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师倒也有不诚实的时候。”皇帝说罢,便又是覆了上去。
慕以歌仍旧柔和的笑着,抬起手来,轻轻将皇帝的颈部搂住。谁比谁陷得更深呢?其实,并未有一个真正的答案罢?因为没有人,会当面对质这个问题。无论谁,都希望对方陷得更深一些,殊不知,可能自己才是陷得最深的那一个。
如若是这般,一直的沉沦,深陷下去也未必不好。只是,有太多的事情,让人喘不过气来。让人无法办到,抛弃一切,就此沉沦。现实,总是要认清的,或许有些人,天生本是相爱,但因为太多太多的阻碍,最后未能在一起。
慕以歌知道自己不能深陷在这,可有时候,偏偏事与愿违。即便如何的提醒自己,还是无法掌控自己的情愫。若他不快点,便不能狠下心来……
75.风雨之前
过了一些时日,宫中传出皇上染上了风寒。
风寒倒是未有什么可惧的,皇上仍旧每日来上早朝。这让大臣们放心不少,当今圣上的身子骨何其健壮,如何会因为一风寒而从此卧病不起?
慕以歌每日下了早朝之后,均会到皇帝的寝殿之中,服侍。其实从很早以前,便一直都是如此了。只是这些日子圣上的确染上了风寒,才要更加精心的伺候。
“皇上,先将药喝了罢。若是小病不好好医治,日后酿成了大病,那便是不好了。”慕以歌将手中有些烫手的药吹凉了之后,端到皇帝面前,催促皇帝快些将药喝了。
这段时日,均会听到慕以歌不厌其烦的如此劝他好好调养身子。这让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在这人心中,应是有些分量的罢?若不是因染上了风寒,怕将这病传到慕以歌身上,他早就将慕以歌一把揽在怀里,温柔爱抚了。
慕以歌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凑上前去,轻轻的落下一吻在他的脸上,笑着询问道,“如此,皇上应会好好将药喝了罢?”分明知道他心中难耐,还要如此挑起他的兴致,若是痊愈了,便是该好好的罚。
如此一想,他倒真是好好的将药喝下了。
华政听闻皇帝染上风寒,便是微微蹙起眉来。莫说早些时日,他察觉皇帝的脸色便是不太好,而这风寒,竟是拖了这么些时日还未痊愈,倒是让华政起疑心来。
或许是有人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华政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致,寒冬来了,怕是有什么事情会与寒冬一齐来。
“殿下,怎么了?”身旁正在替华政磨墨的,是一名约莫十几岁的少年。一双眸子宛若被大雾迷蒙住了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自皇后被处死之后,华政也将自己身旁的细作一一除去。留着那些家伙,对他可未有什么好处。
“不妨事。”华政回过神来,语调慵懒的回了一句。这名少年自然知晓不该多问,便是静静的磨墨。
华政隐隐觉得,有人想要打破这一份平静。只是他华政,希望这份平静一直下去。所以若有人打着那般的主意,便是与他华政作对了。
这几日,华政均是一脸严肃的神情,不知在想着什么。文臻漓自然是发现了,只是授课之时,华政依然那般认真,便也不好多问什么。他从来不干涉其他的事情。
只是,蓦然的听到华政询问,“先生觉得慕以歌此人如何?”以前曾见过先生与慕以歌的琴箫合奏,华政自以为先生应与慕以歌有较多的接触。
可,文臻漓与慕以歌之间的来往,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一般,并未太过的深入。只是,若要文臻漓道慕以歌此人如何,在文臻漓的印象之中,慕以歌此人,聪颖睿智,倒是一难得的奇才。若是询问其他的,文臻漓倒是不知。
华政只觉得,怕是除了皇帝,没有何人与这慕以歌接触得频繁了罢?听闻皇后谋反一事,有慕以歌在其中。只是慕以歌充当的不过是皇帝的细作。
