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之哀——歌特狂热
歌特狂热  发于:2013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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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没什么科幻成分,假设在现代也照样看

不只是一个爱情故事

关键词:歌特、乐队、全球化(没有乱入!)、V型三角关系(这是啥?)+旁生的烂桃花(可以HLL滴54)、所有CP全部互攻……

主要人物不是搞音乐的就是学医的,次要人物除了打酱油的就是坑爹的_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异国奇缘 西方罗曼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德维希、弗朗西斯、星川怜 ┃ 配角:林雾寒、安德烈、暮郁深

其它:歌特男主唱、腹黑骨肉皮、温柔萌大叔、变态鬼畜医、健气吉他手、面瘫双踩帝、纯情幼驯染、重情腐闺蜜、善良酱油党、摇滚、乐队

第一章:Der Knabe-男孩

摇滚乐即将迎来它的百岁诞辰,而这个老而弥坚的魔鬼还在顽强地守护着他的孽子孽孙们所占领的实体唱片市场。这一年,全世界的音乐爱好者依然有可能在大大小小的古董唱片店里看到贴在墙上的扭曲的心形图案,它最初是作为一张摇滚单曲的封面而存在的,随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那个算是时代标志的乐队的logo。然而,那些仅仅听过这一首歌,就疯狂地迷上了路德维希·冯·斯坦伯格和他的的乐队而前来淘碟的青少年中,却很少有人知道,最初发行的版本里,那颗心被穿在黑玫瑰的荆棘上并且拖曳着一条连绵的血痕——乐队解散后唱片公司用来圈钱而发行的精选集总是比乐队起步初期限量小范围发售的处女单曲更容易买到,不是吗?

二十年前,这个带着一丝传奇色彩的乐队曾经用凄艳的歌词、哀婉的旋律、沉郁的和声和阴翳的舞台表演征服了数百万计的歌迷……

北冰洋沿岸的极昼里,作为世界上无数个惨淡经营的唱片店老板之一的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伊万诺夫,照例坐在摩尔曼斯克市中心的店里,守着他那一潭死水般的生意。他一边在心里抱怨着越来越萧条的实体唱片工业,一边下意识地伸手够向旁边的唱片盒,突然他像被什么东西指引着一样转过头直视盒上的黑色封面,那是一张歌特式写真,两个他曾经认识的男人和另外两男一女在一起的五人合影,浓烈而阴森的妆容使他们看起来就如同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音符般邪恶。

二十年前的传说,现已不知所踪。

二十年后更加数字化的乐器,却再也无法合奏出同样悲怆的乐章。

安德烈有些沮丧地想着,擦了擦纸盒上的灰,站起来接待迎面跨进来的中年男顾客。那个人红褐色的长发在安德烈眼前张扬地晃过,低沉的嗓音带着烟草的气息,缓缓道出他此行的目的。“请把他们的全部专辑拿给我。”他指着墙上的logo说。

安德烈麻木地点了点头,对着计算机屏幕输入了那个曾经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乐队名,几张黑胶唱片从货架上探出来。

“不要单曲吗?”

“已经收全了。”

“是这样啊。专辑都只剩一张了,你还真是好运呢。”安德烈取下唱片,递给中年男子。

顾客离开的背影看上去凄凉而痛苦,就像安德烈所感觉到的此时的自身一样。他有些后悔没把他们的唱片私藏在连自己都难以触及的角落里,更令他有些遗憾的是,不知下次进货时还能否重新拥有封面上他们那熟悉的面容。

终于,这个乐队所有的专辑都卖出去了——虽然从整体上看他们的音乐作品还算畅销。作为老板的安德烈,此时更应该美滋滋地坐下来数钱而不是像这样黯然神伤。剩下的几张单曲,他决定不卖了,和音响上放着的那张封面上有着沧桑面容的精选专辑一起留下来,只为自己的余生而播放。

