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引诱
我想起来了,于是我说道:“我肯定是头摔坏了,还没痊愈。我不知道的,你们就告诉我吧。”
春兰道:“仁王本非我大昭国人氏,乃是邻国双桓国的王子,自幼便被送来我大昭国为质。王子自小天资聪颖,人才俊伟,深得先皇喜爱。先皇收为义子,赐名李强,封为仁王。仁王在我大昭国大大的有名,文韬武略,无所不能。”
“这位仁王李强,比宁王还有名吗?”我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道:“这二位王爷并世而立,无人可比。”
“咦?你们说仁王是双桓国的王子?王爷不是才带兵去和双桓国打仗的吗?”
二人点头道:“那双桓国世代依附于我大昭国,旦逢新王即位,必遣王子来我大昭国为质。双桓国现今的王上,乃仁王的兄长。”
“既然世代都会送王子来做人质,为什么还要在大昭国的边境骚扰作乱呢?”我问道。
秋菊道:“仁王极幼小时,便在大昭国皇宫内长大,深得先皇宠爱。先皇欲扶助仁王登上双桓国王位。仁王的兄长是个极有手段的人物,积年累月在双桓国广植党羽。而仁王离国多年,在双桓国内并无内援。仁王数度回国,均遭刺杀,若非仁王英雄了得,只怕早已命丧其兄手中。那大王子深知仁王背后有大昭国的力助,便视仁王如虎狼,也与大昭国断了一向的亲睦交好。”
竟然又是争权夺位。跟我哥哥接掌我爸的财团有的一拼。
“那仁王就眼看着两国因自己而起杀阀?”我不理解仁王是怎么想的。
春兰秋菊齐齐叹了口气,说道:“这仁王却性情古怪,偏偏无心王位。以他之才能,襄以我大昭国的力助,归国称王并非难事,又岂容其兄长嚣张滋事。”
“哦?难道是大昭国一心要立他为王,仁王本人并无此意?”
两人点头。
原来如此,只不过是又一枚政治棋子。
“夫人,面色怎如此苍白?是否身子不适?”秋菊忽然搀着我的手肘,关切地问道。
被人如此关心,我不由得悲从中来,点了点头,说道:“自从来到这里,最关心我的,就是你们两个。也不知我还要在此地待多久。”
“夫人说什么话来?伺候夫人是婢子们的本分。夫人又这般亲切随和,婢子们巴不得对夫人掏心掏肺呢。夫人,不说这些,身子要紧。今日天气晴好,便来院子里坐坐,赏赏花,宽宽心。”春兰也搀着我的手臂,将我朝廊檐下拉去。
我根本没心情去院子里晒太阳,又拗不过她们的热心,只得伸手搭在她们肩头,慢慢一步一步往前捱。
院子里有个水质清澈的荷塘,依稀可见几尾红鲤在水中游弋。塘边绿草茵茵,傍着几颗垂柳。
稍远处,有一座木质的凉亭,一圈围栏之中,摆着一张石桌。亭顶之上,爬满青藤。
踏着铺设在草地之上的石板小径,慢慢溜达到荷塘边,春兰拂拭干净一面石桌和几只石凳,让我坐下。
石凳忒凉,悲剧的是,还忒硬。
我有苦说不出,屁股刚一挨凳子就不得不站起,趴倒在石桌上,咬紧牙关,还是疼得呻吟了出来。
屁股那个地方,宁王到底用了多少次啊?
“夫人——”春兰秋菊一起惊呼了起来。
“没事。我没事。”我摆了摆手,闷着头说道,“哈哈,这石头的桌面冰冰凉,趴在上面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舒爽呢。”
二人劝道:“天气还不甚炎热,夫人莫贪凉,吸了凉气反伤身子。”
我曲起手肘,撑着直起身体,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朗朗的说话声,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也由远而近。
院子的月牙门外,走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哎呀,王爷带仁王进院子了。”春兰小声叫了起来。
秋菊道:“夫人,避开怕是来不及了,便起身相迎吧”
我倏地趴回桌面,摇头低声道:“我不想见任何人。”
就算失礼,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又没有义务见王爷家亲戚。
“这如何是好?”春兰急道。
“无妨。”秋菊安慰道,“夫人,你且这般趴着莫动,待奴婢与王爷打个马虎眼儿。”
我便趴着,好奇她要如何打马虎眼儿。
果听得王爷隔老远便喝问道:“你等为何在此?”
只听秋菊脆生生说道:“见过王爷,见过仁王爷。回禀王爷,奴婢伺候夫人院子里晒晒太阳,正说着话儿,夫人忽的腹疼,奴婢正替夫人揉肚儿呢。”
几声咚咚的大踏步的脚步声来到近前,宁王扶住我的肩膀,只觉得头一眩晕,被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贤弟,改日再与你嫂子见礼吧。你且进来坐着,稍候我片刻。”宁王招呼着仁王。
我的头倚在宁王的肩头,稍微拿眼睛一瞄,那个仁王正偏着头,面带微笑朝这边瞧着。
尽管只是瞄了那么一小眼,我的心还是突地猛跳了一下。
萨虎怎会在这里?
