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容子文听到清骨如此说,心里被狠狠挠了一般,半疼半痒,疼清骨与那人原来如此亲昵,痒这眼前的笑脸,每次看他如此的笑,
容子文都觉得有魔力一般把自己吸引,自己就会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更近更近地靠近。容子文动情地忽然伸手抓住那只搁在桌上
手,纤纤如玉,第一次握上,才知道真的如自己所想很软又不像青藤的那样柔若无骨,握着心里就充实了好多。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那只手和自己的不一样,比自己的硬,由于练武拿兵器掌间有粗超的茧,阿鸢虽然也练武
可是从来没见过他的兵器,那双手亦是光滑细腻冰凉,如今握着自己的手温暖有一种力量,清骨忘了挣脱。
眼前那双若有所思的眼,容子文手指上移,就在触碰到眉间时,清骨猛然惊喜,如今他亦不是那个完全不谙人事的青涩少年,他
知道这个人的动作是只有恋人间才会有的亲昵,往后退去,手指落空,但容子文感受到了那睫毛轻眨吻到指尖的感觉,他知道自
己贪婪地想要更多,看清骨的神情,又怕吓到他淡淡笑道:“刚才眉间有个小虫子而已。”
暗松一口气,清骨暗骂自己怎么能那样想子文呢,子文可是有心上人的,清骨想起那个柔声细语温婉如玉的女子,如今已嫁为人
妇,子文一定伤心难受,自己作为朋友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反手握住那要收回的手,包在掌间手指轻轻拍着,柔声道:“不要
再难过了。”
指肚敲击在手背,酥酥麻麻、柔软温热,容子文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另一只手端起茶杯稍抿一口,清骨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勾
起了他的心痛,心里很是悔恼,捏起盘中一块红色的糕点放在嘴边轻咬一口,甜甜地红豆做的,目光投向窗外,忽见一抹白色瘦
弱的身影,飘起地长发,清骨突兀地起身,就往外追去,容子文看着那急急忙忙奔跑的身影,黑色的双眸一点一点暗淡,低头看
着盘中那剩下的一块红色糕点,上面有月牙的痕迹。
“子文,下次见,我先走了——”听到窗外传来清脆地一声,容子文头也不抬地朝窗外挥了挥手,捏起那剩下的糕点放在眼前细
细观察,整齐地一排齿痕,送入口中轻咬一口,红豆的味道,消失的身影,思念的味道。
只是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清骨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站在路中央四周张望,风暖气香,吹得清骨身心荡漾,洗去所有焦躁
,原来他此刻就立在千红窟的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窗棂轻纱隐隐,天热地几位女子无力倚栏杆,轻丝纱衣散漫半解,手中美
人扇搁在一边。清骨刚想迈步离开,谁知高大的红门内走出一位白衣沐雪,双眼微睁,嘴角噙笑的少年,清俊儒雅,可是那样的
光芒刺地清骨眼睛不愿睁眼,不愿看到他温柔的面庞,那人在踏出大门时亦是笑容隐去,手中折扇重重跌落。
踏在画着清风明月图的折扇而过,手指轻抚腰间地香囊,所有的苦楚、悲痛都倾闸而出,后面跟着的随从弯腰捡起那被踏过的纸
扇,跟上主子,顺着方向前视,那立在路中水红纱衣少年,是上次扶王爷回船的公子,并不是千红窟那个弹唱的小倌,王爷一遍
遍不厌其烦地听那首曲子,原来真正怀念地是他。此时虽是傍晚可是闷热不减,墨宣忙去把靖落箫来时乘坐的马车赶来。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那人,清骨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是真的有意逃避他,不去想起他,如今居然如此情形相遇,一个红绡帐里刚起
,一个寻人心切正浓。那个百花洲同游的少年,那个溪潭里嬉戏的少年,那个让自己害羞心动的少年,自己在刻意淡忘,因为他
自己知道心是要专一的,不然会伤到另一个自己永远不想伤害到的人。清骨知道如果真的要躲这个人,他因该很早就转身离开,
而不是现在这样,等着他一步步靠近然后低头,佯作要走,被面前的人轻声唤住。
“清骨~”靖落箫轻轻唤出,这个许久不曾叫出声的名字,一遍一遍在心里的默念真的很痛很苦。
“王爷和公子上车聊吧?”墨宣坐在马车前说道。
“清骨,上来聊吧。”靖落箫握住那人的手腕,不由其分说就把他推上了马车,他害怕他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地拒绝。
坐在马车里的清骨,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想问他最近过得好吗?想问他左将军府自己
匆匆离去他有生气没?更想问他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不能给予这个人什么,难道还想捆绑着他,
他只是不愿承认当初他的心为这个人打开了,应该就是在他的温柔下不知不觉地接受了,只是一切来得快去得快,还没开始就已
结束。
“清骨,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难道要一直躲着我不告诉我?”靖落箫看着眼前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的身影,一直温柔的语气带
了点诉怨,难道你什么话都没有吗?一句都没,还是你不想看我?为何迟迟低头不语?
