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颂——公子紫庭
公子紫庭  发于:2013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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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走近书房,无奈的笑道,“七皇子,我们走罢?莫要让殿下为难,若是此事让皇上知晓了,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就不好了。”知晓华江然最怕的便是皇上,李德如此劝说。

“太子皇兄太不讲情面了!”华江然有些恼意的朝着华政喊了一句,就是往书房外跑走了。就算华江然这么说,华政也并未放在心上。

文臻漓却是在一旁低低一叹,说道,“殿下不应如此才是,兄友弟恭是自古所传,殿下可知晓?”华政却是眉尖一挑,轻笑着回道,“先生也道,不愿让王太傅难堪,若是七皇弟如此去与王太傅道,想必王太傅也会认为我与先生允诺了,也不好拒绝七皇弟罢?”

“这般一来,王太傅不便是更加难堪么?我只是为先生着想罢了。”华政说起谎话来,早就是脸不红心不跳了,文臻漓哪里看得出他所说的有几分真心实意?

要说华政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可偏偏,对于华政所说,文臻漓却是不能反驳半句。不愿再提及此事,华政便是先正襟危坐与案前,等候文臻漓。文臻漓也不愿多说,便是开始授课。

华政早知那华江然不轨于先生,若他明明知晓,还放任那华江然接近先生,那他便不是华政了。虽说这般的日子华政也算是知足了,但他可未说他能眼睁睁看着先生被他人抢走。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华政瞥了一眼,方才自己写下的诗句,又是望了一眼文臻漓,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声。他何时才能与先生一同白头?

69.目的所在

华政晨读之后,本是想要去请安,却是不巧在路上见到了慕以歌。华政并未走那条直接通向皇帝寝宫的小道,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巧遇到慕以歌。

不过这慕以歌既然能在宫中随意行走,那便是说明了,皇帝待他不一般。

只见那慕以歌不知将何物交给一名宫女,小声的说些什么,神情依旧是那般柔和。只见那名宫女红着脸,似乎她没想到倾慕许久的慕国师竟然会如此接近她,将慕以歌赠予的东西收好之后,她便是小碎步的离开。

可却未想到遇见了华政,这名宫女顿时大骇,神色巨变,惶恐不安的望着华政,目光有些闪烁,“婢女见……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华政眼眸深邃见不到底,宛若看穿了什么一般,让这名宫女更加的紧张。且华政一直并未言语,也未颔首示意这宫女可以退下了,更是让人心悬到嗓子眼里。

过了一会,只听华政缓缓道,“退下罢。”那名宫女顿时如蒙大赦,应了一声之后,便是匆忙的退下了。那慕以歌自然是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但是他看见华政,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方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华政也未多问,只是瞥了他一眼。只听慕以歌柔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华政微微颔首,算作应答,随后不再多予理会,便是径自的离开了。

待到华政抵达皇帝寝宫之时,向皇帝请安,便是道,“父皇觉得慕以歌此人,为能人之士?”皇帝似乎没有想到华政会突然的询问关于慕以歌之事,微微一挑眉,望着华政,便是道,“你若是想说什么,便是说罢。”

“儿臣并未想要说什么,只是想提醒父皇,慕以歌此人不是泛泛之辈,还是小心为上较好。”华政缓缓说道,虽然他知晓,说这句话可能会触怒皇帝,但是他还是道了出来。

只见皇帝又是轻挑眉尖,望着华政,不知华政为何会突然道出这句话来。只是看华政眸子深邃,就连他这个做父皇的,竟也是看不透自己的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华政与慕以歌向来接触得少,又何以得出这般结论?

华政自然是看出皇帝脸色沉了下来,知晓他这么一个太子竟然敢对皇帝说这般的话语,分明就是僭越。可皇帝却终究是未说何话,只是抬起手来,示意华政退下。

华政朝皇帝行了一礼之后,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退出之后,华政便是望见那慕以歌正站在殿门不远处等候。见到华政出来之后,慕以歌又是轻笑一声,行了一礼。华政只是瞥了他一眼,道,“慕国师来求见父皇?”

