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 下+番外——小夜烛渊
小夜烛渊  发于:2012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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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得不敢吸气。

遇到小白的时候,那厮顶着伞悠哉悠哉从我后面靠近,在我背后冷不防冒出一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有伞不用,抱怀里

当宝贝么?”

我一看到小白,气不打一处来,对他拳脚相加。小白不甘示弱,重重在我肚子上锤了一拳,害我半天直不起身子。我打人都不

敢下重手,这下反而是我吃了大亏。

小白白了我一眼:“疯子!”

我疯疯癫癫绕着他转:“你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小白幽幽叹了口气:“安然,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眼睛望着天边的雨,眼神有点飘。

我愣了一下,大怒:“你跟江卿白上床我还没计较呢,你居然说我对不起你!”

小白恨恨地用手肘撞我肚子,然后扬长而去。

然后我一连三天没看到小白。遇到这种情况,我应该恐慌才对。但是每天都能看到卡在我家门锁上的小信封,小白总之不会真

的生我的气,随他去吧。鸟儿飞再高,总有归巢的一条。

小信封如常放在了我的键盘下面,数了数,已经有十来张了,我打算挑个良辰吉日一封一封看了。

后来小白还是沉不住气,先来找我了。看到我和同事小妹妹有说有笑,居然没有一点不满。后来小妹妹要去约会,托我一个人

看着店,先走了。

我其实也不想呆了。在移动营业厅上晚班虽然很闲,但是太晚。薪酬一般,但像小白这样的无业游民是无法了解等工资的喜悦

的。

要说工资又高又稳定的工作,当然是教师。听说教师工资又要涨。

我想起当年高一课堂上,老师让学生上台说自己的理想。五分之二的同学说要当医生,五分之二的同学说要当老师——这两种

职业用来唬弄老师是最有效的。老师这项职业开始流行,恐怕要追溯到文革结束的年代,而医生流行起来的年代便不可考了。

总之我也未能免俗,上台正了正衣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人名教师。”

我们班同学哄堂大笑:老师就老师呗,你还“一名人民教师”。

我打入了想当老师这五分之二的阵列,另外想当医生那五分之二中当然要有小白。

小白当时上台简介明了地说:“我想当医生,救死扶伤,为人名服务,为社会献力,在奉献中得到公众的认可,实现人生的价

值。”

我记得万玉花那个女人夸小白说得好,请同学们鼓掌来着。小白就在掌声中酷酷地走下台,转眼笑趴在课桌上了。

呵……理想啊!

chapter 70

关上店门,小白沉默似金地站在一边,像是要把自己融进黑暗里。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一声不响地拖住了他。有时候至交之间,只需要这样的亲昵来化解隔阂——至交?是指兄

弟?很亲密的朋友?

我有时候真的迷惘,觉得小白应该扮演一个时刻在身边给予鼓励的角色,而不是走进我的情感世界。我不忍那样一米阳光般的

他陷在黑暗里,融进黑暗里,消失在黑暗里。

但我说了,我们是恋人。恋人应该这样亲昵地肩并肩,手指若即若离地碰撞着紧接着握在一起,可以嗅嗅他身上的味道,无事

生非地说:“你身上有江卿白的味道。”

“哪有?你那什么鼻子?!”小白火气还是很大。

我委屈了:“都好几天了,还在生气。”

“……”

我哄他:“不生气啊不生气。今天我送你回家。”

当然,假如小白家不是在我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我是不会送他的。

小白反常地没什么表示。我逗他开心,他无动于衷。总之只要我不提江卿白,他就很平静。

走到小白家楼下,我俩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妈的你俩眼睛瞪着地面,看我走毛啊走?!我难得深情一回,你就不能配合一点!”

小白不说话。

“小白。”

“嗯?”

“我喜欢你,真的。”看见前面低垂的头没有任何动静,我拔腿就要跑,一转眼被拽住了胳臂,我顿时冒出冷汗,“我……我

错了,下次不说了。”

“你再说一遍。”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羞涩难当地开口:“小白我喜欢死你了,恨不得做成人偶,永远挂在书包上,每天来兴致了就捏捏玩玩儿

。”

小白脸色都不带闪一下,重新拉起我的手,朝我家的方向走。我大惑不解。良久,他才给我一个沉静的解释:“最后再陪我走

一段吧。”

“还走?都十二点半了。”

我走在后面。小白也不管我,像是一个人在走,说话也像是在自说自话:“我以前上学都会走这条路,因为会经过你家。不管

你有多迟,我都会等你。有时候我起晚了,你就先走了。”

