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男人之间的性事，只有长驱直入，直接侵占而已。

『你还有时间想别的呀？』齐颜轻声在我耳边沉沉的笑，我觉得尴尬，连忙又要把头栽回被子里，齐颜这次没让我逃，咬住我的嘴唇又开始吻我，细细碎碎的亲啄在我嘴角的每个弧线，那麽温柔又深情的。

我侧著脸接受齐颜的亲吻，闭上眼睛只觉得脸上一片热红，齐颜的手探进刚刚湿润足够的禁地，迅速的握住我的臀肉，把我压得死沉，硬挺的硕大整个插入生涩的穴口，那把像是烧红了的肉刃剐进柔嫩的内部，几乎撕裂我的每寸血肉。

『呜……』

後方的激烈抽动让我的身体不断的摩擦丝滑的床单，每一下的撞击都令我咬紧牙根，捏著枕被滴落含著痛楚的泪水。

『恋笙…恋笙……』齐颜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我扭曲的脸庞，轻喃我的名字。

那直逼极限被刺穿的痛苦终於让我忍不住嘤泣出声，齐颜却好像再也听不见我的哭声，仍是忘我的履行那与身俱来的本能，深深的占有与大幅度的抽出。

鲜红染湿了铺在我臀下的白色丝被，那是我的血，一点一滴被齐颜剐掘出来的。

他低吟了一声，如同被困住的猛兽，在我体内喷洒出一道滚烫的液体，接著重重压在我身上，一动也不动的。

而我，几乎是要痛得晕过去了。

委屈的想哭出声，可我毕竟是个男人，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男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样子，我咬住发白的下唇，用著要刻出伤痕的力道。

忽然，齐颜的手从後环住我的腰际，伸到那个在性事中还未发泄的硬物上头，轻轻地将里头累积的给揉了出来，有点愧疚地。

『抱歉……，我太过分了。』

当然他也知道了，我流了那麽多血。

可我不会怪他，齐颜不管再做错了什麽，我都无法忍心苛责他半句，即使有错，也是错在我这个老男人愿意选择相信他。

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只要眼前这个年轻秀丽的男孩还希冀渴望的东西，我都会双手奉上。

心甘情愿的。

24

中午一起吃饭。

我拿著仓库的钥匙，转过头愣愣的看著在我身旁其实帮忙得心里也不情愿的少年，精致冷傲的脸上虽然不可一世，不过还是看得出，少年褐色的眼中，也怕被拒绝。

怎麽，不肯跟我一起吃饭？！他粉红色的嘴唇撅了起来，声音有点大了起来。

我摇摇头，好像从以前就老是拿他没办法。

那就一起走吧。浅浅的，看见少年淡淡笑开，更加美丽的侧脸。

那天的餐厅很挤，作为老师不好插队，要我做出那种欺压学生的举动，还不如不吃，可齐颜好像很饿，那个年纪正在发育，怎麽也不能让他挨饿，想到这里，又硬著头皮排队。

小心看著那泛著蜜汁油亮的鸡腿，想到那个少年脸上会有的满足，沉寂的脸上多了一点期待。

少年坐在大树下拧著眉头盯著他，好慢，想饿死我吗？

我把便当递给他，有鸡腿的那个。

刻意挑了一个离他比较远的位置，我想少年不会想跟自己离得太近，偶尔可以听见他数落那些他辛苦排队才打到的菜色，他怎麽说那些菜的，其实已经记不清楚。

让我看看你吃什麽。他偎了过来，肩膀跟我靠在一起。

我掩盖著饭盒，不想让他看见，那颗可怜兮兮被我咬了一口的荷包蛋。

作什麽这麽刻苦！你根本就是扒白饭而已。他悻悻挟了便当里唯一的鸡腿到我那个贫乏的饭盒里，有点尴尬的脸色。你听好了，这种劣质的东西我可吃不下……，才给你的。

我掰了一半的鸡腿肉到他饭盒，两个人分享了一根其实有点油腻的鸡腿，那穿过浓密的树叶，照在身上的碎光，令人温暖。

睁开眼睛，房里的摆设依旧奢华，涩涩笑了几声，真的是老人了，很多事情得靠著一次次的梦境才能这麽刻在心里，不会忘。

『恋笙。』少年已经完全变成一个男人，有点陌生，但绝对是当年那个性格有点跋扈的漂亮孩子。

他摸摸我有点发烫的脸颊，『你脸好热，是不是不舒服？』两道秀致的眉毛蹙起，有点想把它抚平，可惜我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身体沉得像是重感冒那麽厉害，以前也曾有过一次的。

