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变太子——ぉく遥远时光中
ぉく遥远时光中  发于:2013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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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闻言微微愕然,还未来得及出口询问,却见一刀猛然出鞘,已然架在了康熙的脖项上,手握剑柄之人,却是康熙自己!

康熙的目光深深地掠过朱棣,其中夹杂着冷嘲 蔑视 傲慢 绝然以及一些隐藏得极深的复杂情愫,与朱棣相对恃的瞬间,朱棣只觉心痛如刀绞,在那一瞬,仿佛连呼吸也被一并夺了去。

手紧紧地掐在了一起,看得出,他在忍耐些什么。

“篡位上位的太子,如果再背负上一条弑父的罪名,天下之人,还有谁敢承认你?即便被你暂时压制,你也永远,永远摆脱不了这个污名!!!”

“皇上……”

“皇上!!!!!!!!”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朱棣还未来得及制止,便见那人手执着长剑,毫不犹豫地割向了自己的喉口。

在抵达喉口之前,被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道制止,顺着剑身望去,却望见一双还包着白纱布的手,此时遇了宝剑,伤口又重新裂开,氤氲的血渍渐渐地如泉水般冒了出来,在锐利的剑锋之上蜿蜒成一条条绵长的痕迹。

究竟……是谁输了?

康熙抬眼望着朱棣,目光中充满了挑恤。

朱棣回视着康熙,沉静而又高傲。

或许,谁都输了,因为他们在得到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失去;或许,谁都没输,因为他们在失去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获得。

不同的是,有一种获得,以生命与鲜血作为铺路石,是极少有人能到达的地方;有一种失去,则是以祖上的基业与个人的尊严为代价……

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下不了决心杀了你……

真正的为帝之道,是他们帝王多少年来一直追寻的终极目标,但即便是如此刚硬的东西,也压不住那抹情思……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

只可惜,即便曾经犹豫,曾经彷徨,然而回过神来,摆在面前的道路仍然只有那既定的一条。

不能……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了,之前的犹疑不决,已让他失尽先机,如今这是最后的翻盘机会。

康熙咬紧了牙关,将空着的那只手探入袖中,摸到一冰冷而坚硬的匕首,手轻轻地抚过鞘上的纹路,只待一有时机,便要拔出!

恰在此时——

“太子爷,不好了,四阿哥率人赶过来了!”

门外有通报的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进来,神色间极是焦急,“太子爷,您快想想办法吧,京中的九门提督隆科多大人也率了军队过来了,倒是要太子爷您给出一个交代呢!”

“他的消息倒是快!”朱棣面上不显,声音中又冷了几分,“让瞻……弘皙去将他稳住!”

趁着朱棣转身的这一瞬,康熙陡然松开握着长剑的手,侧身上前半步,将短刃架于朱棣的项侧。

说话间,一阵阴冷的触感已如毒蛇般攀上了朱棣的脖项,站在朱棣身边的人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朱棣微微侧目,但见一匕首逼于自己脖项,握着匕首的人,正是自己背后的康熙。

“你杀不了我。”未曾料到康熙的动作是如此的敏捷,除却开头的惊讶之后,朱棣很快便沉稳了下来,语气平淡地几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闭嘴!对付你这逆子,朕何尝需要留手?”耳畔传来康熙粗重的喘息,朱棣感觉剑锋离自己的脖项又近了些许,寒气直逼体内。

“啊,让我想想,你究竟为什么会作出这般姿态,是在等待着你重要的大臣们前来护驾?还是在等着老四前来救援?”

“闭嘴!!!朕让你闭嘴!!!”

