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青大笑,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两个人搞疯了,明明是他们不正常,可自己心里却半点也无法鄙视冯佳。他取过了手下的鞭子走到冯佳跟前,低声说了句“得罪了”,抬手“刷刷”两鞭子,漂亮地在冯佳背上抽了个“L”,把鞭子往地下一抛,示意手下放人。
冯佳的背上立时起了紫红的一竖一横两道肉杠子,他轻轻吸着气转过身,抓过衬衣慢条斯理地穿上,手都没有抖一下。系好了扣子,他接过吕建青手下递来的钥匙打开了李超的手铐,傻小子的双手刚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活动活动,突然就被冯佳一把扭到身后“咔嚓”一下反拷起来,不容他反应,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回去跟你算账!”
吕建青和手下众星捧月般拥着冯佳两个人向外走,经过大厅的玻璃幕墙时冯佳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撩起自己的衬衣向镜子里瞧了瞧,回过头拍了拍吕建青的肩膀:“吕先生您当自己是佐罗啊,还“L”,干脆他妈的抽个“Z”得了!”
吕建青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直到了嘉华的大门口,李超的双手仍然被被冯佳反剪着拷在背后,看着冯佳推着人就要往里走,手下赶紧拦着。
“老大,大厅里有人开生日派对,百十来号人呢,把超哥松开吧。”
冯佳不语,用力搡了李超一下,后者正想往侧门去,被他弄了个趔趄,回过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神有点惊慌。
“看什么看?人多最好,省的出去请了。”冯佳严厉地盯着他,李超想想他背上狰狞的鞭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扭头径直走了进去。
大厅里的人们喝酒聊天唱歌跳舞闹的正欢实,突然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李超赤裸着上身,肌肉结实而匀称,双手被拷在身后,更显得宽肩细腰,明明很窘迫的样子,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性感。冯佳紧跟在他身后,微皱着眉,衬衣的扣子只胡乱系了三个,时不时的在李超的后颈上推一把,李超倔劲儿上来了,脖子一梗,目不斜视地就往人群里走。
大家自动给两个人让出一条通道,这时有胆大的嚷了一声:“冯总,这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冯佳停下脚步环顾下四周,突然就笑了:“家事,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请继续。”
静默了两秒钟,大厅里忽然欢声雷动,有人带头鼓掌,然后敲杯子的,跺脚的,尖叫的,吹口哨的,嘉华里乱作一团,圣诞节的狂欢夜都没的比。
李超目光散乱,却偏偏在人群里瞥见了陈雨。那孩子个子不高,于是很夸张地站在一把椅子上,一边冲他挥手一边兴奋地大叫。李超心想自己明天该怎样从这里走出去啊?窘的抬不起头来,加快脚步往楼上冲,却被冯佳一把拽住。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老大,给点彩头吧。”有冯佳的手下笑着喊道。
“今晚算我的,”冯佳略略点头示意,“大家尽兴。”
进了屋冯佳就开始扒李超的裤子,李超有点无措,但没有反抗,光着身子被冯佳扯进了浴室。
“挺大的人了怎么就不长脑子,你不知道自己落到人家手里有多危险!”冯佳一边往李超的头发上揉洗发水一边训他。
冯佳自己的衣服没有脱,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衬衫紧贴在身上,近乎透明。李超用力挣脱开他的手,用头抵着他的背让他伏在浴室的墙上,两道紫红的鞭痕在衬衫下很明显地凸起,怵目惊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超的声音明显哽咽了,“我哪里值了。”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好?我不想你落到别人手里是因为我想自己收拾你,比别人要狠上一百倍呢。”冯佳伏在墙上没有动,所以李超看不见他的表情,笑的有点收不住。
“把手铐给我打开吧。”李超把脸贴在冯佳的背上哀求。
“干嘛?”
半晌,冯佳听见李超瓮声瓮气地说:“让我好好伺候你一回。”
冯佳转过身,手轻轻搭上了李超的肩头,浴室里的水汽愈来愈多,他的脸变的渐渐模糊。
“你就一直只是想伺候我?”冯佳的声音有些暗哑,李超身上的伤被热水激的很疼,他往边上挪了挪,心里鼓鼓涨涨的不知是些什么情绪。“有些事情过于复杂”,他想:“弄不明白的干脆不想。”于是低下头,吻住冯佳的唇。
冯佳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欣喜却又有点失望。李超的嘴唇火热而笨拙,冯佳觉得自己如果再忍下去就是既无天理又灭人欲,于是按下他的头回吻过去。李超没什么经验,几下就败下阵来,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冯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冯佳跪在他身后,从裤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他的手铐。他甩脱自己早已湿透的衬衫,从后面搂住李超的腰,伏在他耳旁道:“会很疼的。”
“嗯。”
“我好久没跟人做过了,等下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
“嗯。”
“你不要叫的太大声,我估计门外得有好几十人在听。”
“冯佳你是不是不 举啊?”李超噌地站了起来,眼里凶光毕露。冯佳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李超这副样子只好无奈摇了摇头——说实话就是不招人待见。
第二天李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腕又被拷在了床头。他身上疼的一塌糊涂,觉得自己像被人做了一晚的过肩摔,骨头全都散了架。
“冯佳!”他徒劳地挣动了一下手腕,提高了嗓音喊:“冯佳!”