他从江彦理那里带了一身伤回家，几乎是碰到床就昏睡过去，裤子上头全是发黑的血迹，是梦矢一边掉著泪一边帮忙换下的，趁老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喂我吃了消炎药，才渐渐退烧。

那个时候他也就是个小小的高中生，哪会有什麽钱去西药房抓消炎药，只能攒著微薄的吃饭钱硬买，刮了家里一些点心到学校吃才度过。

梦矢在那个时候，不仅是救了我这个窝囊哥哥的命，他也挽回家庭宝贵的幸福。

要老妈去接受自己的儿子被男人强暴，是多麽残忍的一件事。

『嗯……好像发烧了。』齐颜把我从床上捞起来，让我稳稳靠在他身上，拿著一条冷毛巾给我擦脸，混沌的脑袋里像是装了一堆浆糊。

齐颜给我测了体温，三十八度整，『饭店里有医生，你再睡一下，我去拿药给你吃。』

齐颜匆匆走到门前的背影让我脑中忽然跳出一件很重要，不能不说的事。

『齐颜！』

模糊中，那个高大的身影顿了一顿，转过头看我。

『我…能不能好了之後，再回去…？』

那种虚弱的模样，他再也不想让梦矢看见。

可是，齐颜跟公司说好了，再多也就三天假期，所以明天，就得回去。

『当然可以。』齐颜又走了回来，那张秀丽温柔的脸越来越清晰，跟梦里的少年有点不同，少年总是吊著一双桃花褐眼，不是挺友善的盯著他看。

五年的时间虽不算长，但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

这是後来林恋笙如此深刻感觉到的，不论是什麽，只要时光的脚步走过，就不可能会再是原来的样子。

齐颜捧著我发热的脸颊，偷了一个亲吻在薄弱的眼皮上，像美丽的蝴蝶飞过。

『没有什麽再比你重要了，就算要我舍弃一切，我都不会後悔。』

我不知道齐颜所拥有的一切是什麽，我只知道，我的一切，都在这个叫齐颜的男人身上。

服了药之後，烧很快就退，不过身体仍然感到沉重，齐颜跟我坐在临近那一大片窗边，俯瞰著黑色的大海跟参差不齐的老旧房舍。

在那之前，我已经先给过家里电话，老妈只是说，梦矢到别城去进书了，这几天还不会回来，还问我玩得高不高兴，老妈在电话一头例行公事的唠叨，我浑浑噩噩的想，如果老妈知道我跟齐颜……，不知道事情会变得如何？

齐颜见我一脸疲惫，他阴霾著脸，因为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他忿忿的咬了嘴唇，找不出什麽能够责骂他自己，有点可怜兮兮的怕我怨他，『恋笙，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那麽可爱，我哪能忍受得了…，都怪我禽兽…』话落，他还用眼角偷偷瞟了我一眼。

我窘困著，语气有点不稳，『别…别说了，我们能聊点…别的吗？』什麽都好，就是别聊昨晚在床上的事。

我们在窗边聊了一整晚，齐颜跟我说他到日本到法国的事情，一开始不懂语言，作了很多蠢事，搭日本的地铁还曾经被中年人摸了好几把屁股，齐颜不厌其烦的跟我说这些事，可我累了，眼皮渐渐的重，齐颜也不再说，我能感觉到他静静看我的视线，那麽温柔的，似在小心翼翼呵护著什麽。

在我即将沉睡，最後的意识，我又看见那黑色的海浪一波波打上沙滩，孤寂沉凉的。

不知怎地，有点像那个从医院离开之後，在那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所看见那个悲凉的夜海。CF15DA51间墙:)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25

