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中——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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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的了?”阿丑不想认少年,可现在一见少年似乎伤了身,心里就急了起来。

少年微微笑了,抬手擦了唇上的血迹,只道:“我是怎的与你何干?”

这话一出,阿丑心里有点堵,想上前看看少年,就怕少年这会儿不理会他。

“阿丑便是阿丑,不会是别人变的。”少年深深凝望了阿丑一眼,就转了身去。

阿丑想要脱口的话哽在喉咙里,他见着少年袖上的血,就是说不口,也上前了一步。待他回神了,只晓得手里

拉着少年染血的衣袖。

少年停顿着身子,缓缓回了身来,唇上的血又有了。阿丑说不出来留下少年的话,只想知少年是不是伤了哪里

,怎这样呕血。

“你要留我?”少年扬着染血的唇,轻轻笑然,眸子里一片水光,清清幽幽。

“大人是伤了何处……阿丑可有帮得上的?”纵然阿丑不与少年相认,可要他看着少年伤着,他不忍心。

阿丑一脸正色,问得也正经,没含了什么意思进去。少年听着就不同了,想着这男人终究没忘了他,还记得,

现在就是不与他相认,日后也会的。

少年没语,解了腰带,衣衫话落了,里面的亵衣白雪着,只是那雪白里透着点红。阿丑看着少年的衣衫,就明

了伤是在上身了。

待少年再脱了亵衣,那身子是白皙的,精瘦修长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背上伤痕累累,皮肉血红青紫,还有些

