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就几千兵马敌不过方子谦，但若是强行攻城不获民心他还是失败。”
“我们此去，来得及么？”
“来得及。”
其实说白了这些人都是认死理，便是认了谁，就要认一辈子。
行了两天路过了江，军队安置在城外。同各将领商议后只说包围起来，来个瓮中捉鳖，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回头看见梅雅和其他人说这话，仔细听见乔装打扮的字样。
“你们要进城？”
“总要有人去探探战况。”
“让我和衡阳去，衡阳本就是大夫，也好安身。”
“也好，你们也叫人放心。” 梅雅点点头，“你看好清庭。”
“那你呢？”
“你们别忘记了，我是个死人。” 梅雅笑笑，“当然该去我该去的地方。”
“好了，大家分散行动。慕夏和清庭在这里，我同衡阳进城。”
“好。”
说是看着清庭，但其实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太多，或者说其实是我将他看轻了。他本就比我有领军的才能，大部队的所有行动便都是经过他才敢批准。原先我以为他会再三要求大军直接攻进城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按兵不动，泰然若山。
第二十八章：理由
这天下着细雨，我在同几个统领商量策略，虽然不是太懂他们口中兵书上所说的那一套，不过我这几年打的游戏可不是白打的，自然还是有些想法的，说与他们听了也颇为赞成。会议结束我便去寻清庭了，他向来是在后帐等我的报告。
“清庭，清庭？” 走到门口居然被拦了下来。
“萧大人似乎身体抱恙，已经睡下了。” 讲话的是帐外的侍卫。
“抱恙？怎么了？”
“并不清楚，大人回来时只说莫要叫外人打扰。”
“我去看看。”
“这不好吧。萧大人说。。。”
“说什么？我说进去就进去，哪来那么多话。”
“是。”
那可是我的清庭，我又怎么会是外人。
清庭躺在床榻上，被子也没有盖的完全，半遮半掩露出半个身子来。若说是染了风寒这般可经不起折腾。我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过去，蹑手蹑脚的捏起被子的一角拽了上来。随后便坐在床边，将他一只手握起。细想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他呢。睡觉的时候连眉头都是皱起来的，看着真叫人心痛。
手心感觉一阵紧。
“你醒了？” 我握紧，并没有松开，“是我吵醒你的么？”
被窝中的人摇了摇头，又向我这里靠了过来。
“怎么了？” 虽然是问句，但是我却不希望他回答。事实上我只是怕从他嘴里说出佑曦而已。也许这就叫做自私吧。
“同几位将军谈妥了？” 他突然说话了。
“恩，就等少卿他们回来了。”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昨日接到衡阳的信，京城里乱成一片。朝下乱朝上也乱，大部分官员都跟着方衡跑了。”
“都是些不忠不义之人，散了也罢。”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了？”
“只是身体微恙，并无大碍，回头吃些药便好了。”
“你骗我。” 我捏了捏他的手，“你应该知道骗不了我的。”
“确实无事。”
“你担心他，对吗。”
“也并不全是担心。”
“清庭，等战事结束了之后，你和我说说你和他的事情，好么？”
“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 我俯身抱住他，“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这些事，便是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不，我要听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原以为你就是慕夏，虽然撞坏了脑子但你还是他。可你到底不是他。”
“说的这么绕，就是我不是李慕夏，对吧。”
“不，你还是他。我喜欢慕夏，是喜欢他的纯粹，喜欢他忠于自己。”
“我？”
“虽然你变了，却变得更像自己了。” 清庭用另一只手抚上我，“至于佑曦，此生我负他太多，只有来世才可偿还。”
“我向你保证。”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一股冲动，“你不会后悔的。”
“我本就没有后悔。” 他淡淡的笑了起来，“从来没有。”
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回答的，知道这些也便够了。管他什么恭亲王还是奕亲王或者皇帝大老爷，现下只要我能这样同清庭待在一起就是幸福。我低头吻上他的眉心换来他一阵轻颤，不过也便任由我在他脸上吻过。