黑暗中,披着染成红褐色的长发、脸色惨白如纸、站在最前面的人叫路德维希·冯·斯坦伯格——有着德国和中国血统的主唱,乐队的灵魂人物,包揽了整个乐队一半以上的词曲创作。镜头对面的他总是会显露出忧郁、偏执的气质,却又单纯得好像可以被所有人欺骗。

倚靠在他右侧的是同样将自己包裹在一身黑衣中,甚至连发色都堪比深夜的人——星川怜,血统不明,有着日式的名字,只是因为他是在东京被好心人发现并送去了孤儿院。他尽职尽责地做好一名节奏吉他手,低调行事、安静温和,却鬼使神差地,总像是在和路德维希抢风头一样吸引着众多歌迷的目光。

挤在四四方方的封面里的还有另外三个人——面容冷峻、黑色卷发凌乱飘逸的东方女子,看起来阳光又亲切、与歌特形象产生违和火花的男青年,还有那位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站在最后面的肌肉男。

实际上,暗色调的封面掩饰了他们原本的色彩,而安德烈之所以看得清楚,并不只是因为他干着这一行。他和乐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每一条牵绊的线索都脆弱不堪。他以前是乐队的铁杆歌迷,却只站在体育场的看台上看过一场演唱会;他曾经和节奏吉他手在孤儿院里一起度过童年,后来却形同陌路;他和主唱原本素不相识,却莫名其妙地救了他的半条命。然而,二十年后的今天,有些事情,曾经在一个秘密实验室里守望了路德维希数百个日夜的安德烈依然无从得知。而那些琐碎的片段,恰恰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那个如今也应步入中年的男人,路德维希·冯·斯坦伯格,他或许直到现在也不知这个以自己为主角的故事何时终止。小时候,当他和家人刚刚从柏林飞越千山万水来到那座四季分明的城市时,人生地不熟的他所发现的玩伴只有一架废弃的滑梯和父母为新家添置的钢琴。被孤独浸透的时光并没有停滞不前的感觉,反而像他的人生展开之后的每一年那样飞逝。四年后的某一天,路德维希照旧一个人滑滑梯,着地的一刻他却突然停止了呼吸。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实际上却只是瘫坐在那个浅坑里,维持着静止的状态。残留的意识提醒着他应该在失去它之前问心无愧地回顾一下此前的数载人生,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他恢复了呼吸和未曾停止的心跳,它们重新构成了他活着的证据。他扶着锈迹斑斑的滑梯,缓缓地站起来,迎着夕阳惨烈的光芒走上回家的路。路上,他遇见了新搬来的邻居家小女孩,林雾寒,他第一个认识的童年伙伴。

尽管接下来的数十载岁月里他认识了许多人——情人、仇人、恩人,队友、老板、助理……然而,唯有那一次,才是他半生中最美好的相遇。

那时离现在还遥远,那时的他还有一个真正的家,在中国北方重工业城市大学城的教师住宅区里,屋子里的宽敞和安宁与外部的拥挤喧嚷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血液,连带上他鲜活的生命,竟会成为多个国家和组织所觊觎的目标。

直到有一天,和所有同龄人一样,路德维希和邻居的孩子们一起玩。那时他已经认识到游戏不仅仅意味着快乐,天真无邪的笑脸下潜藏着许多让人不安的因素,连他自己也无法幸免。他们像几百年前的先人一样拿起古色古香的纸牌,看着上面素不相识的人像,通过一轮又一轮的胜负来满足自己对同伴的支配欲。

路德维希的右手缠着刚刚包扎好的纱布——正是因为他此前在激烈的抓捕游戏中所受的伤,大家才只好悻悻地玩起了惊险程度大打折扣的纸牌。

坐在路德维希对面的男孩子长着一张纯真可爱的娃娃脸,金色的波浪卷发,碧蓝的大眼睛,犹如从数百年前的古典主义油画中走出的天使。他是大学生物实验室的暮教授的外国妻子带来的儿子,纯粹的西方面孔比混血的路德维希更讨这帮小孩子喜欢。他喜欢给他们讲述他在欧洲的生活,孩子们好奇又隐隐带着艳羡的目光使这个漂亮的小男孩看起来就像是侃侃而谈的明星,而仅仅在德国生活过生命中最初两年的路德维希的记忆里早就淡漠了柏林的轮廓,混在小孩子的群体里也毫不起眼。

