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对了,你连MB都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你陪我睡一晚,多少钱!”韩烈脑袋,惊艳欣赏的眼神就像打量一件古
玩珍品,说话口气直冲冲的像在菜场询价。
一股滚烫的热血腾的就冲上秦岭脑门,他一把甩开韩烈,冷着脸沉声说。“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客户经理不是MB!”
见有人砸场子,几个打手迅速围到秦岭身后,韩烈身后那几个朋友也上来劝。“丫的,你喝多了啊!别光看人家长得帅就
跟饿狼似的扑上去了。他是这的经理。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乐去。”
韩烈一把将拉住他的朋友推出去老远,满嘴酒气的直吼,“今儿我还就要这小经理了!”
仗着个子高,他一步跨到秦岭面前,“多少,说个价!我不信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有钱买不到的多了。”秦岭冷冷的说。
大概是从没有人这么拒绝他,韩烈一发横,三下五除二脱了黑夹克甩在大理石地板上,从牛仔裤屁股兜里扯出个黑色钱包
,抽出一张卡片就往秦岭手里硬塞。“要多少自己刷,密码我生日,三万五万,八万十万,拿去买车买房都行,就一晚。
”
“好啊,那我拿这钱买你行吗,我睡你一晚,你价码多少!”秦岭虽然平时闷不作声,但自尊心非比寻常,他狠劲一发,
连钱包带卡甩在韩烈脸上,咬牙冷笑。
韩烈愣了一下,一股怒意顺着热血涌到头顶,只是他本想发怒,却看着秦岭被酒熏红的可爱俊脸红扑扑的,又心痒痒难耐
,于是连走路都横着走的韩大公子破天荒的忍下这口气,他盯着发怒的秦岭,眼睛里欣赏的火苗却越来越旺。心痒难耐加
上酒精作用,韩烈连钱包和衣服也不要,忽然一脚踢开秦岭身旁的打手,蛮横的将对方拖过来,抱起来直接往门外等着的
跑车上拉。“干不了你!我还就不信了!”
居然像个无赖似的硬抢,秦岭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想一脚踹死这张狂的男人。
他虽然瘦但并不弱,奋力从韩烈身上挣脱跳下来,而刚喝的芝华士在体内已经产生化学作用,借着酒劲,被激起怒火的他
一拳就朝韩烈脸上揍去,当场打得那张清秀跋扈的脸鼻血四溅。
韩烈愕然,两道血水从鼻孔流到嘴上,又滴到衣服上。
不过韩烈的朋友却叫嚣着一拥而上,气势汹汹。
保安都和秦岭关系不错,看见这客人居然敢明着抢人,这时也不能站着不管,忙挺身上前。
双方对峙不下,偏偏韩烈却借酒撒疯,拦着挡着,像个护花使者似的硬是不准自己的哥们碰秦岭一根汗毛,弄得几个年轻
人尴尬不已。
拉的拉,扯的扯,半小时后好容易把发酒疯的韩烈给弄上车开走。
几辆轿车呼啦开走,韩烈还在车上拼命钻出个头,撒着酒疯在马路上高声大喊。
“有种你就给我等着,你就是直的我也非得给你掰弯。”
第十四章
秦岭连制服都没有换,摇摇晃晃的打开家门,门也不关直接往厕所冲,他吐得半跪在地上,满脸眼泪鼻涕,连胆汁都呕了
出来。
眼前成了双影,地板旋转个不停,有人扶住他的肩,酒意怒意正炽的他想也不想转身一巴掌扇上去,“滚你妈的,想干老
子,老子揍死你。”
朦朦胧胧中,他喝了递过来的热水,被脱了衣服,被架着勉勉强强洗了个澡,然后被按躺到了床上,接着什么都不知道。
宿醉的头疼是非常难忍的,西游记里孙悟空脑门上戴的金箍咒,在唐僧念咒时大概也就跟这差不多。秦岭第二天是疼醒的
,脑袋里就像装了个铅球,又胀又沉重。
撑起虚脱的身体爬起来,他满脑空白的盯了一会天花板,这才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枕头边放着一叠干净的衣服,他看见自己吐脏的制服被洗的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大脑,他腾的