『这次的视察我很满意，回去之後会向法国总公司那里报告。』

『那就先谢谢齐少爷了。』

齐颜跟经理在离交谊厅不远的位置上交谈，上司一脸正经，下属一脸谨慎就怕漏听什麽，隔著一层厚重的眼镜，我能感觉得到，齐颜这五年的时间，真的没白过。

他这麽风光，可自己却是个乡下面包店的师傅。

淡淡的卑微感在心头上泛开，努力盯著擦得光滑的地板，不自觉地抬手顶了根本没有下滑的镜框。

『我们可以走了。』齐颜高大的阴影倒映在大理石砖上，我抬头，他嘴角微弯，也只有对我，男人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恃者已经替我们将行李搬上齐颜那辆体面的车上，老妈为我准备的衣物，几乎没有穿上一件，连那件浅咖啡色的新外套，也搁在有点土气的包包里，碰也没碰过。

车子驶离了那间饭店，我闭上眼睛，心里默想著，第一天晚上看的烟火。

真是这一辈子看过最美的东西。

『明年我们再来，到老了走不动就乾脆住在这里。』齐颜随口说著，却不知道我心中一把感动著，几乎轻轻抽泣起来。

即使是谎言，我也觉得一个那麽深爱的男人能对我说出这番话，很难得，真的。

车子放慢速度，停在滨海公路边上沿著风景让我再贪看那湛蓝的海洋一眼，齐颜放了一块音乐CD进去，一首日文歌曲悠悠唱了出来，我虽然不懂异国的语言，她声音里微淡的悲愁，我却能体会。

缩紧微弓的身子，埋著脸轻声低泣，齐颜叹了气，拉过我收得死紧的手臂，把他的上衣给我当面纸擦，插在车孔上的紫色玻璃罐微微晃著，跟其他的钥匙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在後来一片寂静的空间，齐颜跟我彼此紧拥著。

在路上齐颜添购了很多当地的土产，出来玩这麽多天，礼物的份量当然只能多不能少，老妈跟梦矢的，还有那些在公司为了他加班的员工，他巨细靡遗的计算毎个人该送的份量。

脚边挤满了礼盒，大多都是一些糕饼跟高级海鲜，老妈的礼盒应有尽有，齐颜明显就是谄媚，还一脸无耻的跟我打笑，说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岳母，我窘困了半天，骂了他一句无聊，剩下的也不知该怎麽反驳。

提到梦矢，他悻悻提了一个蓝色小袋子，里头只装了一盒六颗装的芋头酥，看他的脸色，原本好像还不打算送似的。

我盯了他好一会，他瘪著嘴大概误以为我觉得他小气，满脸委屈的看我，那双漂亮的栗子色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像。

他马上一脸像是踩了狗屎的表情。

从S城的那个小镇到家里，算是很长一段距离，等到了家门，已经傍晚了，我提著颇丰厚的礼盒弯著腰，对著探出车窗的齐颜问，『要不要上来坐一坐？』

『不了，要先回公司一趟，有些数据一定得等我回去才能送出去。』齐颜歉疚一笑，可该感到歉意的是我，齐颜也是为我，才又多请那麽多天假。

『那你回家之後，早点休息。』我向後退了几步，齐颜挂著轻浅的笑，准备目送我进家门。

『嗯，我回家再给你电话。』

我脸有点微热的转过身，齐颜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是很好听的古典音乐铃声。

手拉著大门有点生锈了的把手，再转头看齐颜，他听电话听得很专注，我想那一定是通很重要的电话，所以，才会连我掩上楼下的大门，也没发现。

那个时候，我一丁点也不知道，那个突来的电话，会是我跟齐颜重重阻碍的开端。

在离开饭店之前就先给过家里电话，按下门铃，果然是梦矢来应门，先是一脸恶气，确定我身後没有齐颜，才缓下脸色，那模样说有多开心就多开心。

『哥，你出去玩了好多天。』他哈巴地给我提了行李，一脸甜笑的样子，还真的很像学生时代的齐颜，那个人心中不踏实的时候，也常常这样欲盖弥彰谄笑著。

『我在家快闷死了。』

老妈閒閒插了一句，闷也是在店里闷的，梦矢这几天回家也没多少次，要论无聊，也是她这个可怜的老人待在家里，要闷出痴呆才对。

我把齐颜细心挑选过的礼盒摆到桌上(梦矢的直接就在路边随便一家的商家买-__-)，老妈那女人的天性一犯，也忘了问我晚饭吃过没，就兴奋的在一边挖起礼物来了，一边动手拆著，一边还赞著那海产多新鲜，当然，对齐颜这个俊美年少的评价也跟著那些海鲜水涨船高。