渗出丝丝血色。

“怎伤了如此?”阿丑看着少年背上的伤痕,面色微怔,眼里隐着些情愫。

“那日到城里……耽误了回营……没守了军纪……自然得按军纪处罚……”他说的不是全部,身上的伤确实是

违反了军纪所致,挨了几十军棍。前几日才好些,今日急着来此,只随便换了药,并没没包扎,才又渗血了。

“那日到城里?”阿丑离近少年,方看清了,少年背上的伤不是新伤,有些伤口结痂了。可不知怎么又渗了血

出来,青紫的皮肤一道一道的,淤青印在肉里,不知什么时候才消退。

丑离得少年近了,少年胸口似乎不闷痛了,喉咙里的血腥淡下去了,就是背上有点疼。

“大人可先坐下,伤口还得上药包扎了。”少年不止伤了皮肉,内伤也重,不然不会呕血了。

阿丑受过皮肉之苦,自了解是怎的痛楚了,若内伤还重,还得好生调养着。从前他受过的伤,在下夏府里有刘

婶照顾着他,伤好得快。后来再伤重,在王府里,是怜儿照顾他。那段日子,不管吃的用的,还是什么汤药,

怜儿都说了是王府里最好的。

也是这样,他才没一直断着手,身子也痊愈的快。

“可不能坐下。”少年淡淡一笑,就要解了裤头,阿丑就懂了。

自从阿丑来了王府,他的屋子里都备着药,以前是重伤,用的药多些。后来王爷就吩咐了人往他屋里送药,这

几年来,用不着的他都还回去了。可自从穆总管见了他在王爷屋里过夜开始,又开始送药来了,而且送得还多

阿丑不敢违逆他,也就收着了,平时小伤了,只要抹了这药就好得快。

“我去烧了热水来。”阿丑也不看少年,出了屋子就往厨房去了。

等他烧好水回来,只见床上光着具身子,随着他推门的声响,少年也转了头来,正朝着他微笑。

阿丑放下热水盆,拧干了白巾子就到了床边,少年不避讳什么,阿丑就有些躲闪,尽量不去看少年的别处。只

擦干净伤口渗出的血,绝不让伤口沾了水。

“当年我走时曾说了,学武回来就能护着你了,再不让你给人欺辱,后来……后来回来就没见了你……”幼时

阿丑在他身边陪着他玩了,伺候着他,那时也是喜欢的。可幼时的喜欢和现在的不同,幼时只想和他玩在一处

,没想对他做什么,现在想和他在一处,也想做些什么。

阿丑仔细着避开伤口,擦去血水,少年开口说着话,阿丑只停手一刻,还是没答他。继续着手里的活儿,生怕

弄痛了少年。

“人人都道你偷了盗,被严惩了关了柴房里,柴房失火……你就没了……”少年轻着声,感受着在他背上移动

轻触的手,还有湿润的布巾子。一点一点,轻细着擦过皮肤,这动作轻着,少年心里就是喜的。

“大哥……我明知大哥……”说到这儿,少年忽然撑起身子,抓紧阿丑的手腕,“幼时大哥便如此……我走后

大哥必不会善待你……竟不知他这般狠心!”

阿丑的手腕被少年紧抓着,少年又撑起了身子,那赤裸的胸膛和下面那儿就在他眼里,他只转了眼,不去看着

阿丑不言语,少年又爬了下去,接着道:“我便不信你偷了盗,也不信你就这么没了。”

阿丑还是没回他的话,手里的布巾子染了血,他又拿回热水盆里洗净了拧干,再度回到床前。看着少年的臀上

也是伤痕,手更轻了,湿热的布巾子滑过少年柔韧的腰线,擦臀上的血。顺着臀部下去,大腿上也有伤,不过

没渗血,伤得不多。

“这药洒了身上会疼些,大人忍着。”阿丑轻着手,洒着药粉在少年的背上,指腹细细抚弄着,抹匀了药粉在

伤口处。

夏梓晏只感到背上有点灼热,有点疼,背上的手指抚过光裸的皮肤,能知那手指上的茧。不薄不厚,摩擦着身

子,并不难受,反而令人安心了。

那手触碰他的臀上时,他紧绷了身子,只感受着手指在臀上游走,为他抹匀了药粉。

“大人可疼痛?”阿丑见他的额上有些湿寒,以为他是痛了,急着问道。

“你可能过来些?”夏梓晏摇着头,轻声着。

阿丑看了他一身的伤,漆黑的眼里有些动容,还是靠近了他。一靠近就被拉扯了床上,少年光裸着趴在他胸前

,他本有力气推开少年,可手掌一触碰到少年的肩背就停顿了。

“校尉大人……”少年再不是年幼的孩童,也不需在他怀里了,少年并不柔弱,身体虽青涩,可同他一般高,

挺拔俊秀。这样的少年还需在他怀里么?不需了,少年是少年,他再不是夏府里的阿丑。

“那日耽误了回营……才挨了军棍……”夏梓晏想着那日,胸口就跳动了,那日是这人在他怀里,紧紧搂抱着

他。

“校尉大人穿了衣裳罢!免得着凉了。”阿丑就要起身去拿少年的衣裳,少年压着他肩头,唇上的的血凝固了

,看着艳艳的。

阿丑觉着,少年的唇红艳艳的是好看,可他不愿少年这样好看,不愿少年伤着。

“那日若不是见着你……当夜也可出城回营……你还不知么?”少年抬起头,水眸直直望着阿丑,眼里面有着

许多道不明的情愫,阿丑也不太懂,可少年这样逼视着,他不禁避开了少年的眼。

若说从前喜欢阿丑陪着他,想和阿丑玩一处,那是单纯的喜欢。就像同阿丑说说话,想亲近他,看着阿丑沉静

着,就忍不住接近了。

后来回家探望双亲,见着阿丑,那感受是同幼时一样的,只是还是多了些什么,他隐约知了一些。他要走时想

带着阿丑一道走,没能如愿,明知阿丑在夏府里会受苦,还是就这么走了。

学武归来,府里就没了阿丑这人,那时才后悔了,后悔没带了阿丑一起走。他虽不信阿丑就这么死了,可大哥

还带了他到阿丑的坟前去,叫他怎不信呢?

