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番外——毒麦
毒麦  发于:201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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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露出虎牙笑了。

第 22 章

暗红色的大理石地面,让人难明意味的北欧浮雕占据了大面的墙壁,空气里溢满了不需要通过鼻子光从毛孔就可以接受的奇特香味。

我现在很后悔我今天为什么会穿得这么休闲出门。

“这个西餐厅很出名哦,你没来过吗?”常延声音不大,但是在密封的电梯里听得十分清楚。

站在我身前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裙拖地,我说你们是来吃饭还是来拍戏啊?

电梯里空间并不大,那对貌似夫妇的男女显然刻意避开了我,站在常延站立的一侧,听到常延的问话后男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目光从他布满鱼尾纹的眼角倾泻出来。

“当然没来过,我不喜欢吃西餐。”我抬头瞪了常延一眼,他手插在裤袋里,眯着眼睛对我笑。

MD,这家伙是故意的。

我一直都很反感西餐这种东西,在我心里觉得西餐根本就是把简单得要死的食物用巨繁琐的程序端上来,然后再遵守一大堆罗嗦得要命的礼节用古代人才会喜欢使用的工具把它们分开吃掉的过程。

但是旁边的两个衣着光鲜的中国人就是在外国的餐厅给了我一个白眼,因为我只吃中国菜而没有吃这种舶来品的习惯。

高达30层的旋转西餐厅外墙上镶嵌着巨大的玻璃窗,方便享用食物的客人随时可以鸟瞰这个交通混乱,市建不合理的都市夜景。虽然具备了上述缺点,但是连成一条光带的路灯让人无法相信那是一条驾车需要10分钟才能通过的海滨公路,平时在路上需要仰视的高楼大厦现在在眼前也只露出顶部的一个黑暗缩影而已。

常延靠在巨大的木椅靠背上,餐厅里的灯光倒映在巨大的窗户,窗外的景色模糊起来,身穿黑色西装的常延和他黑色头发黑色瞳孔让我一刹那间分不清到底常延是在我身前,还是在窗外的那片黑夜里,他嘴边懒懒的微笑嵌在了背后广阔的黑夜星空中,如烧红的烙铁烙在视网膜上,刻印在心里。

我把菜单甩在桌上,抬头对身边躬着身子一脸奴态的服务员说道。

“跟他点的一样。”

质量厚重但是内里并没有跟质量相衬的页数的菜单在桌子上击起闷响,在周围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净逸中撕开了一个裂口,周围几桌坐得比较近的客人都别头怒视过来,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我大概死得比被美国抓到的本拉登还要惨。

可是,换个角度,如果换你们面对一份完全看不明白的菜单的同时还要面对常延那混蛋捉狭的目光,相信只要是个人都会生气吧,好死不死在中国你给我弄全英文的菜单。我心里把我在1楼大堂安装威力巨大的炸弹的场面重播了一次又一次。

常延的脸色终于在我向服务员询问有没有筷子供应的时候沉了下来。

“原来西餐的味道不错嘛。”我插起盘子里常延切好递过来的肉排送进嘴里,大口嚼着,桌边摆着深褐色的XO。

常延是知道我从来不喝红酒的,虽然在这样跟周围桌上乘放了红色液体的高脚杯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是常延这个小小的细心还是让我很高兴了一把,旁边那个有3个下巴的肥猪,你别瞪我,出了大门你要碰到我你看我揍不揍你。

餐厅里人都默默吃着,间或会小声交谈,刀叉和碗盘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常延小口地吃着,用餐巾小心地擦嘴角的时候头会微微歪在一旁,然后抬头对很快吃完的我笑一下。

不能否认,现在的常延又是我所不认识的,这个曾经一文不值的家伙在本市号称最高档的西餐厅里犹如王子一般消灭盘里的餐肴,修长的手指以我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优美姿势使用刀叉切割牛肉的肌理,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他,除了偶尔抬头的一笑,除了散发的光和温暖,我跟他犹如两个平行面的太阳。

并行着,分享彼此的光热,但是除了违背真理的恶魔,没人可以让它们相交。

手里把玩的叉子拉出一串银光坠在桌面,银色弹跳了一下静止,我面前33岁的男人伸手捡起叉子,深黑的眸子没有杂质。

男人跟男人,就是那违背了真理的恶魔吧。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银光在两人指间闪耀,呼啸着想要刺穿邪恶。

“回家吧。”我说。

第 23 章

和常延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10点了,把客厅的灯点亮,常延在门边左脚踩着右脚脚后跟在脱鞋,整个人靠在门上,疲累的感觉自他身体歪曲的线条无声地散发着。

“我现在吃饱了,可以继续停车场里的事了。”

把他整个人按得贴在门上,我开始脱他的西装。

“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的抗议在我隔着裤子按住他的下腹部时断在了喉咙里。

“那就用嘴巴,今天你放我鸽子我可没忘记。”一面用手指描画裤子下面的曲线,一面伸出舌头在他下巴上扫动。

晚夏所有物质都在白天吸满了能量,在黑夜里暗吐光热。

连开空调的时间都没有,常延和我互相粗鲁地扯掉了对方的上衣拥吻着倒在床上,灼热感顺着汗珠在两人的皮肤间滑腻地流动。

“X的,别让牙齿碰到!”

