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里,统统烧了!”靖安下了命令后,拖着地上的皇皎然就走了。
皇皎然用微弱地声音说:“母后,母后,母后……”
第一百二十章:心之羁绊(1)
“把这里,统统烧了!”靖安下了命令后,拖着地上的皇皎然就走了。
皇皎然用微弱地声音说:“母后,母后,母后……”
祥和殿的火焰余温尚存,靖安就立了皇皎然为帝。那些还有些良心的大臣们都纷纷各自散去了,朝堂上剩下的,不过
是些靖安的党羽。靖安虽仍然是挂着丞相之名,但是已经是北大越真正的主人。
只是这些,靖闻他们还并不知道。
靖闻被欧阳稽传召至军帐中,将士们押了靖闻入内。
“军师,人带到了。”
欧阳稽并不回头,低头忙着将一堆药草揉捏混合在一起:“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于是那个军帐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靖闻仔细观察了下周围,将藏在袖子之中的筷子轻轻抽出一点来。
“美人。”欧阳稽回过头来,一脸笑意。手中的药草终于被他揉成了一个团团,他用指尖把玩着那个还有几分粗糙的
药丸:“爷和你,十年没见了。”
靖闻面不改色将筷子收回了袖子里,盯着欧阳稽一言不发。没来见这人之前,这人只是武牡、大越的心腹大患。可是
如今见了,对面这个人温暖如孩童般的笑容,一时间又有点令靖闻觉得恍惚,好像对面这个人并非聪明绝顶地南大越
的军师,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如果只是个有过一夜欢娱的普通人,那么,还有什么理由杀他?
靖闻脑海中涌起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而已。
“怎么样?你想不想爷?”欧阳稽好像全然没有感觉到靖闻身上的危险气息,大咧咧笑着接近了过来。
十年了,这个人什么都没变,还是丝绢遮面,还是那么高大修长。
靖闻眯上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忍不住后退了一下。
他的动作,让欧阳稽眼睛明显暗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你怕爷了?当年还那么威风?”指尖上揉捏药
丸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你叫我来何事?”靖闻也恢复了平日地洒脱,漫不经心起来。
欧阳稽停在原地不动,歪了头,略有几分诧异:“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靖闻反问,应该是明知故问。
“爷。”欧阳稽反而有几分尴尬:“爷很想念美人你。跟人造反才见到了你。好不容易见到了,当然是要合欢一下。
”说完自己就咳嗽了一声,扭扭捏捏低下头去,用袖口遮面。
靖闻被他恶心到不行,竟然也低下头了。
冷不防,肩膀被人捏住。侧头一看,欧阳稽一只还蘸着草药的大手盖了上来,放肆地抚摸着思念已久地肩头。
还真是不设防啊。靖闻心中暗暗想着。但是,这个人,在战场上灵活应战,战术诡异。怎么会是一点心机都没有的笨
蛋呢。他之所以这样子,恐怕原因只有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靖安抬眼对上欧阳稽一双大而明亮如同孩子的一样清澈地眼睛。
“你来杀爷啊!”欧阳稽语气完全没有变化,像是在说,我今天吃了饭了之类的话。
“你果然知道。”靖闻叹了口气,忽然又有了其他想法:“你是为了我才加入到南方起义军中?”
欧阳稽忙不迭地点头。
“如果你可以弃暗投明,大越皇帝这里,什么都可以给你。”靖闻仔细观察欧阳稽的表情。
“扑哧。”欧阳稽一下子笑了出来,几点唾沫星子喷到了靖闻脸上。忙替靖闻去擦,但是手上黑色药渣又在靖闻脸上
留下黑色痕迹。欧阳稽一下子大笑着停不下来。
“我没时间,你怎么想,就快说!”靖闻一动不动,虽然他脸上现在一片黑色痕迹看起来非常滑稽,但是这些对他来
说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爷要你,大越皇帝也会给么?”欧阳稽用袖口擦了一下笑出来的泪花问。
“会。”靖闻一脸木然。
“爷都看到了。”欧阳稽严肃了一下:“战场上,你最后都在保护他。你心里有他。那还能有爷的位置么?”
靖闻不语,他看不透欧阳稽,所以只能一动不动看着他。看着他再次由严肃变成微笑地脸,看着他渐渐蒙上一层雾的
双眼,看着他在自己眼中放大。心头,有一点点痛。
也许不是一点点。只是最近痛心事情太多,所以,有些麻木了吧。
欧阳稽吻上靖闻的唇,几乎同时,靖闻从袖口中抽出了那根筷子,对着欧阳稽的胸口猛地插了进去。为了保证可以完
全插进去,他还用另外一只手揽住了欧阳稽的腰肢来固定住对方的身体。对于那个吻也完全不做任何抵抗。
欧阳稽也回抱住他,将自己的舌尖更深地送进靖闻口中,用尽所有气力纠缠。对那插入自己要害的筷子丝毫不作抵抗
。
好像提前约好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如同热恋中的爱侣。四片唇结合处,流下诱人地银丝。
“你……”靖闻瞪大了眼睛推开欧阳稽,欧阳稽失去了支撑,跪倒在了地上。那根筷子深深插入了他的胸口,他能感
觉到胸口纠结着地疼痛,生命地热度迅速流失,红艳艳浸透了水烟色袍子。
“咳……咳……咳……”靖闻剧烈咳嗽起来,也跪下双手握住欧阳稽的肩膀来回摇晃:“你刚才喂我吃了什么?”
