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相通是心心相惜,明天情意不在就倒戈相向,古今中外也不在少数。何止你我之间?”柏凯泽怅
叹着一口气灌下数十口,才说:“你早就知道归琳娜会放弃你而选择我,是么?”
“我只是赌,看她会不会移情于你。”霍斯得实话实说。
“干得不错。”一滴泪滑出眼眶,柏凯泽狠狠吸鼻子,又灌了一口。
霍斯得没有说话,将酒瓶放在地上,脱下薄绒衫,一把抓起柏凯泽的衣领,“来,打一架。”
大力拉开领子上的手,柏凯泽将手中还剩一半的瓶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利用我之后要怎么做?去向归舜邀功请赏吗?”柏凯泽怒火冲冲,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对,我现在就去邀功,怎么样?打呀,打我呀。”霍斯得瞪大眼睛,他也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拉着
柏凯泽去坐陪,为什么要让柏凯泽成为自己的代替品去跳那个火坑。
“我不会打你。”弯腰捡起地上的薄绒衫丢到沙发里,柏凯泽双手叉腰,盯着霍斯得,“婚姻对我来
说是‘垃圾’,并不重要。如果一个可有可无的垃圾能换来妈妈的梦想,我愿意。”
“凯泽,你喝醉了。”霍斯得吃惊的后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脊背重重撞在墙上才停下,“
你要接受归舜的条件?”
“对,我要接受。如果他能帮助我们标下那块地,我就会娶归琳娜。”柏凯泽坚定自己的想法,在霍
斯得看来却悲哀的令人心痛。
走上前抱住柏凯泽,霍斯得闷闷的哭音:“凯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对不
起,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和归琳娜结婚。”
柏凯泽的眼睛也湿润了,轻轻拍打着宽厚的背,安慰着耳边说着对不起的兄弟。
“为什么?我不明白。”霍斯得鼻音浓重地反问,他不明白柏凯泽的意思。“你不要怕我自责编造理
由。”
“你值得我去编造谎言安慰你吗?你又不是我的爱人。呵呵。”无力的笑声让霍斯得更加心疼,再次
抱住柏凯泽,像个小孩子一样默声哭泣。
“柏靖天与归舜是利益伙伴,建在长远利益关系上,他们会促成我与归琳娜的婚事。就算没有这次事
件,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那就是说,归舜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霍斯得不明白。
放开哭成花猫一样的兄弟,柏凯泽只是叹息。
“难道我说错啦?”霍斯得诘问。
“你都没说对过,哪里有错的存在。”柏凯泽抽搐嘴角,拿起新的一瓶酒打开,灌一口,才说:“归
老头爱女心切,当然以归琳娜的心意为先。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见一个爱一个,更中了他的下怀
。所以他才那么急着找柏靖天说亲事。”
“那就是说,归琳娜之前对我有意思,后来对你有意思。”霍斯得指指自己,又指指柏凯泽,想想又
说:“归老头从头至尾都钟情于你没改变过。”
“唉,我说斯得,你这话说的真别扭,我怎么听着好奇怪呢。”柏凯泽皱眉,想不出刚刚那句话的问
题在哪里。
霍斯得嘿嘿一笑,腹黑地说:“原来上了年纪大叔喜欢冷冰冰的小青年。”
“你个混蛋,满脑子肮脏的东西。”终于搞懂了霍斯得的话中话,柏凯泽气得抓过霍斯得猛灌酒。
“该庆兴是归琳娜看上你啦。”霍斯得跳到一旁闪躲着,笑着打趣:“如果被归舜看上啦,你们两个
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混蛋,两天不修理你就皮痒。”
“想修理我?没门儿。”
门外,李沐然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原来不是他们的错。
NO.44
自从那次笑闹着喝醉,玫瑰之色变成柏凯泽第二个困守的地方。霍斯得和李沐然也渐渐习惯了酒室的
一瓶瓶高档红酒“被盗”。
玫瑰之色在霍斯得的要求,柏凯泽的设计之下,除了酒室、浴室、卫生间和对着大门的半隔区之外,
还有二十五个大、中、小的包间,代表酒吧主人分离的“二十五个春秋”。其中霍斯得和李沐然第一
次“亲密接触”的那个包间被霍斯得改成专用休息室,当然是便于做些“情感勾通”的美事。
而柏凯泽喜欢的那个包间也成为“柏氏专属”,每次都能在那里找到醉醺醺的人抱着酒瓶睡着了。
这次也不例外,时隔两个月,霍斯得几乎不认识多年的兄弟。打开门看到醉卧在沙发床里的柏凯泽,
微露青色胡渣的下巴,白色灰条纹的衬衫被睡成皱巴巴的,怀里依旧是塑形优美的玻璃酒瓶。
抽出瓶子,霍斯得哀怨地斥喝:“艺术家的眼光真是不一般。你呀就会选外表漂亮的瓶子下手,我家
窗台都快成漂亮酒瓶展示台啦。”
“你又抱怨什么?快把他拉去浴室,不然会迟到的。”李沐然接过漂亮的瓶子,催促着男人,又向后
招手叫:“雷云,桑伯,你们也进来帮忙。”
桑伯靠在门框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直接带人过去就行了,洗什么洗。”
“别逗了,他全身酒气,当然要洗洗。”雷云走过去帮着霍斯得抬柏凯泽。
甩开架在两边的人,柏凯泽捂着脸清醒一下,问:“几点了?”
