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芙蓉+番外——寂寞朱衣寒如雪
寂寞朱衣寒如雪  发于:2012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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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

秦岭默默的收拾自己的物件,这个公司他算是老员工了,虽然常常加班,工作量大又繁琐,只是在这里的时光很快乐。这

里是他重新开始的人生,他能够独立在这座城市立足,他有好的上司,也交到了好哥们,工作也干得逐渐得心应手,再混

个几年就会得到提升。

今天他要和好上司,好哥们,还有这一切说再见了。

很舍不得,也很失落,觉得不公平吗?但这世上又有多少是公平的。

他不是遭遇最坏的一个。

第三十二章

喻乐和周星将他送到公司门口,临走时和他关系最铁的周星硬要开车送他回去,秦岭不让,笑着说,我东西不多,你就老

实上班吧,请假你的全勤就没了。

将两人劝回去后,秦岭抱着纸盒子,默然的走出一楼大门,这时他忽然想到揣在包里支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暂时

成为无业游民,但这笔钱还了这个月欠郑南的钱之后,还能留下一点勉强应付生活开销。

一出门,便看见坐在机车上,单脚着地的男人。

“失业了,今后别来接我。”秦岭根本不想多说话。

“失业?”王雨从墨镜后露出诧异的眼睛,眼珠转了转,笑起来,“失业不正好吗,要你是女人,失业后就嫁人呗。”

秦岭懒得跟他说,盘算着支票上的这笔钱能用多久。

王雨却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眯起狐狸似的眼睛笑道,“要不我雇你,当我助理?”

“闭嘴。”

“哎,我虽不是大腕,怎么说也是一小腕,想当我助理的粉丝多着呢,我看你就合适……”

真是很没心情和他胡扯,秦岭打了个车,将他甩在身后。

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工作没有着落,几乎所有与美工相关的工作职位都客气的回绝了他。一切似乎都回到原点,为了省

钱他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其间喻乐私下找过总经理,公司同意不起诉秦岭,但要求赔款十万。

喻乐说能借给他两万。

周星也让老婆先交两个月房贷,借他一万,但被他拒绝了,毕竟周星的老婆是农村户口,家里需补贴,况且工资又不高。

他也没有告诉王雨。王雨虽然家庭富足,但他本人早早就离家出走,家里怕他吃苦给了他车子房子,性情不羁的他情愿骑

破摩托,住出租屋都不去。若是自己开口,王雨即使不厚着脸皮找家里要钱,以他的性情,也会卖车卖房子。

他再也不想欠别人的东西。

他想等郑南从南京回来,先借着,再分期分清。但是郑南和陈宇浩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正在厨房泡方便面,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苦着脸的房东,秦岭只觉得头都大了。

“我说小秦,什么时候交房租啊?上个月你就说这月给,这都十几号了……”

“哦,是我忘了,我这就给你拿去,你等等。”秦岭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垫下翻出薄薄的一叠钞票,一共一千五百块,他

交了这季的房租。

秦岭慢慢的喝光方便面最后一口汤。

红烧、海鲜、酸辣……这个月他吃过了各种味道的方便面,仍然找不到工作。网络的速度很快,前一秒发生的事,后一秒

就会传遍全世界,他的事亦是如此,并且会越描越黑。

所有的相关公司都无情的对他关闭大门,想要做回相关工作,在这城市看来是不可能了。所有行业都息息相通,即使在别

的城市侥幸找到美工工作,相信总有一天也会东窗事发而被炒。

他目前暂时重操旧业,在一个迪吧当服务员,试用期三个月,每月工资九百。

没让任何人知道。

不是怕丢脸,而是好不容易还清了欠的债,他再也不想有被施舍的感觉。

他盯着空碗发呆,这是箱子里最后一袋方便面。

过去,因为爱的那个人,因此他向往这座城市。

但是,这座号称最悠闲美丽的城市,却不给他机会,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尔虞我诈,有人落井下石,这些年他体味到的只

有忙碌和辛苦。他没有去过KFC,电影院,他没有完整的过周末,都被加班占据。

他怀念小镇的闲淡宁静。

他想过离开,但是自从住房拆迁改建后,父亲的老店被小镇遍地开花的商场和新店挤兑,再加上身患糖尿病,老店已经关

闭了,家里需要他寄钱回去,现在即使他想回家,也不得不留在这里。

手机铃声响起,秦岭蓦的一个激凌,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的号码,犹豫很久之后,按下接听键。

几乎每隔十天,公司前台都会在周美瑛的催促下,打电话过来催款。他现在听见手机铃声音,就会条件反射性的揪心。

周美瑛如此针对他,秦岭自己知道原因。

刚来公司的时候,那个女人最初对他大献殷勤。无奈秦岭不喜欢女人,便不客气的拒绝了,没想到周美瑛一恨便是三年。

“……公司给你的最后期限快到了,一个月之内你尽快把赔偿金付清吧,不然法庭上见……”