跳起来,顾不上穿鞋直接冲到厨房。
叶天瑾站在锅台前,身影安静秀气。
“哥——我昨天——”秦岭忽然躇踌,脸也红到耳根。他思忖着自己不会真的对叶天瑾动手了吧,他希望那只是错觉。
“醒了?去洗脸吧。”叶天瑾很平静,系着围裙,正在看着火熬绿豆粥。
秦岭无言的闷了一会,然后忽然扳着他的肩,硬是使劲扭过叶天瑾的身体,他看见那玉似的左脸上红肿未褪,不由得心头
大痛。
一股悔意撞上他胸口,本就是平时废话不多的人,许多话更是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喉头动了一下,眼眶开始发酸发
红。
叶天瑾转身将炉子的火开小,温和的说,“去刷牙,粥马上就好了。”
秦岭默默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呆了十几秒,低声说,“哥,对不起。”
“小岭。”
“啊?”
叶天瑾清淡的嗓音迸发出少有的火气,“不许再去那种地方上班,给我好好读书!我是你哥,我养得起!”
对秦岭一直以来的隐瞒,他终究还是在生气。
其实叶天瑾完全没必要为秦岭受欺负而生气,因为发生殴打客人这种事,为了不给会所惹麻烦,他被辞退了。看在平时干
得不错的份上,老板给他结了工资。
两个星期中,他从关系好的服务员口中打听到,那个韩烈大公子,从那天之后居然天天开着车满世界找他,简直就像个疯
子。
吃完晚饭后秦岭打算去结工资,叶天瑾也跟着出了门。
“我陪你去。”
秦岭眼珠一转,立刻咧嘴露出小虎牙,脸上闪过狡黠的笑意。“好,你等我几分钟,我打个电话。”
一踏进蓝梦河,因为人缘一直极好,所以相熟的服务员都争着和他打招呼,听着一句句‘秦哥’,叶天瑾忍不住笑。
秦岭也笑,他拉着叶天瑾推开一间包厢门。
“哥,陪我唱歌吧。”
“两个男人唱什么呀。”
“那我唱,你听。”他不由分说的将叶天瑾推进包房。
秦岭的声音说不上细腻,但因为年轻所以特别纯净,带着泉水般的自然青涩,将一曲伤感的《两个人的烟火》,反倒唱出
碧空般清甜的味道。
“……
你的爱比一个大城市的人还多
也能容纳任性的我
偶而小小的错
就让这样一场风波
摩擦出回忆的泡沫
是我对你认识太少
还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最爱你的是我
否则你怎么让我
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
你说什么都做
……”
服务员端了个点着蜡烛的大蛋糕进来,秦岭这才笑着说。“哥,我十九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叶天瑾有点讶异,却笑了。“我真是不称职的哥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都答应。”
秦岭的两颗小虎牙又露了出来,他大胆的目不转睛盯着叶天瑾的脸看。
他想要的,却不能说,但只是这样已经很满足了。他极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诚心诚意的说道。
“做我一辈子的哥哥吧,即使你将来结婚,生孩子,有了家庭,或者我做了错事让你发火,我也是你弟弟,你答应我。你
不能讨厌我,丢下我,还有离开我。”
“你当然是我弟弟。”叶天瑾微笑,娇宠似的揉了下他的头发。“是我的家人。”
秦岭忽然心动,问道“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叶天瑾还没开口,秦岭就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但只是轻轻的象征性在肩膀上搂了一下,便迅速放开,沉默的低头切蛋糕。