只见慕以歌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回道,“陛下道有事与臣商议,只是臣见太子殿下在里面,便是不好打扰。”“慕国师乃能人之士,父皇得慕国师,如虎添翼。”华政客套话倒是也说得流利,不过慕以歌的确是能人之士,不可否认。

“殿下过奖了,臣并未如殿下说得如此。要说能人之士,臣认为,文太傅比臣更胜一筹。”慕以歌谦虚的回道。华政听他提及起先生,便是未搭话。在五年前,慕以歌与先生的琴箫合奏便是让他知晓,慕以歌与先生的关系并不一般。

与慕以歌一番交谈下来,华政越发觉得慕以歌此人不简单,却是不知此人是否有何目的。也罢,就算这慕以歌有何目的,也与他华政无关。若是可以,他愿与先生浪迹天涯。

回到寝殿,李德便是道皇后已然在偏殿等候了。

近些日子,这皇后来此处倒是有几分勤奋。华政应了一声,便是直接到了偏殿。

皇后见到华政之后,风华绝代的面容带着笑意,纤纤玉指伸出,握住华政的手,道,“皇儿方才是去父皇那请安了罢?”“是的,母后。”华政微微颔首,应答道。

“要说你母后近日越发看不透你父皇了。”皇后一脸的愁容,就算时间流逝,她的面容依稀如当年一般,妩媚动人。华政不知皇后为何会道这句话,便是静候下文。

只听皇后缓缓道,“皇儿可知晓你父皇近日到底有何心思?”华政暗自嘲讽一笑,琢磨不透皇帝的意思,便是要从他此处下手么?难不成真的信他所说的话语?这皇后到底是安得什么心?只听华政回道,“自古不是道,最难知晓的便是帝王心,父皇近日怎了?”

“倒是未有什么,母后只是想知晓,你父皇近日是否彻夜批阅奏折?怕你父皇会因此坏了身子啊。可母后一个女人,怎能过问政事?”皇后长长的一叹,缓缓说道。

华政一听,便是笑道,“朝廷上上下下的奏折都要途径父皇手中,等候父皇批阅,父皇会如此繁忙,倒也是常事,母后若真的担心,便吩咐御厨熬一碗参茶,醒醒神。”

“这等事,后宫的那些贱人屡试不爽,本宫怎么能与她们一般?”皇后明显很厌恶华政所说的提议。华政见皇后如此模样,不恼不怒,只是轻笑罢了。

“听李德道,父皇近些日子都未翻后宫的牌子,母后莫不是担心父皇又看上了何人不成?”华政小声的询问道。要说后宫佳丽三千,若皇后因为这等小事便要闹个究竟的话,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不会坐得那么稳当。

不,或许连皇后的这个边都沾不到,便是被人利用致死了。

只是华政知晓,皇后的目的并不是如此。想想便也是知道,皇后现在已然是想要掌握皇帝的一举一动了。可皇帝又是何人,怎会这般的让他人知晓自己所做何事?

若是皇后这般的小动作让皇帝知晓了,想必这皇后之位,也不能坐下去了罢?只能说这皇后似乎对自己的行动很有信心不被发现。

“皇儿倒是说笑了,你母后我乃后宫之主,怎能因此便是担心吃醋?若是如此,你母后不知要吃多少妃子的醋了。”皇后轻轻一笑,回道。华政刻意的装傻,望着皇后,反问道,“那母后到底是因何才要知晓父皇近来的举动呢?”