“玄烨,不想知道你的那些大臣们的下落吗?他们可是都已经……”朱棣缓缓地凑近康熙的耳畔说了什么,康熙又惊又怒,手下发力,终于在朱棣的脖项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朱棣眉头微皱,手下却毫不含糊,趁着康熙还未收力的功夫三下五除二地劈向了康熙的脑后。

……

……

望着软倒在自己身上的 一袭明黄色帝袍的帝王,朱棣的声音残忍而坚定:“我真诚地告诉你,康熙,在我的面前,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无论是帝位亦或是你的生死……”

朱棣望着面前兀自与侍卫们厮杀着的十数名浑身浴血的武将,弯腰将康熙抱起,转身走出乾清宫,残酷的话语被他轻描淡写地抛在身后。

“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据当时的见证者回忆,那一天,他缓步走来,在夕阳下,原本白皙俊美的面庞上染上了殷红的色彩,任何接近的奴才们都会被毫不犹豫地斩杀。

望着怀中的帝王的时候,他的眼神几乎要凝结成霜,隐忍与挣扎,都不过在一瞬间。

无论怎样,那是康熙朝最后一天看到的景象了。

正心悸间,却觉得脖项之间一阵刺痛,冰冷的刀锋贯穿了他的颈。

第四十一章

“皇上驾到——”

传唱的大太监微微斜眼,朝里边觑了一下,见没有人出来,面色亦是尴尬,只得装作不经意地又唱了一声:“皇上驾到——”

五月的天已有些微的热意,大臣们纷纷换下了冬服换上了夏装,此刻大气也不敢喘地站在大殿内,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一边浑身冒着冷汗,一边拿眼忐忑不安地望向门口。

就在昨天,十余名大臣被刺杀在宫门外或是他们自己的府邸之中,被皇帝召入宫中的十名武将又都一去不返——还是今儿个早上,他们进来的时候见有内监卷了草席搬运去乱葬岗,偷偷地塞了银子,才知道,原来,昨日进宫的那一批人已尽数死去,其余的信息,那些人精似的小太监们却是守口如瓶,再不肯多透露一个字儿。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备受皇上宠信的这些个大臣们怎么会在一昼夜内接连死去,还死的不明不白?莫不是,他们最近又有哪儿惹恼了皇帝?还是说,难道这世上竟真的有鬼神降临?

一名年老体衰的大臣禁不住用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发现袖口竟已濡湿了一片。

八阿哥缺席未到,四阿哥虽来了,却仍旧冷着一张脸,让旁人看不出一丝端倪,只是熟悉他的人,仍能够从他时不时地抬眼中发现其焦虑的情绪。

他又想起昨天在宫门外见到弘皙时的场景——

“四叔,别来无恙!”英姿勃发的少年鲜衣怒马,眉宇间亦不见丝毫异色,兀自笑嘻嘻地对着雍亲王打招呼,仿佛前一刻抓手刃数名大臣,掳走弘时的人不是他。

朱瞻基身下的马却没这么友好了,不时地在地上转圈圈,打个响鼻,情绪有些烦躁,但更多的则是戒备。

仿佛体会到了爱马的情绪,朱瞻基轻轻拍了拍爱马的头,马儿立刻停止转动,稳稳地行至离雍亲王五步远的地方。

也唯有这叔侄二人,能够体会流于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息。

“这么说,皇父的担忧不假,太子果真是要篡位么?”雍亲王率先开口,开头便是与以往的谨慎小心截然不同的咄咄逼人。援军不知何时才能到,现在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不利。

“非也,我阿玛乃是奉皇玛法之命接任皇位,只是有那么一起子小人,见不得我阿玛坐上那个位置,故阿玛不得不派遣我前来‘维护秩序’。”朱瞻基一扬下颚,毫不脸红地扯谎道:“想必皇叔也是知道的吧?早些年——约莫还是我阿玛二十几岁的时候,皇玛法便有了传位之心,只是碍于一起子‘小人’的阻拦才没有成功。如今,皇玛法自感年老体衰,欲传位于我阿玛,不想,那一起子小人竟又欲篡改召旨,导致我阿玛不能顺利继位。皇叔,你以为面对这样的情形,侄儿该当如何?”