他递给叶天瑾一块最大的,其它的再分成多块给服务员主管们端去,自己留下最小的一块。
“不许愿吗?”叶天瑾问。
“不用了。”
因为实现不了,所以不给自己注□神鸦片,尽管疼痛清晰,总比梦醒后要面对的残酷现实要好得多。
我能默默的待在你身边,永远是你亲爱的弟弟和家人,这就足够。
秦岭拿到大半个月的工资结帐,主管招呼前台给他免包间费酒水打五折,他笑着道谢。
走出大门的时候,秦岭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他脸色剧变。
韩烈穿了件暗红色细格衬衫,交叉着长腿,斜倚着车门抽烟,显得身材颀长,本是懒洋洋的有点忧郁王子的味道。但在看
见秦岭和叶天瑾之后,眼睛立刻迸射出一道凶光,他一把甩掉烟头在地上一脚踩上,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台阶。
“姓秦的,你不是不陪睡吗,这男人又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秦岭冷冷的攥紧拳头。
第十五章
“滚开——”秦岭一挑眉毛凶狠的说,正准备一拳将那张扬十足的俊脸再打出鼻血,忽然浅蓝色的身影挡到他面前。
叶天瑾已然看出这满身傲气的男人就是找秦岭麻烦的人,他站在男人面前,眼神凉薄得直沁骨头,“想对小岭做什么。”
韩烈看着这男人,这让他妒火直烧的男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不由得一股醋意直酸到骨子里
,他抬着高傲下巴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再不滚我收拾你!”
叶天瑾简洁冰冷的说,“你试试。”
韩烈听他一口一个‘小岭’叫得亲密,本就嫉妒痛恨得快要抓狂,再加上霸道惯了,哪容得下别人在自己面前眼神冷冰冰
,冲动之下挥拳就向叶天瑾打去。
秦岭大惊,急得叫了一声‘哥哥’,便看见叶天瑾敏捷的躲开他的拳头,顺势抓住他的胳膊,一个背摔将韩烈放翻。
其实韩烈正准备打下去,却在半空中忽然听见秦岭的一声‘哥哥’,立刻心惊肉跳,在心中骂了自己几百遍,毫不反抗的
让叶天瑾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躺在地上发了几秒钟愣,猛的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冲上奔驰朝叶天瑾和秦岭打的离开公路上一路狂飙。“丫的,早知
道你是他哥,我跪地都要巴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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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韩烈的契而不舍和金钱攻势,很快就在蓝梦河服务员的嘴里套出了秦岭的住址,也知道秦岭因为自己而丢了工作。
他天天守在秦岭家居民楼下,坐在轿车里,眼巴巴的等。没事和买菜的老头老太胡吹,顺便打听秦岭的消息。
从居民区的老头老太嘴里,他知道秦岭出身贫寒,知道秦岭懂事勤快,知道秦岭没考上大学才去打工,他在心里一遍遍美
化着想象中的秦岭的形象,想象着秦岭俊朗酷帅的脸,黑冰一样扎人的眼睛,孩子气的可爱小虎牙,大概越是得不到的东
西就越心痒,他越来越迷恋秦岭,只恨不得立刻将他捉到身边,一口气扒光,将这几日积压的心火发泄干净。
韩烈不在乎秦岭是不是直的弯的,因为张狂的他不是没有压过直男。
韩烈排行老小,两个姐姐把他从小宠到大,他从来就是那种不信邪的人,也是那种硬是在南墙上不撞得头破血流不回头的
顽主。用他的话说就是,“你就是直的,我也非给你活活掰弯。”
他这样弄得秦岭更烦他,下楼都绕着走。
叶天瑾最近在建筑公司实习。秦岭对考大学没兴趣,于是他便在白天教秦岭学电脑,时间压得很紧,他常常凌晨一点都开