70.紫陌繁华

华政总是如此,在该知晓什么事情或者向什么人透露事情之时,总是会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反问他人。如此一来,若是回答了华政的问题,所谓的野心便是在华政面前暴露无遗。要知晓,对于华政,皇后还是会防备着的。

只要一日计划未达成,她便不能轻举妄动。更何况,她也知晓,自己的这位皇儿并不简单,怎会甘于被人控制,成为傀儡皇帝?只见皇后抿唇一笑,宛若春风一般柔和,回答道,“并未有何事,只是你父皇许久不到后宫来,难免担忧罢了。”

华政依然的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轻轻一笑,回以皇后。

待皇后走后,华政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没有温度。轻轻拂去衣袂上的灰尘,指尖扣着桌案。是时间要除掉皇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了,怎么想都觉得碍事。

不过转念一想,华政却又觉得应再稍后再行动,现如今,皇后的动作还不是太过明显,他若要除掉皇后安插在此处的细作,最好的便是借刀杀人罢?

华政想到今日去请安之时,发现皇帝的脸色便是不太好了。这几年也未曾听闻犯有何痼疾,理应身子健壮才是。可,脸色日渐不好,皇帝却又未察觉自己身子不适,莫不是自己看错了?想想却未有头绪,华政便是索性不理会了。

“李德,我要出宫。”华政缓缓说道。

李德一听,即刻便是去准备。近些日子来,殿下经常出宫去,可去的地方,偏偏就只有那么一个,便是文太傅的府邸。他虽有将此事告知皇后,皇后当时脸色不太好,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也未见皇后有何吩咐。

要说那文太傅,似乎并未归于任何一方,且为人傲如寒梅,不愿屈服于他人,想必无论谁想要拉拢他,都会觉得棘手罢?然,像文太傅这般清风傲骨之人,无论谁,都会选择杀之不留。因这人不归顺,便是只有让他永远不要妨碍到任何事了。

可说来倒也奇怪,这文太傅竟是安然无恙的过了这么些年,明明府邸是如此冷清,婢女家丁并未有几何,但听小道暗闻,派出的杀手竟是无一人能取其性命,倒是蹊跷。

不过这也可知晓,有大人物暗中作梗。听闻慕国师与文太傅走的亲近些,便是有些人猜测是慕国师所为。因这慕国师也不是泛泛之辈,众人均是知晓,且,可看出圣上十分喜爱这慕国师。如此一来,便是解释的通了。

可谁也不知晓,暗中保护文臻漓的,其实并不是慕国师,而是华政。然,华政的暗卫说来,当时还不大成气候,只是那些人派来的杀手均是半吊子,才如此好解决。待到近些时候,他手中的暗卫才逐渐成熟来。

要怪便怪那些家伙太过轻敌,掉以轻心罢。如今,他华政更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先生。若是敢伤害到先生一根秀发,那人便洗好脖子等着。

华政知晓,这些时日经常去拜访先生,皇后必定是知晓了,现在便是等皇后何时会动手。这些年,皇后见他不但不换太傅,反而与太傅更加亲近,想必也是心急罢?偏偏先生又是高傲之人,必是难以拉拢的。

见华政唇角微弯,轻笑出声,文臻漓缓缓问道,“殿下今日似乎有些愉悦。”华政回过神来,望着文臻漓,回道,“我若是来造访先生,必定是愉悦的。”

说罢,华政长叹一声,随后又是说道,“却未想到,时日过得宛若流水,先生却仍旧如此生分。”“殿下乃储君,臣怎能逾越身份?”文臻漓替华政斟了一杯茶,回道。

一直都是这个回答,从未变过。

“先生还是如以往一般固执。”华政轻抿了一口热茶,小声的说道。文臻漓却好似未听见一般,长睫始终低敛着,遮住那清冷的眸子。

蓦然,华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笑道,“不知先生可否陪我出去走走?虽有出宫,却未看过京都是何模样。常听人道,京都繁华有趣,便是不知先生……”

“走罢。”文臻漓神色虽然有些为难,但却还是无奈的应了下来。若要是道,文臻漓并不喜到外边随处走,他喜欢清静的地方,太过嘈杂的地方他如何都是不愿去的。

华政自然也是知晓文臻漓喜爱清静之地,可他便是想要与先生一同出去走走。李德听闻华政要上街去,更是紧随不离。要知晓外边人心否侧,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空隙,他李德的脑袋也用不着了。

“先生,现在外边,为不让他人知晓我的身份,便是将所谓的君臣之礼去了罢?”华政小声的与文臻漓说道。只见华政笑得有几分狡黠,带着邪魅的味道,继续说道,“先生便是唤我政儿好了,可否?”

