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我靠过去。
“被我利用也没关系吗?”我慢慢地说了。头靠上他的胸口,意外地发现他心跳地很快。
眼泪不受控制了。很快就在玉郎的衫子前面晕开一篇水渍,我不知道我是被感动还是内疚还是不能坦率直面自己的自
己。
“荣幸之至。”
额头像小孩子一样被亲了,“哇……”突然就像堤坝被洪水冲垮一样,一种我无法解释的情绪汹涌而来。我抓着玉郎
的衣服嚎啕大哭。
番外一
嗯,应该算番外吧……因为很想写颜焱视角嘛……也想写玉郎和颜爸的番外==(突然觉得这两只很有过日子的感觉…
…虽然对温柔攻无爱,但却是致命点啊颜爸!)
有段时间没写,有点忘了……这篇看着玩玩吧。(异常没手感,这不是颜焱这不是颜焱==)
关于考试……某鸦……很可能忘记填准考证号了……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是就是感觉好像没填过,不过你有考过一
次考试要填六次准考证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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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来,那家伙没回来,颜落白没回来。
我甚至都不能安安心心地坐在椅子上,想去找他,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道歉吗?有用吗?
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他之于我到底是谁?反正一定不是我爹。
‘爹’这个词在我看来,是个酗酒好赌一旦母亲拿不出钱就会拳脚相向,甚至曾经要把母妹卖掉,毫无感情的男人,
要不是我打跑了那个人贩子……但最终,那样的‘爹’还是为了钱把我们卖了。
所以颜落白绝对不是我爹,‘爹’这个词配不上他。
他……是个好人。烂好人。
有时候软的让人牙痒痒,有时候又硬气得让我心生憧憬。每一天每一天他总能给我看到不一样的地方,表情变化的比
他教的孩子还快。
比起我,他自己倒更像个孩子。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跟他分开。哪怕是知道他是有龙阳之好的人,我甚至都松了一口气,比起根本没有血缘的父子
之情,有舍有得的身体交易却是更有保障的多了。
原本以为我这样的牺牲应该正中他的下怀,但却被打了,那是第一次颜落白被打,也是第一次被打得那么高兴。
从那个时候我才决定要跟在他身边,用一辈子来报答他的恩情,但不知不觉,总有越欠越多的感觉,只要呆在他身边
,总会有个声音再心里响,别再对我好了,真的别再对我好了。但另一边,我知道他对我的好,只是因为他的性格,
在今天换做那天是别人在那个竹筐里他也会这样的。
他对我好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可怜我的身世。
他也会教望星楼的小哥写字,一样站在背后,用他的手包住他的,握住笔,一横一撇一捺。有时候他嫌懒,就把下巴
顶在小哥的头上,亲昵得状如父子。倒好像我才是外人一样。
我嫉妒,但我什么也没法说,因为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因为我连简简单单的一个‘爹’字都喊不出来。明明知道喊了
他就会对我笑,甚至会有亲暇之举。但就是说不出来。
然后我看到了那样的颜落白。在梦里一边哭着一边叫着‘玉郎!玉郎!’用我没听过的声音,用我没见过的表情,叫
着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人的名字。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喜欢男人的他,为什么我天天睡在他身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原来他早就有一个叫玉郎的
意中人了。
我很生气,也不知道气什么,但总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就好像是家里明明有锄头还偏偏上隔壁美书生家里借,而被
孤零零放置在墙角的锄头。
但当他睁开眼看我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气了。
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如果让他全身心的依赖我,那我就没有被扔掉的隐虑了。
可我到底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我只能不停地试探他。不但想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想让在他身边的人看看
他们在颜落白心里根本就比不上我。虽然不能把他称作‘爹’,但他的确是我唯一的亲人。那我也应该是他的唯一才
对。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可世界从来不可能公平的,颜落白接受孔家小姐的好意,跟她的‘未婚夫婿’回家。
但我知道的,那个杨睿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颜落白。
我看到的,他总是在颜落白分神做别的事的时候用恶心的要死的眼神看他。用眼神调戏他。但奇怪的是颜落白的反应
也很奇怪。
马车上解头发那件事,我始终觉得,要是当时我不在场,这两个人绝对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时候我才发觉了,在颜落白眼里,我始终是个小孩,我甚至不能像杨睿一样用一只手扶住他,要是杨睿要对他怎
么样,也许我都可能成为他被威胁的理由。
可我现在长大了。我马上就要比颜落白还高还壮了。虽然我没有自信可以打得过杨睿,但我起码可以带着他逃。我甚
至可以带他逃到外国去。
我承认,我在卿娘的事情上失态了。我知道他是真心考虑过这个事情的,但也许是因为顾虑到自己的身体,未免耽误
卿娘的未来,才一直婉拒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烂好人。
明明知道他是这种人吗,但单单是考虑过这种事,就让我不能接受。他不是喜欢男人吗?他不是还心心念念那个已经
成家立业的玉郎吗!这样也能和女人成亲吗?
