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并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或许是因为得到笔试的轻松,或许是等待面试的紧张。不过这时候,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
射精之后的乏力结束了冗长的性事,把避孕套和留在身上的自己的精液处理掉,接着钻入被褥里紧紧地拥抱——用比做爱
之前更大的力气,感到了疼痛也不肯放手。不断地不断地接吻,连唾液都快要被榨干,舌尖诉说着寂寞,而口腔便一次又
一次不厌其烦地接纳。
枕着一只枕头,手拉着手望着天花板,闭着眼睛开始玩游戏。严樊旬提议一人说一种家具的名字,他以“桌子”开头,左
贤接“电视机”,严樊旬继续下去,左贤也继续。
游戏最终以左贤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家具而结束,和以前一样,依旧是他这一方输掉。
换着法子玩,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接词游戏竟然玩了一个多小时。口干舌燥到不行,一起下床去喝水。喝完水之后,再
爬到床上继续牵着手。
大人般深沉的感情被称作爱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是喜欢。一起玩游戏很有趣,牵着手会觉得温暖,头靠头一起睡心中便被
填满。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喜欢可以形容。
“我喜欢你。”说出口,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更喜欢你。”
这样的回答从耳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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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在忙碌中很快过去之后,就迎来了新的一年。月历上的年份加了一个数字,不论怎么去适应也无法适应。现在如果给
自己一张纸,写下今年的年份,不假思索的话,很可能写出的是十几年前的数字。大约是时间不断地行走,身体却无法跟
上它匆忙的脚步。
1月来临之后,接到了医院两次面试和考核的通知,在那之后签订了三年的合同,试用期也和以往一样长达半年之久。在
工作解决的过程中,也度过了自己的三十岁生日。生日来到之后,感到了由心底里发出的感叹。
忙碌的工作开始了,没有时间去分辨医院里有几股势力,而是把精力放在熟悉用药习惯和各个功能科室上了。重新又回到
了门诊,在这之后会去临床,再之后又将回到门诊。这样调换的生活,从几年前第一次进入医院工作到今天为止,早已适
应了。
克服着口音带来的问题,努力地工作着。虽然自己是有工作经验的人,但试用期的工资依旧不高,可比起在打工的钱,已
经是长足的进步了。
上个月,在辞去书店兼职工作之前,已经和书店老板解释过了,店中也找到了兼职的大学生,自己的离开没有带来多大的
麻烦。
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严樊旬说要送自己礼物,但是要等到5月。不由得想,到底是怎样的礼物。不过左贤知道自己很难猜
到那个人的念头。
下三个月的房租,全部是由严樊旬支付,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直接找了房东。虽然和他建议自己也出一半,但却被他以
“我的工资除了吃饭没有开销”而拒绝。
开始正式工作之后,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只得更加珍惜时间。虽然也有严樊旬在外头读专业的书籍而自己先
睡的情况,但大部分情况都是一起上床。这样的成年人之间的恋爱让人无法适应,所以,就连吻住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也
能引起绵长的幸福。
常常在上了夜班之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走到窗前往外面看看,心情变得平静得像1月的南方湖泊。或许这种忙碌到连说
话也没有时间、只能用尽全力拥抱的生活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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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的话就会一起下去走走,城市中的星辰看不清楚,于是仅仅是几个微弱的亮点就能让人深感幸福。
严樊旬的膝盖还是会在冬季的深夜和快要下大雨之前开始疼痛,但他却不在乎地说:“有人心脏不好,有人肠胃不好,有
人骨骼不好,有人有喉炎,有人有鼻炎,平衡一下,大家都差不多。”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样,身体的缺陷存在着,记忆
和经历上的缺陷存在着,但无论有怎样的缺陷,还是会想要获得更好的明天。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不断地进步。
很多事情也在这种平静中习惯了,其中包括父母对自己的冷漠。而叶若飞的死,也变得可以接受了。如果是因为痛苦的疾
病的话,对他自己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准。
总感觉眼前有一片完整的墨色,随着水流的侵入,丝缕化开、溶蚀,到最后,已经汇入透明的水中,很难分辨哪里是墨色
哪里是水流了。
就像严樊旬前几天说的那样,人生是又爬山又过峡谷,山的高度和峡谷的深度一中和,就是一条平路。
这种平静到连痛苦都钝拙的感觉是幸福吗。
还是说,已经丧失了去感知的能力。
嫉妒、憎恨、快乐、狂喜……跳跃的词语已经很少在身上见着了,绵长的水流在血液中流动,冰晶随着体温融化。
如果现在的自己回到几个月前,回到几年前,回到十几年前,是否能够冷静地考虑下面的路该怎么走,是否可以避免严樊
旬受到那么多的殴打,是否可以冷静地去处理所有情绪,是否可以将这条路变得平坦呢。
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
曾经描绘过的梦中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呢。在那个期待的尽头,有着怎样的色彩呢。
看来,只有一起走下去才能知道了。
这么思考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紫橙的色彩在窗外的天边浮现。
客厅传来钥匙开门的动静,还没有站起身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
太阳收了最后一抹光线,余光昏暗地照着窗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