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下+番外——小夜烛渊
小夜烛渊  发于:2012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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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泣的眼眸,哀求的语气,我似乎触到了什么不寻常的细节,却又弄不清楚,精神被吞噬,完全无法思维,口中还记得问着:

“白,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让我抵在他柔软的入口,然后咬着下唇没有任何准备地坐了下来。不要说他,连我都疼。我完全没入他处子般柔嫩

的内里,只听喘息声连成一片,他俊秀的眉睫近在眼前,眼睛阖着,眉头紧蹙,咬紧的双唇在我第一次试探下骤然张开逸出一

声痛苦的呻吟。我的理智立马断了线,扣住他双肩,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他又一次咬紧了下唇,原先莹润的眼眸好似碎

成一片一片。

我如同失了性的野狼,在紧致的包围中横冲直撞,不知什么时候不再那么干涩,每一个动作都温热黏腻。我沉醉在自己越加急

促的往返中,全然看不到小白的神情。

耳边有什么声音不绝如缕,是小白在叫我“然”。记忆力仿佛有过那么一次,有人叫我“然”,被我冷言喝止,后来那人,便

一直叫我“安帅”。当时,我对那人说,只有我老婆才可以叫我“然”。

意识仿佛瞬间冲出欲海的海面,我看着眼前惨白如将死的面容,惊觉我正在伤害那人——那个纯净如阳光的人。

他睁开眼,清莹的目光在问我为什么停下。

“白……”我低唤一声,心里开始绞痛,低头亲吻他颈边窄窄的伤痕。

“不疼……你只管继续。”他拭去我额头一层汗,伸手揽住我,两条长腿缠了上来,不是那种勾人的妩媚,是那种刺人的痛。

我发现我也不过是一直迷失的羔羊,任人宰割,在欲望面前手无寸铁,连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我俯下身吻着他,却能清楚地

感受到不息的震颤中越发明显的痛苦。

他一点都没变,受再多委屈,都为我着想。

我想起幼儿园的时候,小白总把蛋糕推给我,告诉我自己已经吃过早餐,转眼就饿得趴在桌上不能动。

一年级的时候,他把试卷答案写在橡皮上递给我,学期末我抽屉里堆了二十多个写满漂亮字体的橡皮。

五年级的时候,他陪我去挑战欺负我同桌的六年级同学,全身都是伤居然还能把那人扑在地上不得动弹。

初三中考的时候,我把他替我削的铅笔弄断了,他又把自己削好的铅笔借给我,我却不知道他自己用了什么。

高一的时候,我心血来潮要每早练长跑,他一大早就来我家楼下等我,我还流连着被窝和美梦,就让他自己去跑,他居然真的

去了。后来他告诉我,一切只因当时我对他说:“你身体炼好了,以后可以欺负欺负我的人。”

还有呢?还有呢?越来越多的事情涌上来,潮水一样冲击着我的心。我迷失在他身上太久,久到不辨是非。

谁说人在高潮中的目光是迷离的?小白的眼睛雪亮,像一颗耀眼的星星,要在这一刻让我记住他一切的清明澄净。

心头好似急刹车的公交,猛地一晃,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目光是痛的,像是把心撕开呈上来请人享用。我和他应该是这样的关

系吗?我们曾是朋友……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朋友,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

他的苦痛熬了过去,我伏在他身上喘息。身体的满足告诉我我喜欢这样,精神的空虚告诉我我不喜欢这样。小白莹白的肌肤在

窗外的光照下黯淡却夺目,让我移不开眼。脑中一个念头一闪即逝,我亲手毁掉了一个神祗。

那么美好的男孩,他的十九年走过来应该有阳光,而不是活在我的阴影下,他应该有过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而不是我这个不入

流的无赖,他还应该有过漂亮的女友,而不是一直暗恋我这个没心没肺的青梅竹马……

他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呢——如果一切都回去多好,我依然把这种词当做兄弟间的玩笑,这样,小白还是我从前的小白。

我想要补救这一切,却只剩下用心爱他这条路,他不接受,便要逼迫他接受——我居然在逼迫身边最亲近的人!

小白转过头,凑上来轻轻一吻:“不要想太多,睡吧。”

尽管两人的身子有些距离,我还是感觉到腿上被什么蹭到,滚烫滚烫。我靠过去摸到手里,小白羞耻地别开脸,脸颊透着我从

未见过的绯红。我抱住他,一边替他纾解,一边听着压抑的喘息声,不禁情动。

待我又一次覆在小白身上,欲图不轨的时候,小白不忘举起手指提醒我:“两千了。”

我们对视片刻,同时噗嗤笑了出来。只是他笑得那么苦。我吻着他说:“别让我再看到这种笑,好难看。”

他回吻我,迷醉地说着:“不会再让你看到。”说罢,双腿又攀上我的腰。

小白像只被我揉烂的白风筝,本该翱翔在天空中,却叫我生生扯了下来。小白今晚丢了样东西,像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我摆

布。我觉得有个空洞需要填补,却始终填不满。

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到最后小白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一身疲惫,见他背对着我,光洁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下,被夜光照得泛起

月白。完全没有睡意。我一手攀上他的肩,吻着他的后颈,一路舔到耳根。

“你还有力气?”