我唰地举起手臂,紧紧地抱住宁王的脖子,一个劲将脸将他的颈窝里钻,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宁王蓦地抱紧我,贴在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就在我的耳边,跳得强劲又大声。
“又想要了么?想要便跟我说啊,我自然会给你,却偏说什么肚儿疼。”宁王低头凑在我耳边悄悄问道。
要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快点躲起来。
“我要回房里去。”我愈加往他怀里避,脸微微一动,嘴唇碰触到他的颈侧。
“这般等不及要与本王肌肤相接?”他又悄声问道。
他的颈侧动脉在我的唇边剧烈的跳动着,我的嘴唇被那奔腾血液的热力灼的微微颤抖。
“快点进去啊。”我催促道。
真不敢想象,萨虎看到我穿着女人的衣服会怎么想?
我没有回“来福寺”,他会不会认为我在骗他?
该怎么跟他说清楚我在这个世界里的乌七八糟的状况?
“你真是胆大妄为啊。人前也敢引诱本王?”宁王抱着我进了里屋,轻声笑道。
他将我放到床上。我伸手朝外头指了指,嘴里却说不出话来。我想说,宁王,您老想太多了,我不是苍蝇,也没打算拿您老当臭鸭蛋。
“无妨。”他说道,“便让仁王等候片刻。”
“你误会了!王爷!我腰腿都要断了,疼的要死,你看我像是敢诱惑你的样子吗?”
“你虽这般说,却还主动求欢与我,我又怎忍心置你于不顾?”说着,他开始脱我身上的衣服,拧眉道:“为何又穿上这些累赘?在我屋里,便不许你穿这些东西。”
“王爷,您受累!就置我于不顾吧!”
衣服被剥掉,宁王的手无所顾忌地抚摸起来。肌肤好像特别的敏感,被他碰到的地方,止不住微微颤抖,呻吟声也不自觉的跑了出来。
不能再忍了,不能任由王爷在这个时刻胡来。萨虎就在外面,不会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我不想被萨虎知道,我跟王爷之间在做这种事。
王府里的人知道也就算了,在他们眼里,我是明媒正娶的王妃。
只有萨虎知道我是雷雅克,是个男人。如果他知道了我被宁王这样对待,这种耻辱真是跑回现代也洗不清。
“王爷,不要做了。”我按住他的手,阻止道,“我怕会叫出声来,被人听到。况且现在还是大白天。”
宁王置若罔闻,将我按到:“昨日里也是大白天,只怕半个王府都听到了你在我屋里的叫声,现在才来担心?”
完了!怪不得刚才下人一见到我就脸红。
“王爷——”我用手臂隔开他,却被他抓住双手,交叠手腕压倒枕头上,我只得箴言进谏,“王爷,这样对仁王太没礼貌了。”
宁王覆压下来,在我颈侧边吮便说道:“我这位王弟,最是善体人意。他知晓我为追逃妻,星夜兼程返回,便是被他看到我二人欢好,也只道是久别胜新婚,恩爱弥笃。”
我怎么能让萨虎知道,我和一个男人恩爱弥笃?
“王爷——”话未出口,便被宁王的舌头堵住。
冰凉的绸缎衣服摩擦着光裸地肌肤,痒痒的,难以忍耐。
“你湿了。”他在我耳边说道。
我闭上眼睛,故作冷淡地说:“你那么用力,又那么快,最好小心别弄脏你的衣裳。”
他轻笑了一声。我语气随意的说道:“别想了,进不去的。”
他伸指摸了摸,低声道:“红肿得厉害,回头我给你弄些药来,今天就不用这里了。”
我松了一口气。他又说道:“今天先让你快活,日后你加倍给我补回来。晓得么?”
我点了点头,只希望他快点碰触我。
他低下头来吻我的肩头和胸。
与我愿不愿意无关,与我心里怎么想无关,那里,只要被抚摸,被碰触,就会有感觉。被这样极有技巧的抚慰挑逗,更加令人动情、激动。
“舒服么?”他问道。
我点点头。
“可喜欢我这样对你?”他又问道。
我没有吭声。
“怎不说话?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在我面前还要害羞么?”他又说道。
我闭着眼睛将头转向一边。你要玩弄我就尽管玩,但不要妄想跟我调情。府里那么多姐儿、哥儿,跟你又是什么之实呢?
“莫要胡思乱想。”他的手掌蓦地一紧,好像看穿了我在走神,“你也不想让仁王等太久吧?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的手。你看,你很不老实啊,在我的掌心里抖个不停,你很想出来吧?”
