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祝你相亲成功。”李沐然不是滋味地说。
“宝宝,为夫的去相亲,你也要坐陪呀。不然就看不到一场好戏啦。”霍斯得奸色的笑笑,看得李沐
然和柏凯泽一阵恶寒。
晚上,碧华阁里坐着一对父女和三个男人。女生恶毒的眼神盯着对面身形纤瘦的俊美男人,而看向另
两个男人时又放柔的眸瞳,恨不得把那两人的模样印在脑子里。
归舜举起酒杯,对着柏凯泽笑说:“贤侄,来。”
柏凯泽双手举杯,恭恭敬敬地说:“归伯伯,请。”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饮。旁边的霍斯得在桌下握住小爱人冰冷的手,凑近耳边低语:“归老头中意
的是凯泽。”
“估计你们谁也跑不了,不信你看。”李沐然唇不动发气声,指引霍斯得对视女生,当然也发现目光
一直游移在自己和柏凯泽脸上。原来是这样啊。霍斯得低头偷笑,这女人的欲望比男人还贪心。
“霍贤侄,来,喝一杯。”归舜再次举杯,与霍斯得对饮,不得不装作惊奇地注意到旁边冷漠着表情
的俊美男子。“呵呵,这位是……?”
“哦,归伯伯,我来介绍。”霍斯得顺势自然地搂上纤纤小腰,笑说:“这是我的爱人,准备五月结
婚啦。到时归伯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
“结婚?两个男人,不太好吧。”归舜皮笑肉不笑地举着杯子掩饰,瞟眼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那双美
目此时正对着柏凯泽发花痴。老头子心里也有了些谱儿,比起女儿中意的霍斯得,他更喜欢柏凯泽,
包括柏凯泽背后的强大财力——柏氏。想到这些,归舜心情大好,举杯笑眯眯感叹:“你们年青人的
很多想法让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很难接受。不过只要你们幸福,就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归伯伯。”霍斯得暗暗舒气,安全过关。随即举起杯子,示意李沐然也拿起杯子,说:“归伯
伯,我们先敬您一杯,感谢您的祝福。”
“祝福?”归舜错愕,看到两人都举起杯子,只好尴尬地笑笑,硬着头皮举起杯子,“呵呵,好啊,
喝一杯。”
三人一仰而尽,柏凯泽有些糊涂归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怎么会轻易放口,难道条件改变了?
推杯换盏之间已酒过三巡,不知归舜是真的高兴还是心里不爽,酒喝了多些,最后还是在女儿的帮助
下上了柏凯泽的车。
“凯泽,我们先回家等你。”霍斯得给柏凯泽使眼色,要他小心。
“好,等我回去继续商量你们的婚事。”柏凯泽故意大声说话,他才不相信归舜会喝醉。
“你快点啊,别误了我们的好事。”霍斯得色笑着说,心中想的色事也泄露无疑。
李沐然气得暗暗掐一把男人的腰侧,表面装得冷冷,对柏凯泽说:“如果你不回来,我就直接打110
啦。”
“咱有自己的兄弟,哪里需要110?”霍斯得装得很大哥大的模样,笑着说:“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别让兄弟们等急啦。”
“好。”
柏凯泽真是哭笑不得,狗屁兄弟,那些东西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胜神仙呢,哪里会管他死活
。等到那帮兄弟来救自己,没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且归老头哪里会被几句无聊的警告吓倒,如果
真想把自己招纳为婿,何必会装醉到现在?