我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含义你懂吗?附庸风雅。”

我摇了摇他:“最后一次。”

他哑着嗓子问:“真的?”

“嗯。”

“我……累了,让我趴着好吗?”

“好。”我又扑了上去。

最后一次,我一定要证实什么。我的证明不是伪证明,只是你们看不懂。

小白的后背光洁如玉。我口干舌燥。

“白,你放松点啊。”

小白不吭声,想是又咬住了嘴唇,我顺着细腻的颈侧摸过去,触到一片湿冷,惊了一跳。

难怪不肯面对着我。

我撤身回来,有些歉疚:“对不起。”

他同时也说:“对不起。”

我愣住。

他背对着我抹眼睛:“对不起,我没想吓到你的。”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心酸地开口:“白,我以后不欺负你了。”揽着他的肩膀,我闭上眼,心里乱得很。

就在我未睡即睡之际,才听见他回了一句:“那我以后不让你欺负了。”好可爱的一句话……

梦里有人在吻我,一点一点,像细细密密的小雨,湿湿冷冷,身子却很温暖,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地睡着过。

chapter 72

一早就被窗外亮堂堂的光刺醒。

我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再滚一圈……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小腰酸痛不已。眼一睁,一眯,小白不见了!

想我昨晚赊下不知几千的帐,辛苦上夜班打工得来的钱是没可能够的。

床单是整洁。小风打窗口吹进来,凉爽清香,往外看去,窗口一张床单在五月的阳光下飘扬。

啧,小白真贤惠!

啧,小白是怎么从我身下抽出床单的?

不枉我昨晚床榻上一句一句海枯石烂的情话说得口干舌燥。回想起他柔顺的态度而扭捏的迎合,再看这收拾的清爽明亮的房间

,不禁错觉昨晚的无限风光一派旖旎尽是梦一场。

日上三竿,顾不得别的念想,我飞速洗漱,抄起书包就往外赶。半途手机响,害我手忙脚乱,差点撞翻过马路的超载公交。

“白,你怎么走那么早?不好意思见我么?别怕别怕,哥了解,哥是过来人。哥一早起来寂寞难耐,可第一个就响起你了。今

天还来我家吗?”我对着空气抛了一记媚眼,招来路人状若同情的目光。

“早餐在桌上,你吃了没有?”他顿了顿,“你这会儿喘什么呢?”

我笑:“刚闯红灯跑过一个路口。早饭没吃呢。来不及了,我要迟到了。”

“你还怕迟到?”

“我是乖宝宝,从来不迟到。”

“哦,我懂。”小白声音了然,“第一节什么课?”

我加快脚步,一个“陈”字险些出口,急忙打住,冒着冷汗说:“英……英语。”

小白说:“然,你别骗我,我能背下你的课表。”

我一时无言。

半晌,才爆出一句:“你他妈知道还问我!”

他笑:“生气了?来收拾我啊。我在你后面。”

我回头,鬼都没见着。

他说:“我在马路这边,你走回来。”

我又趁着绿灯剩三秒冲了回去:“臭小子你在哪呢?”

“在我长宽二点四的大床上睡回笼觉呢。”

我骂了一句。他笑说:“不逗你了,你快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我晚上再打给你。”

他说完就挂了。我回过头,红灯还剩七十五秒,正准备闯,路边举红旗的大爷冲我吹哨子,响亮无比。直到我匆匆赶到大教室

门口,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哨音,不绝如缕。

陈天瑾对我的迟到习以为常,我对他的处罚也习以为常。

他点了点前面的桌子示意我坐下。不巧旁边正好坐在唐露露和小黑中间,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小黑永远是话最多的

那个,满口的问题也很让人反感——什么陈天瑾为什么对我待遇特殊啊,什么什么今早为什么迟到了啊,什么什么什么看我气

色不好昨晚是否去做贼了……

我摊摊手:“陈天瑾对我特别关注是因为我引人注目呗。迟到是因为昨晚做贼了呗。你问我什么贼?当然是采花贼……”

唐露露不合时宜冒出一句:“吃窝边草的兔子不是好兔子。”

我怔住,半晌才嘟哝道:“你说谁是兔子呢?我是吃兔子的大灰狼。”