之前就是这个无法从面容中窥到一丝邪气的男孩,在游戏中为了转移跑来抓人的林雾寒的注意而将藏在身边不远处的路德维希狠狠地推到了大路上。路德维希有些吃惊,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孩子有那么大的力气,更因为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刚刚还微笑着跟自己使眼色暗示会互相掩护躲开追捕者视线的同伴,竟转瞬间让自己的手掌扑在一枚几乎有小拇指粗的钉子上,伤口处立刻血流如注。被吓到的林雾寒差点哭了出来,作为路德维希最好的玩伴,她急匆匆地跑过去抓着他的手腕,像拖着残疾人一样将他带回自己家,让母亲给她包扎。钉子深深地嵌入抽痛着的皮肉,看起来好像差一点就穿透了路德维希柔嫩的右手,没伤到筋骨已是万幸,否则当这个梦想成为钢琴家的孩子面对着钢琴时也许会茫然无措甚至彻底绝望。

路德维希终于用完好的左手抓了一手好牌,其间罪魁祸首屡次试图以他手受伤为借口替他抓牌,都被他微笑着拒绝。

“没关系,于勒,”和其他人一样,路德维希喜欢叫他的外文名字,而不是那有些拗口的中文名字,“你不要往心里去,毕竟你不是故意的,只是紧张了一下而已,每个人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不必在意……”

路德维希表现出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其他的孩子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他,而他只是在内心最深处阴狠地冷笑着,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此刻的心计必定像那个天使般的男孩此前的思绪一样充满了狡诈的恶意。

属于孩童的阴谋,稚嫩而顽固。

顺利地出牌,甚至不给别人出牌的机会,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在大家用羡慕和惶恐的眼神注视着即将下命令的“皇帝”时,路德维希缓缓地将犀利的目光对准了刚刚伤害他的孩子。

孩子们的目光跟随着即将发号施令的“皇帝”,一齐指向那张布满了恐慌的脸。

不知何时路德维希将缠在手上浸满了血的纱布摘了下来,递到待宰羔羊般的于勒面前。

“舔上面的血,直到我喊停。”

第二章:Der Morder-凶手

夜幕降临之时,家长们纷纷唤孩子回家。路德维希趾高气扬地走回家,掏出钥匙开门,下身的伤口处,血液早已凝固。他觉得这样的报复依旧很宽容,他明明可以更残忍。或许从他扯下纱布的那一刻起,施虐的种子已经在他幼稚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了,只是,这柔嫩的幼芽在未来会被谁的冰雹摧残,或者被谁的雨露浇灌,都还是未知。

独自一人搬来小板凳,站在上面,刚好能伸出左手够到微波炉的按钮。

咀嚼着总是不换样的剩菜,脑海中默默地闪过一个个精灵般的意象。

是音符,或者文字。他仅仅是想而已,没有拿笔写下来,更不会费力地掀开钢琴盖。

在那样幼稚的年月里,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拯救世界继而统治世界的大英雄,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没什么两样。

第二天清晨,路德维希被右手传来的疼痛唤醒,由于扯下了包扎的纱布而感染的伤口比十几个小时前更加狰狞。能够使父母彻夜未归的,唯有科研工作,而那恰恰是他不应该去打扰的情况。于是路德维希穿戴整齐之后,走进了大学附属医院门口的汹涌人潮中。

路德维希在童年的梦魇中无数次穿过有许多白衣人并注满了呻吟和哭号声的走廊,而如今,他坐在安静的诊疗室里,一边忍受着消毒药剂带来的苦痛一边望向近处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目光懒散的医生。

