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狐狸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腿不可撒手。
檀静岩瞪它一眼,狐狸很委屈地蹭着他,小眼睛一眨吧居然眨出两滴眼泪。他这才想到谢静流不在,家里只有师父一个人恐怕小东西闷坏了。愧疚地把它抱在怀里,柔声问道,“饿不饿,我给你做点鸡吃。”
狐狸抱着他的胳膊可怜地点点头,檀静岩顿时心都化了,撸起袖子把后山鸡圈里的鸡全宰了,红烧清蒸做了一桌。整个过程中狐狸就跟一块大膏药一样黏在他身上,半点不肯离开。
檀静岩的愧疚心达到顶峰,他捧起狐狸在它脑门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好了好了,趁热吃吧。”
狐狸用脑袋蹭蹭他的下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蹦上桌子。
檀静岩注视着它麻利地扯出一块包袱皮,把鸡都装进去,然后放进冰窖。最后这货自己叼着一只醉鸡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气得差点冒烟,刚刚那无辜的模样跑那去了,这狐狸怎么又耍他!
受到这番刺激,他回宫的次数又一次锐减。仔细一想,恐怕自那之后只回去过一次。那一次他被男人带怒意的表情给吓到了,以至于再也没敢生出回去的念头。他这样到处鬼混,师父该是生气了吧。
这一天,锦逸仙君恰巧闲来无事,又很檀静岩一起在花楼消磨时日。至于他为什么那么闲,这事说起来就挺乐。故事的主角檀静岩都见过,就是东海的那个小龙女和鲛人少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人居然得悉锦逸这禽兽脚踏两条船,两人各给他一巴掌一拍两散。锦逸憋屈地几天萎靡不振,想他流连花丛那么久居然阴沟里翻船。更让他牙痒的是,后来这两人不知怎么互相勾搭上了。小日子叫一个蜜里调油。
“没想到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檀静岩笑眯眯靠在一姑娘怀里,身边另一名女子笑盈盈给他一颗颗喂葡萄。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他突然拍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歉,我忘了。你是被人打了两巴掌。”
锦逸情绪有些低迷抱着一姑娘抚摸,“操,我怎么知道他们海里的消息传那么快。”
檀静岩看他吃瘪的模样心里大乐,咧着嘴一脸傻样。边上那姑娘立刻又往他嘴里喂了颗葡萄。
“他妈的。”锦逸一拍桌子朝门外大吼,“鸨母,再给爷找俩干净没病的小倌来。”一张银票随之飞了出去。
宣泄完银子,锦逸心里好受多了,色迷迷打量檀静岩,“阿画啊。特地约我出来莫不是想通了,想安慰下你老哥哥受伤的心。”说罢很真诚地拽过檀静岩的手放他腿上,“其实我很需要安慰一下身。”
“死色胚。滚。”檀静岩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我让你来看我知音来着。人家可比你有涵养多了,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呸。”锦逸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搂着他娇滴滴的姑娘,“不就是嫖客。能和我比?”猴急地猛拍桌子,“鸨母,爷要的小倌呢!”
“阁下真是太心急了。”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叩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清秀娇媚的少年。“锦逸仙君的口味还是和我一样啊。”他叹息一声,坐在檀静岩身边,“这两位我就先收下了。”
锦逸瞪圆眼睛,一脚踹翻桌子,“操,怎么又是你!你他妈又来和老子抢人!”
檀静岩一头雾水,这怎么一回事。“你们俩认识?”