这个新手,竟然给我一口咬下来,我抓住他的头发大骂出口。

他嘴巴不能说话 ,菱形的眼睛因为抬起看我弯成了椭圆形,眼角勾出弯曲的尖锐,温湿的紧闭触感和那深黑的注视让我兴奋得连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尖啸。

常延这方面的技术真的谈不上娴熟,他有点生涩的动作在带来的快感的同时也会因为牙齿的碰触引起尖锐的痛觉,在这样的快乐和痛苦里我在他嘴中达到了高潮。

我本无意在他嘴里射精,某种意识在顶点的霎那支配了我,不让我离开他的温暖,我低头吻上他因为第一次吃到奇怪的东西而惊讶地微张的嘴唇。

蕴涵生命力的液体在我们的唇舌间流开,混杂淡咸的腥味,亿万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罪恶的欲望开始侵蚀。

“该你帮我了,不到我射出来你可不许走开。”

常延半躺在床沿,折叠的双腿一立一卧三角形张开,身上的坚硬线条和汗水染湿的肌肤构成情欲横溢的画面。

竟就这样沦陷,我俯下身子,急促而没有节奏的喘息还有热浪再次席卷。

第 24 章

不知不觉浑浑噩噩竟然又过到了月底,这是我一个月里面最不幸的一天,因为我要见两个人。

一个是安宁,一个是我大哥,祁北。

清晨10点,最起码对我来说还是清晨。常延早早就赶赴他的战场去了,我被手机响亮的和铉和小叮当闹钟的双重音波攻击叫醒,果然,饭厅里有常延准备的早就冷掉的早餐。

车道上贴了黑色放晒纸的车窗一面面都顶着一个硕大的太阳,感觉就好像有无数个太阳在路上奔驰一样,我不得不翻出我的墨镜戴上,大哥的催命电话又打了过来。

刚把耳机放到耳朵里,有厚度的声音通过电波以光速传导过来。

“小废物,我给你15分钟赶过来,我1个小时以后要开会,赶不过来你给我看着。”

大哥一向喜欢叫我小废物,两个废物姐姐仗着年龄的优势自然也就跟着他叫了,我无聊的时候就会怨恨一下已经仙逝的妈妈为什么不再多生一个妹妹或者弟弟给我,这样对死者不敬的事情我当然是不会经常干的,偶尔为之而已。

一路上被我超车的车子在我后面鸣着喇叭,比起我的命来,我宁愿耳朵受点罪,终于我是按时赶到了大哥办公的地方。

23层的大楼,外层的瓷砖有些发黑,是老爸当年打拼得时候第一座盖起来的商业大厦,现在成为了祁氏一系列产业的根基,心脏。大哥的办公室在11楼,他喜欢这个数字。

“小东,你来啦,祁总让你直接到他办公室去找他。”

“谢啦。”

我头都没回对前台漂亮的接待小姐挥了挥手。

哥哥接管公司以前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要钱。哥哥接管以后我来这里还是同一个目的,直到我伸手直接把酒吧的经营权拿走为止。

但是惯性大于理性,整个公司里的员工都不会对我这个老总的弟弟客气,因为我不过是个败家子而已。

除了安宁以外。

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叮]

电梯门上面G的字母亮起。

第 25 章

推开门发现安宁也在办公室里,安宁站着,大哥坐着,两人的谈话在我进入房间后嘎然而止。

“你在跟男人同居。”

大哥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把疑问句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P啊。”

我对旁边一直在看我的安宁笑了笑,大哥那种冷口冷脸看多了会发抖的。

“你们两个谈吧,我先回去了,账簿我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祁总你忙完可以去CHECK一下。”

安宁点了下头,推门走了出去。

“有什么话要安宁走了才能问?”

我清楚地捕捉到之前大哥给安宁抛去的那个眼色,大方地在他办公桌前的转椅坐了下去,端起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喂,那是安宁给我泡的……”

“我管你,TM说快点,你不是还要开会吗?”

显然很久没有人跟大哥这么说话了,他交握在膝盖上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翻白,过了一会才舒出气来。

“我没工夫跟你生气,不过你跟男人混一起的事最好别让爸爸知道,最近可能会有事发生。”

“什么事?我脑子不好你就不能别给我打哑谜?”

我不得不正经起来,大哥遗传自老爸的浓眉轻皱在一起,那是他认真的表情,这个时候谁跟他开玩笑谁完蛋。

“似乎爸爸要分家产。”

大哥把一句话拆成单音从嘴角很薄的嘴唇里吐出来,串联在一起的单音好像打雷一样在我耳内轰鸣。

“爸爸不行啦?”

第 26 章

“爸爸不行啦?”

我双手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褐色的液滴因为面前的杯子被动共振弹跳而溅出,可可的香苦味一下四散开来。

“你有多久没见爸爸了?”

