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蜕+番外——青水茄
青水茄  发于:2012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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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分了两个方向,一股向上涌入头脸,一股向下,那个……总之这石头再凉,于他也只觉不够,这

会儿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上面,如一只缺水的鱼,贪婪地汲取着上面的凉意。

所幸怀霜没有太为难他,略略抚弄一番便松了手。看沈筠双腿微颤的样子倒有些好笑,在他露出来的

通红的一截后颈上亲了亲,道:“我们去床上。”

“你今天是怎么了……”沈筠回过头来,微乱的眼神里隐有疑惑。

他实在太了解怀霜,从握笔的姿势到亲热时细微的习惯,比如每次欢爱必从亲吻开始,比如喜欢摩挲

他的锁骨,比如喜欢抱着他,慢慢将彼此的温度传递过去。但今日,这些习惯性的细节一个都没有。

这些或许可以用分别许久来解释,但搁在怀霜身上,沈筠始终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

但他来不及想,就被拖到了床前。

怀霜的那张大床四柱精雕,皆是名家手笔,床板却非木制,是一整块极温润的璞玉,沈筠倒在床上的

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这玉当真不错,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床上竟是一片布也没有。

“床单洗了。”怀霜漫不经心地解释。

床单洗了,枕头被褥什么又去哪里了?沈筠忍不住想回身发问,却被轻轻压住,整个人都贴在了床上

背后不断有吻落下,身体一面温凉一面炽热,他很快就问不出口了。

番外:软红(下)

身体被温柔而热切地探索着,沈筠心中疑惑渐去,开始安定下来。

四周环绕的皆是熟悉的气息,体温逐渐升高,心却开始放松。这样全然将自己交付出去的感觉,在分

别已久又满身伤痛的他看来,远比身体的快意更让人沉溺。

那是完完全全的放心和信任。总是有一个人在你一回身的时候永远都在,纵然自己衣衫染血,伤口也

不会是冰冷的。

它总是会在痛意中被捂暖。

落在脊骨上的吻将他从微微的分神中拉回来,他依从身体的反应略微弓起了腰,却被突然加入的手指

弄得全身一僵,抬高一些的身体又颤抖着贴回了床上。

床很硬,却早已不再凉。玉特殊的触感传递到光裸的肌肤上,带来有些陌生的感觉,沈筠察觉到自己

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床上磨蹭,脸不由更热了些。

身下的玉由温润而滑腻,最后竟发出暧昧的声响。

沈筠舔了舔唇,触到一颗微咸的汗水,双手在床上无处可抓,便渐渐忍不住像最热的地方挪去了。

但就在这时,怀霜把他翻了过来。

翻转之间,沈筠因为依然在体内的手指而有一瞬的恍惚,等略清明了些,就被一片大红遮了眼睛。

裤子早被扯脱挂在脚上,方才也被怀霜除去了,身上的红色长袍还在,本来正凌乱地堆在腰间,这会

儿被怀霜向上掀起来,遮在脸上。

沈筠湿热的呼吸渐渐让口鼻边的一小块红色沾染了潮气。

身体好像更敏感了。

他一向便是如此,天生夜盲让其他感官在黑暗中越发灵敏,再加上数年来刻苦的训练,这份感觉竟比

睁着眼时要明晰得多。因此素来自持的他每于夜晚欢爱,总是第一个失控。

怀霜喜欢他那时的样子。

这次却不同。石室设计精妙不乏天光,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沈筠是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眉眼的。

伸手在他脸上轻抚,不出意外地摸到一手汗湿,沈筠微微一笑。

不用看也知那张素来清雅从容的脸上,此刻必是可以称之为“欲”的表情,沈筠心中顿时柔情无限,

连被进入一刻的痛也顾不得了。

他一生中有一半的时间看不见,看不见便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因此从来都是在防备,也只有在这个人

的身边,可以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

往日最不喜欢的黑暗,原来也能暧昧成动人的红,原来也可以有如此旖旎。

双腿不由自主地抬起来盘在怀霜腰间,沈筠闭了眼,放任自己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而后便是炽热遍体,熔岩四溅。

三日后。

杨沫再上山的时候,沈筠又有事出去,而怀霜又在洗床单。

一手捏着那人湿淋淋的腕子,杨沫另一手拈出一枚银针,恶狠狠地扎了下去。

被扎的人吃痛,轻哼一声,却没有挣扎。

而后便是沉默。

直到最后收针,看天色沈筠也快回来的时候,杨沫才忍不住说了一声:“七日里宿疾竟发作了两次,

你这样迟早要后悔。”

