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猊(穿越)上+番外——玄朱
玄朱  发于:2012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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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重璟。有你在……真好。”

叹息般的声音,响起。

桓越半夜醒来的时候,有一瞬,搞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中,他一次次的见到王爷那双狠绝的双眼。那其中的不屑和冰冷,让他仿佛置身最冷的冰窟。又一次次的被贯穿,他反抗,挣扎,却最终得到的除了屈辱,还是屈辱。他在梦中大睁着双眼,想要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得到却的只有满目的黑暗。刻骨的恐惧似乎弥漫了那漆黑的空间,它们顺着皮肤的毛孔,带着让人胆寒的寒气,强硬的侵入,破坏,和肆意穿梭在他的体内的剧痛融合,称为一股股密布全身的网,笼罩了每一处的感官,让他无处可逃。

他冷汗涔涔的醒来,入耳的是规律的呼吸声,入目的是宁静月光下俊美的睡脸。

他被人紧紧的搂住腰,灼热气息喷在他的颈间,姿态暧昧至极。他从未和人如此接近。

淡淡的清香,使人心情平静,是从抱着他的人身上传来的。

桓越呆呆的看着,片刻的惊慌,然后接下来是心底止不住的恐惧与夹杂在其中的憎恶。

冲动瞬间涌上大脑,屈辱的记忆闪过,他的眼眸变得锐利,浑身散发出骇人的煞气。

他几乎就要动作了,那一击必杀的招数,完全可以轻易的取了眼前人的性命。且不说他此刻毫无防备,就算他醒了,要解决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桓越有十成的把握在不惊动他的暗卫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出手。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桓越盯着慕容猊的睡脸,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突突直跳。突然,桓越无力的垂下眼,松了全身蓄积起来的力量,任睡梦中的慕容猊移动手臂,缠在了他的腰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之后的结果。他是在认为自己可以承受的情况下,在坚持自己的信念的重重思虑之下,才作出选择的。可当眼前的人捆住他的双手,剥夺了他的视觉,就连痛苦的发泄都一并夺去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慌了。

他是暗卫,刀口上舔血。他隐于黑暗,时刻面临着失去性命的危险。他以为,这样的自己,完全足够承受那即将到来的巨大屈辱。但是他错了。

世界上,果真有生不如死之事。桓越嘲讽的想到。然后慢慢合上了眼。

树叶哗啦啦的在风的吹拂下发出细细的声响,轻快温柔,是睡梦中的最好伴奏。一轮弯月高高挂于天际,散发朦胧的淡光,是独属于夜的光芒。花的暗香在树影中浮动,无声无息。宁静的夜,人人都在酣睡。

而月光之下本应睡得正香的人,慢慢在睁开了双眼。

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微微勾起嘴角。

“这份奏折是怎么回事?!!”

慕容猊狠狠砸下手中所拿的奏折,大声怒斥,大殿之上,带着怒气的声音异常震耳。

明宣帝如此生气,已经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了。如今隔了时间再看,原先经历过明宣帝初登大宝那一年的臣子不禁瑟缩了一下,浑身的汗毛已经竖立起来,带着恐惧看着向坐在龙椅之上的人。

奏折被摔在最前排臣子的脚下,那人脸色急剧改变,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出去告罪,就听到明宣帝饱含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宫谭!!朕每年两千石的俸禄养着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慕容猊怒目,目光直射殿上群臣中的一人,往日里俊美的脸此刻十分狰狞,身上寒气渗人。任谁的看得出来,皇帝是生气到了极点。

皇帝点名,南宫谭像是早已预料到样子。他不慌不忙的从群臣中走出,走到慕容猊面前,恭敬的行了礼,开口道:“陛下如此大怒,相必已看到臣的奏折。”

“哼!!”

“臣身为御史大夫,掌管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是臣的职责。臣昨日奏折所述,均为实言,还请陛下明察!”

南宫谭跪倒在地,深深垂头。他的声音低沉,语气沉稳,语速适中,慕容猊听在耳里,心中微笑,脸上,却依旧是一派怒火密布的情形。

“均为实言?哼,照你这么说,尚书左仆射林谦,确是十恶不赦的奸臣了?嗯?”慕容猊挑眉,不待朝臣中的尚书左仆射有所反应,再一次,猛然提高了声音,威势全显,“放肆!!”

“微臣不敢。”跪在地上的南宫谭早就料到了皇帝的反应,只是低低的出声,却不见一丝惶恐出现。即使说着这类的话,也依旧是沉稳如山的声音。

“你不敢?!!你连朕四年前亲点的状元都敢如此诬陷,你还有什么不敢?!!!”