我内疚:“没注意过。”

小白仍在自言自语似地述说:“每天走在这条路上,想着的都是可不可能等到你。一直觉得,如果你同我一起走,我就不用再

为这些烦心。可我错过太多次了。江卿白说得太对了,失去过一次,才懂得把握。可一切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奢求不得。”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想说些什么,脑中七拼八凑也组不全一个句子。

“安然,你其实很善良,善良得有些傻。也偏执得傻。以前我发烧,你替我请假,还因为老师不准假而和她争得面红耳赤。”

他目光迷迷蒙蒙仿佛望见了另一个时空。

我记得我不顾万玉花的责骂执意送他去医务室。最后又嫌医务室的老师不认真,逃课带他去了医院。后来因为这件事一直和万

玉花关系不和。可是我心虚地发现我已经记不得当时是为了逃课还是为了送他看医生。

小白很伤感地说:“可能这些对于你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我喜欢你对我好,你以前一直对我特别好。”

“你说的什么话?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好。”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憔悴,恍如大病初愈,“安然,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说多了就不值钱了,我望着天不开口。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

“谁说我不喜欢你?!”

“安然,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我说过我会忘了他!小白,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简直要跪下来求他。

“你对我很愧疚对不对。我刚才说了,你太善良太偏执。你对每一个被你拒绝过的女生都那么好,哄着劝着,直到人家厌烦。

“你厌烦了?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这个时候你要告诉我你厌烦了?!”

他摇头:“不,我不会厌烦。我和她们不同。我把你放在这里。”

他握住我的手,抵在他心口,隔着一层肋骨和皮肉,犹能感觉到心脏突突地跳动。他轻轻凑上前,轻触了下我的唇,转瞬间又

退了回去。

我甩开他的手,没心没肺大吼道:“你装什么纯情?!给你你不要,不给你你又来考验我的良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

能把心撕成三份,一份送给你,一份丢给他,再一份藏起来装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过一点!我说了会如他

所愿忘记他就一定做到,我说过你是我的也一定不会放弃!你一直了解我的,为什么又要说这种欠打的鬼话?!”

“你真的好自私!”面对我的狂躁,他皱着眉摇头,“你根本配不上陈天瑾。陈天瑾那样的人,身边容不下你这么执迷不悟的

人。”

配不上——刺一样地扎入。我从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说,更没想到说出口的人是小白。我配不上陈天瑾!

我冷笑:“我配不上他。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小白的脸霎时间白了:“我是次品。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局限于挂在书包上想捏就捏,不想捏就丢一边的人偶。在你眼里,我就

和一个玩具没什么两样。”

我心一沉:“不是这样的!”我拖住他转身欲走的身子,死皮赖脸缠了上去。

这像什么?夜深人静空旷街上路灯下的依依惜别?情人分手?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失去更多次。小白终究是敌不过我的死缠烂打的。早知如此,便不用费那么多口舌,厚着脸皮抓紧就好了。

小白送我到家,像是要分手了似的,两道目光一会儿都舍不得移开。我方才说的话,被他原封不动搬来:“你上去吧,我看着

你上去。”

真的像分手一样!我挪不动步子。是在我家楼下,他又一次吻了我,真的像分手一样!

交握的手心留下一块温热的项坠,连着一条凉凉的链子。我似被反射的光线刺伤了眼睛,猛地丢出三米远,失声叫道:“什么

东西?”

小白拾了回来,又塞进了我衣袋。我惊觉方才的举动含了些许做作和虚伪。小白揽着我的腰,凑在我肩头轻轻嗅着衣服的味道

。我心头五味繁杂。

死皮赖脸地把小白连哄带骗地拖进我卧室。宽衣解带时,他一脸坦然,反倒是我率先泄气。

他拉好衣服躺平了说:“你想以此证明什么?”

“证明我喜欢你。”

他突然笑了,今晚的笑容看上去总是特别动人:“我记得你高中时做证明题总是不走寻常路,陈天瑾每次都说你是伪证明,但

你屡教不改,我行我素。”

我在他身侧躺好,说:“我行我素多个性啊?”心里却翻腾得厉害,我的证明题从来没有对过,我知道我失败在哪里,一直知

道,但不想改。

“高考证明题扣了六分吧?不然你就能上M大了。”小白的脸离得很近,几乎令我看见其中自己的倒影,“何必走那么多弯路?