看着车消失在夜色里,李沐然回手敲了一下霍斯得的额头:“你当这是在扮家家酒啊?归老头儿如果
真喝醉了,我就把头割下来。”
“又胡说了,你全身上下都归我所有,不许自残。”抱着小爱人走向自己的车,霍斯得吹着流氓哨。
不管归老头儿有没有喝醉,他绝对是脱身了。
如霍斯得所料,在柏凯泽抵达公寓的一小时后就接到归琳娜的电话。归老头儿的条件也有了选择性,
当然是霍斯得和柏凯泽谁做女婿都可以。这下,除了李沐然冷冷的表情依旧,霍斯得和柏凯泽都愁眉
不展,相望叹息。
“怎么办啊?”霍斯得苦巴巴着脸。
“结了婚再离,大不了逃婚。”李沐然说着风凉话。
双臂交叉在胸前,柏凯泽冷冷地说:“那让斯得去结吧。”
李沐然撇撇嘴,不再说话。霍斯得笑嘻嘻地搂着小爱人一阵乱亲乱啃,对着柏凯泽高喊:“凯泽,你
去吧,你去吧,我五月要和宝宝结婚。”
“就知道你没人性。”柏凯泽抚额无语。
“我也觉得你去比较好。”李沐然中肯的提议。
“宝宝,你舍不得我去受苦,对吧。”霍斯得感动极了,抱着人又是一阵乱亲乱啃。
“霍斯得,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扒光了衣服丢去归琳娜的床上。”李沐然火气大地开吼。
“什么时候丢,我帮你。”柏凯泽冷冷地附和。
霍斯得捂着脸装哭,哀怨地自怜:“我真是命苦啊,为什么爱人和兄弟都这样无情呢。”
“我们这是大义灭亲。”柏凯泽烦躁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吹冷风。
铃~~,恼人的铃音响起来,柏凯泽不悦地看着手机屏上的一串数字,霍斯得也感到没由来的紧张。
NO.43
柏氏大厦的楼下停车场,柏凯泽和霍斯得站在车边等待着柏氏董事长的专车。
铃~~原本优雅的手机铃音在此时变得烦扰难耐。柏凯泽黑板着脸孔轻轻嗯了一声,便挂断了手机。
“改地方啦?”
“董事长办公室,我最痛恨的地方。”柏凯泽咬牙切齿地往大门口走去,霍斯得反而轻松的跟在后面
。
“痛恨也没用,你早晚也会坐在那里面。不如现在就快速陪养感情,免得日后如坐针毡。”
两人一起穿过大堂,早有前台美妹打电话上去报告太子爷到来。顺便花痴一下,抹粉涂脂期待太子爷
能看到自己的美艳。
乘电梯到顶层,霍斯得哈哈大笑一路,感叹柏凯泽这个柏氏小开走到哪里都受人睹目。
柏凯泽一脸臭黑,不悦地走在前面,直到停驻脚步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不进去?”半掩的大门表示来人可以随时推门而入,霍斯得欲推门,却被柏凯泽拦下。
两人悄步上前,听到里面两个苍老的男声嘻笑着谈论些什么有趣的话题,包括对柏凯泽折赞不绝口以
及满腔的爱才之意。
“看来有人比咱们更早。”霍斯得微微一笑,推门而入。如他所料,除了柏凯泽的父亲柏靖天之外,
另一个人就是归舜。
“柏伯伯,归伯伯,早上好。”霍斯得有礼貌的鞠躬。
“找我有事?”比起霍斯得的谦和有礼,柏凯泽的冷言冷语破坏了暖融融的气氛。
霍斯得见势不妙,立即笑着插科打诨:“哦,柏凯泽今天身体不舒服。归伯伯不介意吧。”
“呵呵,怎么会呢。”归舜与柏靖天是老相识,哪里不知道他们父子有心结。
“不舒服也坐下来听听。”柏靖天拉下脸,凌厉的眼神直到柏凯泽安静的坐在旁边的沙发里才缓和,
笑着对归舜说:“看来琳琳欣赏男人的眼光一点都不逊色于嫂夫人。”
言下之意就是拍归舜的马屁,而且被拍者非常满意地笑笑,肥大的四方脸肉乎乎的点头。
霍斯得见此情景也猜到七分,以家势背景来比较,柏凯泽的老爸比较有钱;以长相比较,两人不相上