“不要再邹眉了。”
“恩。”
第二十九章：不可思议
少卿那儿传来了第一手消息，方子谦同他爹方衡僵持不下，准备攻城。
这事儿很容易想，方衡没有分裂之心与自家儿子不一样。方子谦只有篡位之意这一点已经人尽皆知了。
消息一传来，清庭就叫我做好进攻的准备，我跟在几个将军后面学了样子，看起来也像个将军了。不，我本来就是个将军。
到了中午少卿回来了，只说衡阳留守城中，自己先一步回来。看来这场仗就要开始了。
我同几位将军在整军，气势汹汹壮如山河。于我而言还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我觉得穿越这档子事儿真他娘的爽。
“就算一兵一卒我们也要坚守胜利！”
“坚守胜利！”
“为了国家！”
“为了国家！”
“李将军，萧大人有情。” 这边一个人来通报，不知是什么事情。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刀剑就被带了过去，一个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人居然站在大帐外。
方衡。
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投降的吧？难道是来劝退，这个最不现实了。
“让他进来。” 我立于帐中吩咐下去。
“萧侍郎也在。” 方衡眼睛微抬，“可安好？”
“托圣上洪福，安好。”
“你来做什么？” 我还是比较喜欢开门见山。
“我知你们即将攻城。”
“丞相错了，我们不是攻城而来。”
“我们只是单纯的来保卫京城而已。”
“还请，放过我的儿子。”
我和清庭面面相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子谦没有王侯之才，更没有该有的野心。为了做皇帝而不择手段，这些事情说起来也都该是我的错。”
“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清庭淡淡的说，“你知道他软禁了恭亲王，意欲攻城篡位。”
“即便是知道这些，也已经太迟了。”
“那是你们自家的事情，拿到这里说成何体统。”
“子不教该是父之过，可教我如何亲手斩了自己的儿子么？”
“你能亲手杀掉恩师，为何不能亲手杀了儿子？” 清庭正色，面带敌意。
“老师不是我杀的，是高祖……”
“是你。” 清庭打断他的话，“如若不是，这些年你到处寻梅卿的墓又是为何？”
“因为他是我的恩师。”
“莫不是以为借刀杀人便不是亲手了？”
方衡不说话了，神情黯淡的就如这阴沉的天空。
“丞相，你是老了。” 清庭缓声道了句，“已经记不起过往了。”
“啊……是了，一辈子太短，有太多做不完的事情。”
“你也是时候休息了，方子谦的死活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事情。”
“有劳了。”
方衡鞠了一躬，淡出我的视线，我抬头看着清庭，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样就放他走了？”
“恩。”
“没事儿？”
“无妨，他这般的人，散尽了羽翼来求我们，也是下了太大的决心。”
“所以？”
“所以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那遇到方子谦的话。”
“一个人若是想死，谁也拦不住的。”
接下来，便要开战了。
第三十章：皇帝
所谓的就算剩下一兵一卒也要战胜到最后，这句话更适合方子谦的军队。于我们而言手上的兵马要比方家多的多。虽事先考虑过以少胜多的可能性，但众人皆言可能性太小，不足为据。以方子谦的智谋以及京城的地形，想要以少胜多，除非天降神兵。
这场仗就打了两天，第一天方子谦放出城中百姓，逼得我们不能上前，夜里偷袭成功后与他们直打到天亮。
我们的人找到方子谦的时候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过他手上还有个王牌。
恭亲王，孟佑曦。
这个人在他手里我们就不可能动他，更何况现下是刀架在恭亲王的脖子上。虽说我一直不待见恭亲王，毕竟我和他的关系还是情敌。不过清庭是我第一个要考虑到的。我们几个人在一起想对策，一个侍卫冲了进来。
“方子谦发话，说只让萧大人去。”
“不可，清庭不能武，如何能去？”
“方子谦还说，只要萧大人去了就放人。”
“这不是。。。交换人质的意思么？”
“万不可答应，这样一来会逼得恭亲王自己了断。”
“该如何是好。”
“要不这样吧。” 以我多年的游戏经验来看，“让清庭去，我们在暗中守着，如若真是的交换人质也无妨，交换总要有些时间，趁这个空隙便刺杀方子谦，如何？”
“会不会太天真？” 少卿一句天真把我砸的粉碎。
