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的电话,下星期师里可能来哨所检查。”
“哦。”
“还有,连长让我好好照顾你。”
“呵呵。”我笑了。
“笑什么?你今天怎么老笑?”
“笑还不好吗?我笑就是说,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停了一下。
“不过什么?”
“我也很照顾你!”
“一点儿都不谦虚。”
“彼此彼此。”
“好了,明天准备把整个线路再仔细检查一下,睡吧。”
他躺下了,还是在我的被窝。我拍拍他,示意他应该去他的被子那儿。
“干吗?赶我走啊?”
“我哪儿敢赶你啊,我怕你在这儿睡不着!”
“哈哈,是你睡不着吧?”
“瞎说,我哪天不是睡的好好的?”
“好,是我睡不着行了吧。我有话问你,刚才你说兄弟怎么了?”
“兄弟就是兄弟喽。”我不想再谈。
“扯淡。”
“睡吧,你都说明天还要大检查!今晚不睡好,明天哪有精神啊?”
“别打岔,我是说——”
“啥也别说,你要么睡觉,要么继续看书!好吗?”我马上打断他,面带微笑却透着不容更改的意思。
他看着我,愣愣的半天没有说话。
“那你就是同意睡觉,我关灯了!”
拉灭了开关,屋里又是一片漆黑,我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不平静。其实,今晚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能直接的交流一下内心的想法和顾虑,那才是真正的轻松。
好一会儿,我们都没再说话,屋里一时安静极了,但对这种安静我却感到了一种压抑
四十七
想了想,再一阵沉默之后,我的手还是穿过被子,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劲哥!”
“嗯。” 他象往常一样一只手和我十指紧扣,而后侧过身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搂着我的肩膀。
“你复习的咋样了?”
“还好。怎么现在想起问这个?”
“你快考试了嘛。”
“谢谢,我想应该有点儿把握。”
“那就好,那就好。”我仿佛在喃喃自语。
“大翰,你刚才有话要说吧?有,就直接点儿。”
“瞒不过你。”
“那么明显我都看不出来,可就真成木头了!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到你要说啥。”
“这么厉害?你说我想说啥?”
“当然与你我有关!”
“这是肯定的。具体点儿!”我明知故问。
“其实,我知道迟早我们要谈这个问题的,但我一直拖着,觉得俩人心知肚明也就算了。”
“既然我们都这样想,那就别说了。”
“既然都开头了,还是说下去吧,也许以后大家反而没了包袱。”
“随你便。”
他的手突然伸进我的裤裆,抓住我的阴茎。
“咦?怎么没反应?真的紧张了?”
“干吗呀你?”他这么一逗,气氛轻松多了。
“怎么?摸都不让摸了?”
“操,你可真变了!”
“再怎么变不还都是你哥?”
“算你厉害!劲哥,你说我们这样有问题吗?”
“哪样啊?什么问题?”
“那我直说了?”
“说!”
“你,你知道‘同性恋’吗?”
“你是说,我们?”
“不是吗?”
“哈哈!你这个小脑瓜想的还挺那个的,我说你今天怎么浑身不对劲儿呢,原来是这样。”他停了停,接着说,“你很烦恼,是吗?”
“有那么一点儿吧。我只是在想,我们的行为正不正常?”
“你觉得正常就正常,你觉得不正常就不正常。”
“这不等于没说。”
“你还记得我上次问你我变了没有吗?”
“记得,当时我没有正面回答。”
“说实话,那时我已经有点儿意识了。或许更早,从过年那天晚上开始。”
“乖乖,那么早?不是吧?现在呢?”
“现在?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看法?”
“当然!”
“其实,很简单——该干啥干啥!”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他的话是够简单的,但也挺明了。
“再说清楚点儿,别把它当会儿事儿,别老想着它!心放宽些,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大哥!明白了吗?”他盯着我,目光坚定而又平和。
“大哥,我明白了!”。
“这就对了。”他拥着我。
“不过,你还没说我们是不是‘同性恋’呢?”
“操!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你怕了?”
“操!你都不怕,我还怕啥!”我和他一样的口气。
“哈哈,拉我一起下水。”
“是你拉我下水才对。”我转身压在他身上。
“真是个屌兵。”他拍了拍我的屁股。
“你才屌呢。”
“宝贝儿,那你现在可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任其自然。我们是哥们儿,对啵?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又不会影响工作,偶尔疯狂放肆一下又如何?权当锻炼身体了!哈哈!”
“好家伙,挺开放的,那现在就再锻炼锻炼身体?”他又亲我。
“得了吧你!刚才还说累呢?”
“你看我象累的样子吗?”
“你那点儿把戏骗得了谁?早就知道你刚才是找借口!”
“什么戏都好,你是不是真的想开了?”
“是的。你说的对,该干啥干啥!别吓唬自己,也别太放纵。”
“好!这才是我的宝贝儿!”