欧阳稽趁着亲吻之际,将什么东西送进了靖闻嘴里。靖闻不防,吞了下去。立即觉得头晕眼花,身上肌肉抽搐,不能
自已。
“嘻嘻。”欧阳稽笑了,抱住靖闻不由自主挨过来的身子。
靖闻这才发现,欧阳稽手中的药丸不见了。想反抗却没有力气,气得大口大口喘气:“原来,你一早就算计好了。”
欧阳稽摇了摇头,只是抱着靖闻,笑得开心。他得逞了,他相信,靖闻永远都忘不了自己。
不久后,有将士发现军师满脸笑容抱着那个俘虏,躺倒在地上断了气。还在军帐里发现了军师的遗书。
副将军忙派人将遗书送去给慕乔。那些军人听说了军师忽然登天,无不惊恐,军心大乱。
“你是干什么的?”守卫在军营之外的兵士看到一个渤蓝国衣着的男子独自骑了一匹白马到来,警惕地问道。
那男子逆着阳光,只有一个身形,也见得出超凡脱俗地气质来。低着头问:“大越皇帝,可在这营中?”
“呵呵,是啊。”守卫的兵士露出不屑地表情,并没将面前这个独身而来的男子放在眼里“如今那个皇帝是我们的阶
下囚,不久就要斩了。你如果想看热闹,到前面城里去等着。”
“不用了。”马儿动了动,男子不再全逆着光,守卫士兵看清楚了他美艳地脸。他从拿出一块丝绢包在眼睛上:“我
不想多添杀孽,把皇上交给我,让开吧。”
一边说,一边自怀中抽出一柄宝剑来,宝剑出鞘,四周地温度马上都降了几分。那剑正是传说中的墨阳宝剑。
第一百二十一章:心之羁绊(2)
兵士依然不知死活地说:“莫在此处痴人说梦了,兄弟们,这里有个人来叫阵。”
里面几个兵士都向这边看了看,见一个身形消瘦地男子,蒙着眼下了马。手中一柄寒光闪闪宝剑,也都没放在心上,
更有甚者,没心没肺地笑出声音来。
“大越皇子,皇飞星在此,恭迎皇上回宫。”他喝了一声,报上身家姓名。
军营这边,立即一阵骚动。
副将军已经被军师忽然死去这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见营前骚动。心中恼火:“干什么呢?”
“将军,来个个人叫阵。说是大越皇子。”
“多少人?”副将军有几分担忧地皱起眉头来。怎么这个时候有人突袭?
“回将军。”那个兵士犹豫了一下回复到:“只有一个人。”
副将军一听此言,怒火又起:“上万兵士,连一个人都收拾不住么!!能捉就捉了,捉不住就砍了!!!”
那个兵士懦懦地退下了。不久后,副将军听到营前一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顿时变了脸色。匆匆出了大帐来。一群兵
士堵在营门口。最后面的一些已经卡是逃窜。
“臭小子们给我稳住。这是怎么了?”副将军满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让开!!!”他伸手拨开那些兵士,走到营
前。
眼前景色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身穿渤蓝国轻便地宝蓝色短衫地男子,纤长地小腿和手臂暴露在外,长发在他头上飞舞着散开。他丝绢遮住双眼
,英挺地鼻子和抿紧地薄唇反而更加透出一种诱、惑地味道来。一柄宝剑被他横在自己手上,明镜般倒映出他面前那
些兵士惊恐地脸。
是的,所有地兵士都在惊恐。
副将军也不得不严肃起来,这些士兵都是精心训练地精锐,经验丰富。绝对不可能会轻易吓到。
再看地上,一具具焦黑发臭地尸体,诡异地扭曲着,他们不知是被什么兵器所伤,没有明显地流血伤痕。四周也没有
燃烧地痕迹。只有死亡地气息,满布了空气之中。
“你究竟是何人?”副将军硬着头皮问道,脸色也是一片死灰地苍白。
“我再说一次。”飞星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要灵活使用咒术并不被这咒术里所包含地怨恨反噬,他身
体内正进行着残酷痛楚地斗争。用了十年,还是没有完全控制住自己身体里的这股力量。
但是,现在只有这力量能够救武牡,坚持住。飞星反复提醒着自己。
“我不想多添杀孽,把皇上交给我,让开吧。”
飞星微微出了些虚汗,身体却冰凉。他柔软地心在清晰听到别人惨叫地时候就开始发痛,这是第一次,他凭借自己的
意志去控制力量杀人。杀人,终究不是件可以让正常人平静面对的事情。
“副将军,只要一接近这个人,兄弟们身体就会燃烧成那个样子。”一个兵士对副将军说,牙齿上下打架,眼神也飘
忽不定:“他是怪物,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从未主持过大局的副将军勉强掩饰住自己的惶恐不安:“将营门封闭,放火箭。”
“是。”兵士们领命。不多时,就封闭了营门,木质地营门上固定了被削尖了前端地木桩。兵士们拉满了弓将燃烧着
熊熊火苗的箭似雨点般放了出去。
“副将军。你看!”只放了几百只出去,兵士们就慌了神。
