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中的哨所——海瀚
海瀚  发于:2013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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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只黑影窜了进来,我吓了一跳,几乎出了一身冷汗。我赶紧提上裤子,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原来是虎子。它摇头摆尾的看着我,好象很纳闷的样子。乖乖,你倒挺会选择时候。

“去——”我摆着手,虎子不情愿的出去了。

我舒了一口气,再看看下面,阴茎早已低下高傲的头。

我仿佛一下子从梦中醒来,跑出去就用凉水洗脸,也在洗着脑子。

我这是怎么了?

如果单纯手淫也就罢了,只要是男人,谁没有青春期性欲萌动的时候?多做几次也无所谓,可现在,我的手淫却是因裘劲而起,其中就有问题了。隐隐中我发现一个事实——我喜欢上了裘劲!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之间的喜欢,近乎于一种爱!我的脑海突然出现“同性恋”三个大字!天啊,这怎么可能?

不行!不管裘劲对我怎么热情,不管他如何迁就我,照顾我,那可能只是他对战友的一种关怀!虽然我们有过一次疯狂的行动,他的行为甚至比我更激烈,那也可能是一时的发泄,并不能代表他爱我,就算是,也不行!玩儿过了就算了,怎么可以动情?

我应该是喜欢女孩的!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还对女同学云霓恋恋不舍。虽然她考上了南京大学,而我错过高考,但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新兵连我就收到她三封信,两人对相互之间的爱恋都心照不宣,书信的字里行间饱含着一份深深的情意,她还说明年暑假来部队看我呢。来到哨所,除了家里,我最盼望的就是她的信!我之所以不想考军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希望三年复员后也考南京大学,和她相聚!

可我现在怎么会喜欢上了男孩子呢?是寂寞,是境遇,还是错觉?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应该冷静的想一想。而裘劲的暂时离开,对我也是一个很好的反思机会。

十七

巡逻回来,刚到院子就听到电话铃响。是裘劲?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还没站稳就拿起话筒。

“你好,白石哨所。”我大声说到,几乎脱口而出“是裘劲吗?”

“翰哥,是我。”原来是天麟。

“哦,天麟啊。”我松了口气,好在没那么冲动。

“怎么,你以为是谁?”他可能发觉我的声音变化。

“没有,我刚出门,听到电话赶快跑回来,以为有什么事儿。”这也是事实。

“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

“到外面散散步。”

“这么晚了,小心熊瞎子把你吃了。”他笑了。

“还不知道谁吃谁呢,我倒想尝尝熊掌的味道。”我也笑了。

“没看出来,你还真会吹牛。”他停了停接着说,“我说的是真的,晚上别乱跑,毕竟是在野外,就算没有狗熊啊、豺狼啊什么的,天黑也看不太清楚,容易出事儿。”他很认真。

“那怎么办?不要巡逻了?难道因为害怕,晚上就躲在屋里不出去?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小心的。”

“真的小心才好!”

“真的。你放心好了,我有冲锋枪,手电筒,还有虎子,不用怕的。”

“虎子是谁?”他觉得好奇。

“哨所的狼狗,很厉害的。”

“噢,这还差不多。总之,你外出还是小心一点。”

“我会听你的话的,行了吧?”虽然他有些啰嗦,我还是从心里感谢他。

“翰哥,哨所就你一个人,现在干吗?”

“你怎么知道就我一个人?”

“我见到裘劲了呗。”

“裘劲?”

“是啊,他刚从连长屋里走,现在还在楼上他老乡六班长那里。你要不要让他听电话?”

“不用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以为裘劲是什么山东大汉呢,没想到那么黑黑瘦瘦的,一点儿都不起眼儿。”

“不起眼儿?黑黑瘦瘦怎么了?难道山东大汉全靠外表?你也太偏激了吧。他的确不算高大威猛,但身体素质很棒,没听人讲,’别看瘦,全是肌肉’吗?再说,男人注重的是内涵,不是外表。”我有点儿激动,说完才发觉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喂喂喂,我只说他一句,你就这么大反应?要是再说多两句,你还不知道怎样对我呢?”他笑了一下,淡淡的,有些不开心。

“你想到哪儿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别生气。”

“我才没那么小气。不过,我就要上去会一会他了。”

“你想干吗?”

“又紧张了不是?我只不过是想和他见见面,聊聊天,认识一下,等去了哨所看你,也不会和他陌生啊。”他又笑了,爽朗多了。

“你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不说他了。翰哥,有你的两封信!”

