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未来 下+番外——世界人民的114君
世界人民的114君  发于:2012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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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叹了一口气,握了一下严樊旬的手腕:“你最近瘦了好多。”

严樊旬沉默着,没说话。

左贤把袋子扣好,交到严樊旬手上。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我。别硬撑。”

严樊旬对上左贤的视线,再移开,他轻啄了一下左贤的嘴唇,接着像小猫一样把脑袋埋进左贤的怀中轻轻呜咽起来。

15

左贤把手放在严樊旬的头上,时不时碰碰他的头发。

严樊旬呜咽着,声音很轻,肩膀却不断地颤抖。如果是夏天的话,眼泪一定会浸湿衬衫,但现在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到底

流了多少眼泪。

哭了一会儿,严樊旬大概累了,他躺在沙发上,枕着左贤的腿睡着了。

左贤打开剩下的一听啤酒,喝了一半,放在桌上。

窗户外头,迎春花开了零星的花,预示着冬季马上就要过去了。

坐在有暖气的房子里喝着冰啤酒,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短暂春天似乎离得很远。

左贤低下头看了看严樊旬,泪痕未干的男人躺在那里安静地熟睡着。

左贤拿起啤酒,继续望着窗外黑暗中不清晰的景物。

店中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左贤继续要了几听冰啤酒,一听一听地打开来喝,桌上的空罐子渐渐多了起来。

喝下第八听酒的时候,他感到枕在膝盖上的头颅动了一下。

“你醒啦。”左贤问。

严樊旬支起身体,眼睛有点肿,他看看桌上的空罐子,又看了左贤一眼。

“今天去你那里住吧。”左贤说。

“哦。”严樊旬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睡之前想说什么?”左贤问。

“没什么。”严樊旬回答。

如果刚刚问下去,或许可以知道一些东西,但现在已经失去了那个缺口。

买了单之后,左贤提起袋子和严樊旬一起往外走。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下,没有见到空的士,和严樊旬一起往前走。

“你喝了几听酒?”严樊旬问。

“大概蒳八听吧。”左贤说。

“喝那么多要紧吗?”严樊旬问。

“以前上学的时候喝得更多,现在还好。北方人都很能喝,待长了你也能喝了。”左贤说。

二月底的晚上没有之前那么寒冷,但也没有丝毫温暖。亮着灯的街道像绸带一样往远方蔓延,抬起眼睛,就能看见夜幕下

面的山。

如果被雪覆盖了一定很美。这么想之后突然发现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已经不会再下大雪了,不免失落起来。

“我的东西还是放在你那边,你不去我那边住,我就过去。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左贤说。

“我没什么事,”严樊旬回答,“你还是回家住比较好。”

“现在打不到车,我回家也麻烦。”左贤说。

严樊旬没有回答,他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言不发。

“就今天晚上。”左贤再一次请求说。

严樊旬回过头来,看着左贤,好不容易点了点头。

左贤跟上严樊旬的脚步,问:“最近工作顺利吗?”

“还可以。”

“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你过来还是半个月前。”

“工作比较忙。”严樊旬简单地做着回答。

“注意休息。”左贤说。

“嗯。”严樊旬回答,就这样对话又一次结束了。

左贤看了看四周寂静的街道,感到了比想象中更加严重的寒冷。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连对方是否在意自己都无法知道,接触变得愈加痛苦。不断地重复“我爱你”,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远方的道路有点不清晰,不知道是能见度的问题还是酒精反应,左贤放慢了速度,跟在严樊旬的身后。

如果是十几年前的话,遇到这种无法释怀的心情,一定会说出来,但现在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再露出这种样子,必然会让

人感到厌烦。

左贤贴着道路的边缘走,沉默像石头一样堵着胸膛。

走了一段,遇到了一条有着迎春花的道路,左贤看着路边的迎春花,开了口。

“我们初中那条路,很长一段都有迎春花,现在已经都没有了。”

“五六年前扩宽了道路,都弄没了。”

“我每次回来都有变化,再这样下去要不懧识了,幸好回来了。”

“你还是在那边好。”严樊旬说,“那边机会多,条件也好一点。”

左贤看了一眼严樊旬,喉咙像是被血块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边工作要是不开心,就快点回去好了。”严樊旬劝道。

见左贤没说话,严樊旬小声说了一句:“你也要为以后想一想。”

“没什么好想的。”左贤回答。

那之后严樊旬便沉默了。

这样一路沉默着走到了严樊旬的家,两人稍微收拾了点东西,关了灯爬上床。

严樊旬往墙里面靠,左贤往床旁边睡,狭窄的床上留出了一道缝隙。

因为酒精的作用,就算心情难受也很快睡着了,半夜里醒来,左贤从床上坐起来,不由地感到冲破胸膛的孤独。

待一会儿,突然有想回家的冲动,他连忙开始穿衣服,穿好了衣服之后,却迈不出步子,只能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又

