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乾怔住,心痛,一个对他来说多么陌生的字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每次当这个男人违背
他时,他便克制不住自己对他粗暴。或者用更多能让加他臣服的方法。
他走上前去,从后轻拥住他,不顾冰释僵硬的挣扎,强制的抬起他染血的手指吻住,带着难得的真实
可触的温柔语调:“乖乖呆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恩?”
冰释看着那血色弥漫的玻璃窗,眼底的冰意无丝毫退却:“可真动听,我差一点就要感动了,那是不
是我要想找个男人陪我睡也可以?”
世人皆道人心难测,他的确是猜不透这个男人以及他的想法,而他也没什么兴趣。
容乾这种权势至上,不把人权当人权的人他见得不少。而自己不幸遇上,也算自己的命数不好,他对
容乾,说恨算不上,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留在我身边不好么?”男人的声音很低,低到让冰释产生了一种这个男人是在对他温柔呢喃的错觉
。
错觉也叫虚幻,不真实也无可能发生。
“那你说有什么好?以一个男人的身体让你玩到爽为止,在厌烦之后再被舍弃?”
这次容乾没回答也没反驳,冰释也不再说话,两人的气氛更冷沉起来,
夜风从窗外呼啸而过,更衬出屋内的死寂。
两人无声对视,容乾稠密的金发随着走廊吹出的风微微拂动,露出其下深邃的眼廓,这个男人举手投
足无一不散发着高雅的贵族气息。即便是身材,他都有着不输模特的标准体魄。他那张可与天使媲美
的脸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冰释郁闷的是,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成为他的主宰?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容乾才执起他染血的拳头,“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只穿过了一个走廊,容乾便推开了这扇走廊尽头的门,极目望去,整间屋子的格调并非富丽堂皇,沉
寂而灰暗的色调让冰释从进去开始就浑身不舒服,甚至能从内心蔓延而上一种压抑。
冰释任他牵着,直到容乾将他带领至与床面对面的壁画前,嵌入墙中的壁画被其外层的防弹玻璃完好
的保护着——就是当时那幅被在拍卖会上露面的世界名画。
容乾微仰起头,看着画中的红发男人:“很漂亮是么?”
冰释微诧了一下,但又瞬间恢复平静。
容乾将他面对面的抵防弹玻璃上,“说说你对我的感觉!”
“我对你的感觉?”冰释看着他,嗤笑:“就觉得你是个变态而已!”末了又加了一句:“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
容乾哦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冰释知道这个男人的愤怒通常都体现在他的动作里,不出所
料,容干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撕裂他的衣服。
冰释皮笑肉不笑:“果然是变态不错,你的本质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被容乾压在身下的时候,刚好和壁画对上,墙上的男人睁着那双诡异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眼底充斥着
不屑,仿佛在说,你可真没用!
容乾这次并不如往常粗暴也没用任何道具就是单纯的发泄。但对冰释来说无论是粗暴还是温柔,其本
质是不变的!
而做完后冰释也没晕厥,只是体内粘腻的液体让冰释分外不舒服,
容乾看着忍痛起床的男人,“你干什么?”
“洗澡!”冰释拉起嘴角讽刺的嗤笑一声,头也未回:“还是说你有鸳鸯浴的嗜好?”
容乾轻笑拨了一下垂落在脸畔的发,缓步走了过来:“是个不错的提议!”
下一秒冰释便感觉身体腾空,落入一双结实的臂膀,容乾长腿一伸,踢开浴室的门。抱着冰释就跨了
进去。
温热的水洒下,身体被摆成方便进入的姿势:“以后你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玩物、性奴隶,以后
要好好伺候你的主人!”
说完,容乾便低头吻住他,这次不同以往的强横掠夺,而是点点滴滴的深入,缓慢的试探,温柔的纠
缠。
天色微明的时候,这场情事才结束,半睡半醒中容乾低柔的嗓音就在他耳边:
“这是我的房间,以后你就住这里!”
