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下+番外——小夜烛渊
小夜烛渊  发于:2012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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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什么,就是稍微睡上一两个小时。

听说睡觉,我本能地想到催眠:“那他睡着后说了什么?”

江卿白耸耸肩:“睡着了能说什么?他睡得很沉。倒是醒着的时候,总和我商量着要把你送到M大来。毕竟你们的事情在S大闹

开过,他以后辞了职,你的日子估计不会好受。M大相较之下开放不少,虽然你高考差了几分,但这对天瑾来说小事一桩。其实

天瑾的用意是,让你多少淡忘一些。你来M大专心学习,让我顺带监督着一点,几年后不会比天瑾差。”

“陈天瑾可真天真,以为把我撵到M大,我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呢?!”江卿白不高兴了,“听说你不争气考了S大,人家屈尊降贵跟来了S大。现在人家没精力

教下去了,想给你换好学校,你倒好,好心当作驴肝肺。亏他还煞费苦心想把你送远点呢。你这不争气的,英语居然那么水!

“我骨子里就只认汉语这一种语言了。”我义愤地灌了一大口酒,辣得我泪花闪烁。

江卿白恨铁不成钢:“小谢说得不错,我看你一辈子都赶不上天瑾。你可知道天瑾在国外的名气?天瑾是做大事的人——”说

到这,江卿白话锋一转,无比惋惜,“可惜啊,可惜……”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头脑顿时清醒了似的。我想着我那叔叔,想着我那发小,想着爷爷奶奶父母同学,再回头想想我叔叔陈天

瑾和发小谢棣,禁不住感慨,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抹着眼睛看江卿白,发现他趴在那里貌似睡着了,我推推他,“江小白,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开房

么?”

chapter 76

睡梦里似乎有一只手揽着我,我依着那条手臂靠在一个暖暖的怀抱里。我伸手环住那人的腰身,这动作使得顺其自然,熟悉得

令我自己都难以置信。那人似乎顿了顿,将我抱得更紧。

小白。

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他。我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一抬头看见一个白玉雕琢的下巴。他察觉我醒了,身子明显僵了僵,目光透过眼

镜垂下来,关切而慌乱。

不是小白。

借着酒劲,我做了件很大胆的事——上去亲了他。

他另一只手端着大半杯水,勉强应付着我。我连啃带咬,舌头一路伸进去,扫荡一气,令他措手不及。

他手里的杯子终于摔了,掉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这才恍然惊醒一般推开了我,口中还道:“安然,别这样。

我靠在枕边喘息,眼一睁,生生挤出一个惊异的眼神:“陈天瑾?怎么是你?”

陈天瑾表情不大好看:“你以为是谁?”

我翻了个身,嘀咕道:“我还能以为是谁呢。”

“江卿白还是谢棣?你现在出息了,去酒吧陪人喝酒,喝完酒还……”

陈天瑾这算什么?长辈的教育还是配偶的监督?我偷偷瞄了一眼,陈天瑾惨白着一张脸和衣靠在床头,倒是我自己光溜溜地窝

在被子里。认真回想我衣服是怎么换的,不由脸上一热。

陈天瑾叹了口气,下床又倒了一杯水,坐回来,揽起我肩膀喂我水。水是温热的,我别过头说我想喝凉水。陈天瑾犹豫了片刻

,给我换了杯凉水。喝完凉水我后悔了,胃里又是冷又是热的,一阵阵翻腾着向上涌来。我揪着陈天瑾的衣服,吐了他一身的

酸水,嘴里苦涩。

陈天瑾急忙取来了毛巾给我擦嘴,安顿我躺下。我看着他透湿的衣摆,不由有些出神。

以前总觉得陈天瑾高高在上,这种伺候我的事,向来都是小白拿手的,而今突然觉得他很像小白——不是小白像他,而是他很

像小白。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我哭笑不得。

陈天瑾忙完后站在床边看着我。我在被子里摊开手脚,四仰八叉,投过去一个慵懒的眼神:“你不一起睡么?”

陈天瑾移开目光:“你睡吧,我看着。”

“被你看着我哪睡得着?一起睡吧。”

陈天瑾最后乖乖躺下,拘谨地躺在边缘,不越雷池半步。我知道我自己是一身酒气,靠过去熏他,他仿佛浑然不觉。我伸手缠

住他的腰,恣意摸索着他绷紧的身子。

陈天瑾眼镜摘了,隐形眼镜也摘了,细长的睫毛颤颤巍巍,眉头紧蹙,很痛苦的模样。我鼻尖在他下巴附近游离,细细吐纳着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手指探到光滑柔嫩的大腿内侧,他才猛然睁开眼。我把手覆上中间的事物,被他猛然扣住。

他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挤出一个字。

“你不是不行吧?”我撑起身子促狭地俯视着他,有意无意露出肩头和锁骨,手指稍动,察觉掌下几分变化。

“安然,别这样。”他索性又闭上了眼。

我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爬下床穿衣服。穿了一半,被他拽住了胳臂。

“很晚了。先在这里将就一晚,等天亮我送你。”

“将就?你是指将就着睡在酒店里,还是指将就着和你睡一晚?”我甩开他的手,继续穿衣。

他不依不饶拽着我的胳臂:“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低声下气,哪还是当年那个一肚子坏水,把我整得咬牙切齿的陈天瑾呢?

