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 上+番外——伊藤雪彦
伊藤雪彦  发于:2012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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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尊僵直的冰雕的躯壳,眼底灼灼燃烧着两道癫栗的火光。

他不能忍受眼前所见。

流氓般的小子,欺侮他深爱的、有着亡妻面容的千鹤。

他唯一的骨肉。他的独子。

墨利斯不能容许这件事情发生。

他缓缓更换弹匣,带着麻木仇恨的眼神,再一次举起了枪。

千鹤分不清楚接下来传入耳中的,是雷鸣还是枪响,只知道夹杂其间的,还有他自己歇斯底里的恐怖叫声。他搂着佛莱

契葡萄般光滑的胸膛哭号,搂着那凌乱似阳光的金发,他的手指甚至可以触碰到后脑勺发热糜烂的弹孔。

佛莱契一块破布似地倒下了,他还年轻,才刚刚找到自己感情的归属地,但生命就这样完结了。视线在漫游,意识远去

,一切都在转暗。

没有死前回忆的跑马灯,他只是想——这个世界就是魔鬼的大游戏场。

墨利斯将尸体从千鹤的怀中拉开,他咬牙凝视千鹤喘息的光裸的胸膛,彷佛出差回家的丈夫,恨恨注视着偷情的妻子裸

露在外的乳房。

他扑在孩子的身上,舔拭那沾了血的温暖肌肤、以及凹陷颤抖的肚脐。

千鹤被墨利斯的举动惊呆了,他眼睁睁望着握着枪的失控的父亲,毫无理智地在寝间发狂。佛莱契的鲜血溅污了房间的

每一块地方,天花板,墙壁,床头柜,枕头,被单,地板,血痕逐渐扩散。

墨利斯贪婪地张开嘴,埋在儿子的双腿间,将软垂的阴茎吸入口腔,灼热的唇舌紧紧包覆千鹤,千鹤闭上眼,他希望这

场恶梦尽快结束,但怎么都没法清醒?他摇散浏海,发出一声悲伤的恳求——千鹤对墨利斯凄喊:「爹地,请住手!」

那就像敲响在暗夜的警钟,活生生浇了墨利斯一头冷水!

羞愧与内疚,掐住了墨利斯的心脏与喉咙,他蓦地推开千鹤,面色惨白,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让邪恶占据了心灵

,禽兽不如地对孩子下手!

他眼珠剧烈转动,一下望着地上枪孔累累的尸体,一下望着半裸哭泣的千鹤,墨利斯浑身都在打颤,他拿着枪的手腕与

牙关不停抖动,他站着,良久。

多年以后,千鹤仍没办法确切想起最终的细节。他只记得那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对不起」从父亲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

缓缓吐出,记得墨利斯举起手,枪管深深塞入喉咙,脸上带着输掉战争的纳粹军官的神情,父亲深呼吸,越来越快地吸

气,手指猝不及防地扣下板机——一朵娇艳的红花,巨响,与火光,就爆散在千鹤的眼帘与耳膜里。

这是千鹤生命中的第二场地狱,他沉浸在深渊的谷底,久久无法抽离。

警察找到了他父亲纪录犯行的日记,以及四分卫的尸体。

千鹤在学校,甚至在这个社区,再也待不下去。

千鹤休了学,甚至搬了家。与人合租了廉价的公寓,做着最粗重的工作。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活得像个尸体。