开始脱衣服,脱到还剩最后一件的时候,他坐在床边,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还没睡?”过了一会儿,严樊旬醒了过来,问。

“刚刚醒来一下子。”左贤回答。

“快点进来吧,外面冷。”严樊旬说。

钻进被子中,身体已经冻得冰冷,这次对方没有避开身体,反而抱住了自己。

被孤寂的感觉包围着,左贤试探性地去吻严樊旬的嘴唇。

吻在嘴唇上游离起来,严樊旬像舔舐青果子的花栗鼠一般吻遍了左贤的嘴唇。

接触到身体之后,有了足够的性意味。脱下了衣服,赤裸地拥抱在一起。

用身体传达了想做的讯息之后,在寒冷中被进入了。

痛到双腿都在发抖,依旧迎合着对方,牙齿中溢出低声的呜咽。

从头到尾都一句话也没说,黑暗的房间中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短暂的呻吟被堵在对方的嘴唇中,贪婪而嫉妒地接吻,紧紧地将腿纠缠在一起。

汗水在身体表面沁出来,一点一点地侵蚀着紧绷的神经。

做完之后满身汗水地躺在床上,粘稠的精液也懒得去洗,就紧紧地抱住了彼此,害怕失去的情绪四处扩散着。

“我绝对不要回去。”左贤把头压在严樊旬的肩膀上。

“真任性。”

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叹息,接着被更紧地拥抱住了。

16

第二天从严樊旬家里赶去上班,没有定闹铃便起得晚了,慌慌张张地连早饭也没有吃,互道了再见之后,便来到完全相反

的车站。

站在车站不断地望向对面,目光一次一次被来往的车辆切断,在车辆间歇的时候遇到了严樊旬的目光,冷不防感到了沙粒

状的情绪在心头铺开。

上了车,沿着熟悉的道路一直开,路上有些堵,不过没有迟到的担忧。

到了站下了车,往医院步行,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声。

见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左贤接起来。

“喂,左贤。”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是我,说吧。”

“昨天晚上没回去住啊?打你电话没人接。”

“去朋友家睡了。”左贤回答。

“又是去严樊旬家?”

“是。”

“你怎么天天跟他在一起?没自己的事情吗?”

“没多少事情。”

大概是自己的语气过于平静,一下子惹火了妈妈,话筒中传来了非常不好的语气。

“我还是要问你,你那么远跑回来干什么?以前你在那边工作多好,为什么突然跑回来?是不是严樊旬让你回来的?他说

什么你都听,爸妈说什么你都不听。你都多大了,还和这个人混在一起,你找个好玩伴,我们也放心。严樊旬是什么样的

人,我们要比你清楚……”

“我和严樊旬从小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你这么说!你大学、研究生那么多同学,你不和他们一起玩,你和一个送快递的混在一起!你也要

考虑结婚生子的问题,你都多大了!”

“我不会结婚。”

“这又是严樊旬灌输给你的意思?!”那边的语气更加严厉。

左贤停顿了一下,说:“我喜欢严樊旬。我要和他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一下,很快传来一阵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脑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严樊旬对你灌输了什么?

!你给我快点回家住!不要和那个变态住在一起!”

“我不会回去住。到医院了,我挂了。”

掐掉电话,那边又马上打了过来,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左贤按下了拒绝接听。这个动作反复了十几次,电话终于不再

响。

上午有两场割阑尾的小手术,虽然是很简单的手术,但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定会出什么差错。左贤让还算熟悉的医生代

替自己,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注意休息”,被这么说了之后左贤才发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糟糕。

推掉了手术,便坐在门诊处接待前来看病的病人,写病历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中午一口饭也没有吃下去,喝水都会觉得反胃,终于熬到了下班,逃一般地跑出了医院。

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严樊旬,“嘟嘟”地声音让人无比得烦躁,不断抑制胸膛躁动的情绪,依旧难受得要命。

过了很久,严樊旬终于接了电话。

“我下班了,一起吃饭吧。”左贤说。

“我还差一点没弄完,要不你先吃。”

“我等你。”

“……好吧,我快点弄好来找你。我们老地方见。”

左贤立刻赶去了和严樊旬一直去的饭馆,他不想一个人先进去,便蹲在门口的地上,像流浪汉一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不断地用指甲刮着地上的水泥,磨得指尖破了皮才住手。

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等待中,他抬起头看着路过情侣,又把脑袋埋下去。

胃里一点东西也没有,胃壁擅自摩擦着,却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突然看见严樊旬正从远处走过来,左贤像在幼儿园等待父母来接的孩子一样站起来,跑过去,站在