“真的?太好了。”

“一封是你家里的,另外一封是南京大学来的,字还挺娟秀的呢,说,是谁?”天麟故意大声的吼道。

“干吗呀你?审犯人哪?是我中学的同学。”

“女的吧?”

“是女同学。”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啊,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啊?不够哥们儿意思吧。”

“这有什么好讲的,一个同学来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不对吧。翰哥,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秘密共享的啊,你很深很深的秘密都可以讲给我听,一个同学,不,是一个女同学来信,就不吭不声的,那可就不一般了。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女朋友?” 他笑了,很暧昧的。

“瞎说什么呀,你小小年纪,尽在那儿胡思乱想的。”

“我的感觉肯定没错。翰哥,不就是女朋友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承认了吧。”

“我说天麟,你还没完没了啦。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行了吧。”

“不行,你在撒谎。要不要我现在拆信证明给你看?”

“你敢?”我是有点儿生气了。

“生气了?”

“没有。”

“没有?语气那么臭,你以为我是傻瓜?好了,玩儿不起就算了。你放心,我不会拆你的信,到时候叫裘劲带给你。”他倒真的生气了。

“天麟。”

他没答应。

“天麟,你生气了?”我反过来劝他。

“我才懒得和你生气。”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你了。天麟,她叫云霓……”

“云霓?是霓裳的霓吗?”我还没说完,他就急不可耐的打断我的话。

“是的……”

“操,好高雅的名字哟。韩翰——云霓,连名字都那么登对。”他有打断我。

“天麟,你到底让不让我说了?”

“翰哥,不好意思,我太性急了,你接着说。”

“中学从初中到高中,我和云霓都在一个班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她考上了南京大学,而我参军来到黑龙江,但两人一直保持通信联系。”

“就这些?”

“当然,在中学的时候,大家互相有好感,关系挺亲密的,不过,绝对是纯洁的友谊。她本来希望我来年重考的,可后来我要参军,她也很尊重我的决定,并鼓励我好好把握机会,做自己想作的事情。我来部队,她每个月给我一封信,还抽空去我家看望我的父母。”

“她对你真不错!你不喜欢她吗?”

“喜欢!以前我没有想这些问题,中学毕业以后才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

“她呢?她也喜欢你?”

“坦白说,她更喜欢我。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为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信中的字里行间,都渗透着她的深情厚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点儿动情,眼前浮现出小雅浅浅的微笑,忽然间,我很想她。

“关系这么好,你还不承认是女朋友?”

“说实在的,虽然我们彼此倾慕,心照不宣,但根本没有谈恋爱,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我的女朋友。”

“你真幸福,有这么多人爱你!”天麟好象叹了一口气。

“你说啥?什么这么多人?不就是云霓吗?”

“噢,你听错了,我,我说的是’有这么个人爱你’。”

“吓了我一跳,我以为还有谁呢。”其实,我没有听错。“天麟,我可都老实交待了,你是不是应该宽大处理啊。”

“算你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可不能瞒着我啊。”

“好,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他笑了。

“我保证。”

我真是这么想的。天麟对我的好,不是用喜欢两个字能说清的,他的坦诚、真挚,让我绝对的信任。有的东西,不能告诉父母、朋友,但如果真的要找一个可以毫不隐瞒的倾诉对象,天麟就是那个人!(当然还有裘劲!)

“我相信!翰哥,我要去派信了,你自己多保重,有时间再联系。”他要挂了。

“好吧,你也保重。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我还在想刚才的对话,一时间心情难以平静。

十八

三天过去了,裘劲一直没有来电话。这样也好,反而让我放下了一份牵挂。

天气不错,走出哨所巡逻,可以很自由的漫步,裘劲不在,也就没有了时间的限制,所以,我慢慢的走,细细的看。

三月初的北疆,白石山上还是一片积雪,但渐渐开始松动,白桦林中,风没有那么刺骨了,鸟雀的叫声也热闹起来,只是在早上和夜晚还比较冷,一种春寒料峭的体味。如果是在南京,应该早已春风拂面了。

站在山顶,看着四周的莽莽群山,心胸豁然开朗,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人是那么渺小。仰望天空,无边无际,让人有种想飞的感觉。风大了起来,不冷,倒挺爽快。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不要想得太远,不要想得太细,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每天所有的一起,该来的你也挡不住,该走的你也留不了。应该理性,但不迂腐;可以冲动,但不随便。十八、九岁的年龄,正是展现青春活力的时候,干吗东想西想的跟自己过不去?