下;至于感情世界,自己已经表明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男人。爱女心切的归舜自然将霍斯得抛除在外
,唯一的人选就只能是他最满意的柏氏继承人。
“看来,我今天来这里有些多余。”霍斯得笑眯眯着起身,对两位长辈微微鞠躬,“两位伯伯,容我
先告辞了。凯斯还有一些公事未完,我先去处理。”
“公事要紧,去吧,去吧。”耐眼的人坐在这里不好谈条件,归舜反客为主下逐客令。
柏靖天也干咳一声,说:“去吧,小凯留下。”
“是,那我先告辞了。”霍斯得单手拍了一下柏凯泽的肩,转身离开。
霍斯得一离开,柏凯泽就冷下脸打量归舜,语气也更冷了三分:“交换条件改来改去,原来归老之意
不在一人。没想到归老的贪心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小凯。”柏靖天有些老脸挂不住,毕竟归舜与自己算是多年老友,两人在经济利益上算是“交情深
厚”。
柏凯泽气得站起身,盯向父亲:“我的事情请你不要管。”
“年少轻狂可以,但是不能刚愎自用。”归舜突然开口,笑眯眯的打官腔令柏凯泽不悦的皱眉。
“如果是关于那块标地,你大可找我就好,何必拉上柏氏?”柏凯泽冷言以对,继续说:“至于归小
姐的婚姻大事,还请您多多考虑,不要让亲女儿选择错误的人生路。”
“你是指哪条路呢?”归舜装糊涂地问,又说:“如果是霍贤侄的那条路,我当然会阻止。如果……
”上下打量柏凯泽,非常坚定的表明立场,“呵呵,那就没必要阻止了。我本人非常乐见其成,而且
很满意小女的选择。”
“原来昨天是一场绣楼抛彩,真意外。”柏凯泽一改冰冷,噙着一抹浅笑,踱步到归舜面前站定,说
:“归老,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会继承柏氏,并且我对令嫒没有一丁点好感,所以请另谋佳婿
。”
微微颔首,柏凯泽睬都不睬惊诧地两位长辈,洒脱的离开。
停车场,柏凯泽不意外看到霍斯得在车里等他。打开门坐了进去,第一句话就是:“你脱身了。”
“昨天我就知道了。”递去一张烟,霍斯得知道柏凯泽排解心烦的习惯。
点燃香烟,看着一团烟气从红焰腾起,笔直冲上后零散,像一盘干燥的沙子。
“走吧,去玫瑰之色喝一杯。”发动车子,霍斯得熟练的打转方向盘。
“玫瑰之色?谁给的名字,真俗气。”柏凯泽的目光一直定在烟头的红焰上,嘴巴里恶劣的挑剔。
“宝宝说壁画上有许多玫瑰。你觉得俗气,就先给自己一巴掌吧。”霍斯得不以为意,继续踩着油门
。
柏凯泽无语地撇嘴,将燃尽的烟头扔出窗外。一路上两人对归舜的“招婿”只字未提。只是无论谁的
心头都多了一份沉重,一份无可奈何。
玫瑰之色,李沐然守在酒室里熟悉环境。对于酒,他很熟悉,而且在卡米德奥刻意的培养下,他的调
酒技艺可以与职业调酒师平分秋色。
雷云和杜译一起坐在酒室外的小包间里,这里灯火通明,四面都是宝蓝色的玻璃镜面,一帘波浪形白
珠帘柔化了镜面的冰冷感,让人觉得如似仙幽幻境。
端来两杯Tequini,李沐然看到霍斯得和柏凯泽一起走进来。
“你们回来了。”
“宝宝,这是什么?”
看到两个倒锐角鸡尾酒杯里透明白酒液,霍斯得好奇地端起一杯在鼻下闻闻。
“品尝一下。”
乖乖听话,带着极大的好奇心浅啜一口,霍斯得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小爱人。结结巴巴地问:“这、
这是你、你调的?”