严樊旬面前。

“等很久了吧。”严樊旬说,他的手上有还没有洗干净的泥痕,“以后吃饭别等我了。”

左贤摇了摇头。

完全说不出话,也没有任何倾诉的冲动。

“我们去吃饭吧。”严樊旬说。

左贤跟在严樊旬身后进了饭馆,在饭馆里的角落里坐下。他要点啤酒,很快被严樊旬制止了。

“别喝那么多酒。”

体会到对方的关心,突然觉得有欲泣的情绪。

“你脸色不是很好,别喝酒了,晚上早点休息。”严樊旬说,他帮左贤倒上茶,把杯子递给左贤,“我三月份开始会加工

资。虽然不是很多,不过我还是蛮开心的。”男人羞涩地低下头去。

左贤伸出手摸了摸严樊旬的脑袋,严樊旬握住了他的手指,放在手心里面。

在令人心安的情绪中吃完了饭,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我觉得,就算遇到挫折,应该也能解决。”夜空下面,严樊旬突然这么说。

和这个人在一起就不要紧,左贤不由得这么想。

他小心地牵住了严樊旬的手,严樊旬也回应似的回握了他的。

“我这个牵手姿势,是和女生一样的。”严樊旬说。

左贤看了一眼牵在一起的手,说:“随便吧。”

严樊旬没有回答,他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小石子滚了半天,才停下来。

左贤也踢起一个石子,石子滚得比严樊旬的那颗更远。

他们一起往前看去,夜晚的街道发出静寂的光。

左贤远远看着对面走过来一群看起来就不是善类的人,他拉着严樊旬往旁边走,严樊旬甩开左贤的手,站在原地。

左贤准备问些什么,但看见严樊旬严肃的表情,没开口。

那群人很快走过来。

“你他妈什么时候还钱?”为首的男人长得满脸横肉,他走到严樊旬面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喂。”左贤立马呵斥了男人一声。

“关你屁事!”后面穿夹克的男人瞪了一眼左贤。

“和他无关。”严樊旬赶紧说。

“你他妈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还钱啊?”横肉男人继续问。

“我前天不是还掉了一笔吗?”严樊旬问。

“那几张钱连利息都不够。”男人说着,一把将严樊旬推翻在地。

17

见严樊旬跌倒在地上,横肉男人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严樊旬咳嗽了一声,用手撑住身体,对横肉男人说:“我会尽快还钱……”

“你要我们等?”

横肉男人说着,抬起脚,又想去踢严樊旬。

左贤一把握住横肉男人的手腕,紧紧地攥住:“你住手。”

因为过于愤怒,说出的话仿佛敲在钢板上一样的坚硬。

“左贤,算了。”严樊旬连忙说。

横肉男人瞪了左贤一眼,见他不好惹,转过身,往严樊旬肚子上补了一脚。

严樊旬歪向一边,用手捂住嘴咳嗽起来。

被发疯一般的愤怒包围了,左贤一把掐住横肉男人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如果你敢再打他,我就让你死。’

盯着面前的男人,脑中不断地重复这一句。

“左贤,算了。”严樊旬爬起来,握住左贤的胳膊。

左贤没有理睬严樊旬,他盯着横肉男人,加大手指的力度,扣住他的喉结。横肉男人发出了猪一般的呻吟。

其他几人见情况不妙,立马冲上来,给了左贤一拳,左贤皱了一下眉,没有松开掐住横肉男人的手。

几个人着了慌,一起上前拉左贤,纠缠了半天,才把左贤拉开。

夹克踢了一脚左贤的膝盖,左贤单膝跪到了地上,夹克赶紧和旁边的光头按住左贤。

横肉男人咳嗽了几下,朝地上吐了几口吐沫,颤抖着嘴角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

“哈,别打这个人,估计有正当工作,不好惹,仇记在那个小子身上。”横肉男人指着严樊旬说,他擦了擦嘴角的唾液,

和身后深色衣服的男人一起来到了严樊旬的身边,用脚踩住严樊旬的头,撵他的脸。

“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你那个爱打抱不平的朋友。”横肉说着,吐了一口吐沫在严樊旬脸上。

“你给我住手!”被夹克拉住头发的左贤拼命冲横肉男人喊。

横肉和深色衣服歪着嘴恶心地笑了一下,他们拉开严樊旬的上衣,一把踩住严樊旬赤裸的胸膛,像撵一只老鼠一样用力。

严樊旬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但很快就连咳嗽的声音就发不出来了,他皱着眉,像死前的小动物一样痛苦的呻吟。

“住手!”

左贤用尽全力冲横肉喊,他全身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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