那样的话,为什么不选我?
可……要是说起来让我选我干什么,我也讲不上来,只是觉得,既然能选卿娘,那当然又年轻又是男人的我好才对啊
。
所以我才会用这事故意去气他。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还去说风凉话,好让他知道能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他该放在第一位的人是谁。
结果是我输得一败涂地。
他对我厌烦了,他不要我了。
我捂住嘴坐在凳子上,两只眼睛瞪得生疼。一想到以后可能都看不见他了,是我把他逼走了,我把那个烂好人逼走了
。满心满心的懊悔让我根本迈不出步子去找他。
我好怕他会讨厌我。
我好怕看见他看我的时候带着厌烦和憎恶。
我好怕就算道歉也没用怎么办。
“呼呼……大、大哥!”大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先生跟着京里来的什么钱大人上黄鹄楼了!咳咳,士林让我赶紧
来通知你。他说他好像听见先生好像说什么也要走!”
京里来的钱大人?啊……的确是听老板提起过,最近有个大人物来,说是要处理卿娘的事情,居然是钱玉郎吗?是巧
合?还是他得到了什么风声?
那都不重要……
他的玉郎来接他了。
那我算什么。
他打算一声不吭地就跟着那个人走吗?
不可以的,我们还没有两清呢,颜落白!你欠我的还没还呢,是你自己说欠我的。
“大哥,你能让先生不要走吗?”大壮站在我脚边,眼睛两边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我最喜欢卿卿和先生了,但
现在他们都要走了,先生走了,大哥也会跟着走了……为什么呀,为什么突然一下都要走了呢……不能一直呆在一起
吗?呆在一起不好吗?”
我摸摸大壮的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走的。只是我跟你先生吵架了,他碰上以前的朋友,诉诉苦而已。我去给他
道歉就没事了,你们先生就这样,就算知道错了,也要别人先低头才行的。”更何况,这次错则在我。或者说,在颜
落白面前我永远都是输家。
不是有句话说,先那什么的人吃亏嘛……虽然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但也相去不远了。
我安抚着大壮,自己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闭着眼呼了口气,提步便往黄鹄楼走去,一边思索着能与钱玉郎抗衡的筹码。
啊!
不小心踩烂了他很喜欢的花,尽管只是路边应有尽有的小野花,但唯独这种白色的小花很少。
我也曾经说过要既然喜欢就把它移栽到家里去,但他却说,“我们是没办法,难道还要逼着别人离开家吗。”
明明只是朵花而已。
脆弱的茎干已经被我踩断了,救不活了,地上徒留几片白色的花瓣,沾上了泥土有些脏。
“落白……”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总觉得这是不好的兆头。
“落白!”
第二十五回
该哭还是该笑,这是个问题。
该说是京城名物吗?这个……
“奴是蝶衣。”
“奴家浣衣。”
“奴家溪衣。”
“奴家纱衣。”
被领入在黄鹄楼已经预备好的房间里的时候,里面已经站着三名女子加上一个清秀的男孩。
被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士林爹这样点头哈腰的带路,总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一开门是这样的景象便更是觉得尴尬。
玉郎顶着杨睿的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阵仗。
三名女子应该都是好人家的出生,眉目间带着强忍的不愿。而且看着都不像是本地人。
士林爹退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你们……”想让他们离开的,却被玉郎拦下了。
“现在就让他们走,会让他们交代不过去的。”
我想也是,玉郎对他们四人接着道:“你们自己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自己走吧,桌上的饭餐可以随便用,我与友人多
年不见,就不必你们伺候了。”说罢,便把我带到隔壁与饭厅连仅用珠帘做隔断的旁边的房间。
虽然也不是没上黄鹄楼吃过饭,但顶楼的房间却是一次都没来过,听说这里是占了可以观赏我们镇西面被称作巫山的
雪山的最佳位置。
很是受背了画框的洋人欢迎,就我们来看还不就是雪山吗,论起雪山尽管没有看过但巫山也绝对是不可能与闻名天下
的天山一教高下的。
现在是秋天,只有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是白色的,白色的下面是看不清的颜色,在这里呆了四年,倒是真的没好好看