第10章

南宫谭抬起头,依旧沉默,目光坚定无比,嘴唇紧闭。

慕容猊冷着脸,直直瞪着不远处跪着的人,双目炯炯,威厉逼人,殿上其他大臣一个个都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林谦其父性子谦和,行事清廉,颇有上古遗风,曾为吏部侍郎,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虽无太大功绩,却是难得的朝内朝外风评都不错。林谦从小在其父的教导下苦读诗书,九岁那年因为一篇《上京赋》名动京城,一时间少年才子沦为佳话。四年前参加科举,一举夺得魁首。据说新帝连读其文数遍,赞其文才气奇绝色,赏其才气傲气,连夜召其入宫,一夜秉烛畅谈直至天亮。自此林谦成为新帝的入幕之宾,至今,已满四年。

而南宫谭,出生于乡野之间,粗鄙之人,若非元立二年,新帝微服私访途中,偶然相遇,大惊于此人的断案能力,不顾祖制,破例拔擢,恐怕南宫谭其人,至今还是大燕国西南地区下县令一名,哪会有今日的殿上荣耀?

慕容猊的视线终于从南宫谭身上离开,他缓慢的扫视全部朝臣,缓缓吐出一个人名字:“林谦。”

霎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于站在前排的林谦。林谦身着二品常服,腰束二品花犀带,手执二尺象笏,不慌不慢的出列,躬身行礼。他出身名门,举手投足之间风范显露无遗,且面容正直,双目有神,是很容易就获得别人好感的人。

“你自己看吧。”慕容猊面对林谦,脸色好了不少,不再看跪在一边的南宫谭,吩咐身边宦官将地上的奏折递到林谦手里。

林谦接过,眼里有着些许疑惑,看向慕容猊,得到对方示意之后,才读了起来。初时,他脸色平静,静气宁神,还能一字一句细细阅读,渐渐的,他拿着奏折的手指开始微微抖动,脸色几多变化。当他草草扫过最后几行字抬头看向慕容猊时,已是满脸惶恐和震惊,一副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出现在眼前的表情。

一直冷着脸的慕容猊却慢慢笑了,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冷酷和无情,而刚才席卷大殿的怒气,奇异般的消失不见,仿佛那威厉逼人,使人胆战心惊的明宣帝,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大臣们的幻想。

“假朕之意,售其奸;纳贿营私;陷害言官……”慕容猊似是低语,微微眯了眼,勾起嘴角,朝林谦继续道,“呵,没想到,居然还有恶逆和内乱……你说这好笑不好笑,林谦?”

慕容猊在笑,林谦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只是微微垂了头道:“在臣眼中,权势皆是身外浮云,本不足论,然臣幸得陛下赏识,能尽臣之薄力于国家社稷,是臣之荣幸。”他站在那里,刚开始读奏折时的惶恐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他略为苍白的脸色,瞥了跪在地上的南宫谭,继续道,“挫贼遏奸,明上之民,为臣之本责,臣万不敢推脱……臣之忠心,如松间明月,望陛下,明察。”

林谦的话虽没说完,大殿之上的人却都明了他的意思。慕容猊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似乎是很满意林谦的对答。御史大夫南宫谭弹劾的罪名,轻之革职,重之绞首,至于最后两项恶逆和内乱的罪名,却是燕国十大罪之二,一旦坐实,十恶不赦。而林谦,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一丝卑躬屈膝之态,果然是大族出生,深谙权势之道。

“哦,这样啊。”慕容猊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突然响起,说话的瞬间,南宫和林谦两人都感到那审视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

南宫虽跪着,背却已经挺直,面上滴水不漏。而林谦站得笔直,气势也不弱于南宫,但苍白的脸色,不知道,又有几人观察到了?慕容猊在心里盘算,面上的笑容愈发和善:“朕是很信任尚书左仆射的,不过……”

他看了看殿中的大臣们,继续道:“但是,‘枳句来巢,空穴来风’这句话想必众卿都很清楚……这件事……”他顿了顿,笑道,“暂交给大理寺处理吧!”

“咳咳……咳……”

每咳嗽一声,他的脸色就泛出奇异的潮红。

“小六,很难受么?”慕容猊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看着床上不断咳嗽,显得似乎很痛苦的人。

今日慕容慬以身体不适告假没有上朝,慕容猊来到他府里,才知道是慕容慬感染风寒,卧床休息。听到这个,他有些惊诧。在他眼中,慕容慬并不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且他武功高强,又有众多家仆小心伺候,几年里他生病的次数寥寥可数。再说,明明前几天还一起游园赏花来着,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

“咳……还可以,让皇兄你担心了。”慕容慬笑了笑,竟是意外的柔和。他面容俊美,平日里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微笑,很容易让初次见面的人对他怀有好感。但在慕容猊眼中,那是藏刀的笑容,要是稍不注意,他的敌人就会死得很惨。然而这个笑容,却是十足十的诚挚,有什么从那平日里作为面具的微笑中泄了出来。

“唉,真是的,小六你竟然会感染风寒……”慕容猊叹息般的说道,不禁有些感慨,“是这几天晚上睡觉着凉了?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要不,让宫中御医看看?”