锦逸和他新认的知音是老对头了。基本上每次锦仙君想干些偷鸡摸狗的时候,卿修都在墙另一边兜手对着他笑。这两人眼光实在太相似了,造成血泪史无数。每当锦仙君在床上欲仙欲死完,抱着相好有一搭没一搭闲扯时。他总问,“宝贝,你以前还把自己给过谁啊。”回答十有八九是卿修的名字。
锦逸那叫一个恨,在卿修面前他就跟只万年老王八似的永远戴绿帽。
他不禁怀疑,他东海那俩相好崩了就是卿修在背后使坏。自己垂涎檀静岩不时一天两天了,早该想到卿修这家伙早晚也会盯上这块肥肉。
他一把搂过檀静岩,暗示锦仙君地盘神圣不可侵犯。檀静岩脸通红,慌忙推开他的猪爪。
“你干什么!”他低声抱怨、
锦逸眸色一暗,硬是拽过他鼻子贴在脖子上使劲闻了闻。檀静岩给他一掌,慌张溜出门。
锦逸看他离开了,眯起眼蕴含浓浓警告语气地说,“你给他下了什么。”他本是此中高手,一眼就发觉檀静岩有问题。
卿修笑得一如既往儒雅,“没什么。就是让他更容易被撩拨而已。我相信你也用过。”
锦逸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他是想用来着。就是衍华给的春药他都舍得往檀静岩身上用,可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自己早就把他当朋友对待。“你疯了。你知道他师父是谁?!”
卿修微微一笑,身边的少年口对口替他哺了口茶水。他不慌不忙擦干水迹,淡定反问,“是谁?”
锦逸叹气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卿修惊得抬起眉毛险些晕过去。
有没有搞错,这么个笨东西怎么来头那么大。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下手了吧。”锦逸苦笑。
“这……怎么办。”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赶紧滚回去。”锦逸幸灾乐祸地给他支招。
卿修有些为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药的药性。我已经给他用了有一段时间,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消除。”
“那你就上吧。”锦逸冷笑,“我等着替你收尸。”
第六十三章:渣渣
在和卿修漫长的斗争史中,一直智商略低的锦逸终于取得一次全方位的胜利。他喜滋滋磕着瓜子注视自己的情敌一脸惆怅。
卿修那个愁,双眉紧锁却怎么也想不出下策。这就好像你做了一道美味的料理,撒上香料刚要下嘴。突然冒出个人告诉你这珍馐有主了,要是敢啃一口下场自己会很惨。
这种感觉真是……他抚上自己纤细的脖子,算了还是小命要紧。
还未想出对策,檀静岩这呆子又自己跑回来了,卿修看着他,神情悲痛如丧考妣。
“怎么那么快回来了。”锦逸笑眯眯凑上去问道。
檀静岩不自在地往旁边动了动,“你别靠那么近行不行。”微热的湿气吹在脖子上,惹得他心底像有小爪子挠。从脊骨往上泛起一阵空虚,耳根微微发红难受地要命。
锦逸一看他这不自在的模样就知道药效开始发挥了,咧咧嘴端正地坐在一边。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勾上檀静岩,他万能的师父绝对会灭掉自己的。啧,像他这样有魅力的男人,真是很难控制自己一不小心又迷倒谁啊。
他陶陶然撑着下巴发呆,另一边的卿修看他一眼就知道这货不在想什么好事。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次怎么会栽了,连这蠢货都比不上。
三人各怀鬼胎,这时房门又被人推开了。鸨母领着一个漂亮的少年进门,老脸笑成一朵花脸上的粉刷刷往下掉。“几位公子,这位小公子说是来找您们的。老身就把人带来了,您们玩得尽兴。”说罢房门一关,鸨母利索地又招呼两少年过来。谁知道刚进去那小公子是在上还是在下,要是在下那定是这几位公子的相好,要是在上,这可又能赚一笔银子啊。她仿佛看见了白银滚滚而来的美妙景象,露出贪婪的笑容。
房里三个人反应就不一样了。卿修和锦逸俱是一愣,然后傻的那个理理发型准备上去勾搭,坏的那个动起歪脑筋想怎么拐上床。只有檀静岩吓了一跳,赶紧挥退左右,脸上挂笑说道,“怎么有劳你来了。”
漂亮少年向三人略一施礼,上前一步在檀静岩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檀静岩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有点两腿发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隐约觉得身体的异常肯定和桌边那两个有关系。果然是一丘之貉,他咬牙切齿一脸狰狞地看他们一眼。
那少年又说了几句,檀静岩浑身上下一震,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真的?怎么可能?”