“快一年了吧。”

“连看望爸爸都不会的儿子这个时候就不要装作关心的样子。”大哥把下巴和桌面用小臂连接在了一起,薄嘴角弯起浅笑,“还是你觉得现在做出关心的样子家产可以分得多一点呢?”

“我X!”我身子前倾伸手拉过桌子对面那人的领带,盯住那双来自同一个子宫的黑眼睛,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里挤出来,“祁北,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TM别乱说,做生意我比不过你,打架我保证1分钟就把你弄残废。”

祁北用力板开我握在他领带上的手指,整了整衣领。

“我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就是他喝醉后亲了你几下吗?被爸爸亲亲有什么奇怪的?如果说你憎恨对男人产生欲望的父亲的话,那你现在跟你最憎恨的人有什么不同呢?”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个优点,全身布满优越感地从上位者的角度撕开对手的伤口,直到对手浑身鲜血也只是露出开心的笑容而以。

我的拳头狠狠拍在面前这张酷似父亲的脸上,比一般人略高的鼻骨跟指面接触后发出清脆的响声。祁北整个人带着转椅向后翻去,狼狈得一塌糊涂,如果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相信XXX周刊XX日报都会乐意付一笔不俗的酬金来换取我手中的底片。

“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我是他儿子,跟你一样都是那混蛋的儿子,儿子你明白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

我感觉到血液都开始往大脑集中,灼热的吐息灼烧着我鼻子附近的皮肤,狂躁的怒气伴随着不愿想起的回忆在体内冲撞着。

“你知道你长得很象妈妈……”祁北从地上站起来,鼻血和眼泪糊脏了他的面孔,他开始搜索桌子上的面巾纸。

“他知道我不是。”我抓起面巾纸,递到瞎摸的手上。

“叫你废物似乎不太对,该叫刺猬才是。因为不满意这样的生活所以把自己武装起来,做那些无聊又自甘堕落的事情来章显你跟我们那个温柔又优秀的母亲完全不一样吗?其实我想当讨厌你,可是又很羡慕你,我就算干得再出色爸爸也不会温柔地看我,而你呢?你不需要做什么就获得了爸爸所有的温柔,你不用抱怨生活的不公,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第一次看到这样失控的大哥,他把冷笑挂在脸上,被我打豁的嘴角翘起,象是要在我面前释放出所有的优越感,但是其实看起来相当的可怜。

“爸爸不会是想把所有的家产都给我吧?”

祁北脸上所有的笑容瞬间消失。

第 27 章

黑色木质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和大哥的对持,大哥按了一下免提键,前台小姐柔和好听的声音传来。

“祁总,2小姐刚上去了,我们拦不住她。”

“知道了。”

大哥回答得很平静,但是揉太阳穴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并不轻松,确实,2姐是个让绝大部分男人头疼的女人,连大哥也不例外。

“该死,都告诉爸爸分财产的事情先别告诉那两个女人,她们动作还真快。”

扶起地上的转椅,大哥整个人倒了进去。

“他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的。”

无意欣赏大哥难得的颓态,我转身向门口走去,如果说我有最不想看见的女人的话,2姐绝对是其中之一,我手刚按上门口把手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动作还真快,大哥说得一点都没错。

拉开门,2姐扫了淡妆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显然看见我也出乎了她的预料,涂了粉色口红的嘴巴张了张。

“小废物,你也在这?”

“好久不见了,2姐,我上来跟大哥联络一下感情而已,正准备离开呢。”

“让姐姐看看,长大了不少呢,一定迷死很多女孩子了吧?”

2姐眼睛笑得弯弯的,捏在我脸上的手指冰凉,我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她想表露出来的温情。

轻轻推开她的手,不悦的光彩划过她眯起来的眼睛。

搞清楚,我可不是那些任你捏扁搓圆的男人,别把你的魅力指数看得太高,人家微软还会解体呢。想归想,出于淡薄到不能再淡薄的血缘关系我还是给了她一个微笑。

“怎么会呢,跟2姐你比起来差远了,最近酒吧里的公子哥都在谈论[西西]小姐呢。”

她完全不能体会我话里酒吧小姐的讽刺意味,洋洋自得地把脸上的笑容扩大。作为一个企业家的后代,她显然没有得到现代的优秀遗传,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可谓是得天独厚,周转于各种名流之间获取金钱和名利,至于这次的财产事件,她就算有全部拿走的心也没那个胆,这也是她来找大哥而不是去找爸爸的原因。

只要有利可图,鸡蛋里也要挖出骨头来,女人天生的美丽和后天的势利在我2姐身上交并放射着夺目的光芒。

“大哥,爸爸没事吧?”

其实这才是我最想确认的事情。

“当然没事,他还可以再活50年。”

“那就好,你和2姐好好谈,我先走了。”

露出我最甜美的笑容和小虎牙,我挥了挥手,让亲情充盈整个室内,这种温暖得可以让人痛苦的兄弟姐妹之情实在是太感人,让我不得不加快离开的步伐,以避免失声痛哭出来。

第 28 章

迈出电梯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背影没进隔壁的电梯里,老旧电梯门关闭的声音打消了我追探的念头。

反正怎么想常延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们公司忙得都快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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