就像在迷宫里转,明知道终点怎么走,还执迷不悟。别人多担心你啊?”他摸了摸我的眼角,眼神比看儿子还亲昵,“你以为

把时间耗尽了,就可以不用面对终点对吗?”

我一把捉住他的手:“你在影射什么?”

“很多。”他叹了口气,“别装了,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所有人都对你暗示过,包括你自己,只是你选择了相信自

己的暗示,而刻意扭曲别人的用心,误解别人的好意,你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所以我说你自私。不但自私,还单纯得很,太容

易受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用一辈子都说不完。可我们没有那种相携到老的默契,你也没有听我说完的耐心。”

“哪那么多废话!你想要对我说什么?为人处事?还是道德伦常?我就是听不懂,你闭嘴就好——”

“我在教你怎样成为一个配得上陈天瑾的人。”

原来是想说这个。我已经没有高攀人家了,还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小白见我沉默,有些急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其实——”

“论才学,我当然比不上他。做人方面……我还不想把自己和一个连亲生母亲和兄弟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相提并论。”

“他没有错。”

“你也在替他说话了?”

“我不想替他说话,放在以前,我甚至会抱着私心诋毁他。我私心很重的。”

“少来。我们三个人,数他私心最重,其次是我,最后才是你。”

“你排反了。”小白摇了摇头,耐心地说着,“岔远了。我说你配不上他,并不单单是指才学和做人。安然,他和你的人生经

历截然不同,所能承受的压力也相差甚远。好比我只说了一句你配不上他,你会立马反驳,喜怒全部写在脸上。而陈天瑾呢?

就算你把他诋毁得一钱不值,他一样能笑笑地冲你点头。他能平静地面对家人的疏离,至亲的逝去,绝症的折磨,至爱的抛弃

,甚至是——”

“你说得太深奥,”我毫不犹豫打断他,“明知道我听不懂,你故意这么说的。”我翻个身,不再做声。

chapter 71

小白也不说话了。我睡不着,他想必也没睡着。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大半边天花板影影绰绰。从小到大也有那么多个晚上,和

小白挤在我的小床上。那时我们是肝胆相照的兄弟,现在是我口中所谓的恋人,可却疏离了千分万分。

我打碎这一片沉寂:“小白,你变了好多。”

他的声音同我一样没有波澜:“你也是。”

“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反手牵住他的手。

“当然好。”

他一声落下,我就翻过去搂住了他,他往床边蹭了蹭,我往他那边挤了挤,他又蹭,我又挤。终于无路可退,他才皱眉说道:

“安帅你以前不会这样脱我裤子的。”

“因为我以前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我觉得我的脸皮很有功底,“你不是说你和江卿白是清白的吗?不如我帮你破身,不拿回

扣的。”

“我在上。”

“不行。你明天又不用去上课,我还要上课呢。”

“那是我吃亏。一次一百块。”

“好便宜。”

“那就一千。”

“赊着。等我发工资就给你。”

这会儿功夫,小白就被我脱得光溜溜了,脸上红云一抹,双眼紧闭,像条刚出锅的红烧鱼任我所为。我咽了口唾沫,有股莫名

的紧张。

这是有生以来过得最放荡的一个晚上。

在我又啃又舔又咬最终看着那白玉似的身子顿觉无从下手而想要退却的时候,小白不耐烦了。我怯生生地问他:“我们……改

天好不好啊?”

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光,侧望着窗口轻轻问道:“改天?”

我咽了口唾沫,感到两人身体某处的冲突,坚挺而灼热。为什么我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啊?可小白就像天人一样,给人碰不

得的感觉。也不是碰不得,是不能碰,似乎原因在我,不在他。

他清莹的目光移到我脸上,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捧着我的脸轻轻吻了上来。那唇就像品尝香软美味的甜品,细腻绵柔,目光

里流着情丝,似把人牵起来,绑起来,缠起来……

我就像坠进了一个梦里,挣扎着,喘息着,但不愿醒来。小白在我脸颊轻吻一下,低低唤了声“安然”。我迷迷蒙蒙应了一声

,骤然感觉到一条腿跨过我的腰。恍若梦醒,我惊疑地看向小白,下一秒身体就被握住,我不自禁地轻哼出声,便迎来小白一

个轻柔的吻。

我有些莫名的惊慌,小白手指的挑逗越发肆虐,我抓着他双肩有些颤抖:“白……你要……做什么?”

“然,今晚把你完整地交给我……就一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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