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自己都失去。
那夜之后冰释足足发了三天的高烧,温度才降下来。
从这场囚禁开始,容乾自己不知道,他对冰释的独占欲像是晕染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大
到连他都无法控制的境地。再接着容乾开始不间断的给冰释注射一些让他失去自制的液体,总是顽固
抵抗的人会在注射了液体后变得沉默乖顺,问他什么他都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时候的冰释总是让容乾满意,长此以往,时间久了容乾渐渐像是失去兴致般开始索然无味起来。而
他也越来越不满足于肉体的交合。
如容乾曾经所说,他成功的毁掉了他的自制,他的骄傲。他也成功让他的身体独属于他,但……容乾
却不知为什么心越来越空,越来越空,就像伸出双手去抓一个自己极力得到的东西,原本以为已经抓
到手里了,摊开手心一看却是空空如野!
他的确是成功的毁掉了他,但他依然不满足,就像灵魂上始终有什么空缺一样。
容乾在面对冰释的时候感到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力,
就像是用尽全力却打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对方不痛不痒,这边大汗淋漓却收不到任何效果!
时增日长,这种无力感就像深压在肩膀上。
方法用尽,冰释的不屈服令容乾无可奈何,他明白这些枷锁只能留住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
他记得他曾经好像说过,不得到他的心也无所谓。
但现在,他后悔了……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行动,他就发现,冰释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娃娃,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激起他的
反应,他的瞳孔里开始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的影子,目光总显得有些呆滞无神。
他越来越沉默,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一句话都不说,但即便是这样,他仍不敢放松对他的看守钳制,其
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怕这个男人离开。
容乾侧躺在床上,单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坐在窗边沉默异常的男人,男人整个人沐浴在温暖阳光里,
长时间没有修剪的红发已经长到了胸部的位置,柔柔滑滑的垂着。静止如停摆的时钟,他那样安静的
坐在窗前,一动不动,那样看上去真像个漂亮的没有感情的娃娃,他甚至可以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就
那样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觉得,好像就是那个雨夜开始,冰释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的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所以然,好比一台机器,某个微小的零件的故障而引发的蝴蝶效应。
冰释给他的感觉刚好是这样,就像少了一种名为生气的东西,不再如同往日那般鲜活!
容乾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英俊的轮廓上,思衬着:或许他应该带他出去散散步?
如壁般的手缓缓推开薄被,容乾起身两步便将窗边的男人拥入怀里,用难得低柔的嗓音轻缓道:“今
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男人看着窗外,依旧没反应。
而容乾所谓的散心就是载着他到街上去晃荡了一圈,不仅如此,前前后后足足跟了十来辆车。
冰释在心里冷嘲:不知道是容乾高估了他还是他低估了自己,自己现在这般模样,这么多人手的围困
下,他又能怎样逃脱?
像是遛狗般的逛了几个小时后,冰释又被容乾紧紧盯着回到了蓝楼。
结局非容乾所想,散心失败,冰释的身体状况也就理所当然的更坏了起来。
冰释一直以来饮食正常,一切都正常,但不知为什么,仿佛是身体渐渐不能负荷。他迅速的消瘦,牵
连着他的食欲也一起直线往下降。如此循环,他的身体状况也就一天比一天差,体重呈直线状往下滑
。
容乾终究不是神,掌控不了生老病死,他当即找来他的专用家庭医生为冰释看诊,得到的结果不外是
七个字:调养,对他好一点!
那医生临走前背对着容乾塞了张纸到被窝里,冰释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把那张纸收入手心,眸光一
转,又回复成一片黯然的神色。
第十九章:曙光微露
医生吩咐完注意事项离开,容乾便为冰释拉好敞风的被子,动作里含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和小心翼
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冰释紧闭的面容上,看着那道指长的伤疤,便想起当日那个站在船舷上不顾
一切毁掉自己容貌的男人。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般,容乾拉了一张椅子,长睫微垂,安静坐在床
边看着闭着双眼的冰释。
容乾一身华美的服饰,一张格外美丽的脸凑得极近,唇柔柔地掠过冰释的眉梢,停留在他闭起的眼上
,似咬非咬。他的双手就像是有自己意识般的主动伸进被子里,光滑纤长的手指握住冰释那瘦得几乎
只剩骨头的手腕,心里百味杂陈。
身下的人依旧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容干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动什么一般:“快点好起来吧!”