“原来你对我真的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呵呵~墨宣停车吧,冷公子要——”
“不是~”清骨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这句话,眼带悲伤地盯着那张不曾见过的冷脸,他这是要赶自己走吗?清骨只知道自己听到这
句话时哪里抽痛了,他讨厌他的那声冷公子。
靖落箫看着这样的清骨,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不是那样绝情的。自己也是忍着心痛说出那句的,如果身边这人真到要走,他会
死死地抱住,决不让他离开。
“阿箫,我——”
“不急着说,你好好理清楚再说。”靖落箫温柔地说道,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呆着,什么都不说又有什么。
清骨咬咬下唇,抬眼去看靖落箫那双温暖的眼,坚定地说道:“阿箫,我不能多说什么,不过你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我的身份
,但是请你相信我靠近你没有恶意的,我也永远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靖落箫轻笑,一直都是自己主动去接近他的,微微点头道:“嗯,我相信你,不用多说了,我明白的。”
清骨思想斗争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别扭地开了口问道:“你刚才去了——那个——千红窟干什么了?”
“你说男人去那里能干什么?”靖落箫靠着车壁斜睨着那个期期艾艾地人儿,清骨看这人此时微长的眸子和那人是如此相似可是
里面的神情是那个人永远不会有的,那块寒冰一样的眼,自己能真的把他融化吗?
清骨的目光又透过自己看向遥远的地方,靖落箫最害怕他这样的神情,同时也最痛恨,用力敲了一下那人的脑袋,生气道:“以
后不准再这样看着我,这是惩罚。”清骨回过神尴尬地点头。
“那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要去那里了。”
第四节:归来风景依旧憔悴江南倦客
青砖绿瓦,朱门铁环,石阶木槛,月明星稀,落辉笼着门前惜别的二人,晚风吹柳枝摇,靖落箫轻声道:“最近可能会很忙不能
来看你了,母妃四十大寿父皇要举国同庆,我不能来,如果你有时间想我了,来找我可好?只要去箫王府自然有人通知我的。”
“嗯。”清骨细声应道。哪怕知道自己不会去找他,可是拒绝的话怎么会说的出口。
“那我先走了,你进去吧?”靖落箫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柔声说道。
“我看着你走,再回去,你先走啦。”清骨推着眼前人上车。
靖落箫一条腿已经跨上车内,眼角余光看到原本紧闭的大门被开启,门后的那个人寒眸依旧,这张温柔的脸忽然扬起一丝嘲弄,
回头转身拥那人入怀,暖暖温语道:“可不可以不拒绝我一次。”清骨听着那温润地声音,乞求的眼神,他是可以一把推开的,
可是他对自己说就这一次,缓缓闭上双眼,感受那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急,越来越急,突然身后传来重重地
开门声,清骨紧张地后退,手指轻柔唇边还差一点点,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做,清骨不敢转身,他知道刚才是那个人,那彻尾的寒
冷告诉他是那个人在身后,他可以想象那好不容易接受自己人又要如何把自己推开,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期待刚才那个吻
。
“记得找我——”清骨抬头看见靖落箫没有说出的后半句,他的口型是“下次吻你”
“墨宣,我们走。”听到主人的命令,墨宣赶着马车扬尘而去,车内的人重重地靠到车壁上,右手按着左肩,那里有汩汩鲜血流
出,很快便染红了一片。
看着离去的马车独立于夜空晚风中,清骨不敢回头,自己这算不算背叛,听到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的脚步声,清骨再次深深地把
头低下。
“少主,看你傻傻地站着做什么呢?那辆马车早驶远了。”身旁传来魉月的声音,清骨抬头看着魉月,心里有些庆幸,他害怕被
那人看到然后再也不理自己,跟在魉月身后回去,那辆马车早已消失在转角。
“魉月,刚才是你开的门吗?”清骨还是不放心,他总感觉那时的冰冷凛冽之气只属于那个人。
“是啊,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不过少主不该我看见的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和阁主说的。”魉月小声道。
“你和他说什么,关我什么事。”羞红脸的清骨,不理魉月大步向前进了院子,鸟已归巢,自己窗前的两只鹦鹉也闭着眼睛打盹
,难得的安静。走进屋内烛光照得明亮,饭桌上的饭菜亦摆放整齐,色香味俱全,顿煎炒皆有,浓浓的香味,清骨的食欲也被勾
起来了,可是怎么不见他呢?
“魉月,阿鸢呢?”清骨扫视屋内。
“咦?刚才阁主还坐在这的,我们一起等你吃饭的,然后我出去了下,怎么就没了呢?”魉月好奇道。
“我去他房间看看。”清骨说着就往唐渊的房间而去,可是里面一片黑暗,叫了也没人应答。
“少主,找到没。”清骨摇摇头,两个人都很是奇怪,开始在梅园内到处找,每个角落,每间房间,厨房什么的都找遍了,可是
都没唐渊的影子。
“少主,你说阁主去哪了呢?是不是出去了?”清骨看着大门,他哪里去了,他确定那个人真的是他,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气,难
道他会金陵了吗?想到这,清骨急忙跑进唐渊的房间,什么都在,忽然想起马圈里的那匹黑马还在,可是他会去哪呢?