对慕以歌,华政隐隐觉得,此人神秘,却又危险。可他的话语并未被皇帝放在心上,他自然不可能再次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
与先生这般平淡的过下去,对于华政来说,已然是上苍赐予的最大赏赐。在以前,他与先生,几乎未有一天是如此平淡恬静的。总是那般过激的矛盾,将两人都压得喘不过气。
华政望着眼前的文臻漓,伸手便是紧紧握住文臻漓的手,眼神坚毅不似在开玩笑的说道,“先生,我会护你周全的。”对于华政莫名的说出这句话来,文臻漓微微一怔之后,觉得有些好笑。抬手轻轻抚着华政的鬓角,道,“殿下莫要想太多了。”
他文臻漓在朝中大臣之中如何的局势,他自然是知晓的。太子如此聪慧,定是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这些事在朝中乃常有之事,他文臻漓也不怕被大臣们排挤。但听华政蓦然的说出这句话来,他轻笑的抚慰华政,让华政莫要太过担心。
只是文臻漓不知晓,华政担心的并不是那件事。而是隐藏在这皇宫之中,危险的气味。
可华政后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怎么都无可奈何,根本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皇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本是偶染的风寒,可过了好一段时日,都未见好转,反而身子越来越虚弱。甚至有卧榻不起的征兆。
宫中御医竟是都对此病无可奈何,道这病起先看起来像是风寒,但其不是风寒,而是一种拖延了许多时日而越来越严重的痼疾。
简单地说,便是慢性病。一开始无论谁都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任何异样,待到有症状出现之时,若不及时医治,很有可能拖到日后,越发严重起来,便是不能医治了。
无奈之下,众御医只能翻医书,看是否能寻到治疗之方。
华政早便是觉察出异样,如今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连他,也不知晓该如何。
“不知先生是否愿无拘无束的过活?”华政轻声的询问着文臻漓,文臻漓微微一怔之后,回道,“无论何人,自然是愿如此活着。奈何世间太多繁杂,让人无法如此。”
“若是浪迹天涯呢?”华政又是问道。只见文臻漓轻轻一笑,虽是清冷,却不失温和,“何处不是天涯呢?”
“殿下莫要太过担心了,皇上会痊愈的。”文臻漓只是将华政今日的询问当作华政的紧张,才会问出如此的问题。轻轻一抚华政的脸颊,宠溺的安慰着他。
华政也不再多言,他其实想问的是,先生愿不愿与他浪迹天涯,无拘无束的过活。只是,依照先生的性子,怕是又会道不该放下这些自己应做的事情。
皇宫,要乱了。
76.美人如毒
从知晓皇帝病重以来,慕以歌便是时常陪伴在身侧。因皇帝并未多言,众宦官宫女们也不敢多有言论。渐渐的,由慕以歌照顾皇帝,已然成为了理所当然。
“慕国师,皇上的药……”宦官端着药碗,还未说完,慕以歌便是轻轻一笑,走上前去,接过,说道,“不妨事的,你退下罢。”那宦官也不好再道多余的话语,微微颔首,行了一礼之后,就是退下了。
慕以歌微微眯起他狭长的眸子,与平时的温柔不同,带着几分邪气的魅惑。只是待他转过身之后,又是已然恢复了之前那般柔和的神情。他走到软榻旁,端起那药碗,轻声的道,“皇上,该喝药了。”
只见皇帝的神色不太好,脸色也是惨白,显得病容。只是听到慕以歌的声音,他便是缓缓的睁开双眸,望着慕以歌,随后起身来。慕以歌更是急忙的伸手将他扶起。
“如此模样,倒是病来山倒。”皇帝语气颇有些自嘲的说道。他自小便是少患过病,如今竟是突然患上了如此麻烦的痼疾,身子如何,他自然是知晓的。