“天什么真？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这样清庭就很危险。”
“若是我能救下他，倒也无妨。”
“不可。” 门外有声音传来，“自然是不可的。”
“梅雅？！”
“我带了一个好办法，要听么？”
“快说。”
“他。”
梅雅指了指门口，刚才不见有人，这个时候却生生的站了个人。
居然是，皇帝大老爷。
“皇上？！”
“你可真是不得了，就算皇上来了又怎么样？若是方子谦会听圣旨也不会这般了。”
“自然不是听我的旨意，” 皇帝淡淡的说，“是我替萧侍郎去。”
“啊？！”除了梅雅以外，所有人都很震惊。
“玉玺我也带在身上了，就等方子谦定时间。”
“等等，你说什么？” 我一百个不可思议，“你说你要替清庭去？”
“你的计划过于天真，我以为不可行。若是你们稍有差池，连带萧侍郎都会送命。”
“我同佑颜也只想到这个办法，全当赌一次。”
“说来听听。”
“方子谦能想到利用恭亲王这一点说明他有这个智谋，但是也仅仅局限于此。我们便顺着他的路子想。他现在兵败至此玉石俱焚，现下要什么？我以为还是权力。即是如此便将他想要的给他，自然可以让他一时松懈，便可一举拿下。”
“若是他交换人质，如何是好？”
“这便无妨。恭亲王也算是习武之人，在他身边为何不能自己逃脱，想必是吃了毒。佑颜乃国之君王，自幼习武。即便交换人质也可保自己安然无恙。”
“当真？”
“怎么？不信我？” 皇帝正色道，“皇兄为我付出颇多，此时若我还这般藏捏，有何颜面带他？”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会失败。” 我颤颤兢兢的问了句。
“不成功便成仁。”
又聚在一起商量了站位的细节，我心里却总是放心不下。要说为什么却也说不清，至少现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第三十一章：斩立决
天微亮，方子谦就叫人来传话了。
话是狠话，只说，敢多来一个人，就立刻杀了他。
不巧的是，我们可能都会去。
方子谦是坐在屋子里的，连着几天没有出过房门，连带着恭亲王几日也没见着阳光。此刻的恭亲王身上全是伤，不说方子谦喂了自己什么药，倒是身上的几处刀伤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化脓肿胀不堪。疼痛已经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你猜他会来么？” 方子谦的声音轻微，冰冷。
“不会的。”
“反正来不来你都是一死。”
“你反倒可以去地下做一个皇帝，逍遥自在。”
“你何必逞强，如今你已经是个废人了。当初若是和我同盟，现下都已经是福寿永享了。”
“哼，” 孟佑曦轻哼，“你以为你得到了天下，到头来你只是活在你自己的天下里。”
“闭嘴！”
“皇兄，是我。” 皇帝站在门外，“方子谦可在？”
“皇帝怎么来了？！” 方子谦大惊，一把抓起瘫在地上的孟佑曦踢门出去。
“佑颜，你？”
“皇兄为朕颇多，自然是由朕亲自来换。”
“哼，也好。正好连你一起杀了，即便我死，这天下也不会是你们的。”
“是了，若你想要，尽管拿去。” 皇帝将包裹扔了过去，“这便是我朝玉玺，想必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佑颜！不可！”
“你们以为做场戏给我看，我就会上当么？” 方子谦咧着嘴笑了出来，“你们太天真了吧。”
“我失了玉玺也便不是这国君了，若你不信，尽可拿我为人质。”
“那你过来。” 方子谦抓着孟佑曦的手松了松，“快点。”
“我怎么值得你这般。。。”
“别废话。”方子谦将孟佑曦推了出去，将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你去把包裹打开。”
皇帝将包裹拿了起来，动作缓而迟。
“快点！”
皇帝没有骗他，这包裹里放的确实是传国玉玺。方子谦看到这东西眼睛都在发光，虽然没有笨到把刀移开但是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了。皇帝身后一个指示，就看见少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脚踢开了刀再用绳索将方子谦绑了起来。
我觉得整个过程下来，不超过一分钟。
“这是玉玺。。。” 方子谦虽被绑了起来，但是完全没有已经被降服的自觉性。
“带走。” 清庭淡淡的说，“衡阳，快过来看看。”
“毋须带走。” 皇帝立于一旁，“斩。”
“什么？”
“斩立决。”
少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比起来他确实喜欢皇帝做事儿的风格，果断犀利。他捡起地上的刀对准了方子谦，那人不是没有察觉，不过即便是察觉了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