……
冰释又一次睁开眼,充满腐烂臭味的空气让他有种骨骼都即将灰飞烟灭的错觉,张开四肢仰躺着深陷
入凌乱的被褥中,冰瞳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双腿间的酸涩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在过去
一个月里,容乾每天每夜重复的占有他,而他则重复的被占有,就像没有终结的莫比乌斯带一般。
看着天花板的眉头微拢:他讨厌重复。
容乾无疑是个监禁的变态高手,他隔绝一切他与外界的联系,在他外出的时间也让他几个甚至更多的
保镖看守着他。
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容乾就会给他注射一些让他失控的药物。
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有一天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他在这里开始逐渐对时间失去了概念,除
了容乾,这里没人跟他说话,如果一直是维持着这样一种状况,他不怀疑要不了多久他的记忆都会退
化掉。
沙发,草地,厨房,一切能利用的地方,容乾都能将他扑倒,撕碎,而后是没有任何寰转余地的进入
。他对他的需求极其旺盛,不分任何时间、地点。这点从他身上从来未褪过还愈来愈多的青紫可以看
出。按理以容干的地位来说他过往的男人女人必定不少,但他来了这里之后却没能看见一个。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他也没什么兴趣问容乾。
容干的个性也是阴沉不定。根本无法琢磨,他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对你发怒,也可能在下一秒就对你
温柔万分。就连以前在SELL的时候他都没碰到过这么变化无常的人!
掀开被子,脚步因为之前激烈的性事显得尤为不稳,站到浴室的落地镜前,镜中的男人身上布满了近
一个月留下的青紫交错的痕迹。
冰释耷拉着眼睛,这些全都是容乾留下的,自从囚禁以来,每日不间断的性爱让他的身体几乎不能负
荷。而容乾也越来越多的花样,鞭子,媚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调教器具,有时候甚至为了能听他一
个求饶无所不用其极。
时间拖沓着,如同老态龙钟的古船,缓慢前行。
容乾刚开始还经常出差,有时候一离开就是大半个月或者更久,但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把他的
工作搬到这座巨大的别墅来做。自然和他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而他逃脱的几率也越来越小。
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一点一点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变化,比起半年前那次囚禁,这次更来得刻骨
铭心。而他更清楚,像他目前这样的身体,如同容乾所说,要逃离根本不可能!而且以容干的戒备心
,他不可能那么容易放松对他的看守。
而对于男人的强制性爱以及调教,冰释不再多做言语上的威胁,但他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沉默……
…
第十七章:折辱(中)
世上没有一个人能脱离人群而存在,时间一长,谁也阻止不了感官的退化,逼人发疯的环境狂妄的折
磨着冰释的每一根神经。
这天,冰释正惬意的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头顶的阳光暖暖的,睁开眼的瞬间他甚至不能分辨出
他是在哪里,是真实还是梦境,梦境和现实,造成记忆混乱,时空虚实辨别不清。
仿佛并没脱离梦境,冰释伸出手去,在半空中抓了抓,却落入另一双稍显冰冷的大手中,睁开双眼看
清那双近在咫尺的淡金色眼睛,瞬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呵……果然只是梦境……
冰释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异常的男人,他又开始怀念起刚才美好而安宁的梦境
,梦里他是一片牧场的主人,每天过着半忙碌半悠闲的生活。
一切都显得那么与世无争,安静祥和……
容乾垂眸看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冰释看看头顶的太阳,又看看身下绿油油的草地,微抬起眼看着头顶的男人:“我以为我在做的事情
已经明显了!那需要我解释下吗?我在晒太阳,或者你也可以把它称之为被太阳晒。”
容乾顿了下,膝盖弯曲,半蹲在他身侧,看着他的瞳孔颜色变淡:“如果我说……我改变主意了,我
不止要你的身体还要你的心呢?”
冰释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这个男人的善变也不是第一天见,这次他没有回答,几乎是一种懒得搭理
的态度。容乾也没有像往常般发火。而是和他并肩一起躺在太阳底下,任由温暖的阳光亲吻他们的每
一寸肌肤。
容乾并不急着找冰释得到答案,猎物是用来耐心捕捉的,没有耐性的狼,只会饿死!
“听说今晚会有流星雨。”
“你喜欢那种小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容乾侧卧着找到个最为舒适的姿势,他伸出长指轻娑着冰释的下巴:“它们很美丽不是么?”
冰释把头侧向一边,避开他的手,漫不经心道:“是美丽,却一闪即逝。”
容乾眼睛睁开了一点小缝,看着头顶不愠不火的太阳,眸光带上回忆的味道:“很小的时候……”
“别跟我讲这些,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容干的叙述才刚开始便被冰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
容乾脸色一沉:“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你不过……”
“我知道,是玩物,你的性奴隶!”容干的话还未说完又被冰释补充式的打断。
“闭嘴!”容乾忽然扑在他身上,扼住冰释的喉咙,眼露狰狞,手指渐渐收紧:“你到底对我做了什
么,为什么我……越来越无法对你狠下心?”
而且他的心也越来越容易被这个男人淡漠下的不在乎所刺伤。
冰释看都没看一眼脖子上的威胁,只淡淡睥了他一眼,手覆上他心脏的位置,灰瞳诡异万分,“心魔
!”