“不要说了。”我忍不住呻吟起来。想要离他更近,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快感。
“快啊,快点。”我叫了起来,无意识地催促着。
忽的,胸前被他含住,用力咬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刺痛让我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我不想睁开眼睛。
就这样释放在他的手里,也不是第一次。但我讨厌的,被他的手玩弄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眼神闪亮地紧紧盯着我的脸不放。
男人在激情的时候,能有好看的表情吗?这个人真讨厌。
“你不许起床。且等待一会,我唤人去备热水。”
桌上的黄铜面盆里,是我先前洗脸剩下的水,他去洗了手,又用布巾替我擦了擦,最后下了个不讨人喜欢的命令。
宁王掀帘而出,接着,便听到他的声音:“贤弟,叫你久等了。”
我心中一惊。刚才H得太忘情,完全忘了萨虎近在咫尺。
刚才……让我想想……我没有叫出声吧?确实没有吧?
17.珠宝
只听得萨虎说道:“王兄龙马精神,一贯的骁勇异常。”
宁王道:“为兄倒也是误打误撞,竟娶了个妙人儿。床第之间,中意之极,为兄实实的不忍释手。”
萨虎道:“王兄这般享尽至乐,倒教人好生钦羡。此番小弟不告而来,扰了兄长与嫂子的欢好,实在是罪过。”
宁王道:“休说见外的话,我府中,你随时想来便来。这番你且安心住下,府中但凡有看上的哥儿、姐儿,贤弟只管自行取用,聊慰寂寞。”
萨虎笑道:“小弟怎比得王兄能征善战?小弟但求一人相伴,足矣。”
宁王亦笑道:“若能求得两厢一般真情,便是只相守一人,亦别无所求。”
萨虎叹道:“王兄所言极是!真情难觅啊!”
真是听不下去了……
萨虎我是不十分了解他。可是宁王,就凭他?自己胡天胡地,男女不忌,还想奢望两厢情愿的真情?等十辈子吧。
宁王招呼萨虎进了客厅另一边的书房。两人说话的声音减弱,终于听不见了。
我睁眼瞪着床顶的幛幔图案,感到寂寞又空虚。
我要在这件屋子里待多久?要在这张床上待多久?
记得大婚之夜,宁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想看到寻死觅活哭哭啼啼的女人。你自己歇着吧”,当时,我还好仰慕他这般有气质。
可是,昨日他明明看到我哭,还是没放过我。那可不是演技啊,滴滴都是真实的泪。这个人对男人是不是太不挑剔了?
他这样对待我,是真的把我当成他的王妃?还是把我视同男宠?
为了他自己好,当我是男宠玩玩就算了,但别拿我当老婆使。
终归,我是要走的。
可是……如果走不掉呢?如果再也回不去了呢?那该怎么办?
那我雷雅克不就等于死掉了吗?
离开属于我的那个世界已经那么久,哥哥和姐姐一定想方设法寻找我,如果我再也回不去,那便是真的死掉了。
若是余生都得待在这个古代……这种可能性也不能不考虑……我该怎么做?
“夫人,热水备好了。这就搬进去。”帘外候着几个人,等着听我吩咐。
我拿被子盖严实了,说道:“进来吧。”
几个仆妇捧着干布巾,抬着浴桶和热水痛,鱼贯而入。一个领班模样的中年妇女又指使另外几个仆妇去摆弄屏风。
支好屏风摆好浴桶,那个领班又招呼外头的小丫环进来伺候我沐浴。
我正要婉拒,宁王已走了进来,说道:“你们下去吧。”
众仆退下后,我问道:“仁王呢?难道又让他在外面干坐着?”
“已安顿在‘流云轩’内住下。今晚我设宴为仁王接风,你也来作陪。”
萨虎竟然已经在王府住下来了?!这要如何回避?
早知道不认识萨虎这个人就好了,没人知道我是男人,也就不用在乎别人知道自己的悲惨遭遇了。
“仁王是来探亲?还是访友?前夜你才回王府,今天他就来看望你,你们交情深厚吧。”我试图刺探点什么出来,按道理,萨虎现在该住在“来福寺”里,而不是住进王府。
“说到交情么……”宁王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与仁王算是一起在宫中长大,他亦颇得母后宠爱。我二人年纪相若,自是比别的兄弟亲近些。他此番前来,非是探望与我,却是寻人。”
“寻人?寻什么人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想将都觉得他是在寻我。在“来福寺”多等几天会死啊?只要有一线的机会,我都会跑回去的呀。
“寻一个来我卫博城内投亲的人,仁王似是爱极此人,便托本王查出此人亲戚之所在。”
我不安地问道:“能查到吗?”
“要花些时日。仁王所知有限,只知那个那个年轻男子的姓名,对其亲戚却一无所知。”
我有点晕乎乎了,勉强说道:“那也只是一个外乡人的名字,应该很难找到吧。”
“只要有名字,总会查到的。”宁王说道,“我已遣人去府衙,明日起彻查城内姓雷的人家。”
“姓、姓雷?”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不错,姓雷,雷雅克。仁王托我务必觅得此人。”
我踩着木头脚踏,默默地坐进浴桶里。
宁王站在浴桶便,摸着下巴说:“你还真是个麻烦,如何放心将你交给下人服侍?”