“表哥,只有半个小时啦。你确定要这样去吗?”桑伯看着站起来还晃晃悠悠的柏凯泽,无奈地叹气
:“又没人逼着你,干嘛非要跳火坑。”
“给我十分钟就好,你们去开车。”拖着疲惫地身体走去最里面的一间,那里被霍斯得改成小浴室。
李沐然移到霍斯得身边悄声问:“不会出什么事吧?”
“宝宝,不会的。”霍斯得说着,心底也凉了半截。
桑伯没有好耐性,拉着雷云就往门外走,嘴里还是抱怨不止:“当初是他自己愿意的,现在喝得跟个
酒鬼一样,好像是咱们逼着他去似的。”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雷云拳头敲打一下桑伯的头,看到杜译的车停在路边,便小跑过去敲敲车玻
璃。“你来接柏头儿?”
“嗯,他醒了吗?”杜译点点头,看到霍斯得和李沐然走出来,却不见柏凯泽的人影。
雷云搔搔头发,说:“全身酒味,总要洗个澡吧。”
“嗯,那边也准备好的,只等他到就开始。”杜译看看表,还有十分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抵达。
霍斯得服务李沐然上车,转身返回去催柏凯泽。看到他手里拿了一瓶酒,悠闲地迈着方步走出来。
“又拿一瓶?”
“今天是好日子,不喝酒怎么行呢。”
拍了下霍斯得的肩,柏凯泽走向杜译的车,打开后门坐了进去。说:“谢谢你来接我,走吧。”
“嗯。”杜译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到恢复神采的柏凯泽,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一行四辆车驶上大道,向凯斯旗下的酒店驶去,那里将是一道高高的龙门,等待着柏凯泽这只鱼跃起
。
酒店六楼的玫瑰礼堂里,粉色的香槟玫瑰将礼堂布置得像大花园,飘散着玫瑰的香气。两边宾客尽欢
,翘首期盼着今天的两位主角——柏凯泽和归琳娜。
归舜夫妇坐在右侧,柏靖天坐在左侧。宾客中受邀请的还有霍子成和黄东。
霍斯得牵着李沐然的手走到柏靖天面前,笑着道喜:“恭喜柏伯伯。”
柏靖天很早就知道霍斯得爱的人是个男人,今天看到俊美的青年,看到两人相牵的手也明白。便也笑
着说:“什么时候请伯伯吃你们的喜酒呀。”
“快了快了,五月吧。那个时候请柏伯伯赏光。”霍斯得笑颜如花,单手搂着小爱人寒暄两句,便匆
匆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肖青禾和查理早就坐在那里,见到霍斯得和李沐然,肖青禾小声提醒:“不去打个招呼吗?”
瞥了眼旁边盯着自己的父亲,霍斯得放开李沐然,自己走去旁边的一桌,首先对黄东说:“黄叔,今
天大架光临,我代凯泽多多感谢呀。”
黄东笑着摆手,瞟了一眼黑板着脸的霍子成,说:“凯泽与你是铁哥们,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然要来。
”
“哦,那我下个月结婚时,黄叔也来呀。”言下之意就是不管霍子成这个当爹的同不同意,霍斯得都
会如期结婚。
“怎么不把他带来见我?”霍子成不悦地反问,眼睛看向安静坐在那一边的李沐然。
霍斯得回头看看安静的小爱人,转回头说:“下次吧,我会选择您不忙的时候带他去。”
“也好。”霍子成没有坚持。
坐在一旁的黄东稍稍放松,看来今天这父子俩不会吵起来,他也可以吃个安心的午餐。
沉默片刻,霍斯得感觉与父亲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便讪讪走回李沐然身边坐下,手自然而然地环在
小细腰上。
“喂,别这样。”李沐然想要拉下腰上的手,却被搂得更紧。耳边也突然扑来温热的气息,伴随着男
人魅惑的嗓音:“宝宝乖,他看到也不会发火,别担心。”
凝眸抬起,对上凌厉的目光,李沐然瑟瑟一颤扭开头看向别处。
霍子成从始至终都盯着儿子和男子之间的亲昵举动,心底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黄东将霍子成的心意全部看在眼里,多年老友怎会不懂得他的想法。安慰式地拍拍微倾的肩,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他们觉得幸福,我们还强求什么呢。”
“是该死心啦。”霍子成感叹,“有时我都佩服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有信心呢。一等就是二十五年,
连退缩的想法都没有。”
“所以才让他老子觉得佩服呀。”黄东笑呵呵地打趣,其实他也挺佩服霍斯得的。
“听你的话吧,儿孙的福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放手喽。”霍子成不得不认输。
黄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希望他们父子能放下多年的纠结,毕竟血浓于水。