“殿下,这可不行。”文臻漓依旧想也未想便是拒绝。虽说在外边身份不好透露,却也不能直呼太子名讳。再如何说,不管到何处,华政始终是太子,他一个臣子,怎能如此?

“便是只有这么几个时辰,先生也是不愿?”华政望着文臻漓,又是询问。文臻漓轻轻的叹了一声,仍旧微微摇首。知晓文臻漓的固执,华政便也是不再询问了。

并肩而行之时,华政不着痕迹的握住了文臻漓带有几分凉意的手,文臻漓微微一怔之后,侧过脸来望着华政,却是轻轻一抿唇,终是没有甩开。

这么些许年了,从当初十岁的孩童,已然长成这般成熟的模样。身子也高了不少,大约要与自己平齐。文臻漓低敛着长睫,要说皇后在这些年间未派人找过自己,便是假的。

宫中局势如何,文臻漓也是知晓不少。只是,虽他为太子太傅,却不愿与那些人为伍。不过文臻漓也知晓,若是日后华政为君,必是一明君。只是皇后如此拉拢手段,让他文臻漓不满罢了。

要说这么些时日与华政相处过来,未有一些情意便是骗人的。

“先生过来这边看看罢。”华政蓦然的说道,打断了文臻漓的思绪。只见华政拉着他走入了一家茶庄,茶庄的掌柜一见有客人,且看身着衣衫绸缎,便是知晓不是寻常人家,更是待客热情。

对于茶庄掌柜的话语,华政只是应答几声了事,并不愿与其过多交谈。走了一遭之后,只见文臻漓手中端着一紫砂品茗杯,便是端倪着。

华政凑上去一看,笑道,“先生觉得如何?”文臻漓端详了一番,才缓缓道,“虽为紫砂不错,但做工算不上精湛,倒是浪费了。”

“先生是道,这不过也只能在一般富贵人家所用?”华政又是询问道。只见文臻漓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若是碰到行家,便是连瞧也瞧不上眼。”

“说来,先生府上也未有紫砂茶具,改日政儿便是寻来,送予先生。”要说宫中这般紫砂茶具,便是应有尽有。华政见文臻漓这般模样,知晓先生定是想要以上好的紫砂茶具。

“胡闹。”文臻漓将手中的品茗杯放下之后,微微摇首,说道。可无论文臻漓说什么,也不能阻止华政。这茶庄也并未有何好看的,便又是随处走走。

凡是有许多人聚在一起嘈杂的地方,华政都会刻意避开。他并不想因此坏了先生的心境。随处一看,看见有一家玉器店,华政又是拉着文臻漓进去了。

要说文臻漓学识不渊博,那还真是假的了。方才看过了茶具,文臻漓便能看出优劣,如今到此处看玉器,他竟还能分辨出真伪。若不是行家,如何能做到这般地步。

华政虽未专研过此道,但在宫中得过如此多玉器,也有些眼见。见到一精致的玉佩流苏,便是觉得适于先生,华政将其取下之后,俯下身去,便是想要为文臻漓佩戴。

“胡闹!”文臻漓见后,觉得大骇。当今太子怎能为他一名臣子佩戴流苏?急忙踉跄的退了好几步,避开华政的举动。

“先生?”华政对于文臻漓如此大的举动,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神情,叫唤了一声。文臻漓知晓自己的举止太过引人注目,顿时脸颊便是染上了一抹羞赧。

华政见文臻漓脸颊染上一抹红晕,暗自轻笑,面上却还是一副镇静的模样,望着文臻漓,似乎真的不明所以。只见文臻漓走了过来,将华政手中的流苏夺过,放回原处,竟是不愿多有言语,径自的走出这家玉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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