把所有的思想包袱甩到山顶,我轻松的回到哨所。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很有规律的做着哨所的事情,该工作的时候,就认真的去工作;该玩儿的时候,就放松的去玩儿。我没有去画画,反而带着虎子到处走,在小路上无拘无束的敞开嗓子唱歌,从这片林子跑到那片林子和虎子嬉戏。我打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自在。

我也不再留心电话,甚至不再想裘劲,每天晚上睡得安安稳稳,比谁都香。

十九

按说,今天结束复习,下午裘劲就该回哨所了。我做了他的晚饭,可到了晚上九点,他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说明。本来想打电话问一下的,最后还是作罢。

刚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好象听到有人叫我,接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本能的坐了起来。

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一个身影快步走到院门,虎子正围着他摇头摆尾呢。是裘劲!

“韩翰!”他又叫了一声,打开院门,朝屋里走来。

“哎。”我答应着,赶快起来,棉衣没穿,灯没打开,就去开门。

“哎哟。”谁知一开门就和他撞了个满怀,两个人脑袋碰脑袋。

“大翰,撞疼了吧?”裘劲放下一个纤维袋,马上摸我的额头,一股浓浓的酒气迎面扑来。

“没事儿。”

“干吗这么急?灯都不开。快穿上棉衣!”他随手打开灯。

“我以为有贼。”我披上棉衣,开了个玩笑。

“贼?”他笑了,“来偷你的吧。”

我笑了一下,把他的袋子拎进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挺沉。

“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热热。”我想他应该吃过饭了,一身酒气就是证明,但还是问了一声。

“吃过了,不过我想’你给我热热’倒是真的。”

裘劲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他的手很凉,这是一路背着袋子的原故。现在穿过我的棉衣、衬衣,直接贴在我的皮肤上,好凉啊,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冷吧。”他的下巴轻轻的压在我的肩膀上,头也靠过来,我已经感受到他脸上的滚烫气息。这情景怎么和那天与天麟的如此相象?他的动作甚至更有挑战性。

“是啊,我烧了热水,你洗洗脸,泡泡脚吧,那就舒服些。”我转过身,不过,与那次天麟不同,我轻轻的拿开裘劲的手,握住,然后,象领着小朋友把他拉到外屋。

“我自己来吧。”他把水倒进盆里。

我站在旁边,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情景。

“这里冷,你快点儿上炕去。”他催我。

我穿的是衬裤,夜晚还真有点儿冷。于是,在炕里加了把柴,回到里屋。把裘劲的被子铺好,我就钻进被窝。

不一会儿,他进来了。

“困了?”坐在炕上,他倒挺精神,根本没有睡意。

“嗯。”其实我也不瞌睡,但还是嗯了一声。

“那就睡吧,明天再说。”他笑了一下,看得出他有些失望。

我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睡着的,但出乎意料的是,眨眼功夫就进入了梦乡。也许裘劲回来了,仿佛给了我更多的安全感,我可以放心的入眠了。

二十

天亮了,我睁开惺松的眼睛,没有阳光,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再一看表,乖乖,已经九点了,我还没跑操呢!裘劲也不叫我一声。

我马上准备起床,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裘劲的怀抱里,只不过我是被对着他,他在我身后轻轻的搂住,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裘劲也没有出操?这还是我来哨所的头一回。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喝多了?

他怎么在我的被窝里?他不是说不习惯和别人睡的吗?

他的一条胳膊穿过我的颈下,我枕着它,也不知压麻了他没有。他另外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腰间,手掌有一半插进了裤腰,放在我的腹部。他还是赤膊上身,宽厚的胸膛贴在我的后背,均匀的呼吸在我的颈后传来一次有一次规律的温热。

忽然,我的脸一阵潮红,原来,隔着衬裤,他坚挺的“大炮”正顶在我的屁股沟里!我几乎要跳起来,下意识里,他这样的举动我难以接受。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在睡梦中的无心之举。

凭直觉,裘劲还没有醒。因为除了他勃起的阴茎外,他的手脚完全处于放松状态。我是推开他,还是就这样继续躺着等他醒来?我不知道那种方法比较恰当,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动。

两、三岁时,我就有自己的小床,所以懂事后,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同床过,更不要说被人搂着睡觉了。现在躺在他怀里,其实挺舒服的,一种温暖的感觉,只是多少有些怪怪的,又喜欢又抗拒。

因为醒了,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的全身肌肉都很紧张,老想动一动,放松一下,可我又怕弄醒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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