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穿越)中+番外——尚云七
尚云七  发于:2012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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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脸上的泪,清楚地告诉她,另一场残酷的战争,正要开始。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天边露出几丝曙光,冲破了冰冷阴霾的黑夜,红色的微光挣扎着从天边的缝隙中透出来,在灰暗的天空中格外耀眼。

大凤王朝,迎来了它最动荡血腥的清晨。

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皇上驾崩,大凤上下一片哀鸣,冲散了大皇子婚事所带来的喜悦。

虽然皇帝久病不起,但未立遗诏,故而继位人悬而不决,不免引起朝廷上下的议论纷纷。加之三皇女的变故,使朝廷的势力分布重新洗牌,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剑拔弩张,夺位之战一触即发。

朝廷的动荡不安直接影响了皇城内的气氛,皇后不得不站出来掌控濒临失控的局面,对外宣称皇女和皇子留下守灵,实际上是牵制外围的唯一办法。

只要几个皇女不出皇城,外面就不敢掀起风波,整个大凤就能暂时安稳。

但大凤的天空凝聚着经久不散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平静下的波涛汹涌使得大凤如风雨飘摇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谁都明白,所有的手段都只能短暂地应付,只有其中一位皇女登上帝位,才是长久之计!

“怎么办?”二皇女潘明翼一身素白,神色憔悴而忧虑。

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她们几个等于被皇后软禁在宫中,宫门日夜严守,不得放一人进出,只要事情没得到解决,她们就别想走出皇宫一步。

外面的布置怎么办?多少事情等着她定夺!多少属下等着她率领!但她就是出不去!一步也走不出去!

现在哪怕是有遗诏让大皇女登基都行,起码她还有反击的机会和余地,就这么关着,她真是一筹莫展!

潘明襄持续沉默着,不多说一句话,也根本无话可说。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现在就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说什么都是狗屁!

相比二皇女的焦虑和四皇女的沉默。杜翔和杜瑞的表情倒是很轻松,不过这轻松没有到达眼底,只是表象。

潘玉颜能感受到两人隐藏在心里的一丝紧绷。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张力,似乎时刻准备或者是等待着什么,但两人却游刃有余地将这份情绪掩饰起来,若非那夜他们一起看过遗诏后,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他也无法察觉。

这是因为什么,他无法确切知道,但他明白与遗诏密不可分。

他此刻很矛盾到底遗诏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二妹和四妹……

潘玉颜抬起头,正好对上杜瑞的眼神扫过来,并不锐利却沉重,让人窒息的沉重,令潘玉颜再度低下头去。

不能说……这个时候要他如何开口,一石激起千层浪,遗诏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令大凤雪上加霜。

重要的是,皇帝的玉玺不知所踪,就算有遗诏,没有玉玺,也无法让人甘心臣服!

这才是最可怕的!

母皇驾崩的前一天还在使用,驾崩之后却遍寻不着,简直就如烟一样消失不见!

大凤权力的最高象征没有了?!这样的消息谁敢传出去?!若有人找到此物,肆意使用,则大凤危矣!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目前只有皇后和几个皇子皇女,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用不了多久,宫中疯了一样在寻找玉玺的事情就会传遍民间,那时,恐怕就是大凤大祸的开端!

——皇位篇·完——

舍得篇

第63章

女皇头七,一干皇女皇子都跪在灵堂守灵,但没有一人的心思在故去的母亲身上,全部各怀心腹事。

玉玺失踪之事已经在皇宫里传开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洛阳甚至整个大凤传开,然后便是天下人知。

可皇后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一点波澜,正是他的这份沉稳,才让动荡的皇宫勉强维持秩序,但人心惶惶之下,必镇压不了多久。

“几日来皇儿们都累了,我留下守灵,余下人等都回去休息吧。”夕阳西下,余辉中弥漫着凄艳的色泽,皇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厚重的素白长袍似乎能将他瘦弱的身子压垮一般,可那张憔悴的脸却没有一丝勉强的意味。

几人面面相觑。皇后守灵,不合祖制啊!

“都散了吧。”皇后站在巨大的紫檀棺木前挥挥手,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仪。

此时他就代表着皇宫里最高的权力,即便有疑问,也没人敢质疑当朝皇后,所以几人无声退下,独留皇后曲彤立在空旷的灵堂里。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灵堂,大门彻底关闭,外面再无声响,曲彤才敢卸下伪装,脱力地跪在棺木前痛哭。

“皇上,你终于解脱了……可你好狠的心,留下彤一人面对偌大的皇宫……和外面虎视眈眈的众朝臣……”曲彤断断续续地哽咽道,语气悲戚。

轻轻的叹息自曲彤身后传来,在空旷的灵堂里格外飘忽。

“谁?!”曲彤抬起犹带泪痕的脸惊呼。

“小彤……”那人从一处阴影中走出,他看着曲彤,目光清澈,面容艳丽,正是女皇书房里的画中仙。

“五哥……”曲彤惊讶地看着来人,然后笑了,充满怀念。十八年了,他竟没有多大变化,仍是那般绝丽的姿容,恍惚中仿佛回到十八年前,他们就那样促膝长谈,不分彼此。

随即他又悲从中来。“你怎么才来啊!她等了你那么久,等得没有力气了,等得绝望了,她才不甘心地撒手去了……”为什么来得这样晚,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临死前见他一面,密旨下了一道又一道,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而她又舍不得勉强他一分一毫,于是就带着遗憾离世。

自己始终不懂,即便不能相爱,难道就要用恨来结束?