他也当阿丑是被火烧死了,若不是林尚泽来府里偶尔提起丑奴二字,他还信着阿丑死了。亲眼见了与阿丑一模

一样的人,更是不信了,谁人张得相像连那脸上的胎记都一样的?

认定了阿丑没死,就一直寻着他,从林尚泽那儿得知阿丑是清王府的奴,他不信了清王府的奴是别人,就认得

是阿丑。

“那日你被带回王府……一切可还好?”那日若没人带走他,他必会是他的人了。

“我……那日多得大人相救……一切安好……”阿丑慢声说着,回忆了那日,也回忆了那日与少年在外面做那

了些事。

少年有力的臂膀,还有少年坚韧的胸膛,少年湿热的唇,在他耳边轻着的声音。这一切阿丑都记得,越是离那

日远久,他越记得清楚。

那日怎会与少年纠缠了,他开始不知为何,后来王爷说他中了春药,才会那样不清醒脑子。

阿丑正呆愣着,回忆着那夜,倏然间唇上就传来温热,柔柔软软的,还有一丝血味儿。阿丑正开口让少年停下

,哪只湿滑的舌尖探进他嘴里,血味儿浓了。

“你记不起那夜了?”阿丑抗拒了些,少年离开了他的唇,低声问着。

阿丑沉着气,慢声着,“夜已深……校尉大人还是早些了离去吧!”

