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失意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很想那个33岁的男人,搞得自己都有点神经过敏了。
心情再郁卒也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开车回到酒吧,发现竟然已经到了中午,安宁的车不在,相信阿乐他们也不会来这么早。
到办公室里拿了账簿就坐在吧台前一面喝酒一面签名盖章,反正我也看不懂,安宁做的帐目不会有错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原先被我看作大哥间谍的男人已经完全得到了我的信任。
“喝酒的时候查帐?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祁老板。”
可能喝得有点高,我没有听见阿乐开门的声音,转过头,走进来的阿乐身后还跟着个女人,虽然是白天,但是酒吧里光线并不算好,直到两人走近我才开了个明白。
来的是我3姐,祁南。
没想到今天除了爸爸以外我把我所仅剩的家庭成员都浏览了一遍,感觉就好象把一个BBS里的帖子都水了一遍一样,我很有点审美疲劳。
3姐跟2姐还有我站一起让人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姐弟这个词,我们4兄妹中只有大哥长得像爸爸,但如果说到个性的话,没有人比3姐更适合跟2姐做姐妹了。
祁南骨子里跟祁西都是一个调调,但是她更沉稳,收敛一点,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她来找我而不是去找爸爸或者哥哥的根源所在。
“小废物啊,你都不回家看看吗?爸爸很想你呢。”
祁南笑眯眯的,我必须得承认我被她挖苦得很疼,果然比祁西要棘手得多。
“南姐啊,我们都还没开始营业你就来捧场了,要捧弟弟的场也不需要这么心急吧?”我对阿乐扬扬手,“给南姐拿个杯子。”
“我一会还要开车呢,就不喝了。”
祁南按住了阿乐的手,阿乐的两条眉毛清楚地浮了起来。
可悲的雄性生物。这并不是批评,这个城市里为了我家里仅有的两个女人而抛金洒玉,甚至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阿乐只是动动眉毛而已已经很让我佩服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好不好?”
祁南收回了那只让阿乐动弹不得的手,温柔地替我理了理衣领,皮肤表层颗粒状的浮起物成几何倍数增长着。
“就我们两个?”
“还有西姐,把你的室友也叫上吧,姐姐们都很想见见他呢。”
竟然把常延的事情告诉她们……大哥啊……你还真是关心我啊。
“好,晚上再联系。”
没有拒绝的理由,我点头答应。
祁南摇曳着离开了。
“你两个姐姐都是大美人啊 。”阿乐夸张地用手把空气里遗留的名贵香水味道往鼻孔里扇。
“她们还吃人呢。”
端起吧台上的透明玻璃杯,我一饮而尽。
第 29 章
听说要跟我的姐姐吃饭,常延答应得很爽快。
“东,你过来看看这两条领带哪条比较好?”
常延站在梳妆镜前,晃了晃手里两条领带。
一条有细碎的印花,一条是纯深蓝色,印花领带被压在下方,这是一个小小的心理陷阱,他显然自己早有决定,我伸手指了指。
“蓝色的那条。”
“好,那我就戴这条。”
他眨着黑眼睛笑了。
常延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他自己早已经决定好,却还是会制造一个小陷阱询问别人的意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同时也让对方得到尊重。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拥有的而我不具备的东西,而我也确实为这小小的体贴而高兴着。
“祁南,祁西?你叫祁东,那你哥哥难道叫祁北?”
“没错了。”
每个人听到我们兄妹的名字似乎都会有同样的猜想,而且往往都猜对了。
“哈,你爸爸起名字还真有趣。”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你拿我名字找乐子有个P趣。”
我把汽车档位挂到了P档旁边,7点的道路交通实在让人心情愉快不起来。
“你似乎不是很喜欢你的姐姐啊,那为什么还要找我一起去跟她们吃饭?”
这家伙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我心情不愉快的另一个原因。
“我喜欢不喜欢没关系,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喜欢她们。”
车流终于开始流动,我狠踩了一脚油门,引擎的声音在驾驶室内低声吼叫。不用想我都知道那两个女人一定会对常延出手,我侧头看到了常延嘴角扩大的笑容,今晚他穿得十分正式,鬓角梳高的头发让他的侧脸清晰又具有线条感。
常延脸上的笑容终于转化成了笑声。
“笑P啊。”
骂了一句,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可不可以说你这种是小孩子怕被别人抢走玩具的心态啊?”
“你就别拐弯了,直白点说我吃醋不就结了。”
“那是不是呢?”