那位医生的扮相很颓废,发黄的头发长过耳垂,有些蓬松,带着微微的波浪。除去镜片的阻隔,他的目光似乎从没在一个点上停留超过半秒钟,尽管对面那个媚笑着的漂亮女护士一直在滔滔不绝和他说话——那应该算不上是聊天,只不过是她的一场得不到回应的个人演说罢了。医生飘忽的视线明明暗示了他的心不在焉,可是这并不足以挫伤护士的积极性。路德维希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蓝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一幕在他眼里竟然比和小伙伴们玩过的所有追捕游戏都有趣。

要逆转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可以有很多次机会,然而,十几年前在这家医院就诊的路德维希,尽管曾经颇有兴致地打量过医生气质鲜明的形象,却并没有产生足够强烈的好奇心去瞥一眼那个男人胸前的工作卡,尽管当时尚年幼的路德维希未必认得上面所有的汉字。当然,对于一段弥漫在数十年光阴中的往事来说,这个秘密并不急于被揭露。

回到家门口时,他听到了比医院里的散落遍地的呻吟声更为惨烈的恸哭和哀嚎。他望向声音的来源——那个前一天晚上把他推倒的男孩家,这时一副娇小的身躯撞在他怀里。

“对不起——哎,路德维希,我正要找你。”林雾寒抬起头。

“发生了什么事?”

“于勒,他死了。”

猝然死去?意外事故?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因为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其他可能性的存在。然而路德维希却更倾向于去相信,是他昨天报复性的恶作剧伤害了那个孩子,尽管还没上小学的他根本不可能用科学来求证。

林雾寒即使有很丰富的想象力,也很难联想到这方面去,的确,这太怪异了。连路德维希自己在想到他可能不经意地杀了人时,也认为不可理喻,毕竟那个男孩仅仅是舔了他的血而已。抑或只是巧合,可终究路德维希的良心还是在矛盾的漩涡中摇荡。这个年幼的孩子,还没有到达可以深入思考罪与罚的程度。假装忘记这一切吧,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说服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事实,尽管太多的事实被过度粉饰,以至于看起来比谎言更可疑。

林雾寒诧异地注视着沉思的男孩,正欲成型的猜想被迎面吹来的狂风吹散,好像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流动的空气中了。就在路德维希带着一丝隐秘的负罪感的眼神猝然黯淡之时,一粒毛毛雨滴轻柔地落在林雾寒的小臂上。

“回家吧,要下雨了。”她说。

无论怎样强迫自己去接受唯一可以相信的理由,路德维希依然无法逃避对直觉的依赖。阴魂不散的直觉告诉他,纱布上肮脏的血液里含有致命的毒素,是它夺去了那个在游戏中出卖他的孩子年轻的生命。

有被害妄想症,就有加害妄想症,事态明朗之前,谁又能裁定那阴冷恐怖的想法真的只是妄想而已?

冷清的家使路德维希的思绪渐渐沉静下来。华灯初上时,楼下偶尔会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然而更多的依然是几天前就开始绵延不绝的哀乐。

矛盾一直存在着,路德维希关上了所有的灯,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黑夜的景色如此美好,却总是被异响和灯光破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没指望睡着。他想他的人生应该从此走上异样的道路,却无法做出确切的解释。对于这个即将在秋季入读小学的孩子来说,他已经接触过许多在这个年纪本不该有任何概念的事物,比如命运和责任。

敲门声打断了路德维希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和接近真相的推断,跃入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警察来抓他进管教所,其次是魔鬼来抓他下地狱,再次是于勒的家人来抓他并杀掉抵命……

通通都那么可笑,却更加可怖。

门外传来林雾寒稚嫩的童声:“路德维希,我来找你练琴——”

路德维希一个激灵,倏地从床上跳起,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到雕刻着欧式花纹的门,轻轻地拉开,看到提着小提琴盒的小女孩呆立在猫眼下,满脸的不知所措。

“怎么了?”

“刚刚在楼下碰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太可怕了。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我觉得那镜片应该是从南极冰盖上切下来的……”

“你可真有想象力。”路德维希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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