唐露露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神不宁。

晚上去上夜班,还一直心神不宁。

同事小妹妹在和男友发信息,一脸花痴。惨白的灯光照在地上,桌上摆得端端正正的广告单好似一幅黑白肖像,整个营业厅像

是灵堂,诡异而安静。我伏在桌上,侧头看见窗外一枚清朗的明月,好似什么人的眼睛。

我闭上眼睛,小白似在我身边苦笑。我对他说:别让我再看到这种笑。

他说:不会再让你看到。眉眼弯弯,苦笑依旧。

我说: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他笑:那我以后不让你欺负了。

说着,他伸手把我的头发拂向一边,然后转身。我急忙拉住他。他回头,整张脸变成了陈天瑾的模样。

我问:小白呢,把小白还给我。

他静静看着我,无动于衷。突然觉得窒息,无边无际的压抑感袭来,我哀求地握紧他的手,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关头,我猛然惊醒。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台前坐着一个人,温文儒雅,落落大方,衣冠端端正正,领带一丝不苟,眼镜

纤尘不染。

我嫌恶地丢开他的手:“你做了什么?”

陈天瑾笑:“只是看,没动手。动手的是你。”他摆了摆方才我在梦中握住的手。

我皱眉,捂鼻子:“鼻子都被你捏破了。”

“让我看看。”他立马站起,探身过来,“我修过指甲了。”

我扭头躲开他的手:“陈教授今天挺闲的?”

他讪讪坐了回去:“在校外不用这么称呼。”

“哦……叔叔怎么有空来看侄子?”

他神色僵了僵,扭头:“谁说我是来看你的?”

我乐了:“哦。叔叔来冲话费还是办套餐?充话费去找那个小妹妹。”我指了指旁边同事小妹妹,正看见她色迷迷地盯着陈天

瑾,一副恨不能把眼睛贴在陈天瑾脸上的样子。我清了清嗓子,又道:“你来办套餐的吧?这个给你,自己看。”我递给他一

张广告单。

他望了我一眼:“办套餐你拿提成?”

我摇头。

他指了指单子:“那我都办了。”

我气闷:“好,我马上给你办!手机号!输在那里面!”我指了指桌上的小盒子。

他笑着,飞速按了几下。

妈的,耍我!小爷马上把最贵的全给你办了。我在电脑上唰唰唰飞快地操作:“密码!还是输在那里面。”

他笑意更甚,活像一只千年狐妖。我不假思索点了确认,打印机唰唰唰打出单子。

我摆出一个对着镜子练了一整天的猥琐专业笑容:“欢迎您下次再来。”然后向陈天瑾呈上发票。

他没有伸手接,依然高深莫测地笑着:“给我干嘛?”

“不给你给我吗?”我白了他一眼,往发票上一扫……妈的,还真是给老子的。

陈天瑾为什么背得下我的号码?还有我的……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陈天瑾摊摊手:“我还知道你学费卡的账号和密码。”

我拍案而起:“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同事呆愣愣地看着我们。

他皱眉:“坐回去!”

我然后就很没骨气地坐回去了。

好半晌,才抬起头,只见他神色舒展,目光温润如玉:“今天心里不大安宁,所以过来看看。”

我嘟哝:“坏事做多了。”

他凄凄然笑了笑:“上了年纪的人,总容易做贼心虚的。”

“上了年纪?”

他依然笑着:“比上了年纪都不如。”

我心里一抽,针扎了一般。见他依然笑意盈盈,异常恼火:“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敛了敛笑容,低声道:“你说过,我笑起来很好看。”

我懵了,什么时候的事?

十二点下班,陈天瑾在对面干坐到十二点。同事小妹妹扭扭捏捏凑过来说,那是你叔啊?

我点头:“一辈子只有一个的……叔叔。”

陈天瑾在旁边重复:“一辈子只有一个的……”

小姑娘问,真的是你叔吗?和你长得确实挺像,但人家比你帅嘛。给个手机号码,下回我帮你值班吧……

陈天瑾那厮笑得无比纯洁,给我同事留了顾秦的号码,把人打发走了。看我杵门口,他说:“走啊?”

“你自己怎么不走?”

“我和你一起走。”

我撇撇嘴,低头:“哎呀,我鞋带散了。”

他也没看我。我又拆了右边鞋带:“右边也散了。”拆完右边拆左边,“怎么左边又散了……哎呀,右边……”

“你走不走?”听不出不耐烦。

我说:“鞋带它们又调皮了。您先走吧,我训诫它们。”

他叹了口气,把我拎起身,亲自蹲下给我系鞋带。我看着他弯腰屈膝,顿时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给别人系鞋带是件很折面子的事,万一那人不领情,抬脚一踹,多丢人啊!

他系好鞋带,起身喊我走。我低着头舍不得走:“哎呀,叔叔您系的鞋带真好看,还那么结实,怎么系的?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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