少年急切地拉着他往外走,“赶紧跟我走。晚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宫里的小仙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个个都没了主心骨。”
檀静岩迷茫地点头,明显还沉浸刚才的冲击中。只来得及向两人招呼一声,被那少年匆匆扯上云斗,嗖一下离开了。
漂亮少年本是原晴身边的一个小仙童,由于谢静流受伤时檀静岩没少往原晴那跑。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混个脸熟,小童匆匆跑来找他本以为不是师兄就是师伯出了什么事。打听下来却大大出乎他意料。
少年告诉他,他英明伟大神武非凡洁身自好的师父居然在原晴那儿喝醉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好比狐狸有天告诉自己不要吃鸡了。这绝对是神霄玄清宫两大不可能事件。
他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师父怎么会做酗酒这种事。
一路上这个名叫明柳的小童大略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下,檀静岩边听边咂舌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师父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病去拜访原晴,正好原晴这混蛋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两人聊着聊着就提议对饮。本来喝就喝呗,反正两人酒量够好。原晴居然去让人从后院的梅花树下挖出瓶陈年老酒,据说这酒的年龄可以追溯到原晴自个儿还是个徒弟的时候。酒坛子一启封就熏倒了好几个小仙童。
檀静岩暗暗在心底把原晴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家伙居然是他师伯,怎么可以撺掇师父做这种事。一想到没准自己到的时候能看见两个大男人罕见地失态,他只能在心底含泪哭泣,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等他到的时候,原晴后花园内简直惨不忍睹。基本上定力差的小童全被酒熏倒了,只剩两个老仆人在边上伺候着。不由掩面叹息,这哪是酒啊,根本就是毒药。
原晴背靠一根柱子,一脚踩在一条环绕凉亭的溪水中,另一条腿曲起抱着酒壶哈哈大笑。冰冷的溪水漫过脚踝,浸湿了下摆,他竟浑然不觉,一个劲怡然自得地笑着。笑着笑着又抱紧双臂一副落寞的样子。
檀静岩小心翼翼找着男人,当发现他还正襟危坐坐在凉亭中时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原晴那邋遢样,瞧原晴衣服灰扑扑的,这家伙根本就是没坐稳从石凳上滚下台阶的吧。
男人扫他一眼,脸色微微一沉明显是不高兴了。檀静岩下意识缩头弓背撅起屁股,随时准备向师父行大礼道歉。谁知道男人只是伸出根手指朝他勾了勾,檀静岩就很听话地靠上去了。
“舍得回来了。”
微微上挑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愉悦欣慰的感觉。檀静岩在心底哀嚎一声呜呼哀哉,一边又上前走了两步。还是靠近点好,一会要是他倒了自己还能扶一把。他发现自己还挺贱的,这不凑上去找骂吗。
出乎他的意料男人并没有板起脸狠狠骂他,反而伸出手指从脸颊一直描摹到细颈最后在锁骨处流连。檀静岩一脑门子汗,身体突然就燥热起来。他晃晃悠悠把那些不纯洁的念头晃出脑子,颤巍巍瞧男人一眼。他真的怕那两根修长的手指一个发力把自己头拧了。您老人家今天能靠谱点吗,怎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分不正常。
男人上下其手摸了会儿,突然正儿八经地启唇说了句,“不孝徒。”
檀静岩老腿一软,半边身子向边上倒了倒。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从男人嘴里冒出这种近似于撒娇的语气,简直是……有个部位色胆包天地悄悄抬起头。他赶紧掐自己一下回过神。
明柳犹豫着上前凑着他耳朵说话,“你别看你师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酒太凶,他也喝了不少。赶紧把他哄回去吧,别一会闹起来不好收场。”
檀静岩两眼含着一泡眼泪,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和平常一样啊,这根本就是醉得不像话了。