“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跟司机说话啊,出事了可是两条命。”
我撇撇嘴,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旁边的常延继续保持微笑,似乎那个回答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当作一个有趣的话题,可以游刃有余地选择继续或者不继续,但是我很介意,我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把答案说出来,因为我自己也无法确定。
心里难明的感觉就和常延嘴边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一样,随着路边照进来花红柳绿的彩灯变换交替着。
“操。”
我低骂一声,又堵车了。
第 30 章
跟那两个女人的晚餐没有什么能特别说明的,总结成两个字,无聊。
3人尽墨迹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上,听得我头都大了,亏得常延还能在两个小时里一直保持微笑,对比桌上精致的食物和暗红色的芳香液体,其实我更喜欢路边5块钱一碗的炒粉,什么狗P意大利菜啊,虽然味道还过得去拉,可是看着笑得跟两朵花一样的那两个女人,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借口上厕所,我走出了餐厅。催人欲睡的小提琴声被路边的机器吼叫代替,我掏出烟和打火机,才发现火机竟然没有油了。
“操。”
甩甩手,还是没有扔掉,手里质感十足的ZIPPO是上次跟常延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买下的。
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手上握着打火机,回头,是祁南。
“你也抽烟?”我接过把烟点上,因为叼着烟的缘故,声音有点变调。
“不,不过男人经常会碰上没带打火机或者打火机没气的事呢。”
我现在终于明白到为什么祁西身边都是些暴发户一样的家伙,而祁南身边都是衣冠楚楚的社会名流。
“他怎样?”
我没有说名字,嘴里吐出的烟雾在风里痛苦地打卷。
“很不错,可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祁南耸耸肩,这个对于女孩子来说不雅观的姿势她做出来却显得有几分俏皮。
哈,还有你不喜欢的类型?我心里暗笑一声,你不过是看他还没富有到能让你看上的程度罢了。
“西姐就说不准了,看起来她很有兴趣哦。”祁南笑得云淡风轻。
这个女人就是喜欢这样,先给你糖吃,然后再撕开你的伤口。
我把手里还剩一半的香烟弹向空中,那点红光划出奇异的弧线飞开。
“随便她,还有,今天你们想跟我说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什么?”
“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来我也不会放手的。”
“你是明白的,爸爸如果知道你是同性恋,他不会把财产分给你的。如果我们合作的话,相信大哥那边也不成问题。”
祁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停下了迈向餐厅门口的步子,不是对她的计划感兴趣,而是那3个字让我愣了一下。
同性恋?去你MD。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他欠我的。”
没有回头,我把手插进西装裤袋里,继续迈进。
第 31 章
夜晚的城市有着蓝色的黑,不纯净的黑。
车道上的车灯在空间里留下一道道橙亮的光道,路边的街灯因为速度引起视差的关系也开始联结,感觉自己好像在周围充满了各种光亮的轨道奔驰,车内惨绿色的仪表灯给这蓝色的夜和华光走道增添了几分诡异,我有些恍惚,伸出车窗的手夹着一口也没有吸过的香烟,苦涩的味道随着风压倒卷回来,辛辣地扫过眼角,竟有想哭的冲动,尼古丁开始在血液里燃烧。
“今晚你姐姐问了我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常延在储物格里翻出一张CD放进CD机里,陈小春的破锣嗓,记得第一天预见常延他在我车上听的也是这张CD。
“是什么?”
“她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转头看常延,他面对着车门上的窗外,我只能接受到他小半个侧脸的映像,没有表情存在。
“哦,那你怎么说。”
“你是我的债主,我就这么回答的。”常延笑了笑,在座椅上靠好。“可以把窗关上么,我有些冷。”
“哦,好。”
伴随电动马达的声音,车外的世界随着车窗缓慢合上的速度逐渐被隔绝出去,车内半密封的空间里只有我和常延,还有,陈小春那哑哑的声音。
“你现在还那10万不是个问题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会放入讥讽的音调。
“是啊。” 常延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为什么……”
“习惯了吧。”
我没说话,常延顿了一下。
“习惯跟你在一起了吧,暂时没有想要改变,怎么,你厌烦了吗?”
“不是。”我斜眼看了常延一眼,希望看见的黑眼睛被他用睫毛遮住,路灯在他脸上扫射出变幻的光影,他呢喃一样的话语仿佛魔咒。
“那你会走吗?”
我在沉默完全蔓延开来之前问道,语调出乎自己意料的平稳,但是车内的压强明显地加强,油门被我不自觉地用力狠踏了一脚。
常延没有回答,他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睡着了,这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松了口气这样的感觉。
[你若要走,我不会留……强留的爱情不会撑得太久……]
陈小春扭曲自己的声音低低唱着。
第 32 章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创业阶段的男人都那么忙,我这个月的晚餐邀约都被常延拒绝了。
而且已经很多天没做了,每天加班回来的常延都是洗澡就睡,拉都拉不醒,我体内的烦躁开始在脸上表露出来。
“喂,你臭着脸干什么,欲求不满啊?”
阿乐趴在吧台上,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可以平视我的眼睛,上帝真不公平。
“是啊,你要不要让我上一下啊?”
