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楼之冰清玉骨 下——鸢尾毒毒
鸢尾毒毒  发于:2012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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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五更天,也就躺那么一会。

第二日一早高官天穿戴整齐入朝觐见后,又进宫见了融妃,兄妹两一番长谈,融妃本是慈心之人,从小和兄长相亲相近,分离许

久如今相见更是红了眼圈泪眼盈盈,弄得在旁的宫女和高官天都不禁潸然泪下,人间百苦各有所苦,融妃看当年兄长风度翩翩才

华横溢,多少女子倾心爱慕,可是如今才是不到半百四十出头的人两鬓却已霜白,更是家中无人暖榻,膝下何谈儿女,便和高官

天商量着,让他回京城或娶一房妻室,可是却被一口拒绝了,融妃百般询问,终是不得结果也就索然不理了,他这个大哥看上去

儒雅含笑对人,却是一个倔脾气,决定了的谁也劝不动。

高官天出了宫回到府邸,怏怏躺到床上,阿九自是以为自家老爷劳累奔波这定是倦了,遂不起疑自己也回房躺着了。高官天躺着

恍恍惚惚仿佛见到那个青石色身影,还如当年第一次见,倚门回首,这一别离不曾见,漫漫十几年,黑发染霜,他知道会一直守

在那个地方,他有种感觉那个人其实离自己很近很近,可是为何不相见,是有苦衷还是其他?

这边退朝回到御书房,靖远帝处理着手边的奏折,今年风调雨顺,边疆告捷后便无战火硝烟,大靖朝算是蒸蒸日上,前景大好,

如今要处理的便是剿灭各国余孽和残余势力,这么多年下来,就剩下安国那边了,还有就是武林中的那个什么嗜血阁,迟早要动

兵的,这样强大的杀手组织后患无穷,下面就是财政了,全国首富唐家,金银铜铁矿怎么可以落在他人手中久呢?当初让他得到

也是因为国家战事连连没有多余的精力解决这个问题,如今国家安定,是着手这边的时候了,靖远帝虽然翻着奏折可是脑里却策

划思考着这些。

“一份奏折拿在手里都一炷香时间了,怎么还是一动不动?”说话这么随便的正是当朝丞相许辅培。

“朕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双眼,同时也说明你不认真做事,心思都放在这边了。”靖远帝含笑说道。

“当然我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你,所以你可别想背着我做什么事,我可都一清二楚的。”许辅培用笔头敲敲桌子。

“朕能背着你做什么啊?”靖远帝无辜的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从金陵回来了,你可不准单独见他。”

“朕都说过无数次了,当时想到你一时头脑发热就点了他做状元,再没其他心思,你怎么还是不信呢?”靖远帝无奈道。

“才不信你呢,那你再说金陵那个什么韩公子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你南巡动机不良。”许辅培继续道。

靖远帝想到独孤诺,不由得心情沉重了几分开口道:“以后不准再说这事。”这次是以帝王的口气说出,就算许辅培知道眼前这

个人不会把自己怎样,可是他亦是不愿意去触他霉头的,安静的不再说什么,那人终究不是寻常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身。

第五节:嗜血玉钗落草丛情到深处恨自浓

薄薄纱橱懒不起,娇眼惺忪满睡意。斜倚窗前抬皓腕,鸟飞缁尘染素衣。听到院内的热闹声,清骨知道,那人定在给鸟喂食,虽

然还有睡意,可是心里惦记的那个人,穿上罗衫把纱窗推开,果然那袭素衣,周围落满咯咯扇翅的鸟雀,清骨看那人安静的动作

忽然觉得现在的他很温柔,清晨的柔辉镀上暖暖的感觉,可以对那些动物如此,为何要和身边人拉出距离呢?