梦矢根本不屑听老妈那番被敌人收买的废话，把我拉到客厅的位置上给我添了饭又加了有点烧焦的菜根，很明显可以看出今晚绝对不是老妈下厨。

『你在海边跟齐颜玩了什麽？』梦矢一脸紧张，他整张脸这麽挤在一起，在他面前也提不起什麽食欲。

我避重就轻地给他一些安全的回答，顺道还提了，有男人跟自己搭讪的事。

果不其然，梦矢一巴掌拍上那木桌，吓了旁边的老妈好大一跳，『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肮脏的混蛋！』显然，他压根忘了他老哥跟他都是男人……。

只盘问还不够，梦矢认为还是搜括行李比较妥当，把我拉进房里，门锁妥当落下，便著手开始翻著那个我带去的行李包。

『哥，这什麽？』

梦矢拿了一个绿色玻璃罐的钥匙圈，圆滚滚的大眼睛有点鄙视地盯著那东西看，『别跟我说，齐颜跟你出去这麽多天，只送了你这个……』

我老脸一窘，我跟齐颜出去那麽多天，我能送他的也只有这种廉价品，心里虽然知道，可让梦矢一语戳破的时候，还是感到微微的羞愧。

『这个……，是我亲手作送你的。』

梦矢一听是我送的，对待那个东西的目光又不同，喜滋滋的收下，『什麽嘛…，哥你也早点说…』

『还是亲手作的呢…，嘿……』

我点点头，『是阿，齐颜也有一个……，是紫色的。』

『什麽？！那家伙也有！』梦矢瞪著钥匙圈，脸上浮现了有点复杂的表情，『可你亲手作的…唔…』

我仅是笑著，忙著把梦矢递过来的衣物整理一遍。

『哥，这相片……』梦矢低著头，又不知翻到什麽东西，眉毛都扭在一起。

『我们没照相阿……』

我转头过去，梦矢脸一阵青一阵红抓著几张相纸，『那个白痴有没有神经阿？怎麽拍这种照？』

我急忙抢过来看，头皮发麻，差点没羞死在自己弟弟面前。

除了几张是大海的景色，其馀的，全是他跟齐颜在床上的合照，被子盖得整齐，但也知道两个人里面什麽都没穿。

更要命的，自己睡得像头猪，齐颜把偷吻的画面拍下来，我竟连发觉也没有。

26

夺过梦矢手上那几张诡异的相片，心惊胆颤地把它收拢，手指紧抓著，小心翼翼的开门探出头，老妈没在门外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白痴真没安好心眼，留下这种照片说不定是想威胁你……』梦矢撇著嘴，一脸忿忿不平，我心虚的掩下镜片後的眼睛，幸好他气得忘了问照片里的两个人，怎麽会连衣服都没穿。

『不会的。』我把照片锁在抽屉里，偷偷瞄了梦矢几眼，见他盯著我送他的钥匙圈，正考虑要不要跟齐颜收到同样的礼品。

就算这些照片散布出去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面包师，顶多就是受人指点，齐颜是那麽有地位的人，反而危险。

梦矢想到了什麽，危险的眯了眼往抽屉里瞧，『哥，哪天他要是不老实，你就威胁要把这些照片发给我一个媒体朋友，看他还敢不敢作怪。』

梦矢见我脸上尴尬的笑，努了努嘴，『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老是这样傻，那小子要对你不起，你该怎麽办？』

我有点恍然抬头看梦矢，他说的没错，如果齐颜真的背叛我，那我真的会一无所有了。

渐渐步入衰老的年纪，很多东西，都是奢侈的。

洗好澡之後，看了客厅里的老旧摆钟，齐颜说过的，回家之後会打电话过来，不过已经接近十一点了，电话却没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