“少来,我不玩那个的。呢,隔壁位置请你的。”
阿乐把一杯绿色的东西推到我面前,我转头顺着阿乐歪着的嘴角看去,跟我只隔了两个座位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女人,皮肤保养得很好,让人不容易判断出年龄,身上保守的打扮和整洁笑容不像是那种随便请男人喝酒的女人,何况我还只是个准男人。
这年头,越放荡看起来越纯洁。
我轻轻拍了一下吧台,阿乐会心一笑,我跨下高脚凳迎了过去。
“谢谢了,不过我不喜欢喝混酒。”我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里面是酒精浓度超过30%的液体,“我请你吧。”
女人端起杯子一口喝干。
“哇~”走过来抹桌子的阿乐吹了声口哨。
能一口气喝掉那半杯酒的人有很多,但是喝完以后还能像刚喝了杯白开水一样若无其事地对我微笑的女人,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你很能喝嘛。”
“怎么比得上祁老板。”
被陌生人叫出名字来其实不是一件让我愉快的事,那代表我很出名,而我有自信,我绝对没有任何优点可以出名。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酒精已经开始在她体内挥发,她的脸颊有些发红,笑得弯弯的眼睛有些朦胧。她相貌中上,但是神态足以让我体内的雄性激素开始剧烈奔腾。
“是啊,要不要找个地方再喝过呢?这里也太吵了点。”
“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阿乐,这位小姐的帐记我单上。”
丢下一句话,我和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开始向外走去,她的手绕上我手臂的同时,我把手环过了她的腰。
“我不喜欢太被动。”
我低头对她笑了笑。
第 33 章
依我祁东17年来的经验,只要有女的把我带出酒吧,我们的目的一向都很明确——旅馆,或者她的房间。
但是今天晚上我的经验在这个女人身上又出了差错。咖啡厅里灯光昏暗而又暧昧,因为还只是9点多的光景,这里看起来比我的酒吧还要热闹一些,不过我相信酒吧就是这里面的声色男女的下一站,而我则是反其道而行。
虽然人多,环境倒是出奇的幽静,配上轻音乐,可以感觉出这家咖啡厅所强调的主题,来到这里的客人们也没有去破坏这份安静。
“好地方,但是你不觉得在这里喝咖啡会浪费许多时间吗?”我点着烟,不经意间我也压低了自己的音量,环境对于人的影响果然不小。
“两杯热咖啡。”女人对服务生摆了摆手,然后对我笑了下,“怎么会呢,喝杯咖啡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年轻人可不能太心急哦。”
狗P,喝咖啡当然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热咖啡的话,那一定不短。
我把奶精全都倒进了咖啡里,坐在我旁边的女人一个劲地偷笑。好吧,我知道喝咖啡放许多的奶精和糖看起来很孩子气,但是这苦不拉几的东西我确实喝不下去啊……
“笑P啊?”我把烟头狠狠压进烟灰缸里。
喝着咖啡,她依然在笑,虽然她的笑容不让人讨厌,甚至可以算得上甜美,我想开口让她收敛点,但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象沉在水底,她的笑容在眼前扭曲晃动,那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变成奇怪的形状,让我很想笑,在我笑出来前,一头栽在桌子上,应该是失去了知觉吧。
桌子好硬,额头好疼。
这是我晕过去前唯一的念头。
第 34 章
空气里沉淀了木香和高档清新剂的味道,睁开眼的时候头还有些发晕。
身上盖的是柔软的薄绸被子,巨大的卧室,雕花的床头,宽大的红木椅子桌子,光用看就可以确定其柔软度的地毯。整个房间都透现两个字——奢华。
平日里这样的一个房间我肯定是会很乐意去享受的,如果能开瓶80年的XO,然后和常延一起,相信会更完美。但是我现在光着上身,手脚都被打了死结的麻绳捆住,这种好像电影一样的情节我可是一点都不欣赏。
“MD,到底这是哪啊?”不知道晕了多久,因为手腕和脚踝都被绑得紧紧的,长时间没有运动到的关节一阵酸疼,连嘴里吐出来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这是本市最大海景酒店的总统套间,你还满意吗?”
我转头,旁边是祁西,薄纱睡衣,手里端着高脚杯,翘着2郎腿的坐姿和身上隐约可以看透的睡衣极大地强调出了她的身体曲线,房间里灯光昏暗,颓靡的气息逐渐延烧。
“这是最新的整人方式吗?”我晃了下举在头顶的双手,绳子的结扣连接到床头,我连改变姿势都办不到。
“没,我只是想试试我花名在外的弟弟到底是什么味道而已。”祁西手指摸上我的胸口,脸上是腻人的笑,我全身汗孔一瞬间因为突然的刺激紧张收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