偶尔千鹤会想起过去,在雷响的时候,在烈日当空的时候,在下雪的时候。

他会想着自己经历了多少难堪与狼狈的羞辱——或许这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畏惧。

第三场地狱·绳牢之一

「从来不曾听过时钟里,有河流的声音。」

松散的头发淌在枕上,男人双手抓着木制古典时钟,侧耳,听,褐色长浏海,眼瞳极透极赤裸,苔藓似的绿眼瞳。

千鹤倒在床尾,衰竭般地浅浅呼吸,或者,吸一室无爱的沉默。

他感到自己正陷溺,不断陷溺,不见一丝光不见底的沼地。

想到许久以前的一个梦,千鹤东方味的细长眼睛逐渐迷蒙。

深山里迷途,下着毫无道理的大雨,他仓皇跌撞,企图追逐前面依稀的背影。那是他学长。他知道是学长。

因为自己总是在梦里,从背后远远望他。刻印般的影子怎么也不会忘。

雨更加凌厉的落着,一条巨大的蛇出现,张开毒牙,蜷着千鹤包裹衬衫湿淋淋的手臂,腰腹,背脊,颈项,而他不能抵

抗。

即将窒息的瞬间他感到后脑麻痹的颤栗悦乐,像是兜头浇下冷水,浸蚀骨髓,啊他正无助地毁灭,彻底被征服的想像令

千鹤颤抖而勃起,发热坚硬如火磐,他感到骨头发出哀鸣正寸寸折断,鼻腔有血,眼压升高,獠牙咬入颈项,注入一股

毒液时他终于无助地开始流泪,千鹤想到的不是死亡,而是他这一生,或许再也赶不上前面的人影。不能靠近,叫一声

,看看学长会不会回应。

疼痛减轻,千鹤睁开眼,发觉佛莱契环他的肩,金发柔软垂散,像曾有过的一夜情,学长拥抱恋人一样地拥抱他。

苦痛到极致便会在一片空白中获得救赎,他感激地在幸福中断气。

然后梦醒。

汗水涔涔地濡湿被单,裤档发疯似地硬疼。

后来再没有那样的梦过,轻易地,好些日子过去了。

不断重复着丢失,遗憾,无须开口便明了结果的失落。

千鹤觉得自己轻飘飘地活,无根地在世界游走,总没有一处能落脚,总是不安,总是受欺。他做粗重的零工,将身体线

条练得极致精实以护守自己,他拥抱每一位萍水相逢的人,却感觉空洞,或许他这一生从没爱过。

偶尔,他会怀念那场梦。那无止尽的追寻,最终的昏惑。

后来千鹤遇到希莱方,蛇般阴沉,绿眼高大的外国客户,千鹤被一杯加料的鸡尾酒放倒,醒来时浑身被困得粽子似地。

希莱方凑近千鹤耳朵说:小狼狗,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你跟我,是同种。

千鹤笑得发抖。

表情扭曲悲凉,乳头上的夹子跟着一跳一动。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千鹤低声说。

希莱方只是微笑,在乳胶薄手套上仔细涂抹厚厚一层润滑油。

千鹤睁大细长的眼睛,还想开口问什么,但是随即被口钳封住了。

他甚至不能发出一丝抗议。仅能略微恐慌、困惑地瞪着对方。

双膝分向两边弯曲,被特别处理过的软绳紧紧缚绑,大腿因此呈现无法并拢,大大张开的角度。

像是即将触诊的妇科检查。千鹤想。

然后为这样的想像感到不安。

那是一间特制的房间,隔音海绵还是千鹤在施工过程亲手贴上的,客户下了重金去弄,他当时还想,有钱人的嗜好还真

诡异,这公寓简直是为了监禁做设计。而被设计的头一个物件居然是自己。

希莱方仍然西装毕挺,他是千鹤这辈子所看过最称头的衣冠禽兽了。

食指慢慢滑过千鹤精实的腹肌线,肚脐的凹陷处,垂软的阴茎。

希莱方掂掂睾丸的重量,就将拇指猛力扣进千鹤括约肌的皱摺中。

千鹤吓出一身冷汗,含糊不清的嚎叫着,猛力扭动双手挣扎,腹部该死的发胀,绞割似地……在昏迷的时候被灌入了什

么吧!

但是被捆绑严实的他,只能做最有限的抵抗。

「你这里……吞了不少甘油球呢。」

希莱方拇指关节彷佛被某种深海的软体动物缓缓吞入,吐出。

玩弄似地润滑后,食指与中指并拢的试探就显得容易许多。

褪去的牛仔裤挂在一旁,浑身赤裸的千鹤,因腹痛悲惨地发出哀鸣,胸膛渗满汗水,惊怒与热气令他黑色的浏海紧紧黏

贴在眼眉间。

身上唯一的武装,是一条他满二十岁时,爱慕者送给他的银质项链。

「想去厕所吗?」

希莱方低沉温和的嗓音响起,若不是处于这种吊诡的状况,还真会以为对方是百分之百真诚地关心自己!