“谁是你宝贝儿?我早就想问你了,为啥一‘那个’你就这样叫我?还叫的那么顺溜,好像挺熟练的?说!跟谁叫了那么久?老实交待!”
“神经病!哪有谁啊?我就只有你这个宝贝儿!”
“我才不信呢!你真肉麻!看,我的鸡皮都起了,哪象是你裘劲说的话?”
“哟嗬,裘劲该说什么话?”
“裘劲当然说‘球’话呀!哈哈!”我大笑起来。
“操,是不是欠揍了?”他一下子把我的脖子轻轻勒住。
“有本事就勒死我!”我故意昂着头,闭着眼睛。
“想的美,我要吧你留下来慢慢的收拾!”
“你敢?!”我笑了。
“有啥不敢?不信试试?”
“行了,我知道你厉害。别玩了,睡觉吧。”
“说的轻巧,你压着我,让我怎么睡?”
“就这么睡呗。谁叫我就喜欢压着你呢!”我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
“嘿!反了你!”说归说,他并没有把我怎样,由着我继续压着他。
其实,就在这来来回回的身体接触中,我和他的“东西”早都有了反应,更何况现在俩“兄弟”这么亲密的挤在一块儿。
四十八
好一会儿我们又没有说话,任由急促的呼吸和跃动的心跳撞击着我们。
他硕大健壮的鸡巴就在身下,压着它的感觉挺怪的,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来形容。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
该我起来了,我赶快出去。
“喂,你好!白石哨所。”
“翰哥,我是天麟!睡了吗?”
“刚睡,十点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呵呵,想你啊。”
“喂,这么放肆,肯定文书不在。”
“他算个屌?他在我照说不误。”
“怎么?跟他的关系还这么僵?”
“没啥僵不僵的,平时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才懒得理他。”
“他是老同志,你该收敛一下你的少爷脾气。”
“什么呀?我就是听你的,才不和他一般见识,要不我能忍这么久?”
“这就对了,反正他今年要复员了。不说他了,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想你算不算是事儿?非要有事儿才能打电话啊?我说你也太不够哥们儿了,老是我打电话给你,一个月你才打几次给我呀?”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老忘了打给你。”我真的内疚。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瞎忙乎什么,竟真的忘记打电话给他。
“别说对不起。其实打不打电话都无所谓,只是我想你的时候,总希望能第一时间听到你翰哥的声音。”
“天麟,等裘劲考完试,我一定去看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记住喽!”
“一定。”
“翰哥,其实是有件事情告诉你。我妈想让我学开车,过两天她出差时顺便来部队走后门。你说,我让不让她来?”
“我怎么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我有点儿愣住了。
“我妈不想我当通讯员,说伺候人没出息。在部队学开车容易,而且当司机也轻松些。可我想老文书走后,你就会回来当文书了,那我们在一块儿多高兴啊。”
“你想开车吗?”
“也想吧。从小就喜欢车,不过,现在学不学无所谓,反正复员回去一样可以学。”
“那你喜欢当通讯员吗?”
“不喜欢。主要是不喜欢和领导在一块儿,还有那么多的杂务琐事,在家哪儿做过这些啊?问这干吗?不过,你要是回来当文书,那我就最喜欢当通讯员了!”
“你这个家伙!想学车就学吧,能去最好,去不了也别闹。”
“知道。对了,你现在能回连队看看吗?”
“好象不行。”
“什么好象?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我们在哨所不能随便离岗。”
“我就知道。算了,还是我找时间去看你吧。”
“那就谢谢天麟弟弟!还是你好!”
“哟嗬,什么时候嘴这么甜啊?”
“怎么?不喜欢?那下次就不说了。”
“我喜欢!听到没?我喜欢!以后多说点儿。”
“你还没完了?”
“完了,就完了。你睡吧,别忘了把我带进你梦里!”
“行了,就你罗嗦。”
“再见!”他咂了下嘴巴,我知道那是亲吻的声音。
“再见!”我放下电话,嘴角还留着一丝微笑。
——正文完——
后记:
你一定不相信吧?全文就这样完了?是的,海瀚确实只写到这里!而且这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看完了这篇小说,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也很不情愿,这么好的一篇小说,竟以这样没有结局的方式结束了!有很多人在猜,这些年来,海瀚为什么没有把这篇小说写完,如果写完,应该可以跟《北京故事》有得一比啊。有人说,海瀚江郎才尽了;也有人说,这个故事的原型一定是一个悲剧,海瀚不忍心把小说写成悲剧,又不懂怎么把它写成大圆满的结局(现实中这好像也很难),所以才没继续往下写……
猜测有很多种版本,也不会猜出个结果来。
或许,我们可以用每个人自己的思维,去想象这个故事是个怎么完美的结局,如果能这样,或许,在我们大家的眼里, 这就不再是个残缺的故事了!
当它是一场美丽的遗憾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