“少主醒了,刚想着叫你起床呢?”魉月边说边端着水盆往房间内走来,清骨洗完收拾好,魉月说去买点点心回来做早点,清骨

有些害怕单独面对那张冷漠的脸,所以就揽了这任务,出了门往百味斋去了,虽是清晨可是天早已大亮,所以街道车水马龙,人

来人往好不热闹,好多铺子皆已开门,进了百味斋伙计上前服务,拿好点心转身准备离开就与一人相遇,不是别人正是落月郡主

落月见到清骨很是开心,她正准备些点心什么的去看独孤诺和林宇逸,就拉着清骨让他一起去,最后没有办法,清骨拗不过她便

答应了,落月让百味斋的伙计把点心送到梅园,那伙计哪有不从的,自己拖着清骨上了马车往笙园而去。

“你自己去就自己去,干嘛硬拉着我?”清骨由于唐渊的事,心情烦闷,语气也来得不如往日和善。

“你笨啊,虽然落月叫他一声大哥,但毕竟不是真大哥,人家一个女孩子去多不好。”落月佯羞说道。

清骨鄙视了她一眼道:“哈哈~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落月郡主还会在意这个。”落月回瞪了清骨一眼。

“我知道了,你是怕莫年知道了误会,是不是?所以拉我去做个见证。”清骨盯着落月小九九被看穿了的窘迫样,恐怕只有事情

与那个人相关,她才会像个女孩。

“哼,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答案呢。”

“额?什么答案?”

“你要是敢忘了,我就划了你漂亮的脸蛋,反正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落月说着真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还在清骨面前晃了两

下。清骨当场就败下阵了,可不能把她当一般女孩子看,心里一想开口道:“你近点我告诉你,因为莫年喜欢温柔听话的女孩子

,你看看你哪里和温柔挂的上钩的。”清骨说着上下打量暗自思索的落月。

“真的,你没骗我?”落月半信半疑盯着清骨。

“我怎么敢骗你,你可是堂堂郡主,我是什么,对吧?再说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子,自古英雄终化绕指柔,就在这个柔字。

”清骨一本正紧的说道。

“你要是敢骗我,看我放的了你,别以为二皇兄看上你了,我就不敢把你怎样。哼。”清骨闻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什么跟什么

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二皇兄看上的也就是这张脸蛋了,还有这皮肤怎么比我的好这么多——你别动我不小心划破了可就

不负责喽。”落月用刀尖轻轻滑过清骨的面庞。

“落月,你要干嘛?别乱来,我可没惹你呀。”落月一只手慢慢接近清骨的领口,吓得清骨往后靠去,可是那锋利的匕首寒光闪

闪,晃的清骨胆战心惊的。

“我不要干嘛,我就想确认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落月也不避讳直接在清骨的胸前摸来摸去,弄的清骨痒痒的,脸颊感觉到

不远处的寒意,哀求道:“落月,郡主大人,你先把那个匕首——收了好吗,收了再查。”清骨总感觉,它会不注意就划到自己

的脸上。

“不行,我一收你还乖乖听话吗?万一你是女子但是个平胸呢?”落月目光扫视清骨的胸部。

“喂,落月,你闹够了没,我真的是男的啊~”清骨大声叫道,他知道眼前这位郡主可不是平常女子,是说什么做什么的,清骨

反射性的紧紧夹着双腿。

“落月快住手,不然越莫年就不要你了——”清骨也只有用那个人来做救星了。

“为什么?还有下次声音说小点,你要让全世界知道吗?”落月把她的匕首挨得清骨更近了。

清骨睁大眼睛道:“拿远点,你失手怎么办,我说不就是了,就是那里对每个男人多很重要的,不能乱碰,你喜欢越将军,除了

他你就不可以——哎呀女孩要矜持不可以随便和别人有肌肤之亲的——你明白没?这事让我怎么说啊,总之你听我的没错,把它

拿走吧。”

“郡主,笙园到了。”外面响起车夫的声音,落月听了,这才把匕首拿开,想了想之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清骨在心里感谢那