千鹤几乎是绝望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

「不想去啊……那就算了。」

希莱方脱下手套,遥控器打开电视,就这么兴致勃勃地看起新闻。

千鹤盯着新闻频道左下角的时间。一分钟过去了,然后又一分钟。

妈的……妈的……千鹤紧咬着口钳,脑中骂遍脏话,冷汗直流。

五分钟。

千鹤几乎陷入歇斯底里的绝望……

「你想……」希莱方拉开领带,转过头一派轻松地询问。

没听他问完整句话,千鹤拼命点头。

「才五分钟就这么想我?」希莱方不怀好意地微笑。

千鹤呆呆愣着,屈辱得涨红脸蛋,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暗骂的脏话震耳欲聋,如果真骂出来,大概会把屋顶掀了

乳夹箝制的浅褐色乳头被冷汗濡湿,蒙上水光。

他沮丧地垂下脑袋,眼眶慢慢地湿了。

希莱方没有折磨他太久,仍是将千鹤抱进了浴室。

千鹤在排出液体时发出难堪的呻吟,的确,体内被注入大量甘油是极其痛苦的,希莱方注视千鹤每一寸的颤抖与苦痛,

几近愉悦地享受这画面。

他一边拿着莲蓬头冲洗千鹤,一边伸手在猎物瘦削坚实的肌肉间肆意按摩,前后搓揉。

希莱方的手指时而蹂躏千鹤柔软的阴茎,时而顺着臀部线条往下摩挲,直到确定后庭清理得干干净净为止。

湿淋淋的千鹤被丢上床。

他发现希莱方又戴上了手套,并从软管里挤出一坨透明的润滑液。

男人一手抓住企图扭动身体逃开的青年,另一只手将指尖并拢,直接朝千鹤后头不留情地深入、扩张,当半个手掌进入

千鹤的时候,千鹤顾不得颜面,从口钳里发出了冗长且凄厉的哀号。

然而希莱方紧压着他背脊,将手掌节节推入那孪缩颤抖的部位——直到手腕被千鹤滚烫狭窄的肠道紧紧含住为止。

希莱方紧贴着千鹤,男人西装裤底下的勃起坚硬如石,千鹤将脸埋在枕头里并感到晕眩,他不愿意对方看到他软弱的泪

水,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将拳头放入同性的体内而感到兴奋。

他抽动着肩膀,无法控制自己的叫喊与痛哭。

希莱方再度补充润滑,斟酌力道,手腕一公分一公分往内深入。

他触碰每一寸皱摺,直到能由内部直接刺激前列腺为止。

希莱方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由于没有注射松弛剂,动作显得特别小心。

他不希望千鹤一下子就坏掉了。

千鹤歇斯底里地抖动肩膀,他感到所有体液奔窜着要往外逃,汗水、涕泪、唾液,在肛门衔住一半手臂时他甚至失禁。

千鹤祈祷对方会嫌他肮脏而放过他。

但他很快就发现,希莱方简直乐在其中,不肯放弃内壁的骚弄。

痛楚使人颓软,骨盆周围及发根却渐渐点燃流窜麻痹的寒意,使阴茎保持微微点头,半打瞌睡、半苏醒的充血状态。

而这模样让千鹤蒙受了无比的耻辱。

希莱方早已解开西装裤,他被千鹤不停歇的挣扎挑起了欲望。

那双腿大敞而无力防备的姿势,任谁看了都会忍受不住。

他只知道自己陷入一种狂热的状态,那里涨得难受。

还有,从装修时,第一眼见到千鹤,就决定要狠狠搞他一场……

也许不只一场。

乳夹跟口钳被取下,器具牵出一条银丝离开千鹤齿舌。

体内被陌生人嵌入的恐怖让他拼凑不出完整的意识,千鹤试图拉回自己,却无法控制牙关格格打颤——他剧烈咳嗽,希

莱方安抚似地轻拍千鹤背脊。

「退出去……」

千鹤顾不得颜面,近似厉嚎地叫喊:「退出去!」

望着那极度瘦削的侧脸与状若疯鬼的神情,希莱方顿时浑身发热。

他渴望,渴望整个房间流淌千鹤受折辱的呻吟!