副将军神色凝重,他看到那几百只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竟然自动绕开飞星的身体。飞星被火焰包围却毫发无损,跳
动地火苗扭曲了他周围的空气。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里妖媚地修罗。
飞星口中念念有词,缓缓向着军营靠近。他落脚的土地上都留下一个又一个焦黑地脚印。
“将皇上,交给我。我最后一次这样说。”他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嘶哑。
墨阳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剑尖上忽然也多了一团青色火焰。
军营中的兵士,在极度地恐惧中,纷纷想要逃走,一片混乱中,有人丢掉了武器,有人脱去了铠甲,有人倒下,又被
别人踩到……
“不许跑,听着,大王的援军很快就回到。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不要怕。一定有办法。”副将军努力想要收拾一片狼
藉。但是已经来不及。
青色地火焰点燃了木质地营门,“呼”地蔓延开来。
焦灼不堪地武牡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守卫他的兵士都不见了,他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难道靖闻他……
武牡痛苦地使劲儿甩了甩头,但是各种胡思乱想还是丢不掉,他又用拳头狠狠捶了捶那不听话的脑袋。
“靖闻一定不会有事。”反复这样说着,为了让自己安心。一国之君沦为阶下囚,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这样
的挫败感和对靖闻的担心,几乎要把武牡逼疯。
“皇上——”一声轻微地呼唤传来,武牡抬头一看,居然是墨蓝!!
不及反应,墨蓝已经灵巧娴熟地打开了锁。走到武牡面前:“皇上,快随我来。”
墨蓝也轻松解决了武牡手上的镣铐,武牡揉了揉发酸发痛的手腕:“你家主人呢?”
墨蓝低低垂下眼帘:“主人说,他随后就到。”
“不行,朕要和他一起走。”武牡铁了心肠地说。
墨蓝心里叹了口气,果然,皇上的反应和主人说的一模一样,那么按照主人教的,就应该这么回答:“主人说让你信
任他,如果你不信任他,非要等他来。那你就是耽误了他的计划。不配为一国之君。”
武牡一愣,此刻的他正是信心不足之时,这样的话对他的打击不小。沉默了一下。墨蓝听到一声细若游丝般的声音:
“朕明白了。”
墨蓝于是让武牡换上了慕乔军的军服,在一片混乱中,逃了出去。
一路上武牡一声不吭,脸色沉重。
墨蓝也若有所思,沉默不语。一股气逃了好远,四周都是一片荒凉,不见人烟。早就看不见欧阳稽军的军营了。
又跑了一阵,见一处狭长山谷,两边都是陡峭地山崖,抬头只见一线天,阴森森不见阳光。当中停了一辆马车,车夫
带着斗笠,一时间看不清容貌。见了他们,跳起来愉快地招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魂梦与君同
又跑了一阵,见一处狭长山谷,两边都是陡峭地山崖,抬头只见一线天,阴森森不见阳光。当中停了一辆马车,车夫
带着斗笠,一时间看不清容貌。见了他们,跳起来愉快地招手。
走近了,那车夫摘了斗笠,笑嘻嘻地。原来是墨凉。
“主人果然料事如神。所有一切都按照主人的计划进行。我们先回京,等着和主人见面就是了。”墨凉引着武牡上了
马车。墨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暗想,墨凉果然是只是个孩子啊。
等着墨凉和武牡坐好了。墨蓝又重新将斗笠给墨凉扣上,细心系好带子,手在墨凉肩上拍了又拍:“你们先走,我就
来。”
“为什么?”墨凉抽抽鼻子:“要走一起走,哥你不听主人的话了么?”
“好。”墨蓝笑笑,墨凉也露出一脸灿烂地笑来。不曾防备,墨蓝拿了个树枝,在马屁股上一戳,马儿痛得不清,嘶
鸣一声,受了惊,飞奔起来。
“哥……”墨凉来不及跳下来,一阵惊慌,勉强稳住摇晃地马车:“快上来……!!!”
“保护好皇上,主人还叫我做些事。”墨蓝将手在嘴边环成一个喇叭大声喊。
马车远了。墨凉喊了什么,终于还是没听见,回音几经反复,只变成空洞地风声。
墨蓝看着他们去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又转回欧阳稽军营的方向。
墨蓝比墨凉大半个时辰不到,但是心智成熟很多。他知道主人这一回,将自己的命也算了进去。他无所谓,只要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