车夫几百遍了。

拎着纯银镂雕百果的食盒下车,清骨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在心里诽道,真是疯的很,我是越莫年也早就躲得你远远了,难怪莫

年宁愿和魉月那也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家伙在一起,也要躲着你了。

大门被敲得震天响,下人刚把门打开,落月就冲了进去,也不管什么礼貌通报什么,还好眼尖的下人看到先一步跑去通报了,所

以刚跨进大堂时,独孤诺和林宇逸已经迎了出来,独孤诺那天告诉他们自称姓林单名一个笙字,所以落月清骨一直称他为笙大哥

,林宇逸没有改名字,反正当年的那个林少侠早已消失没有人记得了。

在前的独孤诺绛纱袍里配白纱中单,袖口金线绣着水纹,看上去倒是华贵的很,他身后的林宇逸如前简单的装着,对襟窄袖,只

腰间一玉带点缀。

“没想到你们会来,走去里面坐吧。”独孤诺说道。

“是落月要来的,一早就去买了点心说要过来。”清骨说道,进了里面,香炉里烟雾袅袅,房间香气袭人。

“我自己会说,谁要你多嘴了。”落月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那张一直昂着的脸居然有几分红晕。两人询问了林宇逸的伤势,不

过照表面看来,真的没什么,此时的林宇逸看上去精神很好。清骨看独孤诺在那给他们煮茶,很快水就煮沸了,斟好茶,先端给

落月,第二杯往他这端来,清骨忙上前接道:“笙大哥,我自己来,你手臂上还有伤呢。”

“没事的,你看就这么点小伤也值得大惊小怪。”独孤诺说着就把衣袖撩起给清骨看他的手臂,清骨看那伤口却是很小,至于那

天看上流那么多血完全是因为那天穿的衣服的布料问题,只要沾一点就会晕开一大片,所以才造成的假象。

衣袖要放下的那一瞬清骨看见了藏在袖里的那半个血红的月牙胎记,忙放下手中的杯盏,抓住那要收回的手臂,把衣袖往上卷去

,果然有一个月牙形红色的胎记,清骨用力去擦拭可是它只是变得更为醒目,鲜红欲滴,却怎么也擦不掉。

“清骨,这是怎么了?”独孤诺出声询问。

清骨微微颤颤松手,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倾城之貌,怎么也看不出独孤爷爷的那样英武之气,复又在心里笑话自己,说不定

是因为长的像王后呢,再看独孤诺越看越觉得贵气逼人,激动道:“笙大哥,这可是娘胎里带的?”

“是啊,不然谁还弄着这东西在手臂上,还嫌怪难看的呢。”独孤诺笑着回答。

清骨还有好多话要说要问,可是看正在那悠闲喝茶的落月终是忍住了,作揖告辞道:“清骨还有事今日先回,改日再来。”说着

就往外跑去,他要快点回去把这事告诉爹爹,没想到真的给他碰上了,真的找到独孤爷爷所说的那个人。

屋内的独孤诺看着急切消失的身影,转头与正在端着茶杯吹气的林宇逸对视一眼,那人微微点头,只是独孤诺在心里有些不舍,

那样的一个孩子,他其实是不忍心把他伤害的,只是命运如此,只能对不起他了。

“冷清骨,你怎么就走了?”落月发现清骨跑了的时候,要追出门,被独孤诺拦住了。

清骨一路奔跑回梅园,进屋时,已经汗流浃背,如雨而下了,看到屋里没人,大声叫道:“魉月,魉月,魉月——”在房间里盘

膝练功的魉月听到叫喊忙跑了出来。

“少主,有什么事吗?这么急,瞧,这汗流的。”魉月看见清骨这样,就要去打水来给他洗脸。

“快别管其他的了,我——先弄点水我喝。”魉月端来水,清骨一口气喝下,接着说道:“我找到独孤诺了,我看见那个胎记了

——”遂把他在笙园看到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魉月,同时倚门而靠的唐渊也听到了,魉月忙准备笔墨,清骨写了一封信他要快点