“我可以原谅你,有条件的。”我回过头直视着他,“你去把你女人休了,然后从长江大桥,跳下去。”

他脸色发白。我格开他的手,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得到,我立马跟上你。”

他神情一时恍惚,落寞的目光里浮起朦胧的笑意:“当真?”他说这话时,还怕我跑了似的抓住了我的手。

且不说他女人大着肚子一年半载休不了,就算他真的跳长江大桥去,我跟没跟着他也不知道了。我认真地对他点点头:“当真

。”

他目光一时清明起来,大概三魂六魄终于归位了。我穿好衣服就要溜,没走几步,就被他从背后抱住。

正要破口大骂,就听他低沉的声音响在我耳边:“陪我一会儿,十分钟可以吗?以后不烦你了。”

我并不缺这十分钟,正如陈天瑾所说,我倚仗着年纪尚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十分钟也吝啬给他吗?我不知道十分钟

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多珍贵,我知道十分钟改变不了什么。

但看到陈天瑾沉醉而寂寞的眼神,我心里突然没底了。他眼里的留恋毫不掩饰,摘下所有眼镜后透出的感情有多么清晰而强烈

,我第一次领略。我第一次知道陈天瑾原来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的凡人,他在我默许的十分钟里放纵着压抑许久的心。

用一辈子伪装,用十分钟放纵。我心酸地发现我能理解他。当初是怎么迷上他来着?对了,是眼神。他对我流露出那么一点点

别人得不到的感情,我就深深陷进去了。而现在,他把什么都暴露给我看,脆弱,痛苦,迷恋,不舍……那么多那么多,精彩

纷呈,讨好似的献上来,我防不胜防。

可我不想把自己交给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他抱了我九分钟。我问他:“你爱的人是我吗?”

他闭上眼,把头搁在我肩上,沉默。我最恨他的沉默。我给过他机会了。

“十分钟到了。”

“再五分钟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再见到我。”

我准备走了。

他抱紧我,继续讨价还价:“三分钟。明天我就出国,再也不会来。我保证。”

我禁不住回抱住他,疯狂地吻上去。两人顺其自然地滚到床上,纠缠着撕咬,陈天瑾越是温柔,我越是暴虐。他无助地亲吻我

,我亦是无助地啮咬他。

我扯开他的衣服,一眼就看见微微突出的肋骨,抚上灯光下白得病态的肌肤,我眼睛发疼,咬住他的脖子,恨不能咬断血管真

切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陈天瑾褪去两人多余的衣裳,掰开我的牙,托着我的下巴轻轻吻上来。

临到起火,居然还玩深情,玩高雅。

我一口咬在他唇上,扑腾着压在他上面。他嘴角渐渐洇出一丝腥红,浅浅的血腥味刺激着大脑,全然激发了兽性。而陈天瑾捉

住我探向他身后的手,随即翻身将我两手按在了枕上。

我双手挣不过,斜眼挑衅地瞪着他。他很认真地吻了下来,唇边血腥味渐浓。我复又咬了上去,被他躲过。他蜻蜓点水般碰了

碰我双唇,然后向下吻,唇齿轻轻擦过我的下巴尖,吮过我的喉结,再而是锁骨,前胸,小腹,最后是……

“你在干什么?!”我惊呼。

他闭上眼睛专心含住,按住我的两只手早已松开,转而扶在我腰间。我试图推开他双肩,却如何也使不上力。

“松……松口!啊……”

受不了地喘息着,我全身冒着汗。陈天瑾依然专心操作。我闭上眼,仿佛整个人都浮在云巅,抬手便可以触摸天空,可俯身即

是万仞高空。情色的呻吟声再也抑制不住地逸出来,陈天瑾动作更快。仿佛一个冲刺,我瞬间滑得很深,从云巅坠落又被抛出

一般,屏住呼吸,全身兴奋地颤抖,几乎忘了身前有个人正用嘴取悦我。

我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开口:“陈天瑾,你究竟……嗯,究竟想要什么?”

最要命的时刻,陈天瑾动作慢了下来,突然松开了我,嘴角的口水银丝一般连着我的身体。我从云端坠下来,身体冷得瑟瑟发

抖。他俯身抱着我:“你再叫我一遍。”

“陈天瑾。”

“不是这样。”他哀求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索性闭上眼睛。他温和的气息靠过来,双唇刚触及我的,我便狠狠躲开。意外地,听到他一声浅笑。我张开眼,

见他确实是笑了。

“我理解谢棣的那句话。”他垂着眼,“卡片上写得那句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挖苦说:“你们文化高,当然理解。”