挂上手机,秦岭麻木的坐在狭窄出租屋的床上。为什么这个城市如此冰冷,他好想家。

他怕冷似的紧紧抱住棉被,将脸贴在粗糙的被面上。

其实他也很脆弱,一切坚强都是因为想要追上那个人,那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用尽力气也到达不了……

模糊的记忆中,在那个陈旧的小阁楼里,关于棉被的回忆是清新,阳光,温暖的……

弯弯的小河,岸边的芦苇,童年与少年时期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我和他属于不同的阶层,我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他站在河的那边,而这边的我无法过越那深深的鸿沟。

“……父亲,你身体还好吗?没事,只是想家了,打个电话……没什么,电话费不贵……我过得好,有地方住,工作也顺

利,你就别操心啦,别问了……什么?肋骨骨折你怎么不去看呢?都叫你不要做木工,我会寄生活费回家的,你怎么不听

!……别去买菜市的草药,我过几天给你寄钱回来,去医院包扎一下。我,我……我暂时不回家,工作忙,你注意身体…

…”

窗外阳光灿烂,天空澄蓝,窗外人群熙熙攘攘。

这是一个幸福的城市,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秦岭将脑袋深深埋在双膝之间,像受伤的狼一般,发出压抑痛苦的嚎叫。

“您点的一打科罗娜,还有果盘。”秦岭面无表情的将盘子里的酒水端到客人桌上,因为心情压抑,工作时他很心不在蔫

,上错了两次酒水被经理痛斥了半天。

九点还不是工作最忙碌的时候,他回到吧台,向旁边的人要了根烟低头抽,然后在迷离的烟雾中冷冷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

“心情不好啊?”坐在吧台边喝酒的中年男人问道,他是这里的常客,也常坐在这儿和秦岭聊天。

秦岭喷了口烟雾,微微点了下头,左耳新打的银色耳钉闪闪发亮,脖子上同样挂着个银色的树叶形吊坠。

“来,酒解千愁,喝一杯。”中年男人说。

秦岭抓过酒杯一口饮尽,差点呛到,他猛力咳了两声,将双手撑在吧台上,注视着地面。他缓缓抬起头,忽然倾向凑近男

人,冷冷的低声问道,“你上次对我说过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我21岁,你付多少。”

中年男人愣了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微笑着不紧不慢点了支烟,“既然这样,你还摆酷?长那么帅,每次见你

却像不会笑似的,很冰冷……”

秦岭的拳头捏紧,指尖死死抠入掌心,过了一会,他的手指慢慢松开。

他低下头,抬起下巴,拿过男人嘴里的烟,漫不经心的放到自己嘴里,在缭绕的烟雾中淡淡一笑,“等我下班?”

……

初秋深夜四点的街头,穿堂风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孤独的人影沿着空无一人的街缓缓走着,桔黄的烟头在他手中一明一灭。

一路走来,他不停的抽烟,一包空了,又换上一包。只有在这种呛人气体经过肺部的时候,他才知道到自己仍在呼吸,在

活动,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整个过程比他想象的容易接受,只要将自己当成木偶就可以。

那个陌生男人用力的贯穿他的身体,那一刻,他缺失了灵魂。

秦岭没有裹紧外套,似乎这带走身体热度的冷风,也能一并带走他身上的肮脏。

他的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那里面装着几张薄薄的钞票。

用身体换来的钞票。

他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多少次,才能换得那么多钱?

不知道。

原本以为在三年前他已经够卑微,够不要尊严。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竟然会更加毫无尊严,并且肮脏无耻。

秦岭在花洒下冲了很久,冰凉的水从头淋到脚,之前他用刷衣服的刷子用力刷着自己的皮肤,脊背的血痕惊心动魄,在冰

水冲刷下犹如针刺。

恍恍惚惚中,他回忆起很多很多片段……

小时候蹲在泥地上玩玻璃珠童稚的快乐……

与小时候的他一起躺在床上时,被充满阳光的干净棉被裹紧,依在他身旁那种暖暖的幸福……

刚到这个城市时,挥洒汗珠后,在夏夜的星空下,大排档大口吃饭时的畅快……

过年时,在洒满天空的明亮烟花中,和他一起在小镇老屋里悄悄接吻时的甜蜜……

秦岭沿着浴室的墙壁缓缓滑下,光着身子蹲在地板上,沉默压抑的哭了。

黎明了。

不想去计较今天星期几,外面是天晴或是下雨,那根本不重要,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灰暗的,冰冷的,以及毫无灵魂的。

他懒得数自己把身体卖了多少次,反正这具破皮囊很快就会在岁月的摧残中,化作一坯黄土。

至于未来,他也懒怠去想,将来怎样也不重要了。

他搬了家,又从熟悉的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但这并不是又一次新生活,而是永远黑暗的人生。

他仍然很节省,等到存够付清赔偿金的钱之后,他想回家。

对于城市来说,他不过是一粒微尘,即使消失了也没有人关注。

繁华过后,在夜深人静时他独自舔伤口。

健壮的男人解开他的衣扣,吩咐他躺在沙发上,他照做了。

男人分开他的腿,用力吮吸他的器官,喘息着让他射。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昨天被那个高个子男人玩了整整一晚,他无论怎样都射不出来。

