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皮肤因为年轻非常紧致,即使光线暗还是能看见嘴巴周围的淡淡的青痕,那青色的痕迹像是结成了一张网困住了他的视线。最后安珞明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害怕惊醒还沈在睡梦中的人,所以吻下得极浅,然而吻了两下那张柔软的唇,安珞明笑笑吻得更深入了。舌尖轻舔着唇间,然后探进去含住韦玄舌头仔细地吮着。早上韦玄似乎喝了茶,淡淡的青涩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安珞明像是被这茶香醉了似的,吻得越来越大胆,唇舌交缠发出来的搅拌声音,使得他的动作看起来愈发情色不已。
韦玄终于喘了口气,只是轻轻的一口气,却还是让安珞明眯着眼看他,又吻了下才放开。他看着他,笑得有点得意的意味,“醒了?”
韦玄摆摆头,“我觉得像是做梦。”
“嗯,我做了那么久的梦,你偶然做次梦也是应该的。”
韦玄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便问,“什么意思?”
安珞明还是看他,那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掺杂着某些不知名的情绪。韦玄被看得更加迷茫了,却听见他说,“我们在这里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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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是具有魔力一般,才退掉的余热瞬间腾地翻涌了上来。
韦玄一时间想到了四年前,那时他并不相信自己对女人没有欲望,所以曾经带过那个陌生的女人去过野外,解衣宽带时他是兴奋的,然而等到要进入时却发生了悲剧。那个女人当时的表情惊奇不已,她责备韦玄说他带给她消极的影响——没有成功的诱惑一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是耻辱的。
韦玄当时吓得不轻,然而女人走后,他却还是自慰了,想着的人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他那时在困惑,甚至在怀疑难道是被种下了蛊。
然而此时此刻,他有些确信了。
即使男人对自己总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可还是割舍不下,迷恋他到看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那种心境自己都无法理喻。
也许正如母亲所说,因为他的随意,因为他的不在乎。韦玄确确实实想让这个冷淡的男人会有一天对自己热情,犹如像现在的情事这般热情。
放映室的暖气充斥在周围。安珞明的身体已经赤裸地呈现在了韦玄的眼里,他的手也情色地摸着韦玄的腿间,那一下一下地拿捏得正好。韦玄的身体弯下来,双手撑在了他的身侧,浓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中。
一声闷哼,韦玄咬住了嘴唇。勃起已经被掏出来含在了那温热的口腔里,像是要融化般,连带着阴囊都被那双手照顾着,炽热的身体越绷越紧。
韦玄再也无法忍耐地想要去贴近这个男人,贴近这个让他丧失了理智的男人。
“别……别脱。”安珞明的低喃阻止了他脱衣的动作,韦玄顿了一下,然而下一秒腰被那双腿环住。“就这样进来,不要脱了……”安珞明轻轻一笑,笑容妖孽般,“我等不及了。”
他提起安珞明的腿,试探着将分身送进去。刚顶送下去,安珞明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背脊都僵直了。润滑并不充分,那紧致的甬道让韦玄也倒抽了一口气。等到放松下来,韦玄才敢慢慢地进入,安珞明却笑了下。
“笑什么?”韦玄停下动作,吻了下那张性感的嘴唇。
安珞明看他,笑容淡淡的,“你总是这么小心。”
韦玄一愣,好半天才接过话,“你我希望我……粗鲁一点?”
安珞明摇摇头,没有回答。等韦玄再顶入时,他轻声说,“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温柔。”
韦玄虽然小心,但因为没有润滑,所以每动一下,都能听见安珞明细不可闻地呻吟,只是那呻吟如同催情剂般,让韦玄渐渐失去了理智,温柔也荡然无存了。
疯狂地抽插了一阵,大概是累了,韦玄停下动作,两人又吻了一会儿,韦玄突然问,“待会儿来人了怎么办?”
如果真的有人来,早就该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安珞明也知道,却没点破,只是笑笑,“那就让他们看看你这淫乱的样子,明天的新闻头条大概就是你了吧。”
韦玄也笑,“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淫乱,要是我等头条了,你也跑不掉。”
“那也正好,借你红了一把,等段时间估计可以去拍片了,起点都比别人高了。”
韦玄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当即故作一张黑脸,“胡说八道,没想到你贫起来也不差。”然后笑着吻了下那张刚才胡言乱语的嘴,惩罚性地咬了下,安珞明“唔”了一声,然后带着迷乱的神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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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释放时,安珞明在身下微微颤着。韦玄伏在他的背脊上,又动了两下才出来,含着他的耳垂,也不说话。两人吻了阵子,安珞明坐在椅子上任由韦玄抱着。韦玄只觉得这个人怎么也抱不够,甚至想就这么天荒地老也是好的。这个想法划过脑海,虽然俗不可耐,但他还是这么想着。
直到安珞明的一个喷嚏让他回到了现实,他慌忙地松开他,一脸焦急,“怎么了?”感觉到手上抓着的温度如同温水般不凉不热,“冷吗?”