冯佳没有来,陈雨端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李超拼命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感觉自己没穿衣服。
“超哥,我大哥有事出去了,你,你先喝点……”李超的头枕在胳膊上一言不发地死盯着他,陈雨有点害怕,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躲出去老远。
“昨天你也在外边偷听来着?”李超恨恨地问他,声音哑的不像样子。
“就,就听了一小会儿,就被挤到边儿上去了……”陈雨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直哆嗦。
“都听见什么了?”李超却是有些想哭,他很想问问冯佳,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个家么?
“也没啥……”陈雨猜不透李超的心思,低下头揣摩了半天他的脸色,到底是好奇,见他又不能自由活动,于是壮着胆子说:“超哥你叫了半夜诶,就不能忍着点吗?听起来好凄惨。”
李超并没有像陈雨想的那样大发雷霆,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发呆。陈雨暗道这家伙该不是被我大哥操傻了吧?刚想走上前看个究竟,见李超居然自我解嘲地笑了。
“我开始是疼的,后来是爽的,控制不住。反正叫也叫了,随你们笑去。”
陈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明白冯佳为什么会那样喜欢李超,他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示意他张嘴。
“把我放开吧,不刷牙我吃不下去。”
“对不起我忘了,”陈雨忙跑去卫生间打水拿牙具。“钥匙我没有,大哥让你养两天再走。”李超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铐子,心情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样,自己睁开眼睛就会离开。
“冯佳,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只是,不想在这种地方。”李超的脑子前所未有的一下子清明起来。
冯佳是真的出去办事了,他干脆利落地订了一套房子,高层公寓,只需要拿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直接入住,这是他睁开眼睛以后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去做的。
昨天弄到最后的时候李超已经陷入了迷乱状态,他把脸埋在冯佳的胸前一边哭一边求他:“冯佳,答应我永远都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不会,我以前也没干过。”
“还有以后不要再在这种地方做了,太丢人......”冯佳紧紧地搂着他,心里有些酸楚:“不会了,我保证。”SBB在床上其实不怎么傻,敏感的厉害,整个过程中一直在喊叫、呻 吟和告饶,让禁 欲已久的冯佳差一点爆掉了。他之前以为前警察同志肯定会咬紧牙关宁死不屈,弄不好还会打人呢,结果,尤物。白白便宜了门外一群混蛋。
他说“以后”。冯佳一想起来就抑制不住地微笑,以后。
那一夜吕建青过的也很不平静,他拉了自己的哥们儿金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酒,心里很是烦乱。
“金子你说我明明抽了冯佳两鞭子,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次是他占了上风呢?”
金子文质彬彬的,又瘦又小还戴付眼镜,像个高中生。
“冯佳那可是个人物,不过这次看起来名不虚传,够男人的。”
“切!”吕建青白了他一眼,“你不会看上他了吧?人家可是对那个小警察情有独钟呐,你没戏。”
金子懒得理他,仰头干了杯中酒,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吕建青:“建青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那个小丑娃儿有点眼熟啊?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吕建青打了个愣神,经金子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不但眼熟,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自己平时最讨厌小孩子之类的,今天晚上兵荒马乱的却破天荒逗那孩子玩儿,被他骂了黑狗蛋也没怎么生气,真是有点奇怪。
“我想起来了,”金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明天你回老太太那一趟。”
“啊?”吕建青没弄明白,金子和他是发小,俩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对方的家和自己的家一样。
“你小时候的一张照片,还记得吗?和小丑娃简直就是一张底片。”
“你他妈的胡说,哥们儿有那么丑吗?”吕建青抗议。
“不是我说你建青,你也就这十来年才算长开了,以前可不就是一丑娃儿吗?”
蹲在羽夜门前的太阳地里,吕建青和金子把从老太太家里拿来的那张照片看了又看,都傻眼了。
“那孩子有四岁了吗?”金子皱着眉问。
“差不多。”吕建青的心跳的很快,没有这长这么像的,除非……
“俞贝贝那个小骚 货跑来说怀了你的孩子是那一年?”