着灯在电脑前做事。
有一次秦岭忘了敲门,推门进去时看见电脑网页上满是英文,那似乎是几个银行帐户。在他进来的时候,叶天瑾迅速的关
掉全部网页,但秦岭仍然眼尖的瞟见几个帐户上的金额都是跟着一长串零的天文数字。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不是我的。”叶天瑾温和的微笑,“帮国外的朋友转帐做期货——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
不管那些帐户是谁的,秦岭也不愿依附叶天瑾,托了过去蓝梦河主管的关系,他又找到一份酒吧服务员的兼职工作,工作
时间晚上十二点,他骗叶天瑾自己在做国外的网站推广的兼职,也就是在各大贴吧、论坛、四处给别人邮箱发广告,提高
客户网站的知名度。
叶天瑾沉吟一会,没再阻拦,只叮嘱他晚上回家时小心。
这一家酒吧在小区附近的酒吧一条街,他知道叶天瑾忙,很少去那种地方。
因为秦岭的工作只是六点至十二点的兼职,因此工资更低,只有八百,其余是酒水提成。工作也更简单,也就是站在吧台
里当吧员,给客人递酒水单什么的,坐吧台的单身客人无聊了,上去陪他们玩玩骰子打发时间。
经过韩烈事件,秦岭也知道男人长太帅也会有麻烦,因此每次上班时不去过去那样注重外表,有时候甚至不修边幅连头发
也懒得打理,反正叶天瑾看不见。下班的时候,他会在酒吧二楼冲个澡,换衣服回家。
“哥,给你。”秦岭冲了杯牛奶,推门而入放在叶天瑾电脑边,飞快的瞄了一眼,叶天瑾刚才又在做期货,在他进来之时
立刻切换成建筑图。他经济方面的事秦岭从来不问,他乖乖的坐到一旁,静静的看着叶天瑾喝完。
他看得目不转睛,当不小心对上叶天瑾的眼神时,他露出小虎牙装傻发笑,或者腼腆的低头。
收走杯子,他扭头叮嘱,“早点睡啊,哥,别工作那么晚。”
“我知道。”叶天瑾微笑。
秦岭的卧室。
他拿着杯子,虔诚的在叶天瑾喝过的地方轻轻抿着,玻璃边缘有一些牛奶渍,他想象着那淡粉色湿润的唇是如何贴在这透
明的玻璃杯壁上,将白色的液体吞下去。
他没有别的奢望,能够与叶天瑾这么近的住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至于今后会怎样,年轻的他不去想,也不愿去
想。
二十多年来,叶天瑾和任何男女的关系,都没有像他这么亲密过。叶天瑾好像是个绝缘体,对女人不来电,对男人更不来
电,除了工作的时候,对爱情这种事也总是淡淡的。
但秦岭知道,虽然叶天瑾现在忙于工作无心感情,但始终是会像正常人一样结婚成家,生孩子延续后代,他只是觉得,自
己能和叶天瑾在一起呆多久是多久。对十九岁的他来说,未来太遥远。
他也知道,叶天瑾对他仅仅是亲情,但他也觉得很满足,因为就目前情况而言,在叶天瑾身边没有人比他更亲密。
淡色的唇在暗夜里犹如花蕾般开启,他吻住了它,小心翼翼的吸取其中的花蜜。
修长完美的身体在他身下□,他怀着膜拜的心情抚摸着,指尖滑过平滑的胸、弧形的腰,平坦的小腹,最后停留在最让他
疯狂的地带。
他小心的吻住那柔软,耳边似乎又传来柔软的呻吟,他热血沸腾,直想刺穿那具诱人的身体,可他又舍不得,他像个朝圣
者,在圣坛上压抑住狂热心情,庄严圣洁的膜拜。
这是他每一夜的秘密,也是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刻,然后是独自品尝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痛苦迷茫……
失恋的女人灌下两杯鸡尾酒,趴在吧台上哭的伤心。秦岭视若不见,在这里呆久了,各种人都见得多,再说他不能多喝酒
,怕叶天瑾发现会用生气的眼睛看他。
一曲离歌吼完,乐队演出结束。
“老规矩。”挑染着几根银色头发的女主唱一抬腿坐上高脚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