“我曾经对她说过‘六不见’的誓言,她若违背,我必死于她面前。”五殿下走上前伸手抚摸着棺木,眼含悲切。“其实我只是怕她一错再错,她是一代帝王,不可因我而在她的身上留下污点。所以我那是骗她的,在我心里,她始终是我的八妹,永远都是。”他无声地落着泪,却比嚎哭出声更令人觉得悲伤。

“那你为什么不来?!”曲彤怨怼地喊道。既然无恨,为何无情!

“我不住在那里了,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自责地闭上眼,紧皱的眉头成了一个死结。

当他呵护她时,她还很软弱;当她强大时,他选择离去;当她爱上他时,他心有所属;当她永远离去时,他才姗姗来迟。似乎他与八妹总是晚了一步,而每一步都注定了错过。

“皇上,你听到了吗?五哥他不是不想来看你,你别伤心了……”曲彤扑到灵前哭道,沙哑的嗓音低沉脆弱。

那人抱着冰冷的棺木无声地笑了,这笑比哭更令人心痛。

敏夕,我对你说过,悲不相见,喜不相见,生不相见,死不相见,今生不见,来生也不见!

这是我一生中唯一骗你的话,即便你因此恨我,我也不悔,因为我知道,你若生前知道我是骗你的,必定会惹出更大的祸事,天下大乱,也将因你的私欲而起。

如今我站在你的面前,等于坏了我的誓言,我的报应也会不远了吧……可我又怎能不来看你最后一眼呢,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曾好好看过你,如今让我送你一程。

“开棺!给我把它打开!”五殿下猛地抬起头喊道,双眼赤红。

“五哥?!”曲彤被惊得瞪大双眼。

此等违逆之事,怎可!

“我说可以就可以!”五殿下从怀中取出玉玺放在棺木上,清澈的眼睛已装满狂癫。

权力,他躲了几乎一生,最后却要用这避之唯恐不急的权力来完成心愿,当真讽刺!

敏夕,当你命人将此物送到我手上时,可曾暗自发笑过?笑我最终也逃不过既定的命运,笑我终究要与你站在这皇城之颠,笑我明知如此还是会来……

你猜到了对不对,你知道我看见玉玺时,必定忍不住前来见你,因为我明白,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曲彤惊呼,没想到全宫上下都在寻找的圣物竟在眼前!

他看着五哥,已知皇上的用意。她到临死,也没有忘记,要将皇位还给五哥。

她曾说过,要保五哥成为大凤历上的第一位男皇,名垂青史。

如今,她如愿以偿了。

但她却也再也看不到这一天……

曲彤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觉得齿冷。

膝下有众多优秀女儿,却传位给自己的哥哥,这样惊天之举会引来多少沸反盈天的议论,如此只会令朝廷更加动荡不安,由权力引起的惊涛骇浪,足以将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溺毙!

曲彤已经能想像到由此掀起的波澜将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皇宫!”里面的动静太大了,外面的守卫推开门,便看到一个面容美丽之人脸带泪痕站立于皇上的棺椁边,周身散发的尊荣气息却笼罩在悲伤里,不明原由的守卫立刻大喝出声,拔刀就要冲上前来。

“不可!”曲彤顾不得其他,扑身挡在前面。

五殿下对所有变故充耳不闻,只是锤打棺木,悲痛欲绝。

往事一股脑的涌上来,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开心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与八妹共同经历,他们携手走来,而最后,他却没能送她一程。

八妹,五哥对不起你……

“住手!”正当混乱之际,潘玉颜出现在殿门外喝止道。

而另外两个如鬼魅般的影子则直接飞身进来将五名守卫敲昏。

“……”杜翔拍拍手,对自己速战速决的办法很是满意。

杜瑞则上前几步拉住五殿下几乎疯狂的身子,将其抱在怀里。“爹爹。”一声轻叹,似心疼,也似无奈。

三岁的时候发现爹爹在面对他们和面对母亲时,性情完全不一样,一开始以为是腹黑型的,后来看到潘玉颜时,发现两人八分像的面容,才隐约猜到一点踪迹。

再后来一点点联系起来,便也知道了八、九分。他们之所以肯那么快的接受潘玉颜,除了他的性情让人喜欢外,他的样貌也是引起他们注意的一大因素。

即便是后来调查出了全部真相,只要爹爹不说,他们便也装作不知道,无非是想给他一个心安罢了。若不是欧阳羽飞多管闲事,他们连这洛阳都不想踏足,免得惹上更多是非。

但很快两人发现自己根本逃离不了权力的漩涡,便也只好同意二皇女的邀请,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地跟潘玉颜结了婚,除了帮潘玉颜解决孤身的困境外,也是为了更接近权力的中心,只有接近,才能掌控。唯有早一日解决皇位问题,才能早一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自从他们躲到书房发现了满墙的挂画时,才明白女皇的执念太深,她必不会轻易罢手。

再后来发现墙壁里的遗诏上写着爹爹的名字,才意识到这场权力的争夺他们已经无法站在二皇女身边,并且厮杀无可避免!