“那也不能像个老头子一样等死。”怀霜按住针眼,微笑道。

生平第一次,怀霜居然很感谢沈筠那位打断他们好事的师伯。

被杨沫骂一顿倒还好,若是被沈筠看见,又要多添麻烦。这样想着,外出的沈筠已经回来,看见晾晒

在一边的床单,脸禁不住微微一红。

杨沫分外配合地猥琐一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沈筠什么都不知道。

让他认为那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情事痕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自己那日……也当真算忍不住了,胸腔里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想拥抱亲近他的想法却怎么也压制

不住。

因为怕失去,所以才急切。

只是疼痛时被自己扯碎的床褥都丢在后山了,下次要记得偷着去埋起来才好。

四十八

像是为了印证瀛泽的话,一团蠕动的柔软肉球在他脚下蹭来蹭去,喷出热乎乎的鼻息,并在瀛泽低头

的时候抬起脸,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淡金色小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瀛泽想了想,在整日以挖苦自己为乐的寥寥和总跟自己抢食物的球之间权衡了许久,然后俯下身拎起

了黑猫脖子上的皮肉。

球被抓得呲牙裂嘴,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立时更湿润了些。

“我保证这次不是它干的,”略带戏谑的声音连同微涩的菊花香气一道传来,“寥寥一向凶得很,它

可不敢惹。”

瀛泽回头一看,顾不得和公子打招呼,在原地怔了一下就立刻飞身扑了过去,颤抖道:“哥哥!”

嘉泽毫无生气地躺在公子怀里,一身白衣上并没有多少血迹,公子的青袍上却斑斑点点,都是暗沉沉

的黑紫色,面积不大,但分外触目惊心。

“先到屋里去吧。”公子为了安抚瀛泽放缓了语声,这一慢下来,话音里的疲惫便开始一丝一丝浮现

出来。

“不许哭。”

这是嘉泽醒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当时瀛泽正手忙脚乱地拿手巾给哥哥擦脸,却落了更多的眼泪在他

脸上。

沈筠接过布巾,先替瀛泽擦干眼泪,然后洗干净了递到嘉泽跟前。

他并没有靠得更近。

嘉泽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手有些抖,他只擦去唇边一点干涸的血渍,就放下了。

“何必逞强。”公子负手站在一边,淡淡道。

嘉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公子知他无力多言,却不点破,找了个凳子自己坐下,对瀛泽道:“你哥哥让我告诉你,他惹了无妄

天君,被揍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给瀛泽吃惊的时间,也没给嘉泽反对的机会,他飞快地继续道:“可是我不打算这么说……其实

带他过来都是我的主意,人都弄来了,还在乎少撒一个谎么?听我说,瀛泽,现在是你……”

“等等……”嘉泽终于忍不住开口。

“再等你就死了,”公子看也不看他,继续道,“瀛泽,自你从梦华巷回来这里,身上的逆鳞可有疼

过?”

“没有,”瀛泽咬了咬唇,“为什么问这……”

“先回答我的问题,”公子察觉到瀛泽的紧张,温言道,“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一次疼是什么时候?

瀛泽看看哥哥,又看看身边的沈筠:“是听说大叔出事以后,我想回来看他,但哥哥不许……那天我

又疼又着急,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醒来以后就不再疼,然后……我偷跑出去被哥哥抓到……哥哥打

了我,但最后还是让我回来了。”

“时间都对上了,”公子冷笑一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问的是嘉泽。

“没有。”被质问的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很好,”公子起身走到他跟前,“把手给我。”

嘉泽闭了闭眼又睁开,缓缓地抬起右手,然后突然化掌为刀,向公子劈了过去。

四十九(含小龙泡澡图)

变起顷刻,瀛泽虽然日渐进步眼力好了许多,但此时唯一能派上用场的也就只有眼力了。

换句话说,就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嘉泽出手如电,公子的反击也不慢,两人的动作在旁人看来只如虚影,不过也很快就结束了。

公子被掌风扫到,唇边微微见了点红,不过他的白菊也正堪堪点在嘉泽的喉间。菊花微凉的花瓣蹭上

脖颈,嘉泽看看公子手中的那一截花茎,放下了手。

那支菊花茎有尺长,末端有如利刃,交战时会发出金铁之声,那才是真正的武器,此时却被公子攥在

了手里。

“好久没和你动手了。”公子收了菊花,微笑道。

嘉泽紧抿着唇哼了一声,却在下一刻支撑不住,倒回了床上。一线血红自唇边蜿蜒而下,他半闭着眼

,无力去擦了。

瀛泽低呼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公子挡住了。

“你方才一直在积聚力量吧……也好,这下你彻底没了力气,倒省了我的事。”手执菊花微微含笑的

人说着,上前干脆地封了他的穴道。

“你干什么?”瀛泽紧张道。

公子抓过瀛泽的手和嘉泽的放在一起,然后淡淡道:“救他。”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醒来后的嘉泽再也维持不住冷淡的外表,对公子厉声责问道。

“那你又凭什么私自决定去死呢?”公子将茶倾在杯中,递了过来,“喝水。”

嘉泽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扭头道:“我没有要去死。”

“没有要去死,但是会被打回原形重新修炼么?”公子哂道,“你以为你是谁?经得了第一次,还经

得了第二次?”