魉月看垂头丧气黯然欲泣的清骨,上前劝道:“我们等等吧,可能等会阁主就回来了。”两人就这样坐在走廊栏杆边的木椅上,
全神贯注注视着深深地大门,一点枝摇影曳都带来希望,复又失望,时间如沙,点点流逝,看着旁边趴在栏杆上的魉月,清骨知
道自己再也不能这样等下去,不管他已经走了多远,自己都会把他追回来。
“魉月,你在家里等,我出去找找。”魉月看着那急匆匆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少主就认定了阁主是离开呢?自己其实一点都不
担心阁主,他那样的人有几个人敢惹他,谁又惹得起呢?相亲情更切吧,所有少主才如此紧张的。
清骨出门一路向南而去,如果那人要离开一定是从南门回金陵,脚步急促,原本还很热闹灯火明亮的大街,越行走越偏僻,只听
到远处的声声繁华吵杂,还有青楼里女子句句绮丽之音不绝于耳。清骨摇头摈弃那些扰乱自己的声音,自己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
结果,为什么当初不勇敢的拒绝,他知道自己抱着侥幸,他也渴望那种温暖,是那个人不给予自己的温柔与温暖,如今自己的心
他已经理不清了。
“阿鸢,你回来啊!我再也不这样了——”清骨站在路中央大声喊道。
这时前方传来马蹄和车轮声,赶车的车夫听到有叫喊才知道前方有人,本来月光皎洁的很,只是刚才被一团黑云遮住,所以忽然
看不清前方,连忙勒马,这才发现挡路的是一个悲恸欲泣的美貌少年,本来要大声嚷嚷的粗话也憋了回去,只是告诫道:“这可
是国舅爷回京城的车,你也敢当?还不快快回去,一孩子晚上不安全。”
这时车内响起一个有些沧桑低沉的声音:“阿九,遇到什么事了?”
“老爷,没什么事,这就走。”车夫说完挥着马鞭绕过还愣在路中央的清骨而去。
清骨缓过神继续前行,不一会就见到已经紧闭的城门,颓然地坐到地上,城门已经关了,有一士兵看见清骨就这么坐在地上,一
身华服,想必那身份也是有的,上前来询问:“这位小公子,城门早就关了,你在这做什么呢?”
“官大哥,我找人,你就放我出去吧,不然他就走远了?”清骨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公子不行啊,城门已经关了好久了,要出城得明早了。”那士兵解释道。
“那我刚才明明看到有马车进城的。”清骨忽然想到刚才那辆马车。
“哦,你说那一辆啊,那可是当今国舅爷的马车,拦谁也不能拦他的呀,他可是太子爷的亲舅舅。”那士兵满脸艳羡。
“那我就在这等。”
“天虽然热,可是公子也不能一直坐在地上啊?还是先起来吧?”士兵好心劝道。
清骨看着真心关切的士兵听话的站起来,随后士兵又陪了清骨一会便离去了,清骨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脚酸疼酸疼的,蹒跚到墙
边慢慢倚着蹲下,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骨从没感觉一个夜晚这么漫长过,就在朦胧欲睡时,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响,睁开惺
忪的睡眼,看到一个黑影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在角落里看到清骨,扶清骨上马,清骨看着一袭黑衣的魉月,终究不是那个人,幽
幽道:“我不回去,等阿鸢。”
“少主回去睡吧,阁主已经回去了。”魉月这才感觉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阁主回去时只冷冷地说了句要她来边南城门这来带
少主回去,其他什么都没说,魉月知道不会再从他们阁主口中问出一句的,马上骑玉环来找了,果然在城墙边找到了昏昏欲睡的
清骨,忙扶他上马回去。
清骨回去后,看到那个人的房间亮着灯,有身影站在窗前,遵循魉月的指示乖乖地回去睡了,因为他太困了,倒下就睡着了,还
美美地做了个梦。
那扇亮着灯的房门内,立着的白衣少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会自己的房间躺下,自己的那颗心也放下了,手一挥灭了灯,躺倒
丝绸软被里,却是如何也睡不着,那时他是多么愤怒悲伤,一气之下伤了那个人,远远离开,真想不再回来,可是走到城门前时
,自己还是那么卑微地抱着希望他会疯了一样找自己,然后漫长的等待,看到那样的他,才发现自己败了,败的那么彻底不留余
地的败了。
城南地一座府邸,别家都已灯熄火灭,床榻而眠,进入梦乡,这座府邸却是灯火通明,忙忙碌碌,原来是府邸的主人归来了,他
便是金陵太守,融妃的亲哥哥,太子的亲舅舅,当朝国舅。官虽不大,身份却是摆在那的,由于亲妹妹皇上最宠的融妃今年四十
大寿所以连夜赶回京,这不老爷要回来了,哪个下人敢先眠啊,吵吵闹闹直到了四更天后方才都平静了,收拾去睡,只是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