吕建青刚点燃了一支烟,闻听此言惊得手里的烟盒打火机都掉在了地上。大概四五年前吧,号称城北一枝花的美丽的俞贝贝小姐红着脸低着头跑来和吕建青说“我有你的孩子了……”
他们只在一起做过一次,那天吕建青还喝了酒,俞贝贝声名狼藉男朋友众多,吕建青心想老子疯了才会信。俞贝贝没有纠缠,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再没有来找过他。
“不会吧?”吕建青求救般看着金子,“那孩子不是有爸爸嘛……”
“那个男人和小丑娃儿站一块儿整个一黑白无常,有反差那么大的父子嘛?”
“也许那孩子的妈黑呢?”吕建青怯懦地说,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妈再黑,也不能长得跟你似的啊?除非你跟那孩子他妈也有一腿。”
“冤枉。”吕建青在心里嘀咕,“老子长这么大,除了和俞贝贝那次酒后乱性,其实就是个童子身。”他也只敢在心里瞎叨咕,堂堂的吕哥吕总吕先生,其实在那方面有点冷感,说出去让人笑话,还以为自己阳 痿呢。
比起吕建青的茫然不知所措,金子镇静的很,事不关己嘛。他先是找来袁慧问了问,果然,小丑娃叫做小蝈蝈,是那个财院后勤处的郭老师四年前从河套捡回来的。谨慎起见,金子又派袁慧以上门道歉的名义偷偷从小蝈蝈头上弄了根头发回来,和吕建青的一起拿去权威机构做了个亲子鉴定。没两天结果出来了,虽然此次鉴定不具备法律效力,但吕建青是小蝈蝈的亲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金子啊……”吕建青哀叹,“我该咋办呢?”
“咋办,儿子都有了,赶紧再找个老婆,你的人生就圆满了!”
“圆满你妈个头!”吕建青觉得身上似乎压了千斤重担,该死的俞贝贝两年前已经改邪归正嫁作商人妇,据说远在云南。估计当初她既然能狠心把孩子扔了,现在找到了也是白搭。
“我干脆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吕建青可怜巴巴地望着金子。
“你还是个男人吗?眼瞅着自己儿子管旁人叫爹,你就没啥想法?”金子很鄙视地看着他。
“老子还没玩儿够呢,那么大一个活物儿,我,我拿他怎么办啊?”
“吕建青!”金子一声怒吼,“你给我拿出点黑社会老大的样子来!”
同样是老大,人冯佳办事就干脆利落的多了。拿了钥匙把房子收拾利落的第二天,一个电话就把李超召了过去。
几天以来,李超只要一听见电话铃响就紧张地打哆嗦,生怕是冯佳打来的,可发现不是以后,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那晚过后他在床上足足趴了两天,终于能够接车的时候陈雨望着他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我说超哥,其实咱俩不太适合从事出租车司机这种职业……”
李超开始没听明白,后来见陈雨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把人按在前车盖上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没想到陈雨叫的岔了声儿,跟有人拿刀宰他似的。
“你……”李超一脸的窘迫,“我……”
陈雨苦着脸揉着自己的屁股,自打睡前读物改成那个该死的十日谈以后,谢明华每次读到一半就开始不老实,自己也越来越……想到这陈雨红了脸,两人之间的性事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了取悦谢明华了。
“不干这个干啥呀?”李超苦恼地挠挠头,“咱俩也没别的一技之长。”
李超认真思考的样子带给了陈雨极大的娱乐,他故作正经地问:“你打起架来这么厉害,就不能在上面吗?我就不信你压不倒大哥。”
“压不倒,”李超想了想脸红了,老老实实地回答。“这跟谁打架厉害没关系,你大哥在上面我觉得就像法律明文规定似地,我想都不敢想。”
陈雨终于笑的在风中凌乱,忍不住抱住李超狠狠亲了一大口。
“我不要你的房子,”李超一进门就涨红了脸,“你别想跟谢明华一样!”
冯佳无奈地指了指门口的两双拖鞋,“这是我的新家好不好超哥,想让你搬来一起住。”
“那你以后不回嘉华了?”李超不敢相信的样子。
“当然得去,那是我的工作啊。不过下班后就回这里,你也回这里,好不好?”
冯佳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李超不敢抬头看他,故作镇静的开始各个房间巡视,客厅,厨房,书房,卫生间,进到主卧,就看到一张尺寸超大的床。
“怎么……”李超刚回身想说点什么,一下子撞到冯佳身上,立马忘了。冯佳扶住了他的腰想把他抱到床上去,居然没有抱动。他自我解嘲地笑了,向床上抬了抬下巴,稍稍命令的口吻说:“躺上去试试,舒不舒服。”
李超沉默着没有动,片刻双手也搂住了冯佳的腰,一用力,把人轻轻放到了床上。冯佳躺在那没有动,侧过身子支着头微笑地望着他,李超乖乖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躺好,别过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