“好……那你又凭什么替瀛泽做决定?”嘉泽咬牙道,“你明知我不希望他像……”

“像你有什么不好?”门边的少年轻声道,“哥哥……”

嘉泽沉默了不说话,半晌道:“嘉泽……”

“你明知道只有长逆鳞的时候才会痛得无法忍受,长出来以后就好很多……”瀛泽的脸色有些白,但

精神还好,“在我身上是小痛,但是强行建立联系转嫁到你身上,就变成了数倍于此的伤害……哥哥

,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希望你……”嘉泽想说什么,又放弃了,“算了。”

“你让鸢教我,其实是因为你自己虚弱得没办法教我了,对吧?”瀛泽皱着眉抓住哥哥的手,轻声道

,“跟你说实话哦,虽然只是小痛,但还是挺痛的……如果担心就更痛,所以哥哥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好么?”

嘉泽任他抓着手,叹了口气:“我原想再坚持一阵的……嘉泽,抛去逆鳞不说,就是作为普通龙族,

你的能力也实在太弱,我是希望你能毫无负担地多学些东西,至少……多些自保的本事。”

“对不起……”瀛泽低下头,轻声说。

“你已经很努力了。”嘉泽勉力一笑,苍白的脸上也似乎多了几分血色。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瀛泽喃喃道,“如果我肯待在梦华巷跟你和公子他们一起,就不用这样

了,可是我不愿意,我一定要回来要和大叔一起,才让你们平白操了这么多心……”

说到大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大叔……他去了哪里?我从醒来就没见过他!”

嘉泽眼神微冷:“不只他……鸢也不见了。”

的确,从他被公子抱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人看见过鸢的踪影。

五十

“我以为你会动心。”

屋门打开的时候,嘉泽对着门外的人冷声道。

瀛泽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要找的人原来就在门外,鸢和大叔都在,他们脚下,则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那些血……竟都是大叔身上流下来的,并且好像怎么都止不住了似的,把寒塘的剑柄都染红了。

而鸢握着寒塘,微笑着在沈筠身上又划出一道伤口,然后才文雅地轻声道:“我也以为……我会动心

。”

沈筠不发一言,身上也不知有多少伤,脸色苍白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那一剑一剑好像都戳在瀛泽自

己身上,他惊怒之下几乎把牙都咬碎了。

“大叔……”最终他只是颤抖地叫了一声,看着沈筠身上明晃晃的剑刃,强自克制才没有立刻冲上去

仅仅是片刻之间,就好像已过了很久。他只觉一呼一吸都宛如刀割,连肋下的逆鳞也如同火烧,几乎

要把血肉都烧融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嘉泽本来被公子抱着,这会儿挣扎着下来,按住了弟弟的手。

他问的却是鸢。

鸢满手血污,脸上的笑容如花一样一层层绽开,清丽中带着淡淡的妖异。“我想要什么……”他笑着

开口,下一刻就见一道白色虚影闪电似的冲自己飞了过来。

他没有避。

那道白影就在距离他一尺的地方突然粉碎,飘飘扬扬撒落在地,然后渐渐消失了。

那是公子射出的一片刀锋样的菊瓣。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之后,他该是这几人中最冷静的一个,出手的速度和时机都堪称完美,却还是被这

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公子看着鸢,眼神渐渐变深。“是……”嘉泽也几乎是是在同一刻察觉到异样,抓住弟弟的手忍不住

更加用力了些。

一声淡淡的笑在耳边响起。

“想要什么,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纵然嘉泽早有准备,此刻还是禁不住脸色一变:“无妄天君!”

坊间那些杂七杂八的故事里,常常会说某个男人如天神般俊美,瀛泽以往读到时还曾大大地嘲笑了一

番。天神也是有各种样子的,比如他那做过龙神的哥哥虽然好看得很,但相貌风神就和天庭武将大大

地不同,单用“俊美”来形容,也实在太苍白了些。

直到他看见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像天神一样俊美,也许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天神吧。

只看一眼便记住了,闭上眼却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似乎在向外散发着极刺目的金光,本身也

被这灼热的光芒含糊而深刻地烙印在了人心里。那种肆意而强势的俊美竟不是任何一种寻常的表达所

能承载,而拥有这样美丽容貌的人,原本也在天地诸界肆意了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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