第三场地狱·绳牢之二

周六夜晚,几乎接近子夜。希莱方垂散着额前的棕浏海,正在厨房忙碌。

他的俘虏趴在餐桌上喘息,表情狼狈,裤子被拉掉了一半,双手铐在背后。

光裸的臀沟附着一片风干的精液,臀瓣则布满了鞭痕。

「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

发问的黑发青年是希莱方的装潢工,千鹤。

他有一双东方人的细长眼睛,精瘦漂亮的肌肉,臀部窄得像未成年的男孩。

公寓完工时,希莱方特别邀请他来家里用晚餐,一杯加料的马丁尼,或许两杯,千鹤就被放倒在地。他记得令他难堪的

第一天,那些困绑与浣肠,多羞耻!

当希莱方手掌进入他体内,他顾不得颜面地哭泣,从口钳里发出了凄厉的哀号。

绿眼睛的魔鬼,他的控制者,紧压着他背脊,将手掌节节往括约肌推进——直到手腕与拳头整个没入久未开拓的肠道。

他的意志被撕裂的剧痛彻底摧毁了。

在那之后,他就崩溃了,他想他没有办法再忍受一次那种折磨。

他宁愿希莱方骑着他,鞭打他,行蜡油的受洗,也不要让对方的手进入他,从内里触摸内脏,在那时候千鹤感到自己是

如此软弱,像风中发抖的枯叶。

「别急,」希莱方露出英俊如妖孽的微笑:「先填饱肚子再商量。」

千鹤饿了两天。这段时间他从只懂得埋头工作的装潢工匠,变成与男人交媾的老手。

希莱方用在他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与花招,他想起来都面红——填饱两个字,让他空洞的胃起了反应。口腔开始分

泌唾液了。

希莱方继续在厨房准备料理。他从冰箱拿出一截圆柱状的带骨肉块。

把臂肉放进煎锅前,希莱方会仔细地检察表面,是否将体毛去除干净了?

是否有伤口或是开始发皱的地方?然后切去较硬的部分。

稍微解冻后剥皮,用盐巴腌过,他决定切片后煎熟。

有时候他也会加入橄榄油与大蒜,混入番茄或是蘑菇当作料理的内馅。

冷绿色的双眼眨也不眨,希莱方仔细检查透明塑胶袋上的标签——国籍:德国,年龄:19岁,着迷于性器切割与窒息式

性爱,自愿被食用。

「该死……」千鹤挣扎了半天,发觉自己仍是没办法从手铐中脱逃。

「你起码帮我把裤子拉上!」他满脸通红的大吼大叫。

「嘿,我在处理我们的宵夜!」希莱方举起沾满红色肉汁的手。

「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再次将手放在你的老二上……那又另当别论。」

千鹤绝望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他发觉希莱方眼底充满恶劣的笑意。

这家伙……就是希望别人感到羞耻与难堪!他以此为乐!

千鹤艰难地扭动身体,甚至摔下餐桌,他拉扯裤头时,额头碰到了茶几,花瓶落下来发出巨大的破碎声。千鹤吓得魂飞

魄散,冷汗渐渐冒出额头,他想这下糟了,希莱方不知会想什么方法来教训他。

「我想我该庆幸这间房子贴了隔音海绵,」希莱方似乎心情很好:「噢,差点忘了,隔音海绵是你亲手贴上的。可爱的

小装潢工。」

趁着希莱方背对自己,千鹤决定先发制人,他猛力往男人的背后冲撞,差点害对方将煎锅打翻!千鹤猛力吼叫着,企图

去咬在地上男人的喉咙,肋骨里的心剧烈跳动——「我要杀了你!」他在攻击中喊着。

千鹤歇斯底里地用前额去撞希莱方的脸,对方冷不防挨了一记头槌,湖水绿的眼睛瞪大了,希莱方捂着被撞到的地方,

手缝不停滴出鲜血。

希莱方反应很快,他一揪住千鹤衬衫领口,立刻就把千鹤摔翻出去。

千鹤的反击引起希莱方的兴趣。

这家伙还很有精神,希莱方想。很好,那代表他还能承受更多。

希莱方无情地踹在俘虏的肚子上,一下子踢得很重,千鹤的叫声哽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的咳嗽。

「可恶……!」千鹤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忿恨地闭上眼。

希莱方将鼻血擦拭干净,没事人似地回到厨房将料理处理完。

他将煎得极漂亮的肉片放上白瓷盘,点缀花椰菜与糖腌红萝卜,还开了酒,前菜是熏鲑鱼海藻沙拉,汤是洋葱汤,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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