订婚礼开始,柏凯泽看着一席粉色晚礼装的归琳娜,心里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的喜好。
雷云,桑伯和杜译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桑伯拉着郁珍珠的手,嘴巴怨怨地念:“老婆,咱们订婚的时候可不要这些粉了吧唧的东西,还有晚
礼也不要粉色。”
郁珍珠娇笑着安抚:“放心,我不喜欢粉色。”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红色?黄色?白色?”托着下巴,眼里只有自己最爱的女人。
郁珍珠掩嘴偷笑,神秘兮兮地说:“你猜。”
“老婆。”怨男桑伯撒娇的表情恶心的在座一干众人全部翻白眼。
“绿色。肯定的。”肖青禾首先解答。
“为什么?”查理不明白。
“因为绿帽子呗。”李沐然也随着揶揄,被霍斯得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宝宝,你的答案真棒。”
“切,你们全都闭嘴吧。还笑得出来,表哥可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呢。”桑伯努努嘴示意大家看站在
首席位置的柏凯泽和归琳娜。
“一朵鲜花被掐死在摇篮里,真是悲剧啊。”肖青禾感叹着。
桑伯一下腾起,怒斥:“谁是鲜花?表哥才是悲剧呢。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切。”
“真是好表弟呀。”肖青禾不怒反笑,对霍斯得说:“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我一直在怀疑中。”霍斯得点点头,拉下桑伯坐回来,说:“你先想明白再发火。”
桑伯无语了,看看肖青禾闲适地品着酒,又看看霍斯得平静的表情,就知道鲜花是指柏凯泽,而非归
琳娜。
尴尬地胀红了脸,桑伯极小声的道歉:“肖哥,对不起。”
“该为凯泽高兴啊,有这么一个处处为他担心的表弟。啧啧~~我怎么就没有呢。”肖青禾照样品着
的酒,语气中多了些怅然。
众人都不再说话,礼堂里响起一段专门为订婚礼而作的音乐,足以见得柏靖天和归舜对于儿女的婚事
非常用心。
礼台上柏凯泽在宾客的注目下将一枚订婚戒指戴在归琳娜的右手中指上。
就在叫好声一片,而众人都哄笑着要准新郎亲吻准新娘时,柏凯泽拿起麦克,恭恭敬敬地对众来宾说
:“感谢各位贵客参加我与归小姐的订婚礼。关于我与归小姐的婚事即使有过订婚礼,我们的婚姻也
属于未知阶段。”看向黑了脸的归舜和柏靖天,继续说:“我履行了最初的承诺,相信二位长辈也不
会食言而肥吧。庆祝我们交换条件达成第一步胜利,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圆满成功。”
不知何时,那瓶从玫瑰之色A来的红酒已经被分成五杯。柏凯泽端起一杯走向归舜,笑:“归伯父,
希望条件达成时,我能与令嫒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我相信琳琳会成功捕获你的身心。”归舜既说给柏凯泽听,也是说给后面的女儿听。
“那要看归伯父的履行承诺的速度了。相信那块标地在明天日落之前就是我柏凯泽的囊中物,对吧,
归伯父?”
“孩子,心急难成大事,听老人劝才能吃饱饭。”归舜四两拨千斤,不做承诺也不否认。
柏凯泽笑笑,“中心街区何时落成,我何时考虑与令嫒的婚事。我是男人,婚姻不怕晚。但是令嫒就
不能等太久吧。”
“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拒绝了。”归舜笑着一杯酒下肚,心里早把柏凯泽骂个千万遍。
柏靖天的脸上消失笑意,端起杯子狠狠灌一口,便怒气难抑地大步离开。
众宾客见主角都退场了,他们也不再停留。即便有好事的人也不敢不离开。不须半刻,刚刚还客满如
云的礼堂只剩下柏凯泽、归琳娜、霍斯得和李沐然四个人。
安稳坐在椅子上,霍斯得搂着李沐然,噙着一抹顽劣的笑盯着站在礼堂中央的一对男女。
“啪——”响亮的一声,柏凯泽的左脸浮现红红的五指印。归琳娜气呼呼地斥骂:“你凭什么小看我
?仗着背后有个财大气粗的老爸就了不起么?”
抚过被打疼的左脸,柏凯泽不在乎地举起酒杯一口仰尽,咽下后戏虐的口吻说:“你呢?凭什么摆布
我的命运?就因为你有个贪污受贿的老爸吗?”
“你胡说,我爸爸从来都是清者自清,不许你污蔑他。”归琳娜挺直腰板反驳。
“是吗?如果真的是清者自清,那今天这场乌龙宴是怎么回事?你来解释解释啊。”
“你、混蛋。”举起纤细的手准备再扇去第二巴掌却被人握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