“皇上莫要多想了,御医们会将皇上治好的。”慕以歌抬起手来,轻轻抚着皇帝的脸颊,眸子闪耀宛若星辰。随后,他凑近皇帝,在皇帝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慕以歌将药吹凉了一些,又是喂皇帝喝下。只是皇帝喝到一半之时,蓦然的抓住慕以歌的手腕,将他往怀里一拉,覆上那温软诱人的双唇,叩开贝齿,深入到里面,缠住他柔软的舌。一股药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带着宛若酒香一般的沉醉之感。
“若是身子不好,也不会想要这般罢?”皇帝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眯着双眸望着身下的慕以歌。手中的药碗已然掉落在地,洒了一地的药汁。只是如今,无论谁都已然没有心思去管。
“是啊,皇上的身子如此健壮,如何会有事呢?”慕以歌轻轻一笑,微微起身来,主动的在皇帝的唇上印下一记。还未等皇帝有何动作,便是听到慕以歌又继续道,“不过,如今皇上身子还未好却是事实,所以,这回,还是臣来罢。”
随后,他让皇帝安安稳稳的躺在软榻之上,他纤细的手指,却是动作轻柔细腻的解开皇帝的衣衫。他俯下身去,墨色的秀发散落下来,只有皇帝能看到他如今魅惑的神情,是如此的诱人。他轻轻的覆上皇帝的唇,虽然算不上娴熟,却依然让人沉醉。
或许从未见过慕以歌如此妖娆的模样,让皇帝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慕以歌却好似故意的吊人胃口,动作总是那般轻缓柔和。他那白皙漂亮的指尖,往下边探去,不过轻轻揉捏一番,却已然让皇帝有了感觉。慕以歌依旧那般温和的轻笑着,俯下身去,旋即皇帝便是感觉到下处传来湿热之感。
皇帝从未让慕以歌做过这般事情,所以慕以歌总是显得那样不娴熟。
只是他那般努力讨好的模样,舌尖轻挑着顶端,让人更难以抗拒。
“以歌,朕现在就要你。”已然忍耐不下去,皇帝开口说道。慕以歌轻笑之后,缓缓起身来,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示在皇帝面前。他的脸颊上早已染上了一抹漂亮的霞红,只是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是那般的妖娆。
他自行的用手指深入羞耻的地方,待适应了一些之后,才缓缓的坐上去。只见他一直温和的神情有了些变化,他好看的眉尖轻蹙,似乎有些难耐。
只是皇帝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便是将身子一抬,顿时深入到他的体内。找到慕以歌身子里的敏感处,毫不迟疑的就是往那处而去。慕以歌朱唇微张,那动人的声音从唇齿间飘逸而出,就好似他的箫声一般动人。
此刻慕以歌的模样,世上任何的景致,都比不上。
“皇上……”带着几分微喘的魅惑之感,慕以歌轻声的唤着。只见皇帝轻轻一挑眉,又是往他体内的敏感处一触,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只听皇帝道,“还叫我皇上?”
“华明……”不想再被皇帝如此惩罚,慕以歌便是改了口,又是唤了一声。皇帝这才满足的给予慕以歌欢愉。慕以歌因为愉悦而从唇边逸出的声音,是让人如此喜爱。
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美好。而这般美好的人,只属于他一人。皇帝吻上慕以歌的薄唇,肆意的向慕以歌索求着。慕以歌也从未抗拒过,任皇帝对他为所欲为。
虽然他已然知晓,自己可能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但在这段日子里,他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便是够了。至少让他,一直拥有这个人到没了性命为止。
可他从未想到过,慕以歌竟会作出那般的事情。他一直都这样珍惜这美好的人,可偏偏,就是这样他这样如此信任,如此深爱的人,却是作出了那样害他之事。
这场一夜的翻云覆雨,让皇帝一倒不起。本身子便是不好,竟是进行了一夜的欢愉,如何会不伤身来?