“妈的,你这玩意儿不行。”男人很不耐烦的说,“我只能付你一百。”

他咬咬牙,慢慢坐起来,“等等,我自己来。”

直到那玩意被他自己的手搓得肿痛,终于不堪重负的吐出一些。

男人立刻用嘴含住,伸出舌头在他那里细细舔食。

秦岭胃里一阵恶心,他深呼吸,忍住。

男人又开始尝试不同的体位插他,他睁着眼,把自己变成一具无灵魂的木偶。

如果一开始没有爱上他,我的未来会不会很好?

我会考上大学,在毕业后找到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然后我努力工作,某天终于升职加薪,然后碰见一个合适的人,不管

他是男是女,最后像这城市中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做房奴做卡奴做车奴做孩奴,过着普通平淡的生活。

就因为向往着他的美好,我放弃了这一切。

只是,我从没后悔过。

低头擦着吧台,秦岭的脑袋昏昏沉沉,也许昨晚酒喝太多,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吐得满床狼藉。

有人敲了他面前的吧台。

他无精打彩的抬头,看见是个身材颀长的陌生男人,戴着金边眼镜。

瞄了一眼,又垂下脑袋。

“不记得我了吗?”男人见他眼神漠然,便呵呵笑了两声提醒道。

这也许是他某夜的客人,根本不记得谁是谁,他淡淡的说,“当然记得。”

眼镜男人身后站着的那个平头男人趴在吧台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眼光扫视着他的身体,啧啧有声,“帅!真是帅

,身材也够好。”

“是吧?而且价钱便宜。”眼镜男人喝着酒,镜片后透出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淫邪,邀功似的说,“老总,他不是职业MB,

良家少男啊,这可是我发现的。上次我想让他他在老赵手下做,他还不愿意。”

“三P肯吗?”平头男人像是迫不及待了,连忙问道。

“可以。”秦岭平静的回答着。

“好,给你两人份的钱。表现好还有小费。”眼镜男人说。

“多少,直接说。”秦岭冷淡的问,他已经不觉得害羞了,他像是在菜市场一样对自己的身体讨价还价,一点也不觉得不

好意思。他倒是模糊想起来一点,上次这个男人想让他到某个高级会所去当专职MB,他不去的原因并不是装纯,而是不想

让是会所常客的韩烈、陈宇浩等人看见。

他冷淡的态度显然令眼镜男人不悦,面露愠色的斥道,“卖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这是我们老总,绝不会少付你!你一个

低贱的出来卖的,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还怕我不付帐?伺候好了有的钱拿,你——”

“他的价钱,你付不起。”冰冷入骨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秦岭的脸顿时可怕的扭曲了。

“你谁啊?”眼镜男人恼怒的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薄风衣的高挑男人站在他身后,眼神阴郁的看着他,从身上散发出

森冷的寒气。

即使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是个非常俊秀的男人,微微斜挑的眉犹与眼珠漂亮宛如画中人。他冷冷的站着,似乎

迪吧里轰隆隆的音乐在他身边都被冻结。

“他,你买不起。”男人又淡淡的重复了一句,清凌凌的眼睛像锐利的冰,他一动不动,用优雅的声音轻声吐出一个字,

“滚。”

“他妈的,找死啊?”一连串脏话从眼镜男人的嘴里溜出。

男人仍是安静的站着一动不动,似乎这些污言秽语都被过滤。他从容点烟,抽烟,吸了一口,然后透过烟雾注视着秦岭,

冰晶似的眼睛冻结着成片的悲伤痛苦。

眼镜男人被他从容淡漠的态度激怒,像斗鸡似的,腾的跳起来,挽起袖子破口大骂。

“滚不滚?”将烟扔到地上,男人淡淡的说。他的眼睛往四周轻轻瞟了一会,接着缓缓弯腰,伸手抓住高脚凳的脚架,忽

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猛的往眼镜男人的头部抡去。

第三十三章

秦岭呆住了。

他总是以为他是个温柔优雅的男人,甚少说话,甚少生气,安静得像一片雪。

血糊了眼镜男人的一脑袋,粘稠的血浆浸透头发,淌得浑身都是,破碎的眼镜片扎在颧骨上,他痛苦的捂着打破的头在地

上翻滚。

平头男人的肋骨似乎被打断了,最开始他还抬起凳子向叶天瑾猛砸,但是他没想到那个男人下手会这么狠,他只不过用凳

子打了那人的胳膊,那人扭过半张血乎乎的脸,那浸着血丝的眼珠可怕得像魔鬼,接着一个啤酒瓶就敲在他脑袋上,头上

的剧痛刚袭来,他便感到一个重物击在自己肋部,他听见轻微的骨折声。

男人抱着肋部倒下了,在地上惨烈的呻吟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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