过这座近在咫尺的山。
背后传来唰唰水流的声音。
还有微微的药香……
无命……不知道他还好不好,他也应该二十岁了吧。虽然颜焱说他留过书信了,可,那孩子一定会怪我吧……
“无命……还好吧。”
刷拉刷拉的水声突然有了停顿,然后继续。但是这个停顿给了我不好的预感。他的确是说过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
而且身体还有病……
玉郎甩了甩手,背着我拿起毛巾擦净脸。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玉郎回过身,已经不是杨睿的脸了,是那张与记忆中略有不同的脸,但嘴边那种看似洒
脱实则寂寞的笑还是没变。
应该是用什么手法改变了容貌吧,如果是无命这种东西应该根本难不倒他的。
“他死了,应该说死得其所吧。为他钱家的罪画上终点。”
“什、什么意思……”金无命……钱无命……钱玉郎……姐夫……
我早该在听到无命意有所指地讲述他的事,他姐姐的事情的时候就感觉到的。
“金无命,钱无命,钱家的当家,用残忍的手法弄死颜焱亲人的元凶呀,我的小舅子啊。”玉郎把我拉到床边坐下,
“你可能没有发现,最初带你们上山的时候,那个马夫就是他扮的呀,虽然他自己是说因为无聊,说是想看看让我耽
误他姐姐一生的男人到底是谁啊,要给姐姐报仇啊。其实也只是想在无聊的事情里挑一件稍微感兴趣的事情来做,他
才不是那种愿意分心在‘感情’二字上的人。”
“死……是什么意思?”
“颜焱啊,很有孝心的替自己亲人报仇了呢。”
明明知道没有必要相信的,但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颜焱。他没有给我机会去了解他。他总是把他自己定位在比我还高的程度上,不让自己有来
依靠我的机会。
“啊,你让我不要提他的吧……”
“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吧,你来、你来不会是来捉他的吧,你是当官的又是无命的小舅子……”
虽然对不起无命,但颜焱现在过得很好,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都不能让他被抓去砍头,实在不行我做替身好了,这
是我这个当爹的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嘘……”玉郎用他的手指堵住了我的嘴,“这样的死法也是无命自己愿意的。比起被病痛折磨丢脸的死,他宁可选
择这样的结果。但是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透漏了出去,那我也帮不了颜焱的。”
我总觉得自己是指跳进什么陷阱里的兔子,但却毫无头绪。是因为被络霜骗了的关系吗?总觉得一旦与玉郎搭上边就
有被设计的感觉。
嘴唇被带着意图的手指抚摸着。我被玉郎看着,用那种让我的心一下子酸起来的眼神看着。
“果然还是不行。”他突然笑了。
“落白,别再逃了。你想成亲我可以为你物色,你觉得那样的关系很奇怪,我可以只和你做朋友,但是别逃了,真的
、别让我找不到你。那种活生生把心剜掉的感觉你让我体会了两次啊……”
玉郎靠在我的肩上,呼吸喷上我的脖子。
突然,有种预感。那种熟悉又陌生的预感。
那是我逃避玉郎的原因。自己会变得不像自己,会一面觉得脏,一面又不可自己的沉沦在其中。
如果是动物就好了,那就没有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住自己了。
我真心地如此之想。
“外头有人。”我没有抵抗地作着抵抗。我还是跟儿时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玉郎头上。
不是我愿意的,是玉郎逼的。我是看在兄弟份上才勉强答应的……作这种事。
统统都不是我自愿的。
我就是那么卑鄙的人呀。
“我会负起责任的。”玉郎说着放下了床帘,床的角度并不是正对珠帘的,所以只要外面的人不进来,是看不见里面
的。即便我能忍住声音,床板规律的咿呀声,也足以让外面的人吃不下饭了。
玉碎瓦不全。
被玉郎覆盖的时候,我脑袋里突然出现了那么一句话。
第二十六回
那种事,除了痛还是痛。那也是当然的吧,男人生来就没有容纳同性的器官。
随即而来的是自身无法消化的背德感与屈辱。
唯一能庆幸的是醒来的时候玉郎并不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虽然这个时候说有点那什么,但真的……有点后悔。
总觉得弄脏了什么东西。
“啊,醒了啊。我叫人打了热水,要不要净身?”
“唔!”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突然出现,直觉的偏过头,没法与他直视。
玉郎坐上床沿,身上带着干净的湿气,“这……不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