寂静的房间里无人应答,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房间里的灯光幽幽暗暗,床上的人儿
依旧安睡着,仿佛并不为他的言语所惊醒。
门口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容乾偏头,看了眼大开的房门口站着的穿着黑衣的男人,眸光转回,又看了
眼陷在白色床褥里的男人。俯身低头在冰释的唇上烙下一个吻,起身关门离去。
在男人关门离去的同时,床上的男人缓缓将一双满带杀意的眼睛睁开……
带上门,容乾抬手束紧衣袖上无意间松开的一排银扣,漫不经心的看了洛克一眼,他一直以来的得力
助手。他指指走廊尽头,示意过去说。洛克的眼神规规矩矩的微垂着,毕恭毕敬的跟在容干的身后进
了书房。
“金三角的这批货已经转至中国境内了,现在还在关卡附近,过两天应该就会抵达。”
容乾满意点点头,洛克的能力的确是毋庸置疑:“通知讳,十天后将这批货转到那个地方去,准备交
货!”
“是!”洛克应了一声。
容乾嗯了一声,看着欲言又止未有离开打算的洛克。
“什么事,说吧!”
洛克顿了一下,迟疑道“主人,那个男人……我建议您把他送走,或者把他交给属下处置。一定让您
有个满意的结果。他对您的影响已经大到……”
容乾将手举起阻止了他未尽的话,将下巴放在并拢的下巴上,犀利的金眸透着睿智深沉:“洛克,你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会有所了解!”话落,美目一凝,带着不怒自威的霸气:“你逾越了!”
洛克往前跨一步,不死心的继续劝解:“主人!这样下去他会成为您的弱点!”
容乾这次却异常执拗,脸色一冷,眸中带上了不悦的警告:“念在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别犯
第二次!”容乾朝门口的方向抬抬下巴,淡淡下达驱逐令:“出去吧!”
不是每一个掌权者都善于听取,失了心智的时候,那便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洛克无言叹息一声,看了眼转过椅背背对着他的男人,关门离去。
身后响起关门声,容乾看着外面的乌云密布的天幕,幽幽叹气。
弱点么……
冰释,你之于我,到底算什么?
性玩物?
恋人?
还是……能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容乾拨开微长的发,只手撑着下巴,星眸半睁,慵懒的半仰在皮椅上,在苍白的天幕前陷入了久久的
沉默中……
阳光撕裂地狱般的空气散落在这片大地上,大门缓缓拉开,一款黑色的轿车在刚出去不到十分钟后又
返回,容乾取消了原本的交易,τX╇ t芝マ 儚|因为冰释的事情而烦闷了一整天的心情并没因难得
的晴朗天气而好起来。驱车返回,容乾推开他的房间,不出所料的,那个男人正靠坐在大开的落地窗
前。单腿支起,另一只腿百无聊赖的晃荡在空中。
容乾正打算抬步走过去,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他的脸色便蓦然一白,因为他看见一个红色的光点
正沿着冰释的脊骨点一点的往上爬,最后停留在他左肩胛心脏的位置。
容乾心下大骇,无暇顾及其他,接着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过去将冰释推开,只是容乾却忘了,
冰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敏捷度,这一推,冰释没能及时的稳住身体,纤细的身体反而顺着惯性往落地
窗外倒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容乾下意识伸手去拉,瞬间拉住冰释的手臂,臂肌豁然绷开,冰
释的身体已经悬在了窗外。
站在绿楼楼顶的容和远远的看着落地窗处忽然冲出的容乾,愣了一下,松开放在扳机上准备扣动的手
,疑惑转头看着容跃:“主人出来了,怎么办?要继续狙击吗?”
站在容和身后名为容跃的男人面色冷漠,眼球是雾蒙蒙的浅黑色,听到容和的话眉头立刻拉皱起,拿
起望远镜看着在空中拉着冰释手腕的容乾,脸色一凝:“洛克不是说主人今天会出去吗?”为什么又
回来了?
容和的脸色也是一沉:“那我们到底杀不杀他?”
“他是颗不定时炸弹,他呆在主人身边只会害了主人!既然主人这次庇佑了他,那我们下次再找机会
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离开!”
刺杀中断,容和将简单的器材收好,和容跃一起消失在了绿楼。
而另一边,容乾拉着冰释,冰释的大半个身体都悬在窗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冰释,他的心底有一个
声音不断在说,像洛克说的,高位者不能有弱点,毁了他,毁了他,你就没有弱点了,把他毁了,把
他毁了!
容乾手指微动,每一个细胞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掌下恪人的骨头,摇头甩去脑中的遐思,认真的盯着吊
在半空中的男人:“你爱我吗?”
冰释仰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是说过?”
容乾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你只要说爱我,或者答应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就拉你
上来。”
冰释这次没有说话,头略微一偏,明净通透的天幕打入他淡灰色的瞳孔里,那广袤的淡蓝像是在呼唤
他高飞一样!