朱瞻基真诚的面孔 高华的仪态以及沉稳的气度让人从来不会将他与“撒谎”这样一个不雅的名词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如此的一个弥天大谎!

雍亲王端详着朱瞻基清澈的眸子,看上去不似作伪,如此大的事弘皙也不能作伪,心中百转千回,暗道,莫不是,皇父他真的……

“既是如此,你便带我进去见皇父,也好一辨真伪。”没有提及弘时的事儿,想必是他还不知道吧?朱瞻基心中暗忖。

“这事儿侄儿却是做不了主呢!”朱瞻基看似一脸的无辜,却着实口风紧得很,愣是没透露一星半点儿有用的消息,雍亲王胸中暗自发急,自己的人马却被弘皙所率的精锐兵马牢牢堵住,毫无突破口。

“那你待如何?”听着对方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饶是雍亲王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的怒气。他坚持不肯妥协地道:“至少,我要确认皇父的所在以及他的平安。除非你能证明皇父未被太子……否则我们断不能离开。”

“明白了,证明是吧?那种东西,明天早朝的时候我阿玛会亲自奉上的,皇叔您只等着吧。若是明日见不到皇玛法的传位诏书,您便是当庭斥责我阿玛,给他难堪,我也绝无意见。”

——回忆结束——

雍亲王垂眸敛目,半阖的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太子他,真能拿出皇父的传位诏书么?若是能,他的传位诏书从何而来?依照雍亲王对康熙帝的了解,他是断断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有人的地位高过自己的,所以定然不会是他主动传位。可若是不能,他们英明伟大的皇父又为何能够容忍太子至今呢?太子又要如何圆场?

一连串的问题缠绕着雍亲王,使得他疑惑不解。

他看着身旁和自己站成一排,肃穆且紧张的兄弟们,紧拳的手心不由得沁出了点点汗液。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擦去,却发现竟然越擦越多……手心腻腻滑滑的,心中亦是浪潮澎湃,难以平静。

太子的位置到现在还空着,就连一向守时的八阿哥也没有到,有什么变故将要发生了?昨日在宫外窥见的那场动乱到底是谁发起的?

重重的疑惑围绕着雍亲王。

就在昨日,他手下的探子 钉子,但凡是从事一些稍重要的工作的,都无一例外地暴毙而亡,自此,他在宫中的消息网势力大大减弱,魏珠的死更是给他的计划造成了难以预料的打击。

同时,随着手下这些人力资源的流逝,他也在消息上逐渐落了下风。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发生了一场变故之外,他什么也不知晓。

胤禛一生,因在少年时期曾被康熙训过“喜怒无常”,故而开始收敛脾性,学会了隐忍以待后机。

这成为了他的优点,低调使得他避开了康熙帝最尖锐的冒头,得以韬光养晦,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决计不会轻易做会令康熙疑心的事。

情报失效再加上过度谨慎,使得他错失了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朱棣正面交锋的机会。

正当雍亲王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外面一阵激动的声音,以及衣料悉悉索索在地上擦过的摩擦声。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恭敬地跪伏在地上,只能看到龙袍的一个小角。有些个大臣隐隐觉得这刺绣有些不对劲儿,却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得闷在心里。

皇帝并没有答话,一旁一个全新面孔的小太监上前干咳一声,小声提醒道:“皇上这是让诸位大臣起身。”那种萦绕于心中的违和感愈加浓厚。

待到众人起了身,望向面前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却不由得皆是大吃一惊。

来人着龙袍,戴吉服冠,以珍贵皮毛为缘饰之。朝服为明黄色,上绣有龙纹及十二章纹样,穿在身上,尺寸相当。

可纵使如此,诸位大臣又哪里认不出面前之人,是以年老一些的率先失声叫出声:“太子?”

第四十二章

几乎所有的人,都死死地盯着一步步走上丹陛的朱棣,强烈的恶意几乎要将朱棣直直地洞穿!

