,很多东西都没有个章法,我正在帮他整理文件以及材料表,就没有去。

说来我的朋友也是挺有手段的,本市的那个大学,在大学里也不算是特别突出的,只是有几个专业十分的抢手,每年都在

学校里举办双选会,多的是国企去要人,学生都是刚上大四就签了工作的,也不知道朋友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真招了几个

学生来,而且还是品学兼优那一类的。

朋友凯旋的那天,我正给签领墨水的单子,他手里扬着几份简历,兴奋的直拍我的肩膀,“快来看看,这次可真是够本了

,学工部的那帮人,我可不算白塞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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