少年听了他这话,手臂环他更紧,“明日回去也不会受罚了,不必担忧什么。”——

第七十章

怀里的少年沉静着,只抱着阿丑的腰身,头靠在阿丑的胸腹前,在没言语了。

阿丑凝神一阵,还是拨开了少年的手,说是少年背上的伤还需包扎,少年也真放开了他。

站在床边,轻轻缠着白布,裹着少年颀长光裸的背,一层一层的白布绕过少年胸前,最后打结固定,已包扎好

了。

少年的臀上伤得倒是不多,阿丑还想为他包扎,只是少年不肯了,说是那儿伤得不重,便不用了。

阿丑又再为他上了一遍药,将薄薄的被子拉来盖着少年的上身,露了受伤的臀部,就这么赤裸裸地晃在阿丑眼

里。

阿丑本想将床让给了少年,拿了张席子就铺了地上将就一夜,怎奈他正要离开床边,少年紧抓了他的手臂。

阿丑必不会在和少年亲近,拨开少年的手,轻轻推开了,只是这一推,少年就呼痛了。少年一喊痛,阿丑就得

过去看他,一看他就真被他紧紧抱住,脱不开身了。

“校尉大人今夜若不离去,这床榻就让与大人,大人还请放手。”少年伤着,阿丑不敢太用力,可就是推不开

少年了。

其实阿丑哪里知道是少年哄骗的?就被他这么一推,怎么就呼痛了?不说他现在没用力推开少年,就是用了力

道,也挣脱不开少年的手臂。

“我只想与你说说话,就不行了么?”少年轻着声,细细说道。

这样的少年让阿丑记起了年幼的孩童,那孩童也是这般说着软语,拉着他的手,叫着他小哥哥。

阿丑放下了要推开少年的手,手掌落了少年的肩头,肩头下去就是缠着白色布条的伤处,阿丑轻着手避开了,

只握着少年的肩头没言语。

少年爬在阿丑怀里,恍然间觉着又回到幼时,幼时他不是经常拉着这人去玩?累了也爬了他怀里,要不就是这

人背着他。

幼时多人宠他溺爱他,可他就不喜那些人,自从阿丑来他身边伺候他,他便没依赖了他大哥,时时同阿丑一处

玩乐。

阿丑不常说话,可他要阿丑做何,阿丑一一满足了他。不常说话的阿丑沉静的很,面上淡漠着,一双乌黑的眼

睛平静如水,他时常盯着阿丑的眼,爬了阿丑的怀里。就这么抱着阿丑,虽是稚童的胸膛,就是觉着令人舒心

,心里也静了。别的也不想了,也不去想着大哥带他去玩耍,也不去想着吵娘亲要玩意儿。

“小时候你也这般抱过我,怎现在就不抱了?”少年说着话,移动了身子,凑近了阿丑,唇就在阿丑的脸边。

他多想亲亲这人,可就怕这人又推开他。

少年离得近,阿丑也没转脸,望着别处,手下自然轻着的。少年一动身,他就抬起手,待少年不动了,他就放

下手,还是握着少年的肩头。

阿丑也想着幼时小小软软的少年,那时候的少年身子小着,软软的,每回抱着他就怕摔了他。所以也处处小心

着,谨慎着,好生抱好了怀里的稚童。

“大人明日一早就离去吧!”少年的呼吸就在阿丑脸边,阿丑故作不知,小声说着话。

“小时候你虽抱着我玩,可也喜欢二姐来了院子里……”幼时阿丑的眼光喜欢追随着二姐,他是知的,阿丑喜

欢看二姐笑,每回看着就不转眼,这他也知。

阿丑的脑海里涌现着幼时的二小姐,也涌现了如今的太子妃,那样的女子该是过着好日子的,该是为皇宫里的

贵人,哪里是别人能想的!

阿丑没答话,少年继续道:“我头一次回家里,带着你一道去了宫里,见着了二姐,我知你再不会对她想什么

了。”

阿丑这时转了头,少年的面容就在他眼前,这张面容是好看的,清丽中带着英气。那眉眼,那鼻子,那唇瓣,

都是美好的,也是阿丑记着的。

少年眼中荡着柔情,清清如水,潋滟芳华,就这么凝视着阿丑,柔声道:“我那时对你说……再找不到我这样

待你好的人……你可记得……”

阿丑望着少年水色的眸子,倒不知该不该说话了,少年的唇就贴着他的脸,漠然地就在他脸上亲吻了。就亲吻

了几下,方离去了。

夏梓晏亲吻着阿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亲了几下就离去,接着道:“我以为是待你着的……却又离家多年…

…从前的话听着就不真了……”

阿丑从没想过三少爷待他不好,什么真不真的,幼时三少爷就是待他好的,他没忘记。

“从前说回来护着你,也没做到了,如今再来寻你,再来待你好了,便是晚了么?”少年将唇印到阿丑的嘴唇

上时,阿丑不知该如何拒绝了,少年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少年的唇舌在他口中柔情着。可他怎的没推拒呢?还

心里疼了。

少年的声音一直萦绕在阿丑的脑海,如今再来寻他,又能怎的?阿丑再不是夏府里的奴,是清王府的奴。

当年若不得王爷,阿丑就真不存于世了,少年如今又到哪里寻阿丑呢?

黑夜寂静着,阿丑抱着少年,靠在床头,也闭了眼。他不知少年睡没睡,可自个儿得装作是睡了,搂着少年的

手也不动半分,就这样过一夜了。

早晨天大亮的时候,外面鸟儿鸣声,悦耳清亮。

金光穿过窗户缝隙射进了屋里,外面白亮一片,阿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刚一想动身子,胸口上重力压着,

这才想起他身上还爬着个人。

少年似乎还沉睡着,屋子里亮着,光线照了少年的脸庞,那肤色白皙剔透,光滑玉润。眉眼清丽秀挺,眉间带

着股英气,那鼻梁优美挺直,鼻下的唇有点颜色了,红润了。

阿丑动了动酸着的手臂,手指轻抚了少年的脸颊,少年长大了,已不是幼时的稚童了。

阿丑放下手,望着少年的面容,正望得出神,忽然间外面有人喊他,这一听就是穆总管。阿丑赶忙放下少年,

拉了被子将少年全身盖着,连头也盖了,才走了出去。

这一动腿,就难受了,双腿麻木了,行走不适。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就不想走了。也巧着,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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