朱棣却仿佛未曾察觉似的,款歩而行,正准备踏上台阶最后一层,冷不防地却被一个魁梧的身子牢牢地挡住了去路。

“逆贼!你不能再上前!”

朱棣听得逆贼二子,又感觉到底下的大臣们传来的嘲讽或不屑的目光,登时气得青筋暴露,面如鬼魅般狰狞。

他忍了又忍,终是垂下了眼脸,一阵狂风骤雨在其中汇聚,熟悉他的人便知,朱棣杀意已动!

“让开!”

不要再阻挡他的道路,这是他所能容忍的底线。

跟着进来的朱瞻基匆匆地执着一袭明黄丝绢,在面前摊开,让各位大臣看个清楚,“这是皇上的禅味圣旨,皇上已下旨,禅味太子,自己做太上皇,如今的新皇,乃是我皇父!”

底下议论声更大,朱棣在康熙的大臣中显然是还没有什么威慑力,底下的一杆子大臣自顾自的大声议论着,竟丝毫不顾及上头的朱棣。

“不会错,这确实是皇上的御笔。即便是墨迹可以模仿,但这章印确实错不了的!”一位大臣忽然激动地吼了开声。

“可是……可是皇上他前些日子还一直冷落着太子,为何会突然……”另一位同僚颇为不解,忙问道。

“哼,这便是了,若是皇上在太子的手中,只怕太子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吧?区区一枚印章,如何能难得倒我们‘伟大’的太子?”有人当即冷笑。

“究竟是顺应圣命,还是矫诏篡位……恐怕只有太子您自己知道吧?”有人眼中不服,大声道:“我们要见皇上,要见皇上!!!若是今天皇上不亲自出面说明,你便是假的,便是乱臣贼子,要依着国法处置!!!”

“贼人矫诏旨意,岂可信耶?”

……

一时之间,舆论几乎呈一面倒的形势向着朱棣压来,朱棣一个人身处一片骂朝之中,便更显得孤立无源。

九阿哥 十阿哥 十四阿哥等面上颇有些得色,唯有四阿哥心中惴惴,只觉得有什么意想之外的事情要发生。

文人骂词极是犀利,素日来骂人骂惯了,又不知深浅,对朱棣无所畏惧,骂得也很是畅快。不一会儿,朱棣便在他的口中成了忘恩背德 弑君犯上 贪婪好色 暴虐残忍 残害忠良 不仁不义 不忠不孝之人,骂词慷慨激昂 饱含情感,引人共愤,再回头望望陈辞中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主人公——朱棣,登时让人觉得,说他是天底下最为混蛋的人也不为过。

其间,曾为太子党的王掞一直跪在下手,面色灰白犹如死灰,低着头手抵着地一言不发。

“很好,能耐了!你们这帮子成日里只会吹毛求疵 无事生非的文官竟也知道上进了!!!”朱瞻基最是听不得旁人说朱棣的不是,这帮子只会嘴上动功夫的人,又哪里知道他的皇祖父为了这一日,经历了多艰难的抉择?一路走得有多艰辛?现在,这些挣扎 一切的努力,竟然被这些言官轻描淡写地便否决掉,这让他如何服气?!!!

忽地,朱瞻基似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目光阴森地扫向某个角落,在那里,一个人影正悄然隐蔽在朱红的柱子后,可那熟悉的身影,令来人的身份被确定无疑。

大阿哥!!!虽然在夺宫的过程中他亦出过力,几乎是在夺宫彻底成功的前一刻,他便带着自己的人马失去了踪迹。如今见着这个情形也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反而颇有些隔岸观火的意味,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朱瞻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意,因着愤怒眼眶微微发红,脚下忍不住上踩一步……

“逆贼下来!逆贼下来!!!!”不一会儿,如同口号一般的声响便遍布了朝堂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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