“是我调的,口感还不错吧。”李沐然笑着,心底有着小小的骄傲。
拉过站在一边的柏凯泽,霍斯得端起另一杯,催促:“尝尝我家宝宝的手艺,比雷云强多啦。”
“好。”无精打采地接过酒杯,柏凯泽只是浅尝一口,浓烈的口感刺激了失落的心绪,带着绿樱桃的
清香滑入喉咙。
兴奋的霍斯得半抱半搂着小爱人,亲昵地问:“宝宝,宝宝,这酒叫什么名字?味道好特别,非常适
合我。”
“Tequini,全名是Tequila Martini。”李沐然详细的介绍。
“原来小沐沐会调酒?真是刮目相看。”
小包间的门打开,雷云不惊不讶地说,抢过霍斯得手中的杯子,笑说:“我不嫌弃你脏,先尝尝。”
“喂喂,我嫌你脏好不好。”欲抢回杯子,怎奈雷云一口灌进嘴里。
“真是暴殄天物。”霍斯得一脸鄙视,搂着小爱人往里走,还不忘唠叨:“凯泽,进来呀,你想什么
呢?”
“这酒味道不错,能不能再帮我调一杯。”一口仰尽,柏凯泽交还空杯子,坐在远一些的沙发里。“
我今天想喝醉,到时帮我开一个包间,算是你们开张的第一笔生意。”
“喂喂,我不做你生意。但是今天兄弟陪你醉,好不好。”霍斯得拍拍胸脯,眼色示意李沐然去拿酒
,自己去坐到柏凯泽身边,“今天不醉不休。”
“算了,我今天只想自己醉。”拒绝霍斯得的好意,柏凯泽起身走去自己比较中意的一个包间。
霍斯得打算推门进去被杜译拦下,“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每次与柏叔见面后都这样。看来他的心结到
死都解不开了。”
“今天不是因为柏老爹。”霍斯得无力的靠在墙上,看着李沐然拿来几瓶酒,“宝宝,今天睡在这里
吧。我去陪凯泽喝酒,你乖乖别出大门。”
“我又不是小孩子,丢不了的。”李沐然淡淡一笑,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又怎么会介意呢。“去吧,
他现在需要你的陪伴。”
“嗯,真乖。来,亲一口。”接过酒瓶,霍斯得搂着小爱人在怀里猛猛亲一口。
抹掉唇上的口水,李沐然嫌弃地斥喝:“讨厌,脏死啦。”
“噗——”雷云含在口中品尝的酒全部喷出来,气得霍斯得连连大吼混蛋。
门外笑成一团,门里柏凯泽无力地半躺在宽大的沙发床里盯着天花板,马赛克式的玻璃天花板每一个
小格子里都有一个自己。
“酒来啦。”霍斯得提着几个酒瓶子走进来,也撞上门阻断外面的窥视。
拿过一瓶酒,仰头狠灌一口,柏凯泽眼神迷离地看着坐在身边的好兄弟,“你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
霍斯得不急着回答,打开一瓶也猛灌,等酒完全咽进肚子,才说:“人一辈子有三种人要守到死。”
“父母,老婆,孩子。”柏凯泽每说一个,都竖起一根手指。“我们的父母,有吗?”
“谁的父母能守到死?除非他英年早逝。”霍斯得打掉面前的三根手指,握着酒瓶与柏凯泽的撞一下
,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默契地仰头一口,红褐的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入衬衫中。
“爱人,兄弟,知己。”霍斯得一字一字地说出,又与柏凯泽的酒瓶撞了一下,两人又默契的灌酒。
才说:“守到死啊,多么漫长的一个等候。”
“爱人,当厌倦的时候就会离开;兄弟,为了权利之争骨肉相残的事情从古至今还少吗?知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