“不用了。”慕容慬拒绝,却对于慕容猊的猜测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微微闭了眼,嘴角又弯起来,转了话题,“如果皇兄你早来一步的话,咳……还能碰见小殷呢。”

“小殷?”慕容猊显然有些意外,比现在早点的时间,不应该是小殷正在上早课的时间么?一瞬间,他有抚额的冲动,“那小子……!!”

“好了好了,皇兄。”感觉到那三个字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慕容慬颇有些想发笑的欲望。有谁知道,威震全国的明宣帝,每次提到胞弟时,那种表情和口气,真是难以让人想象,“小殷说他是听到了我生病的消息,才赶来陪我的。说是怕我一人寂寞……唉。”

看着因听到这种借口而微微有些发飙趋势的慕容猊,慕容慬赶忙安抚:“诶诶,皇兄,咳咳……好了,小殷小孩子心性,你也不要太认真……咳咳……咳咳……”

“……这次就看在小六你的面子上……哼!”慕容猊忍住现在就回宫抓人的冲动,扭过头,看见慕容慬痛苦咳嗽的模样,便伸手抚上对方的因痛苦而微蜷的背,轻轻拍打着,口气也变得柔软起来,“唉,你说你,都那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朕给你操心啊!”

听到这话,慕容慬眼中一热,仿佛好久,两人之间都没有过这样的对话了。当年先帝还在时,他失去了母亲后,最粘的人,就是脸上老是带着灿烂笑容的二哥。但是他也同时深深记得,当八年未见的二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那直直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面那不容错认的愤怒。

他变了,变得,他甚至从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丝和那记忆中相似的影子。他冷酷无情,喜怒不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那个人的心,对他和小殷,一如既往。

“嗯,今天你没来上朝,不过你应该知道吧,林谦那件事。”

沉浸在往昔回忆中的慕容慬,突然被慕容猊的一句话带回了现实。

他是收到消息,说早朝时御史大夫参奏尚书左仆射的事惹得明宣帝大怒,但最终,为了堵住众口,皇帝还是下令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调查处理。心中微微一动,慕容慬不动声色的道:“……南宫弹劾林谦这件事,不太对劲。”

“嗯,是很古怪。”慕容猊皱眉,一副思考的样子,“林谦行事干净利落,是绝对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

“皇兄,我有一事不明。”慕容慬突然想到什么,扭过头,朝慕容猊说道,“如此明显诬陷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下令大理寺调查处理?”

“呵呵。”慕容猊笑了,愁眉苦脸的表情一扫而光,满眼狡诈,“虽说今日朝中大权,你我已掌握七分。但五年的时间太短,远远不足以彻底清除慕容渊的势力。而现今国家民生才刚刚有了起色,早一日解决这些事情,对国家来说,利远远大于弊。这次他们大摇大摆的行事,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小六,你说如何?”

“将计就计……”慕容慬也是极聪敏之人,只是四字,他已明了,当下扬起嘴角,道,“好!看来,为了燕国大业,只能委屈委屈林谦了……”

而在一边将慕容慬表情全收眼底的慕容猊,不禁在心里同样微笑。

就要开始了呢……

第11章

重璟叹口气,站在床边,看着睡在床上睁着眼却不说话的人,一时间感到有些踟蹰。

他将这件事告诉主子的时候,主子只是略为一沉思,就叫来小林子,吩咐每天的这个时候,侍从都退下,不得迈入寝宫一步。因此他和床上的人,才得了这片刻的安宁。

平戎宫里的闲言碎语,这几天来,他不知听了多少。那些暧昧猥琐的目光,即使是隐在暗处的他见了,也觉得心中不舒服。更何况当事人……他看向桓越线条分明的侧脸,目光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的怜惜。

眼下他要作的这件事,其实前几天也是他做的,只是那几次桓越都在昏睡,而现在,他很清醒。他总不能,再拿什么东西把他弄昏吧。

他走近,在床沿蹲下,略为顿了一下,组织组织了语言,然后尽可能温柔的开口:“重华……”

桓越面无表情,却依旧没有开口。事实上,几天来,除了在慕容猊的命令下,他说过几句话之外,其余的时间里,他一贯保持着缄默。

“你……那里的伤口……该上药了。”重璟看着好像还未反应过来,只是用着稍微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的桓越,顿了顿,再补上一句:“你放心,现在这寝宫内只有你我二人。”

看着还是没有反应的人,重璟站了起来,决定还是做出些实际行动可能能好些。因此他弯下腰,扯起盖在桓越身上的锦被。刚准备再继续时,他的手腕,已被人紧紧扣住。

“你要干什么?!”

他回头,看见桓越冰冷的表情以及戒备的神色,他微笑了一下,试图缓解着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只是换药。”

“……什么药?”桓越的口气有些松动,苍白的脸色对从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的煞气没有任何减弱。剑眉扬起,却是敛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身体哪里需要上药。

“……治裂伤的药。”重璟有些不好意思。

“裂伤?”桓越紧了紧扣着重璟的手,眼里浮现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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