自由……
自由……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么……
冰释眼睛忽然一亮,连同黯淡的神色也渐渐富有生气起来,心间忽然涌动出一种莫名的喜悦,整个身
心都感觉某种愉悦泛上。
该死的,他曾在一片恶心压抑的地狱里转了多久啊,在如同生锈齿轮般老旧的空气里,艰难喘息着,
久得他几乎要疯掉。
容乾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他从上至下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缓缓拉起的嘴角,他竟是在微笑。接着冰
释缓缓抬头看着他,缓缓的一字一顿道:“容乾,你要疯,我绝对不会跟你一起疯!”
容乾心脏忽的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旋即涌上。
“你要干什么?”敏锐觉察到事态发展并不尽在他掌握里。
冰释仰头看着容乾,忽的勾起他那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笑容鲜红刺目,一如当年在伦敦夕阳里的
狂妄肆意:“干我一直想干的事情——”离开你!
容乾握着那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指,男人那双诡异的猫瞳看着他,容乾顿时有种心脏失序乱跳的感觉,
那时候冰释站在船舷上亲手毁掉自己容貌时那种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视野里的男人拿着一个东西,缓缓向他伸过来,容乾看着那东西在他眼前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竟然是
……电击棒!
人抵不过自然的反应,比如说惯性,重力,还有,身体的本能!
导电的感觉出人意料,脑中一片空白,估计就跟高潮那瞬间的空白期一样。只是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
反应,前者是恐惧,后者是快乐。
两人拉着的手在容干的失力下缓缓松开,仿佛彼此牵畔的联系也就此松开,那一瞬间,他感觉冰释的
手指毫无温度的冰凉。
冰释的身体加速的坠了下去,而就在这瞬间,有一些迷茫以及怔愣的容乾仿佛猛然惊醒般,伸出手抓
住了冰释后背的衣服,只听得呲啦一声,布料与那个微笑着决意离开的红发男人瞬间脱离,他终究没
有抓住他……
冰释仰面,他对着他笑得平静,仿佛在告诉他,以死亡来解开我们之间的枷锁。又仿佛是在告诉他,
就算是死,我都不会屈服!
那一刻撕心裂肺不足以形容容干的感受,“不——”
只是,此时任何凄厉叫喊也没用,那个男人的离开,带着一往无回的决绝。肉体撞击地面的闷响不尖
锐却直指人心,容乾感觉刹那心脏的位置有什么东西被挖掉一般。怎么会这样..。
容乾呆愣的抓着那片碎布,颓然的坐在落地窗边,接着他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速度奔下去,当看见如
茵绿草中安静躺着的那具满是血色的身体后,容乾眼中满溢着恐慌之色,他的声音很抖:“怎么……
会这样……”
他并不是真要他死,他……只是吓吓他而已啊……
他……到底干了什么……
容乾看着地上的血迹,痴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冰释的唇角牵了牵,呼吸微弱如游丝,“我说过,我会用一切方式毁掉一切禁锢我的东西——虽然迟
了点!”艰难的说完最后几个字,颈项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容乾将冰释抱起的时候他的脑袋仿佛是失去了生命迹象般的垂在半空中。无力的手瘫在身体两侧,无
以为继。
“不——释宝贝!”
容乾脸色惨白的伏在冰释的身上,耳侧贴着冰释的心脏的位置,碰碰的声音响在耳畔,虽然微弱,但
他确实没死,这个事实瞬间让容乾眼中又燃起希望。
温言来的时候刚好就看见容乾抱着浑身是血的冰释往外走,心脏突了一下,瞬间像是被撕裂般的难受
,未待他冲过去,便看见容乾像是失了灵魂般的,麻木的将人抱进车里,油门一踩,车身如同离弦的
剑一般射了出去。
温言脸色一沉,低咒一声,立刻调转车头,跟上去。
容乾直接把车开进医院的车库里,从副驾座上抱出昏迷不醒的男人,动作里含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
翼翼。
没多久,便感觉容乾和一切繁杂的声音逐渐被驱逐出脑海,沉重的手术室门被关上,听到关门声,床
上眼睛紧闭着本应陷入重度昏迷的人唇角却忽然缓缓牵起。
冰释虽然醒了,但他的眼睛并未睁开,他感觉身体被搬动,大脑思路清晰得如同冰镇过般的缜密。
自杀?他没那么傻,他只是在赌而已。赌容乾对他的爱,赌逃脱的几率,赌他不会死。
当时在坠楼前也就是容乾拉住他的瞬间他脑中灵机一闪,只要离开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逃出去的机
会将会很大。受重伤必须去医院,医院代表什么,人多,大小不同的病房,只要离开那个戒备森严的
地方,他就有办法,情况危机的时候,这个计谋立刻就跳出了他的脑袋。
三楼而已,他相信他不会死。
他清楚的想过,这样搏命一赌,总好过那漫长的等待,所以他直接跳过温言暗中给他说的计划,他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