把这个消息告诉冷士风。

“魉月给我去牵踏雪过来,我要出城。”清骨摸摸怀中的那个口哨,他要去找雪儿,让它送信。

“少主,我师叔这有养信鸽让它们送,这些信鸽都是特别训练出来的。”魉月不明白少主为什么要出城。

“乌云也牵来。”这时门口那人冷冷的吐出几个字,魉月听了不再询问,去牵来踏雪和乌云。

“阿鸢~”清骨静静看着靠着门口的那袭素衣,长发今日用的是红色玉石簪子挽起的,黑如锦缎,鲜红亮眼,别有韵味,清骨竟

有些看不够,目不转睛。

“阿鸢,你的那支青田色的簪子呢?”走过去轻轻的问道。

唐渊想起昨晚乌云遮住弯月,眼看那辆马车就要撞到眼前人,太远他的气剑无法传出那么远,情急之下拔下头上的玉簪阻止马车

前行,今日没有簪子绾发,最后魉月给找来这支红玉簪子,想了那么多却只是淡淡两个字吐出“碎了。”

“碎了也好,这支比那只更配阿鸢。”目光停在那只红玉簪子上,手却情不自禁地抚上眼前人的眉眼,那人的目光为什么要看向

别处,踮脚想要与那人平视。

“看着我好吗?阿鸢~”

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清骨忙后退离眼前人远点,再看他明明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可是自己为什么总是忍不住要靠近呢?

唐渊看着那后退低头的人,转身牵着乌云自顾前行,清骨悄悄抬眼看向那个人,牵着踏雪紧跟在后面,出了门两人上马一路往城

外而去,两匹骏马,马上的两人更是不曾见过的惊艳,引得路人频频议论。经过城门时,守门的士兵,一眼就认出那个马背上神

采飞扬的少年就是昨晚的那个小公子,大声叫道:“嗨,小公子。”

清骨回首挥手回以一笑,看的门口的几个士兵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回过神。

清骨再看向前面那个身影时,那人却突然加快了速度,把自己甩在了后面,唐渊,听到那声招呼,夹紧马肚就向前冲去,耳边风

声呼啸而过。

“阿鸢~你等等我啊——”踏雪虽然也是好马可是这骑马人的技术问题,怎么也追不上前面那一匹,只能一直望其项背。

行到一个无人空旷有杂树环绕的地方,唐渊的速度缓缓变慢,最后停下,挺立在马背上,听着身后的动静,过了会传来马蹄声。

“阿鸢,就知道你会停下来等我的。”清骨气喘吁吁的追上。闻言唐渊轻轻的从马背上跃下。

“阿鸢,我没力气了,你抱我下去好吗?”下面的人一声不吭。

“阿鸢,是真的没力气了,就抱一下?”那个人依旧理都不理。清骨轻轻从马背上下来,做贼似的偷偷靠近不远处的那个人,就

要碰到那人的后肩时呼地一声,咽喉已被人卡住,那两个手指冰冰凉凉,清骨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瞬间有幽幽暗

火燃烧,满头青丝散落染成血红,那支红玉簪子落到草丛中无声无息。

“阿鸢——你——要杀了我?”清骨满脸惊诧,他是要杀了自己吗?那个说想自己,舍不得自己的人,今天只要稍微用力自己就

要——看着不见有半点心疼的脸,清骨慢慢闭眼,是为什么?

“我会的。”听见这三个字,清骨蓦然睁眼,微微含笑,或许吧,与其这样彼此折磨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那双染血的眼,在看到那抹微笑时,血色渐渐淡去,手指绕过咽喉转到颈后不曾用力,眼前那人就往前倾,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会的,阿鸢不会的。”双臂攀上那具冰冷的身体,被拥的那个人,寒冷的眸子融进一片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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