慕以歌见皇帝已然昏迷不醒,竟依旧能那般柔和的笑着。无论何人看去,都会觉得这个慕国师太过怪异。只是未有何人敢将此事说出来,毕竟众人知晓,皇上最宠的便是这人。
依旧是慕以歌彻夜不眠的照顾皇帝。
慕以歌坐在桌案前,寻好了金色的诏书,缓缓在诏书上,写下一行行隽秀的字。他的神色是那般的平静,唇边上那柔和的笑意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在桌案上,还放着一玉制的印玺。印玺上是栩栩如生的龙,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皇帝的玉玺。
便在此时,只听皇帝微微轻咳,竟是醒过来了。慕以歌也未有任何的惊慌,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侧过脸去望着皇帝。他脸上柔和的笑意又是回来了,似乎方才那个根本不是他。
“以歌。”皇帝一睁眼见到他,便是心中欣喜,出声一唤。只是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沉的有些模糊不清。不过慕以歌仍然知晓,皇帝是在唤他。可,他并未站起身来走过去。
若是以往,他定会立即站起身来,走过去将皇帝扶起。而这一次,他是如此的反常,仍旧的坐在那,轻轻的笑着,好似遥不可及一般。
皇帝注意到了桌案上的玉玺,心中微微一惊,询问道,“以歌,你拿着玉玺作甚?”“臣在写皇上您的遗诏。”慕以歌没有丝毫的隐瞒,轻轻的笑着,是那般的平静没有波澜。
“你怎么……”皇帝一听,便是急忙的想要起身,可是胸口突然觉得气闷,才起身到一半,便有一股腥甜之气涌了上来,直冲喉间。一时间没有忍住,皇帝便是剧烈的咳起来。
一地的猩红,却未见慕以歌有任何关心的举动。
“美人如毒,皇上难道从未听过么?”慕以歌缓缓站起身来,拿起玉玺,便是在那已然写好的遗诏上印下。随后他将诏书整理好,打开殿门,交予了那早已在殿门外等候的人。
那人收到遗诏之后,与皇帝对视了一眼,是那般的冷漠,好似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只见那人将遗诏收入怀里,一个闪身,已然消失在原地。
慕以歌重新将殿门关上,走回到软榻旁,笑容依旧,“皇上,你便是太过相信臣了。不然,你的性命也不至于到此便结束。”
“你到底是为了谁如此做?!”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忠于他的慕以歌,竟会背叛了他!甚至,他这一身的疾病,是慕以歌给他的!
“这个,皇上便不用知晓了。”慕以歌轻轻一笑,笑得是那般美好,宛若春日的阳光一般闪耀与温暖。他伸手,抚着皇帝的脸颊,俯下身去,竟是在皇帝的唇上落下一吻。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不过,皇上也不必担心,臣会一直陪着皇上。”
“你!”皇帝顿时气结,不是因为慕以歌背叛他,而是这么些年,他与慕以歌之间的种种,竟是慕以歌为了达成目的而逢场作戏。他虽一直觉得,慕以歌是那般令人难以琢磨透,但,他是那般的深爱眼前这人,即便知晓如此,却仍旧如此爱他。
可慕以歌对他,不过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罢了。
不是体内的痼疾发作,而觉得如此撕心裂肺,是因为,眼前这人,在这时,还是那般的温和,平静得没有波澜。心口处,是如此的疼痛,让人忍受不了,想要落泪。那样的绝望之感,让他宛若掉落在了一无底的深渊一般,没有尽头,没有光亮。
莫名的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自诩如何英明,却是因陷入那人的陷阱之中,迷失了心智。而自己,却是如此的爱他,到如今,竟还是如此爱他。
他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可这个人,却是伤他最深。
蓦然觉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一温热的晶莹滴落,让皇帝回过神来。望着自己眼前那人之时,却是发现他的眸子,已然波光粼粼,水雾弥漫在他的眸子。
“皇上。”他不过微微一眨眸子,晶莹便又是滴落下来。他没了笑容,梨花带雨的模样是如此楚楚可怜。还未等皇帝开口,他便是欠身上前,覆上皇帝的唇,索求着,希望皇帝能够回应。
皇帝不知从何来的力气,猛然的抓住他,翻身将他压于身下。他叩开他的贝齿,深入而进。但却尝到了慕以歌唇齿间的血腥味。望向慕以歌之时,便是发现,他的唇角已然滑落出一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