他们习惯于面对事情,从不躲闪,所以对于目前的境况已有对策。

自从玉玺失踪后,他们就一直在等爹爹的消息,除了爹爹,再不会有别人能拿到它了。

权力,对于逝去的女皇来说,是送给五哥唯一的礼物了吧,即便这个礼物会引起大凤上下的惊涛骇浪也在所不惜!

第64章

“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爹爹,你们很丢脸吧……”潘兰身体一抖,然后极慢地转过身来,那悲伤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恐惧,他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生怕他们的口中说出失望的言辞,那会令他彻底崩溃!

自从嫁给若浩,他非常努力的想当个平凡的男子,就像所有的男子那样相妻教女。

他学习刺绣,哪怕把手指扎成筛子也不能减少当若浩夸赞他时所带来的喜悦;他学习制衣,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儿能穿上他亲手缝制的衣物;他学习做饭,因他得到妻儿吃到饭菜后说好吃的幸福感……

平凡,对于一个只明白政治,只会舞刀弄枪,一无所长的男子来说,是多么的珍贵而又多么艰难。

他几乎用了全部的精力来完成这些看似普通的事情。

他没有过正常的亲情,他不知道普通家庭里应该是怎样相处。

他想做一个好丈夫,能给妻子温柔的抚慰,他想当一个好父亲,能给孩子温暖的拥抱。他压抑自己的本性,拼命做出观察所得的父亲的样子,可仍然能从孩子们的眼神中看到抗拒。

他很失败,如果不是若浩一直安慰他,挫折感能让他丧失所有信心。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自信满满的五皇子了,他只想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如今事发,他再不能在孩子面前保留之前仅存的哪怕是失败的形象,他或许要从孩子们的眼里看到鄙夷和排斥,他不能像别的父亲那样给孩子们美好的回忆……他们一定非常的失望和震惊,这样的认识,令潘兰浑身都颤抖起来。

“你是我们的爹爹,永远都是。”杜瑞叹了口气,将潘兰拉近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在他们眼中美好的,在这个世界里都是错误的,所有的认识都颠倒过来,在他们来看是多么的疯狂和崩溃。

如此自信强大的男子,竟然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患得患失,他扭曲了自己的本性,只是为了给孩子所谓的“父爱”,这样的世界,在他们看来是可悲的,也是可笑的。

所幸一切还来得及……

“从此刻开始,你就做你自己,原本的自己,不用任何掩饰,我们都喜欢这样的你。”杜瑞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便拉开彼此,直视着潘兰的眼睛说道。

“……怎么……可能……”潘兰觉得自己的心在期盼中抽痛,可一切都来的那么美好和突然,让他觉得哪怕是做梦也好。好似猛然间所有的困惑都不存在了,所有的束缚也都消失了,他还是他,回到了起点。

“怎么不可能,你觉得你的儿子们会是平凡的人吗?”杜翔也走过来站在旁边笑问。

“当然不!”潘兰毫不犹豫地否定。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不会认为自己的孩子平凡。

“那么不平凡的人接受一点不平凡的事也就理所当然了。”杜翔笑道,漆黑的眼里流光飞舞,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他们都不擅长安慰人,可当面对骨血相连的人,只要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便是最大的安慰,因为谎言是无法在至亲面前彻底掩饰的。

“……”潘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脸颊留下的泪水滚烫,如同他心底喷发的热泉。他在如此悲痛的时刻得到了救赎,仿佛是漆黑中的明灯,让他觉得温暖和渴望。

若浩,他是一个好父亲吧?没有被孩子抛弃,得到了孩子的认可,他应该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不对?……

如此变故,却让皇后和潘玉颜目瞪口呆!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如此发展实在令人感到震惊!

但潘玉颜很快地冷静下来,并大致分析了情况。他看着相视而笑的三人,心里一阵冰冷。

从归属二皇女开始,这一切便是陷阱吧?成亲也是一个手段,全部都是谎言。

如今遗诏上写着潘兰的名字,玉玺又在他手中,即便有再多的反对声浪,潘兰的帝位也坐定了。

那么接下来便是清除异己。

二妹和四妹在劫难逃了!

怎么办?!怎么才能保住两人的性命?!……

潘玉颜颤抖着,连自己都未察觉,苍白的脸上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曲彤干涩的声音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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