安珞明摇摇头,眼里还残留着情事后的水汽,“再抱一会儿吧,不冷。”
“年饭”还是没吃成,等他们从电影院出来都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安珞明还没清洗,于是两人直接饿着肚子回家了。
等到安珞明从浴室出来只觉得头有点重,以为是空腹洗澡的缘故,只喝了点水便坐在了沙发上,“你要回去了吧,那就走吧,我待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
韦玄刚才也是被家里的电话催得不行,但现在看安珞明白着一张脸,端了杯水过来,说,“先喝口水,我会回去的,”又想了会儿,“等一会儿吧,我得看见你人好好的才放心走。”
安珞明抬头一笑,这一笑,脸色还真的好转了点,他接过水,“我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吗,现在都几点了。”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韦家的年饭向来八点开始,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韦玄踌躇了下,依旧摇头,“不行,那我看见你吃了饭我才走。”
安珞明看他,“那好吧,我去点碗粥。”
终究连半碗粥都没喝下去,安珞明看着那碗香气扑鼻的艇仔粥,没胃口。韦玄的电话一直响不停,他后来干脆关机了。见安珞明的胃口不佳,也学着小时候母亲哄他吃饭的调调哄着安珞明,“吃点吧,吃点才有力气,才能长高。”
安珞明笑着点头,“那你可以多吃点,你还得再长两公分。”
韦玄困惑,“为什么?”
“你有一米八吧?”
“嗯,你怎么知道?”韦玄笑问。
“目测。”
“那为什么还要张两公分?”
安珞明没再接话,韦玄想了会儿,猛地恍然大悟,“那我应该再长高四公分才行。”
安珞明一碗粥到头来都进了韦玄的肚子,现下有没电话来叨扰,于是也不再提回家吃年饭的事情。
见他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于是有些愧疚地提出等他睡后再走。等安珞明真的上床睡了,韦玄又忍不住跟着上了床,还一脸笑容的,“等你睡着我就走的。”
然而刚贴到安珞明,他顿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珞明,你发烧了?”
安珞明大概真的是发烧了,这时接过话也是迷迷糊糊的,“没事的,让我睡一觉就好了。”韦玄毫不犹豫地强制地想要拉起他,“不行,我要带你去医院。”
安珞明却纹丝不动的,“别,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没事的,让我睡会儿,待会儿就好了,还不好再去医院吧,好吗?”
说完就真的昏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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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黔黑。
头很痛。安珞明半天才看清眼前,虽然是没有光线,却仍然能看到那个轮廓坐在床边。安珞明想要出声,发现嗓子竟然也是刺刺的。在放映室时确实感觉到有点冷,当时欲火焚身的也没去在意,没想到还是发烧感冒了。想着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不再年轻的缘故,体质才会这么差。
又动了一下,床头的灯“啪”地一声亮了,昏暗的灯光照在开灯人的脸上。那张明朗的面容挂上了与相貌不太适合的关切的焦急神情。
“好些了没,不然还是去医院吧。”
安珞明坐起身来,却是问,“怎么坐在这里?”
韦玄顿了顿,才勉强笑了下,“刚才Kitten来找,我去开了门,他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也不好再睡了。”
“你没睡?”
“睡了会儿。”韦玄嘴里说着,眼里的神色还是没有缓下来,“还是去医院吧?”
安珞明看了眼时间,“不去了,都这个时候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
突然想起两人第一天见面就发生过现在这样的情况。那个时候,这个青年还是少年的时候,也是这么坐在床边,一脸的关切神色,真挚得让人心动。
又看了眼床边的米亚,安珞明笑笑。
有些东西还是有变化的。
韦玄看他笑,也没问,起身出去了。过了会儿端杯热水递过来,“喝点水吧,药也买来了,抽屉的那些我丢掉了。”
安珞明点头,“丢掉也好,都好久了。”
韦玄默了会儿,说,“是不是我没照顾好你?”
安珞明诧异地抬头,然后笑着,“怎么这么说?”