容乾看着冰释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突兀多出的一条指长的伤疤,容乾忽然撤掉掐住他脖子的手,改为
捧住他的头,头一低便吻上了冰释脸上的疤痕,他的地位来说,他有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但像他
这样顽固不化的却少有。
过了很久容乾才叹了口气,拥着他喃喃道:“忘了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
冰释笑得散漫:“你喜欢玩角色扮演这种游戏?”
“不是游戏,我是认真的!”容乾那张充满魅惑的面容凑得极近,仅仅呼吸之间的距离。
冰释抬起右手背覆在额上,懒懒看他一眼:“那恕我不能奉陪!也请你记住,生活不是游戏,容不得
你不满就推倒重造!”
容乾不死心:“答应我有什么不好?”
“那我答应你后,你能放我离开,并从此不再纠缠我?”
“不可能。”容乾想也没想的否决。
冰释撇唇,音色一冷:“那我们便没什么可谈!”
容乾叹了口气,贪恋的盯着他的脸:“我知道这个地方太闷了,过段时间我忙过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希望到时候你能改变主意!”
……
当夜,容乾居然在天台上摆好了躺椅和香槟,用他的话说,反正无事,就当是给他散心。冰释对他这
种举动除了不解就是不解,他是他的宠物不是吗,为什么在乎他的心情情绪如何?
还是说,真如这个男人所言,他真的对他动了真情?
夜幕掩映住最后的余暇,弧形的银辉高挂在天空。
天台上,
容乾抱着冰释深陷在躺椅里,和他一起仰望着星空,这么多年他倒是难得有这样悠闲惬意的日子。像
这样百无聊赖的看星星倒是第一次,他生来便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从小晦涩的生存环境让他养成成
年后扭曲残忍的心性。
冰释抬头看着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不说话的男人,容干的侧脸清秀而美丽,看着天空的纤长睫毛微
微颤动着。除去他变态的性格来说,这个男人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容乾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忽然道:“你觉得人老了是怎么样的?”
“老?”冰释奇怪看他一眼,似乎是不解他这个突如其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容乾点头。
“我们总会老的。”冰释抬手轻触着颊上的伤疤,现在他几乎已经养成了抚摸它的习惯。想起那个已
经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不可思议的黯然总会随之涌上。
容乾沉默,接着冰释说了一句让容乾耿耿于怀了一辈子的话:“相对于昨天来说我们已经老了,没人
抵得过生息代谢的变化,但我却渴望老,因为那是生存长久和健康的证明,我不是女人也不在乎外貌
,不在乎病痛。苍老……它之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容乾听了这句话瞬间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咙一样,冰释的思维方式和他似乎是完全两个世界,
过了很久容乾才继续问:“那家又该是什么样子的?”他还真不知道正常人的家庭应该是怎样的。
“一个让你在疲累的时候喘口气的地方,对有的人来说,这地方,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弥足珍贵!”
容乾看着那双如同寂夜的灰眸,心底刹那间涌上的那种柔柔的,软软的,强烈的想要将他拥入怀中的
感觉是什么……
过了很久,容乾才缓缓道:“那你……也是吗?你想要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吗?”
还未等到冰释回答,天空中便忽然一亮,美丽的、一晃即逝的流星划过天际。
大片的光点瑰丽如夏花般的绽放在黑暗中,
容乾却在此时受蛊惑般的低头,错过美丽也无所谓,他眼中只有那个坐在躺椅上仰望着天空的男人,
冰释的脸和身上带着的气质皆属于那种让人印象深刻难以磨灭的类型,至少就算是只看过冰释一次都
不会把他认错,微亮的光火不时从那双淡灰猫瞳里闪过。夜色如水清冽,星光过后,所有的一切回归
沉寂,连同那人眼睛里的光辉都暗淡下来。
不知何时,容乾已付诸行动的将他拥入他那并不温暖的怀里,他将头轻磕在他的脑袋上,他说话的声
音很低:“释宝贝,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而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能够让我动心的人。”
“所以?”冰释嗤笑一声,挑眉看他:“别跟我说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容乾点头:“我从没爱过人,所以我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样子的,但从今天开始,我会尽量对你好。”
冰释撇撇唇,不以为然。
容乾凑近,继续道:“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过去?”
“知道我的过去干什么,我的人不是如你所愿在这里了吗?”
“我想多了解你!”
“了解我?容乾别说你爱上我了?对我来说,这比任何一个笑话都来得冷!”
“我在乎你的想法,每一个!”凌厉慑人的淡金色眸子第一次用一种温柔的眸光认真的看着他。
“你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