陈天瑾伸手从床头柜摸出个小瓶,挤了点东西在手上。我看着他的动作,头皮发麻。陈天瑾倒好,动作慢得跟七老八十似的,

最后他分开我双腿,征询地看我一眼,见我没有表示才把手指探进我身体。

异样的感觉贯穿我全身,仿佛有无形的生命在我体内游走,将电流一般的激颤散播全身。从前的欢爱,都没有用过润滑,也不

知是陈天瑾今天有心,还是酒店本来就有。

陈天瑾扶着我的腰,身体缓慢地挤进去,挤得两人都出了满头的汗。我至今记得上一会,他有多暴虐,疼得我双腿都使不上力

气。上一会是他想赶我走,这一会是想留我,我右腿勾住他的腰,带着他向左滚了一圈。我坐在上面,只觉得肺都要被顶穿了

。陈天瑾低叹一声,抬手摸我的下巴和脸颊。我撑在他身上一下接一下地扭动,高处看得清晰,他半虚的眼里透着光华,一闪

一烁极美。

“安然……”

他抱住我又翻了一圈,压在我身上,落下细雨一样的吻。紧接着,抽插伴着快感,动作越来越快。漫无止尽的酥麻感笼罩着我

,脑中一片空白,耳边陈天瑾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

“嗯唔……瑾……”我失力地呻吟出声。

陈天瑾顿时抱紧了我,说:“我不想要什么,安然,我只是……不甘心。”

去你的不甘心!

他自觉命运悲催也好,他认为我偏爱小白也好,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也好,与我何干?

chapter 77

我跟随着陈天瑾的律动,没完没了地收缩和舒张,厮磨处酸痛不已。我早就泄了气,陈天瑾搂紧我,相携冲上巅峰,射了满腔

的湿热。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陈天瑾覆在我身上,同我交颈而卧,除却呼吸,形同死物。我不耐烦地推开他,身体就着润滑分离,一

下子落得空空荡荡,意识虚无缥缈。他自我背后抱住我,亲吻我的后颈。

我浑身酸痛着,干脆闭上眼,却如何也睡不着。陈天瑾抱着我一直没睡,很容易让我想到那晚的小白——临别的温存,无望中

一丝一丝倾吐着疼痛。

躺在小白怀里倒还好说,躺在陈天瑾怀里,叫我怎么睡得着?

“安然?”陈天瑾晃了晃我,见我没反应,叹了口气,低低叙来,“是我太任性,把童言当真,国外八年甚至用来激励自己。

安然,转眼你就二十了,那些话,肯定都不记得。其实我认识你,不比谢棣迟。”他拨开头发,亲吻我的脸颊,“你说谢棣的

死是我的错,我认了。但是……”他说到这里突然没话了。

我绷紧身子,下一秒就被他勒住了腰。他愈勒愈紧,呼吸声微弱不可闻。豆大的水珠滴在我脸上,冰冷刺骨。我紧闭着眼睛,

整个人几乎嵌进他身下。他一半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全然顾不上去想会不会弄醒我。

房间里静得听不见呼吸声,我全身几乎散架,揪着床单,撕咬枕头,执意不回头。我禁不住去想癌痛和烈火焚身,哪个更难忍

受。

谁对我说过,失去一次才知道珍惜。我当时想,失去了,还剩什么可以珍惜呢?现在想想,原来我理解错了。

失去一次,才会戒备再失去。只是我不知道怎样抓紧剩下的。我害怕又一次面对大火的焚烧,我害怕连身边的人都抓不住。

小白说,我的欢笑,我的泪水,全部都是给陈天瑾的。

而陈天瑾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不会哭呢?

我会不会哭呢?会不会呢?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竟是这般铁石心肠。

可我确实是如此铁石心肠,才令小白那样断然地走了。江卿白那时告诉我,小白死了,连渣都不剩了。走得好潇洒,就像那纯

净的阳光,来时温暖照人,走时不留一点残余。

我扣住陈天瑾的手腕,抱住我的身子明显地一震。我死死地扣住他。他虚声询问:“安然?”

我埋着头哽咽着说:“小白真的死了,什么都不剩了。”到头来,千般的难过,万般的自责,也只能和他说了。可我的目的仅

限于此吗?

他不作答,收回手,披上一件衬衫,翻身下了床。不久后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地水声。我把脸埋进被子里,直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忍着酸痛爬下床。陈天瑾捂着嘴伏在水池边,隐忍着咳嗽。我当他不存在,冷着脸打开淋浴,三下五除二冲洗干净。陈天瑾

站在一边,衬衫湿了大半。浴室里雾气蒙蒙,一如那天在陈天瑾家里,我们和衣站在水下,经历一个美好而无心的吻。我更忘

不了那之后,陈天瑾做的事。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也会做。

擦干净身子,套好衣服。他透过雾蒙蒙的镜子看着我。我理直气壮地指责他:“我看你就是一个同。骗婚是吧?抱着如花似玉

的美娇娘跟真的似的,再有个儿子更是锦上添花。你说你缺不缺德啊?人家乔缇娜年纪也不小了,还真把一辈子赔给你这人渣

,真是造孽!”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做得不差。

镜子上的水汽凝成一滴一滴,蜿蜒着流淌下来,仿佛透明的血液。陈天瑾目光沉静,看不出喜怒。只要有一层镜子,他可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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