“那药都是五年前的,这四年都没感冒吧?我一回来你就病了。”韦玄说这话的声音很低,语气带着歉意。
安珞明一言不发了。看着韦玄利落地拿药片递给过,安珞明接过来,喝了口水,放杯子时看见桌子上的闹钟分针直直地朝天,他的笑容也蔓延开来——
“新年快乐。”
这话轻飘飘地落下,韦玄僵硬地转过头,看时间果真到了12点,笑容还没展露,只听见窗外“peng——”的一声,烟花绽放了。
两人看了眼窗外,韦玄看他,“啊,新年快乐。”
61
韦玄回到韦宅已经年初一上午十点多了。刚进门看见韦良都回来了,青了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凝着他;韦德却是神色一如既往,也不见什么异常,季冬在旁对他微微笑。
一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韦玄却装作不知的模样,进门就笑容满面的,“爷爷,爸爸,哥,新年好。”
韦良虽然青着一张脸,不太高兴,这时却也点点头,想了会儿从口袋里摸出利是,说,“虽然工作了,也快当爸爸了,但在爷爷的眼里还是个孩子,这个红包就拿着吧。”
韦玄听这话说的于情于理,收过来道了谢,转向韦德,韦德约莫是没有准备红包,又像是想起他昨夜未归的事情,于是也面露不悦,只说了“新年好”。
韦玄笑笑着坐下来,捡起茶几上多余的杯子就喝了口,喝完才看见对面季冬欲语还休的样子,不免诧异。季冬苦笑下,说,“这是你哥的茶。”
闻言又顿了会儿才知道季冬说的哥是谁,于是嘴里还含着的茶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的。思前想后还是咽了下去,说,“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是给我准备的。”
他这话没有责备的意味,然而身后的韦琛连忙道歉,“对不起,小少爷,是我没有及时跟您说。”说这话时,一个女佣端着茶水上来了,韦玄突然一阵心浮气躁。
韦良的身体每况愈下,比起以前看来精神差了许多,这时青着一张脸,更是显得憔悴。韦玄本以为是他昨晚未归惹他不高兴,现在看来是因为韦延的到来。
他本还想问韦延去了哪里,这时也就不敢再多问了。然而不想韦德却提了出来,对韦良说,“爸,他今天过来拜年,你怎么的也不应该发火,毕竟年前就入了韦籍,是您的孙子了。”
韦良不答,哼了声就起身走了。
等韦良上了楼,韦玄才问,“哥去了哪里?”
“带韦铎去洗手间了。”
一听韦铎那孩子也来了,韦玄还挺高兴,顺口就问,“那嫂……”后发现称那人为嫂子不太合适,哽在那里没说下去,却惹得韦德也青了脸。
韦玄心想好死不死地碰了壁,为逃这劫,便起身说,“我去找找小铎。”
还没走出两步,听见韦德说,“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让Kitten去找你也是不回,这样流连在外,成何体统!惹得你爷爷也不高兴了。”
韦玄一听,把韦良的不悦也归结于他的责任,只觉得郁闷,“刚才爷爷可是给了红包我,我怎么惹他不高兴了?”
“爷爷昨晚在桌上等了你好久。”韦德继续将乱帐归在他身上。
这确实是事实,韦玄也赖不掉,便默了。
韦德又说,“你妈都护着你,你在外面我也就不管了,但起码孰轻孰重你得拧得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韦玄心下一惊,他也知道韦家对于年夜饭的重视,但昨晚那情况不可能丢下安珞明一个人,本来是打算解释对方病了,可是觉得说这些无益,结果脱口而出,“哥昨晚不是也没回来吃年夜饭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爸爸不是说哥入了籍,是爷爷的孙子、您的儿子,那怎么就不一样了。”
韦德一愣,僵硬地说,“他有家。”
话说到这份上,韦玄也不好再狡辩了,可是又不甘心,嘀咕了句,“你倒是承认他有家,换我为什么就不行?”
韦德终于动了怒,脸色彻底难看了,“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别想出去!”
韦玄是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嗤之以鼻一声,才要走,听见脚步声一前一后传来,还未回头,听到有人喊叔叔。
韦铎比起前段时间见过要长高了点,一张干净的小脸挂着笑,跟韦玄拜年,“新年快乐!”
韦玄想到对方是晚辈,拜了年得给红包,可又没准备,于是顺手将韦良刚才给的红包递过去。韦铎往后退了退,没收,说,“刚才爷爷已经给了我两份,说有叔叔的份。”
韦玄抬头去看韦德,韦德在和季冬说话,于是“哦”了声,抬头对韦延说,“哥,新年好。”
韦延点头,同贺了后就提出要走。韦玄这时连忙起身,说“我送你们。”
韦玄想出去,说送韦延也是一个托辞,韦德当然知道,也没阻拦。韦玄牵着韦铎出了门,到门口,一阵寒风直灌过来,韦玄边紧了紧围巾边问他冷不冷,韦铎摆摆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对韦延说,“大伯今早出门时好像忘记了带围巾和手套。”
韦延“嗯”了声,继而沈下了一张脸。韦玄接过话,“今天大年初一的他去哪里?”
“回家了。”
“哦。”大年初一的各回各家。韦玄笑笑,在心里摇摇头,嘴上没再多说什么,“走吧,我送你们。”
一路上,韦玄都在和韦铎聊天,聊得无非是韦铎的课业,还有最近的见闻。过了住宅区,又开出一段,直到看到市区的建筑,韦延才出了声,“就送到这里吧。”
韦玄本来就是为了出来才找送他们的借口,韦延这时提出正合他的心意,但和韦铎聊得开心,也就客气道,“再送段吧,我这和小铎再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