男人用不满地眼神瞪着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人,明柳脸色一白赶紧离他的宝贝徒弟远点。隔着老远用口型催促檀静岩把人弄回去。
檀静岩苦着脸小心翼翼对男人说,“师父弟子送你回去。”
男人看他一眼,一巴掌拍开对方扶住自己的手。“为什么不回宫。你是要等我死了才肯回来看我吗。”
檀静岩无辜地都快哭了,什么叫不会宫,他明明有回去好不好,最后还不是被你吓得不敢回去了。咱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别老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好吗,说出去都丢神仙脸。
“行行行是我不对。”他硬着头皮一边哄一边把人扯起来扶着往外走。
“不孝徒。”男人还觉得不解气,恶狠狠又剐他一眼。
“是是是。”他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凉亭脚下明柳他们还在绕着泡水里的原晴团团转,原晴似乎是爱上了当青蛙的感觉,一脚踩水里就是不肯拿出来。
檀静岩扶着男人路过的时候,他不由一阵宽慰,幸好没醉成原晴那样,这实在太丢脸了。这货绝对不是他师伯。丢脸!
原晴稀里糊涂在水里泡着,瞧见檀静岩他们离开的身影,对着男人大吼道,“我不会后悔的!从来不!”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做了件檀静岩想做却一直没敢做的事。他抬脚一脚把一半趴在地上一半泡水里的原晴彻底踹下去了。只听“咚”一声,周围一片手忙脚乱。
做得好!不愧是他英明神武的师父!连喝醉了都那么帅!
回宫的路上男人不停哀怨地数落他,檀静岩一边唯唯诺诺的道歉一边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自家师父怨念成这样。不就是几天没回家嘛!
踉踉跄跄扶着人到家门口,男人一回到熟悉的环境连最后一点架子都不端了。手臂一伸直接把檀静岩抱进怀里了,檀静岩满脸通红不明白他这是又发什么疯了。
男人用下巴蹭着他头顶柔软的发丝,随即扔下一句话把檀静岩刚冒出头的绮念给一把摁死了。“你要是再和他鬼混,我就弄死他。”
“弄”这个字具有很深远的含义,弄死谁怎么弄,檀静岩立刻就想开了去。越想越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正好这时候狐狸过来了,它被落在家里心情不好正到处撒泼捣乱,一见两人回来了立刻用爪子揉吧揉吧脸,伶俐地滚了过来。
檀静岩一把揪起它,把它往男人怀里一塞,像是安抚别扭小孩的玩具。
狐狸圆眼睛睁得炯炯有神,冲拿它当挡箭牌的檀静岩龇牙。然后回头看有八分醉意的主人。它又用爪子揉吧揉吧脸,估计也是第一回遇上这情况。
“笨东西。”
两只立刻看向他,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另一个。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狐狸一看,立刻飞也似的逃掉了。比较笨的那只呆呆地立在原处,着迷地盯着男人难得一见的笑容。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檀静岩这才回过神把人送进卧房。伺候人躺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带到了腰,他下意识往前一扑对上身下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感觉头一下子就炸开了,什么伦理道德一点都想不起来,失神地捧着对方的脸吻了下去。
男人怔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肩。檀静岩的吻极为轻柔,小心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他眯了眯眼,觉得这样很舒服。
檀静岩在男人的默许下动作越来越大胆,唇从喉结划到小腹,最后稍一停顿把已经有些反应的东西含进嘴里。
男人低吟一声,手无力地搭在他肩上,像是想要推开他,身体却有意识般自己往上靠。他注视着手上的红线一圈圈将两人缠绕起来,纠缠错杂再也解不开来。微微叹气,抓着对方的头发让他更贴近自己,檀静岩似乎是受到了激励,舌头在前端舔了一下。男人眼中闪过浓重的情欲,随着对方的动作缓缓摆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